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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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让徐瑾瑜见识到了大盛贪官道藏匿之术。
谁能想到,暗室的钥匙竟然会藏在邻居家中?
林寒肃立刻带人连夜将账本搜了出来,而那暗室不大,里面账册可不少。
那上面全都无比清楚的记录了朝中大臣在他处得到好处的信息,银两、官位、举荐等等,一应俱全。
看着那白纸黑字的账册,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贪污受贿,同流合污,结党营私,一切的一切都在周世耀的有意推进之下进行着。
他将京中的消息无偿送给地方官员,地方官员便在一些事宜上给他方便。
就连景庆五年,平州旱灾的种种事宜,也都是他私下操作,让此前拜他为座师的平州知府压制百姓,二人共合力贪墨赈灾银两一百二十万。
平州知府得了二十万两。
在短短一月之内。
这样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了成帝的案头,昔日的平州知府,凭借当年漂亮的政绩,如今已是吏部左侍郎。
吏部尚书已经老迈,只待今年告老还乡,届时便要提他接任自己的尚书之位。
可,谁也不曾想到,他的三品官位之下,乃是多少血肉白骨拼凑而成的登云梯。
得到账本的第一时间,成帝直接将诸如吏部左侍郎在内的一干犯下重大之事的大臣纷纷下狱。
彼时,他们还在衙门里当值,随后便被金吾卫联手刑狱司兵将直接如同拖着一只只猪羊之物一样带离了衙门。
接下来,抄家、问罪、斩首,菜市口外,一片血流成河。
成帝杀了他们也并非师出无名,而是直接让人昭告百姓所有罪臣的罪名。
侵吞赈灾钱粮、践踏律法、强抢民女、卖官鬻爵等等所有罪名,骇人听闻,更是让百姓们在这些罪臣被斩首之时,纷纷群起攻之。
这期间,还曾下过一次雨,可似乎是这些罪人的血太过脏污,连老天爷也不愿意太过轻易的洗去了,以至于多日过去,那菜市口的石板还依稀带着红色。
那段时日,在后世被成为大盛上下最彻底的一次清洗,也为之后明帝登基而形成的政治清明、文化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的成明之治打下了坚实基础。
当然,徐瑾瑜并不知道后世人的评说,这些日子处决了曾经与周世耀纠葛最深的朝中之人后,周世耀也已经被关了好些时候。
也到了最后用他的时候了。
刑狱司的牢房依旧是那么不见天日的黑沉,徐瑾瑜提着一壶酒,悠然走了进去,狱卒恭敬的为他打开了周世耀的牢门。
周世耀现在的反应已经很慢了,在他之后的几日,一直没有得到一星半点儿消息时,他便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可能被骗了。
是以,周世耀已经开始不饮不食三日了。
与其让敌人杀了自己,倒不如自己解决了自己!
徐瑾瑜看着被绑在床上,口中塞着破布的周世耀,对一旁的狱卒温声道:
“劳驾,松开罪臣周世耀。”
狱卒忙不迭的应了,林大人说了,他们只管听徐大人的即可。
不光如此,还有狱卒发现牢房太过简陋,立刻搬了一把椅子,并点亮了烛火。
周世耀的眼睛麻木的转动了一下,等到嘴里的破布被取出后,他这才声音沙哑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吗?”
“你有什么笑话可看?”
徐瑾瑜淡淡的说着,随后倒了一杯酒在桌子上,只不过牢房内只有一把椅子,周世耀只得慢吞吞的爬起来,站在桌旁。
周世耀在一旁看着那杯水酒,故而笑了出来:
“没想到,没想到啊,我英明一世,糊涂一时!枉我当初以为你只是盛成帝震慑我的工具……也难怪主上当初为了你废了那么多心思。”
徐瑾瑜听了周世耀这话,眉梢微动,却头也不抬道:
“主上?那群青衣人吗?一群只能躲在暗地里使坏的虫子罢了,倒也难为你这般推崇,应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徐瑾瑜这话一出,仿佛触碰到了周世耀最敏感的底线,他张牙舞爪着冲着徐瑾瑜冲了过去,最后却被脚下的镣铐绊倒,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徐瑾瑜脚下。
但即使如此,他口中也不住道:
“不许你污蔑主上!”
“你口中的主上,便是前朝太孙?”
徐瑾瑜这话一出,周世耀愕然抬头,徐瑾瑜眼神冷淡的看着周世耀: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我?”
周世耀突然笑了起来:
“我乃周氏嫡长子,当初若非师家动乱,我现在还是周氏一族的少族长,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罢了!”
前朝世家与本朝勋贵一般无二,甚至世家更加蛮横霸道,便是当朝官员对其也要退避三舍。
也难怪周世耀这会儿这般倨傲。
“前朝□□,覆灭乃是民意所向,你若有心名利,以你之能,何必要与那些前朝余孽纠缠?”
少年的口吻带着几分惋惜的说着,周世耀闻言晃了晃神,随后这才道:
“我周氏一族,誓死为黎氏效忠!徐瑾瑜,你莫要在这里蛊惑人心!”
“蛊惑人心吗?周、大、人……一夕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而你信重仰赖的黎氏皇族又在何处?
现在已经是你下狱的第十三日了,便是鸽子都可以抵达大盛的最南最北之地,可有人救你?
从头到尾,你只能自救,可你曾经做过多少孽你不知道吗?这里面有多少孽又是为了黎氏皇族所做?”
徐瑾瑜语气不疾不徐,可是却仿佛织就了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网,铺天盖地而来,让周世耀几乎难以喘息。
“我,我,我……”
徐瑾瑜却不待周世耀说话,便直接道:
“文侍郎待你可好?”
“文呈明,他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周世耀气的狠狠一拳砸在地上,有些腐烂的皮肉让他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随后,徐瑾瑜嗤笑一声:
“是吗?那不知你可还记得景庆五年的平州大旱?你贪了他们的赈灾银,他们只能易子而食。
文侍郎视为父亲的老师,他仅有的两个孩子,他的妻子都被人分吃!如此血海深仇,他如何对不住你?”
周世耀听了这话,直接大脑空白,他愣愣的看着徐瑾瑜,过了许久,他才沉默的低下头去。
“可是,你本就是大盛的户部尚书,你本不必手染鲜血,我看过你府中的公账,你的俸禄完全足够花用,你说你这一生,都是为了谁?”
周世耀用自己有些混沌的脑子思索了一下自己这一生,他从出生便知道自己肩负着匡扶黎氏的众人。
师氏一族,谋反叛逆,毁了他原本的富贵荣华,他自然不能让师氏好过。
可是,方才徐瑾瑜的话,才让他突然意识到,若是不必去襄助黎氏,他堂堂二品大员,又有什么不好?
不,不对,父亲不是这样教导他的。
周世耀难得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到了这一步,你还不知道你错在何处吗?!”
徐瑾瑜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周世耀整个人抖了一下,随后这才硬邦邦道:
“你又知道什么?!助黎氏复位,是我父的遗愿,谁也无法阻止我!”
“我倒是不曾知道,对普通百姓心狠手辣的你,竟也是个愚孝的木头疙瘩。”
“你!”
徐瑾瑜随后直接站了起来,冷冷道:
“因你之故,圣上下令屠尽周氏阖族,你可以在此静候,看看用你周氏血脉喂养出来的黎氏,可会为救下你一二族人。”
徐瑾瑜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却不想,他还没有走出牢门,周世耀便道:
“等等!”
徐瑾瑜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过身来,周世耀道:
“你究竟想要什么?”
徐瑾瑜缓缓转身,眼神冰冷的看着周世耀: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因你们贪欲而亡之人死而复生,你可能做到?
你本就罪大恶极,如今不过是在为你周氏一族积功德罢了,既然这功德,你不愿意要,那便没有什么好谈的。”
周世耀听了徐瑾瑜这话,不由沉默了一下。
这徐瑾瑜真的很会抓人软肋。
他用文侍郎攻心,之后更是在自己只言片语之下,敏锐的抓住自己家族情怀的软肋。
他可以死,可是周氏一族的血脉不能因他断绝,否则他将无颜去见父亲!
“若是我说了,我周氏一族的族人……”
周世耀想要挣扎一下:
“你需要保证他们毫发无损,每年还要为他们送些银子。”
“周世耀,你这话不觉得荒谬吗?你要不要我再给你周氏一族建个祠堂?”
周世耀沉吟了一下,竟是有些期待的看向徐瑾瑜,徐瑾瑜见状,冷笑一声:
“我看还是菜市口的石板不够红,周氏一族的血,应当能让其久不褪色!”
徐瑾瑜这话一出,周世耀顿时脸色一变:
“不要!”
徐瑾瑜没有说话,只是漠然的看着周世耀: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地步,周氏出了你这个谋反叛逆的大贪官,能保住一条性命,也是圣上仁慈。
更何况,还要看你手里有多少我不知道消息,否则……”
徐瑾瑜很少对人升起这样浓烈的厌恶,周世耀当真是贪得无厌!
第248章
周世耀听了徐瑾瑜的话后; 直接跪坐在原地,思索起来。
他没有怀疑徐瑾瑜是否会说话不算话,最起码这个少年虽然年岁尚轻; 可除开私怨,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信服的。
徐瑾瑜也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并未催促,周世耀抚了抚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颤抖着手,端起酒杯,啜饮一口; 这才道:
“让我想想; 要从哪里说。”
周世耀思索片刻; 随后道:
“就从熙禾末年说起吧; 彼时我学成离家,侥幸入了先帝的眼; 与他调度粮草、整理内政; 他信我,故而在我二十一岁时; 便直接让我顶了告老还乡的户部尚书的缺。那时候; 我和你一样年轻。”
周世耀的眼神带着回忆; 徐瑾瑜并未打断,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周世耀继续道:
“起初; 我也想要好好做出一份自己的事业的; 可是; 就在我当上户部尚书的那一日,我父亲告诉我; 我们周氏,乃是前朝世家。
当时,师氏一族为了占据京城,屠杀了我周氏不知多少儿郎,这才站住脚跟。
之后,父亲要我一定要拨乱反正,黎氏正统之位不容改变,他要我一定辅佐黎氏成为明主。”
周世耀慢吞吞的说着,徐瑾瑜叩了叩桌子:
“说重点。”
“徐瑾瑜,你倒是心急。也是,你这样的小娃娃,几时在这样阴森地方待过?
啧,辅佐黎氏是从父亲在时,便开始了,父亲借我这户部尚书之名,曾将皇商之位倒卖,过后我怕事发,只得开始讨好宫正监。
如此,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等到父亲故去,我手里已经有了一堆不小的人脉。
父亲的遗愿让我夜不能寐,适逢先帝驾崩,我独揽财政大权,一览众山小。再至景庆五年,圣上长成,想要亲政。”
周世耀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癫狂:
“徐瑾瑜,帝王之术,讲究卧榻枕边,岂容他人酣睡!你今日灯风光又如何,待你功高盖主之时,你便有千般万般锦囊妙计,也无济于事!
圣上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他想要借平州大旱来夺我的权吗?那我偏要让他知道,这户部只我周世耀能掌!
我不但能拿了他的钱粮,还能让他,让朝廷知道我周世耀非比寻常!让他不得不服!
你看,他这么多年,不也还要倚仗我吗?要是没有你,我必能寿终正寝!”
周世耀说着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徐瑾瑜,徐瑾瑜只淡淡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文侍郎在你身边那么久,你不会以为文侍郎对你一概不知吧?
这一次的账本,便是你酒后喝醉吐口,你能保证你身边时时刻刻都没有异心之人吗?”
周世耀不愿意听,也不愿意信,这会儿他疯狂摇头:
“不!不!不怪我!都怪你,徐瑾瑜!将星之命便这般厉害吗?明明主上已经让人废了你的出身,废了你的武身,你凭什么还能回来?!”
周世耀死死盯着徐瑾瑜,徐瑾瑜听到这里才终于给了周世耀一个正眼,随后,他抿了抿唇:
“所以,给楚清晏下毒的人,是你们。”
“哈哈哈,父子反目,血脉尽断!那老临安侯昔日如何骁勇善战又如何?可他生了一个怂包儿子!
奈何那楚清晏虽然怂包,却是天赐贵子之命,竟然命带贵子,可为师氏再续江山气数,主上岂能容他?”
周世耀哈哈大笑,看着徐瑾瑜的眼神带着几分嘲讽:
“徐瑾瑜,你也莫要怪主上,谁让主上算出,临安侯府继老临安侯后还会有将星降生?
将星者,文武两相宜,你既挡了主上的路,留你一条性命已是主上仁慈!”
可是,周世耀也没有想到,徐瑾瑜明明已经被打入泥地,几近半废,却还能爬起来。
难道将星之命,便是如此锐不可当?
明明,他们筹谋这么久,只待内忧外患一并爆发,届时便可直接推翻师氏!
“那楚凌绝呢?”
徐瑾瑜八风不动的坐在原地,却出乎意料的冷静,让周世耀都觉得诧异:
“你竟然可以想到这一点。不错,那楚凌绝也是有大气运之人,主上本想让楚清晏将其收养,他日也好留在新朝,谁曾想……”
周世耀如是说着,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憎恶之意。
徐瑾瑜对此视而不见,道:
“这就完了?你们做下的事儿,恐怕不止这些吧?当初的平阳侯世子为何染上阿芙蓉;曾经平阴侯嫡女流落风尘,最后却机缘巧合入了宫,如此桩桩件件,当真与你们没有关系?”
徐瑾瑜的眼神锐利如刀,周世耀心下一凌,没想到他只开了头,徐瑾瑜便已经猜到了主上在京中的布置。
“那是他们该死!他们与我们同为世家,就因为他们府里出了倒戈之人,便可再续荣华富贵,那我们周氏就活该给杀吗?
他们图谋富贵,我们便引他们后辈子孙一步一步走上不归路,要是有朝一日,他们能知道这件事,那表情一定很美妙!”
周世耀说着,随后嗬嗬的笑了起来:
“亲眼看着他们偷来的富贵被子孙挥霍一空的滋味,想想我便觉得痛快!”
徐瑾瑜听到这里,都不由皱了皱眉:
“你之所以不对平阳侯他们动手,不过是你们没有能力罢了,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他们无心管教的孩子,引着他们走上歧途罢了。
简而言之,便是你们无能,所以才只能做这种偷偷摸摸,阴险小人之举罢了,何必套上一个复仇的壳子?”
“你!”
周世耀看着徐瑾瑜云淡风轻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愤愤灌下一杯酒:
“随你怎么说,我痛快了就成!”
“哦?那你且说说黎氏一族在何处屯兵?”
徐瑾瑜眸子动了动,周世耀手中的酒杯一个没有捏稳,直接滚落下去:
“你怎么知道?”
“锦州群山里的钱粮,常州消失过半的官盐,你还要我说的再明确点吗?
周世耀你可想清楚了,这些东西若是有心推算,也可以顺藤摸瓜,反倒是你……方才你所言种种,可不足以让你周氏一族留下活口!”
徐瑾瑜这话一出,周世耀心间狠狠一震,他忘记了嘲讽徐瑾瑜,过了许久,他低低道:
“有道是灯下黑,那锦州群山你们只以为与宁州相接,却不知它有一小道,可至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