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无不可!”
“好; 正是用膳的时候; 徐小友且与我一道吧。”
先生和学子的膳堂是分开的,这会儿徐瑾瑜被翠微居士引着到了膳堂的时候; 有数位先生正准备用膳; 当他们看到翠微居士身后的徐瑾瑜时; 眼中诧异极了。
幸好徐瑾瑜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众人的眼神,是以都大大方方含笑问好。
先生们都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对于这位生的好; 也恭敬的学生并无恶感; 亦都回以微笑。
随后; 先生们便与山长说起话:
“见过山长。”
“山长可算回来了,不知西宿近来如何?”
“听闻西宿今年招揽了不少学子; 具是才华横溢之辈。”
翠微居士听了这话,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哈哈,任他清淼老儿使再多的手段,拍马也赶不及吾书院了。”
翠微居士一边说着,一边将徐瑾瑜拉到身前:
“这位学子诸君可识得?”
“丙级的徐瑾瑜,吾等自然认识。”
“书院好久没有这样全才的学子了!”
“不过,此子入学时间实在太短,待得明年二月县试,只怕不能下场。”
先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听的徐瑾瑜都有些呆滞,他什么时候在先生们中间这么有名了?
“县试让他西宿又如何?我东辰另有他处优于西宿!今日且先让诸君一同观之,徐小友,你意下如何?”
翠微居士说着,看向徐瑾瑜,请求徐瑾瑜的意见,而徐瑾瑜对于这种有助于标点符号的传播的事儿并无别的意见:
“全凭山长吩咐。”
翠微居士这才一脸神秘的将那本《易》拿了出来,高深莫测道:
“诸君且先瞧瞧。”
随后,翠微居士立刻带着徐瑾瑜去盛了饭:
“别看你们这些先生一个个都端方持重,可也都颇好口腹之欲,让他们且先瞧着去吧,徐小友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
翠微居士大手一挥,颇有一种包场的气势,徐瑾瑜被自己脑中的猜想逗笑了,心里那丝紧张得到了缓解:
“那今日是山长请客吗?”
“哈哈,自然,自然!”
先生们的膳堂与学子的膳堂并不差什么,只是显得冷清了一些,在加上这会儿先生们都围着桌子看那本《易》,等翠微居士带着徐瑾瑜将膳堂里好吃的都来了一点儿,端着餐盘到桌前的时候,众先生们蓦然回神:
“山长,这,这究竟是什么?”
“此物虽形状奇也,可对吾等读书颇有助益!”
“正是,而且此物实在简单,却心思巧妙,着实令人佩服。”
“莫急,莫急,先用饭。”
翠微居士乐呵呵的说着,然后大口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吃的那叫一个喷香。
众先生:“……”
把他们的胃口吊起来,却让他们吃饭?
人干事儿?!
徐瑾瑜也早就饿了,反正标点符号在这里也跑不了,所以徐瑾瑜也开始动筷享用美食起来。
而被吊起胃口的先生们也匆忙去盛饭,只是这会儿他们可没有了选菜的闲情逸致,只捡最近的拿。
以至于到最后,还有一位不能吃辣的先生顶着被辣的红彤彤的嘴唇,哆哆嗦嗦道:
“山长,饭,饭都吃完了,快告诉我们!”
翠微居士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随后看向徐瑾瑜:
“你们啊,哪里急这一时半刻?罢了,徐小友,既然此物是你拿出来的,你便向诸君说明吧。”
“是。”
徐瑾瑜应了一声,随后起身朗声道:
“诸位先生,此物名为‘标点符号’,有明句读、语气之用,首先,这里是逗号,它的作用是……”
徐瑾瑜有条不紊的一一说明,而在这个过程,不断有先生加入,以至于到最后,几乎整个书院的先生都来旁听了。
“如此说来,若要加深语气,可用感叹号,感叹,吾等感叹之时倒是一直不曾想过还有这样的法子!”
“疑问可用问号,如此一来,语意更为明晰,妙妙妙!”
……
一时间,先生们旁证左引,将一些过往的诗文也用上了标点符号,就好像是小孩子拿到了新奇的文具一样,爱不释手。
徐瑾瑜看到先生们对于标点符号接受良好,一时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翠微居士看到一幕,也是抚了抚须:
“古有一字之师,今有徐小友为标点之师,吾之便利,皆源于徐小友,还望徐小友受吾等一拜。”
“望徐小友受吾等一拜。”
众先生亦是异口同声的说着,徐瑾瑜一时手足无措:
“山长,诸位先生,学生不敢当!”
徐瑾瑜随后将自己告知林先生的借口重又说了一遍,可翠微居士依旧不为所动:
“徐小友此言差矣,梦中之事,乃个人缘法,徐小友却能慷慨告之,更当得吾等致谢。”
翠微居士按着徐瑾瑜的肩膀,让徐瑾瑜坐下,随后自己起身冲着徐瑾瑜拱手一礼:
“吾等多谢徐小友不吝赐教,提点之恩,永生难忘。”
一群或白发苍苍,或精神奕奕的先生们在这小小的膳堂中,向一位十余岁的少年拱手行礼的模样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可是他们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真情流露,他们在真心真意的感谢少年的慷慨。
徐瑾瑜起初是极为不自在的,不论是现世教育还是古代思维,都在阐明这尊师的理念。
他如何敢堂而皇之的受先生们的礼?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那一位位先生躬身一礼之时,面上的感怀与激动,徐瑾瑜那如同被手掌揉捏的心脏突然像是放松了一般。
这是来自此世的先生们发自内心的感激,他不可辜负。
等先生们纷纷起身之际,徐瑾瑜忙从椅子上弹起,就如同椅子烫屁股似的,逗的翠微居士哈哈大笑:
“何至于此?”
徐瑾瑜因为方才的失态,也有些懊恼的红了耳朵,倒是让众位先生也不由会心一笑。
少年郎,面皮总是薄呦。
标点符号正式得到了先生们的认可,而翠微居士亦在此向众先生提出问题:
“徐小友的标点符号之便利可谓能惠及所有与文字有关的行业,不知诸君以为这标点符号该如何传扬?”
“自然是广而告之,标点符号之便利实在是让人心折,吾不信有读书人不喜。”
“正是,吾等今日且厚颜称自己是一个慧眼识珠之人,但即便换成旁人亦是如此。”
“徐小友都如此慷慨,吾等自然不该吝啬。”
……
先生们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生怕翠微居士让明珠蒙了尘,让翠微居士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诸君,吾的意思是吾等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将标点符号传播出去。
旁的不说,那清淼老儿便是一根迂腐的木头,标点符号虽然便利,可却新奇,他若出言抨击,徐小友如今年纪尚幼,只恐……”
翠微居士并未将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在场之人具都清楚,这是一位师长对于学生的拳拳之心。
“那,难不成真要让明珠蒙尘不成?”
“唉,只怕世人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惊奇心思,会是一个孩子吧?”
“山长,诸位先生,学生有一法子。”
徐瑾瑜在心里斟酌片刻,随后说道:
“香山居士有诗云:‘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学生以为可以效仿。”
徐瑾瑜这话一出,先生们先是一顿,翠微居士不由抚掌大笑:
“好一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此法甚妙,广而告之恐有人说三道四,那我们先不让他们知道,且让他们打听去吧。
到底是年轻人,脑筋转的快!那此番吾等可以先让书院的学子们先学习一二。”
翠微居士思索片刻,直接道:
“第一步,先重新让书局刻板重印经书。”
书院有自己的书局,翠微居士并不担心消息有漏。
“有这些标点符号的助益,相信书院的学子将会在科举上取得骄绩,届时……哼!”
翠微居士的一番话让先生们纷纷表示赞同,看着徐瑾瑜的眼神那赞赏几乎已经可以凝成实质化了。
而徐瑾瑜亦在此提出:
“对了,山长,学生欲在明年县试下场,还请您应允。”
这件事是徐瑾瑜深思熟虑过后的,因为有过目不忘在,他已经将四书五经记在脑海之中。
他如今欠缺的是这些经书的释义和史论,而这些都是考验记忆的。
至于诗赋……徐瑾瑜曾在闲暇时间,随意指一物让自己赋诗一首。
而那自然而然流淌的灵光,让他始终文思不竭,拿给碧虚先生看过之后,更是屡屡得到他‘非人哉’的评价。
徐瑾瑜亦是在这个过程中明白了为何那原文之中,原身过去不通文墨,却可以写出那等惊世美文。
只怕这天赋异禀,除了过目不忘,更有妙笔生花!
在确定这些后,徐瑾瑜已经不愿意让自己再耽搁时间了。
他既然在众人面前立下豪言,让家中姊妹高中之前不事婚嫁,却不能这般耽搁下去。
本朝虽风气较好,富贵人家的女娘十八九嫁人也常有,可徐瑾瑜哪敢一直耽搁长姐?
唯有科举!
徐瑾瑜这话一出,翠微居士不由愣住:
“徐小友为何这般急迫?”
徐瑾瑜本着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心态,坦然的说了家中之事:
“旁人觊觎,学生一介白身,不得不暂且委屈家中女娘,但自入书院后,学生受益匪浅,以为或可一搏。”
翠微居士听了徐瑾瑜的原因后,一时心疼,一时懊恼。
倘若当初他直接让徐小友入学,是否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
可,如今也为时已晚。
女娘婚嫁乃是大事儿,怪只怪,那等利欲熏心之辈步步紧逼,迫得当初那无所依仗的少年不得不立下豪言。
“徐小友,此事吾已知悉,你为家中亲眷考虑,乃一片赤子之心,但你能否下场县试仍要以真才实学来决定。
吾可应下你的要求,但——”
翠微居士加重了声调,更像是劝着徐瑾瑜慎重:
“在今岁过年前,每次月试你都必须如本次月试的成绩一般,但有退步,哪怕只是一名,也需等两年后再考,你可敢应下?”
翠微居士这番话一出,徐瑾瑜还未表态,先生们具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而今至过年还有四个月,四次月试具为头名是否有些太过苛刻了?”
“不光是头名,还要三科头名,难难难!”
而徐瑾瑜听了这话后,却眼眸晶亮,直接应道:
“学生应!”
徐瑾瑜与翠微居士三击掌应下此事,少年眸中藏山海,其坚不可摧,漫漫不兴波。
……
一晃已是两月,暮雪纷飞,两个少年抱着书,匆匆推开门,互相弹着身上的雪花:
“今日好大的雪,不知要下到几时去。”
“瑞雪兆丰年嘛,倒是今日膳堂难得做了暖身的锅子,炖好的萝卜吸饱了汤汁,软糯香甜,入口即化。”
徐瑾瑜笑着说着,膳堂的锅子自然不能让学子们围着桌子而食,倒是类似麻辣烫,开了数个大锅台,让学子们选好菜肴去煮,只为在这初雪的日子送来一丝暖意。
师信附和的笑了笑,只是抬头看着外头漫天的大雪,眼中含了一丝担忧。
“信兄,信兄。”
徐瑾瑜熟练的用火折子点上了炭盆,将炭盆放到窗边,转过身就看到师信在发呆。
“今日我去与山长那里请教了上次吾等对于《春秋》有疑问的经解,正好说与信兄听。”
师信才回过神,笑着道:
“等宋真来一道说吧,说来还未恭贺瑾瑜,再得头名!”
徐瑾瑜笑了笑道:
“信兄莫要笑话我了,既然立了豪言壮语,男儿在世,岂能食言?明年的县试,我必要去!”
师信听到这里,也不由叹息一声,谁能想到,当初那年纪最小,可以算作弟弟的少年,入学之后竟是一直霸榜。
人都麻了哦!
不过,他与宋真也是在二三名上打的不可开交,另有刘臻一直稳坐第四,觊觎前三,好不热闹。
“瑾瑜远志,吾自愧弗如。”
师信低叹一声,瑾瑜的经解已经登峰造极,随意抽出一句话,便可以不假思索的回答上来,那样的思维速度,远非常人可及。
但是,师信更清楚瑾瑜有这样的才学,只因他值得。
这两月以来,瑾瑜虽然口口声声说宋真太“卷”,可是自己也跟玩命一样的学。
师信都不由怀疑,子时三刻,是灯油的极限,而不是瑾瑜的极限。
而也在这两月的苦读之中,瑾瑜一面在教学斋学习,一面还要在山长处学习,两头跑的不亦乐乎。
一个人如果天赋异禀,聪明过人就罢了,可若是他还卷,那可真是不给别人活路了。
“别啊,信兄,不是说好了我们都要一起下场的吗?别这样,支楞起来啊!”
师信按了按眉心,皱眉道:
“不知为何,我近来总觉心绪不稳。”
“是压力太大了吗?”
徐瑾瑜说着,师信不由看了徐瑾瑜一眼。
要说压力,也得是瑾瑜给的压力吧?
尤其是,瑾瑜承受的压力不比自己小。
“应该不是压力的问题。对了,瑾瑜,标点符号如今已在全书院推行,学子们纷纷猜测是何人所作,瑾瑜心里便不忐忑吗?”
徐瑾瑜在炭盆边烤着手,难得流露出几分懒洋洋的情态:
“为何紧张,且让他们猜吧,能猜到算我输!”
“你啊。”
师信笑着摇了摇头,不多时,宋真也抱着书有了进来:
“呜呜呜,好暖!今日真的太冷了!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下雪都冷成这个样子,等雪化之时,可如何是好?”
宋真都快冻哭了,他在江南多年,几时见到这般大的雪?
“这几日教学斋中已经多燃了两个炭盆,熬过这阵就好了。”
徐瑾瑜一边劝慰,一边给宋真倒了一杯热水,宋真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在还没冻的缓过来的人那里,这杯热水,那就是救命稻草!
不过,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这五十两的束脩花费值当了,书院竟然会每日提供一定量的免费炭例!
不过若是需要更多的,则需要用银子买。
但炭例乃是一入冬就有的,前些日子不太冷,煤炭就一直搁置没用,等到这两日越发冷了才点上。
点上了炭盆后,屋子里渐渐变得温暖起来,三人就这油灯讨论起昨日未尽的疑问,不过大多以师信、宋真提问,徐瑾瑜作答为主。
毕竟,山长的小灶也不是白开的!
等到子时三刻,宋真打了一个哈欠:
“那今日就到这里了,我就先告辞了。”
徐瑾瑜和师信也已经困乏不已,尤其是徐瑾瑜,他已经累的几乎想要合衣入睡了。
门锁好,窗户留了一条缝,徐瑾瑜打起精神做完这一切,才让自己躺在床上,沾床即睡。
师信就着雪光,看到徐瑾瑜的被子都没有裹好,摇了摇头,上去掖好被角这才回到自己榻上入睡。
可还没过多久,外头就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师郎君,师郎君!您家中被大雪压塌了,村子里来人报信了!”
师信惊坐而起,徐瑾瑜闻言也睁开眼睛,声音还带着困顿:
“信兄,发生什么事儿了?”
黑暗中,师信的身影僵坐着,不言不语,外头的声音却解了徐瑾瑜的疑惑:
“师郎君,您家中被大雪压塌了,令堂还在家中,村中来人报信了!”
这一下,徐瑾瑜是彻底惊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