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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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文国公却不看楚清晏,只向成帝恭声道:
“圣上,楚家小子视国法于不顾,其罪当诛,还请圣上息怒,莫要伤了龙体。”
楚清晏听到这里,面上血色全无。
随后,敬国公终于开口道:
“话虽如此,可国法当容情啊。圣上,当初先帝在时,临安侯豁出命来守的一方安宁,如今却要让他血脉断绝,着实太过残忍。”
“可是,他现在一肚子死子……”
“住口!”
文国公直接冷声打断,转身朝成帝行了一礼:
“圣上,敬国公说的不无道理可言求圣上看在老临安侯一辈子为国鞠躬尽瘁的份上,放楚家小子一马吧!”
敬文两位国公一唱一和,直接将成帝架了起来,老临安侯的功绩毋庸置疑,可若是用在这样不成器的东西身上,总让人觉得可惜。
成帝听了二人这话,直接沉下脸来:
“两位国公这是要逼朕?”
文国公嚅了嚅唇,老临安侯走的时候,他也回京述职,当时那孩子才七岁,安安静静的守在老临安侯的棺椁前。
守了三天三夜。
他说,他想要将爹的脸永远记住。
打那时候起,他们这些曾与老临安侯出生入死的兄弟心里便已经将其划为自己的孩子,心中不免袒护一二。
“纵使,他这么多年不知运了多少这样的东西进来,也不知是否害过你们的子侄,你们也要袒护他?
纵使他谋害朝廷大员,证据确凿,你们也要让朕宽宥他?
天理何在?国法何在?!”
成帝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众人纷纷跪了下来,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文国公叹息一声,随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用明黄布料包裹着的东西。
“既如此,圣上,此乃当初老临安侯临终前,先帝特赐铁券丹书,请您饶他一命吧!”
文国公拿出铁券丹书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此物他本想等自己百年之前再交给楚清晏。
他清楚,清晏并无老临安侯才华,只要他不作奸犯科,此物便可保他和后世子孙无虞。
可谁成想……
敬国公见状,也不由请求道:
“请圣上容情!”
文国公的铁券丹书让成帝脸色十分难看,可是先帝当前,成帝沉沉看了一眼众人,随后冷冷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抄没临安侯府所有家产,楚清晏及其家眷迁至青州,限期一月!”
楚清晏所为种种,丝毫不顾及大盛的安危稳定,那他便让他去最苦,最险的边疆。
看看,当初他的父亲打下的这片江山守下来有多么不易。
他怎敢随手毁之?
楚清晏听了这话,整个人直接像是被抽了气的面口袋一样倒了下去。
他听娘隐隐约约说过,家里有一份铁卷丹书,却没想到,圣上竟怪他至此!
而一旁的敬国公和文国公听了成帝这话,不由露苦笑,可却也不敢多劝。
这已经是圣上所做的最大让步了。
二人齐齐俯身拜谢,成帝淡淡的看着他二人,叫了声免礼。
随后,成帝看向楚凌绝:
“楚爱卿,你也即刻准备动身吧。”
自此,他与养父母,南下北上,此生不必再见。
楚凌绝恭声称是,敬国公这才有些诧异道:
“凌绝,你要去何处?你先前身子不好,暂缓了与三娘的婚事,无论如何也该……”
成帝冷不防道:
“怎么,敬国公还不知道吗?楚凌绝可并非老临安侯的血脉,其实方才你求情的话无错,老临安侯的血脉,确实因为他要断绝干净了。”
敬国公闻言差点儿都没有站稳,但等他被文国公扶住后,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楚清晏面前:
“楚清晏,告诉老夫,楚家血脉何在?”
楚清晏这会儿整个人死气沉沉,成帝却方才的气儿还没顺,这会儿听了敬国公的话,淡淡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敬国公纵使不问政事,也该知道本朝赫赫有名的徐尚书,他倒是不堕先祖威名。”
“竟是如此?原来是他!”
敬国公捏着自己腰间的竹香囊,那竹香囊被他盘玩的如若玉质,温润清透。
他是知道那孩子的,当初在府里还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谁承想,谁承想……
“圣上……”
敬国公想要说什么,成帝缺直接制止:
“休要提什么认祖归宗之话,虎毒不食子,今日楚清晏谋害之人正是他的亲子,难怪当初他能做出过毒之事!”
成帝一通讥讽,终于通了心气,随后直接道:
“好了,今日这出戏实在是热闹,朕宫中还有要事,先走一步。徐将军,这是徐府,你可要替徐爱卿看好门户!”
成帝一想到方才敬宁国公二人步步紧逼的模样,直接大步离开。
方才是他想岔了,楚清晏这样的渣滓,若是轻轻松松让他死了,才是可惜。
这滚滚红尘,俗世苦难总要他一一受过,才知他当初错的有多么厉害。
成帝拍拍屁股轻飘飘的走了,而下一刻,楚清晏直接被敬国公揪着衣领提了起来,一记老拳抡了上去:
“枉为人父!你何止枉为人父!你简直禽兽不如!!!”
楚清晏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疼的楚清晏直接嚎叫出声,敬国公直接将他丢给文国公:
“文国公,你先带着这不成器的东西走。”
“这……”
文国公看了一眼徐远山,他这会儿乍一得到这个消息,一想到好兄弟的后辈竟有如此出彩之人,怎么舍得走。
若非圣喻不可朝令夕改,他都有些后悔送出那份铁券丹书了。
文国公没有接住楚清晏,楚清晏直接跪坐在地上,血从鼻尖一滴一滴都落了下来,他想要抹去,可是却抹的脸上到处都是血渍。
随后,他又想要拿帕子出来,可是他才被剥去侯爷服制,这会儿只穿着中衣,只能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卸流的止也止不住。
可是一旁的敬国公和文国公这会儿没有一点儿心情去看他一眼,一旁的徐远山倒是觉得敬国公还是太过年迈,那拳头不够用力。
徐母则是直接嫌弃的让人搬来一个海碗接着,免得脏了大郎的屋子。
大郎今日受了那么多罪,他只挨了一拳,实在太轻了。
最绝的是宁如意,这会儿正威逼利诱楚清晏同意和离,楚清晏听着宁如意如蚊子一般嗡嗡了许久,这才顶着发晕的脑袋,冷冷道:
“你当你待徐瑾瑜有多么仁义?我如今膝下无子,你当圣上口中的家眷又是何人?
你不会以为,圣上会那么轻易放过你吧?那人说的果然不错,徐瑾瑜生而克父!”
楚清晏这话一出,一旁的徐远山终于忍不住,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你说谁克父?我家大郎好着呢!老子活的好的!是我家大郎命贵,你太贱,受不住才对!”
徐远山这一脚,终于泄了心中的怒气,而一旁的敬国公与宁国公商议一番后,赔笑上前:
“徐将军呐,听说今日徐尚书出了那样的事儿,不知现在如何了?可否让我二人进去瞧一眼?”
徐远山直接挡住二人的视线,淡淡道:
“我家大郎才睡下,等大郎醒了,我会告诉大郎的,两位请回吧。”
圣上说的话,他都记着,他得给大郎守好门户。
徐远山生的高壮,这会儿往哪儿一站,倒是颇有几分气势,敬国公与文国公对视一眼,并未纠缠。
“既如此,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随后,二人一出门便直接寻上太医,太医们并不知里面的动荡,只得将自己诊脉的实情说了出来。
敬国公听后,不由面色微变。
第242章
太医们的话; 让敬国公和文国公一时神情不安起来,二人一道乘坐马车回府的时候,文国公一时不由掩面而泣。
“敬国公; 你说要是云章知道今日我们所做……他会不会怪我们。”
敬国公听了文国公这话,抿了抿唇,低低道:
“儿孙儿孙,儿总是在前的。”
文国公一时失语,他总觉得,若是老临安侯在世,楚清晏若真犯下这样的事儿; 他定是不吝于大义灭亲的。
随后; 敬国公看向文国公; 复道:
“楚清晏之事; 圣上已有决断,这已是你我二人为他争到的最好的一条路。
反倒是文国公你; 如意到底只是女娘之身; 又一向得你娇惯,如今却要远赴青州; 你欲如何?”
“楚清晏之言并无道理; 他这会儿人到绝境; 倒是知道揣摩圣心了。”
文国公叹了一口气,遂道:
“而今,家中是元卓那孩子掌事; 我倒是不好接如意回来; 有道是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她当初看中楚清晏的容貌; 便该知道会有今日。”
文国公如是说着,他今日为了楚清晏之事,已经在圣上面前消磨掉了足够多的情分。
他是老了,可是他还有子子孙孙一大家子人,断不可因如意一人害了所有人。
而敬国公听后,若有所思。
随后,等敬国公回到家中,与老妻说起今日之事:
“夫人,临安侯府完了。楚清晏那小子私运阿芙蓉,谋害亲子被圣上当面查实,如今已被圣上下令抄家夺爵!”
敬国公夫人本在烹茶,听了这话失手打碎了茶碗:
“什么?!楚清晏他那脑子被狗啃了?凌绝那孩子就算年轻犯过些错,可也胜京中勋贵多矣,他何至于此?”
敬国公夫人并非正经八百出身勋贵,说话做事雷厉风行,泼辣极了。
敬国公听了夫人这话,缓缓的靠在椅子上,抬手盖住的眼,苦笑道:
“他若是动的凌绝,倒也不至于让圣上惊怒至此。”
敬国公夫人听了这话有些奇怪道:
“凌绝本就是临安侯府的独子,你方才说他谋害亲子,是……”
“凌绝不是真的楚家血脉,楚清晏骗了我们所有人。”
敬国公的语气中透着疲惫,敬国公夫人听了这话提刀想要杀了楚清晏的心都有了:
“他要一个假货,来娶我们三娘?!他,他,他!我看圣上判他抄家夺爵,都是太轻!”
敬国公夫人气咻咻的说着,敬国公抿了抿唇,没好意思说这是他们替楚清晏求来的。
“既然凌绝是假世子,那真世子何在?如今可有入仕,若是没有,国公可要让他好歹有个一官半职,到时候,三娘……”
敬国公夫人说着,话音一顿,幽幽道:
“也是老临安侯走的早,否则堂堂临安侯府何以至于这般荒唐?三娘已经等凌绝这么多年,现在,现在,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敬国公夫人喃喃自语着,敬国公听了一阵,随后缓声道:
“真世子白玉蒙尘,哪怕遗落在外,却也自有一番骄绩,比之云章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
敬国公夫人有些震惊,她见过年轻时的老临安侯,郎绝独艳,世无其二,是京中顶顶厉害,大名鼎鼎的郎君。
起于微末,一步登天。
可是现在与他生死之交的敬国公竟然能对真世子做出这样的评价,实在太让她诧异了。
敬国公迎着敬国公夫人疑惑的目光,道:
“他正是,此前被你赞不绝口,如今的户部尚书,徐瑾瑜。今日也不知那楚清晏是如何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谋害正简在帝心的徐瑾瑜,圣上亲临侯府,亲自审问,亲自下令搜府,这才……”
敬国公摇了摇头,对于楚清晏所为不愿意多做评价。
敬国公夫人听了这话更是瞠目结舌:
“若是如此,那楚清晏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敬国公默了默,没有说话。
而敬国公夫人随后思索了一下,这才看向敬国公:
“国公,既然凌绝非楚家血脉,那我们与楚家的婚约,是不是可以……”
敬国公没有说话,敬国公夫人却兀自说着:
“圣上不喜勋贵,家中女娘都嫁的委屈,也就是三娘的婚事原先看着还成。
可如今临安侯府被夺爵,三娘已经都要过了花期,难不成真要让她与凌绝结亲?我是不愿我的三娘受这份委屈的。”
敬国公夫人喋喋不休的说着:
“况且,你我二人也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大郎虽然也算能撑得起这份家业,可到底艰难些。
倒是那徐瑾瑜正得圣心,又是侯爵尊位,与三娘正相配,他日结亲,大郎也能轻松一二,国公,你说呢?”
敬国公夫人说着说着,便发现敬国公不知何时走了神,随后忙推了推他,敬国公回过神后,他沉默了一下,道:
“如若那徐瑾瑜命不久矣呢?”
敬国公夫人懵了,敬国公继续道:
“太医院所有太医今日都被圣上请至徐府,众人皆道徐瑾瑜已是死脉无救……”
敬国公再度叹了一口气,手中还在把玩着那枚竹香囊,或许当日他看到那少年之时,没有那么急于离开,会不会临安侯府之事早就已经拨乱反正?
有那样不输祖父的徐瑾瑜在,何以至于一夕之间败落下来?
“那国公的意思是……”
敬国公夫人看向敬国公,三娘是他们夫妻二人过了三十岁才得的掌上明珠,做父母的总要替儿女仔细打算的。
“凌绝虽非楚家血脉,可圣上却并未赶尽杀绝,还以凌绝为宁州玉郡郡守,且凌绝待三娘也算尽心,倒也不失一桩好姻缘。”
敬国公如是说着,敬国公夫人听了这话,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
临安侯府被圣上亲自下旨抄家夺爵的消息一传出来,京中人顿时一片哗然。
而后,等楚清晏私运阿芙蓉、二次谋害亲子、造成真假世子、更害的户部尚书徐瑾瑜命不久矣的消息传出来后,一时之间京中人对此议论纷纷。
最绝的是,成帝次日还直接下旨临安侯府抄没的所有家产,连并临安侯府全部留给还未换府的徐瑾瑜。
此言一出,更是如同一滴水掉进了油锅了,让整个京城都如同炸了锅似的激烈讨论起此事。
圣上究竟得有多么厌弃楚清晏,才会故意这样下旨?
便是周世耀听了临安侯所为后,都愣了愣,与他一道用饭的袁平信这会儿整个人都傻了。
“大人,这临安侯,不对,楚清晏这么一来,咱们的计划岂不是不得成行了?”
袁平信也没有想到楚清晏会下手这么狠,虎毒尚且不食子,那楚清晏竟能那般狠心!
况且,徐瑾瑜若是命不久矣,那他之前盘算着嫁女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
却不想,周世耀听了袁平信这话,冷静下来后,唇角却是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圣上倒是真的看重那徐瑾瑜,不过……哼,你也是个蠢的,徐瑾瑜即便不在,他还有爵位尚在。
如今,他正值生死大关,若是娶一个女娘冲喜也是情有可原。”
“这,大人……”
袁平信有些犹豫,周世耀淡淡的看了一眼袁平信:
“怎么,袁大人这是舍不得了?你的女儿现在若是嫁过去,那便是正经八百的侯夫人,若是能诞下子嗣,他日便是平海侯府当之无愧的女主子。”
“可那徐瑾瑜命不久矣……”
袁平信有些犹豫,周世耀却冷冷一笑:
“怕什么,那楚清晏给了本官一种可以缓解徐瑾瑜所中之毒的药,最起码可以让他保命半载。
半年时间,你袁家女用尽手段,我不相信不能给他留一个血脉了。届时,徐瑾瑜不在,有那孩子在,可圣上看着徐瑾瑜往日的功绩,也要宽待你袁家两分,说不定他日我还要仰仗你。”
周世耀不疾不徐的说着,口中不带半点儿锋芒,可却出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