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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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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夫人一想起这件事,眼中便不由噙了一抹怒气:
  “好好的侯府少爷,被乡野村妇养成了那副不识抬举的模样……哼,你那亲爹娘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儿,就是生下凌绝你!这也算是不枉他们来这一世了。”
  楚夫人语气透着一抹不容掩饰的轻蔑,刻薄无比的讥讽着楚凌绝的亲生爹娘。
  但楚凌绝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更贴近楚夫人,他带着一丝讨好的说着:
  “您是凌绝这辈子唯一的娘亲,旁人,凭他是谁,凌绝可不认!”
  楚夫人被楚凌绝这番表态的话哄的心花怒放,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已经抛之脑后,只搂着楚凌绝亲香个不停。
  楚凌绝一面笑嘻嘻的逗楚夫人开怀,一面看着四周奢华富贵的摆设,缓缓吐出一口气:
  哥哥,这些可都是你自己不要的。
  远在小石村的徐瑾瑜并不知道自己被侯府一家子念叨了一通,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后,就换来了徐母紧张兮兮的加衣,弄的徐瑾瑜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娘,现在都入夏了,再加衣我要长痱子了!”
  “可是大郎方才打喷嚏,若是受凉了,你这小身板可要如何是好?”
  徐瑾瑜本想抗议一二,可是抬起自己的胳膊,就发现自己还没有徐母的手腕粗,便不由自主的气弱了:
  “娘把我照顾的好,怎么会受凉?许是谁背后骂我了呗。”
  徐瑾瑜笑眯眯的说着,徐母没忍住笑着道:
  “我们大郎这么好,谁舍得骂?”
  自从徐母知道徐瑾瑜没有回侯府的心后,脸上的笑就没有消下去过。
  “自然是有人舍得的。”
  刚从外面回来的徐老婆子拄着竹枝走了过来,慢吞吞的坐在桌子旁:
  “瑾瑜不回去,你以为侯府那边能没有什么想法?”
  徐老婆子素日不言不语,可是一出口便正中要害,徐母也想到这一点,连忙急急道:
  “咋,他们还想和咱们抢瑾瑜?!”
  徐老婆子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咱家的鸡把蛋下到隔壁,你是要还是不要?”
  “啥,咱家鸡把蛋下隔壁了,咱当然得要啊!娘,您和大郎在这个坐着,我得赶紧去要——”
  “回来!”
  徐老婆子气的就要用竹枝戳地,看了一眼徐瑾瑜,想着自己大孙心疼自个的话,又收了动作: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说的是鸡的事儿吗?!”
  “不是鸡,那是……”
  徐母顿住步子,仔细想了一下,才一拍大腿:
  “嗨呀,娘您说的鸡是那,那谁啊……咳咳,这种事儿娘您好歹明说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脑子有时候不会转弯儿!”
  徐母冲着徐老婆子讨好的笑了笑,这才又坐回原位,看着徐瑾瑜笑弯了眼:
  “反正大郎不愿意回去,他们还能作甚?”
  “那可是侯府,杀人跟杀鸡似的。”
  徐老婆子如是说着,随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瑾瑜,咱们只是普通人家,侯府势大,若是逼急了他们抢人,咱家恐护不住你。”
  徐老婆子说着,顿了顿:
  “奶原先想着,你要是不愿意回去,那咱们就举家搬迁……”
  “噢,难怪娘那天侯府来人的时候让我收拾家什。”
  徐母恍然大悟,徐老婆子斜了徐母一眼:
  “别插嘴,好好听着!”
  徐瑾瑜坐的端端正正,看着徐老婆子那明明老迈弯曲的身影,却莫名觉得心里是那么踏实。
  徐老婆子又继续说:
  “但是,瑾瑜你给了奶一个惊喜啊!咱们,或许有一个不用东躲西藏的法子。”
  徐老婆子这话一出,徐母瞬间眼睛亮了,但是顾忌这徐老婆子那句不让插嘴,整个人坐在凳子上跟长了刺儿似的。
  过了老半晌,徐母这才小心翼翼问:
  “娘,我现在能插嘴了不?”
  徐老婆子:“……”
  “说说说!”
  徐老婆子没好气的说着,都当她素日不喜言语,可她要是和这儿媳妇日日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下去,怕是得少活十年。
  都是气的!
  “就是,您说的那是啥法子啊?”
  徐老婆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徐瑾瑜:
  “瑾瑜聪明,你可知道奶说的是什么?”
  徐瑾瑜抬起头,语气虽轻,却颇为坚定:
  “我知道。”
  “奶,娘,我要科举。”
  今上在位已经数十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与科举一途自是颇为看重。
  若是徐瑾瑜只是一个普通人,徐老婆子或许还不敢想这条路,可是她的孙儿天赋异禀啊!
  徐老婆子眼中闪过光芒,冷静的说道:
  “对,瑾瑜要科举。瑾瑜不但要科举,还要进香山山上的东辰书院!”
  “嘶,东辰书院?!!”
  徐母现场来了一个瞳孔地震:
  “娘您这不是为难人吗?那打东辰书院里出来的最少也是一个举人,招生何其严格,大郎他还没有读过一本完整的书,怎么能去哪里?!”
  徐老婆子却慢悠悠道:
  “可凡是进入东辰书院的学生,不论贫富贵贱,在书院一日,便受书院庇护一日。”
  徐瑾瑜听到东辰书院这个名字,眼睛也是一亮,这个书院在原文里也颇有声名。
  重点就在于那书院的山长格外的护短,曾有一郡主看上了那一年的会试会元,直接穷追不舍,偏偏那会元是个痴情种,还有婚约在身,闹的满城风雨。
  最后,是东辰书院的山长出面,直接拒了那位郡主,那郡主想闹,却被亲爹连拖带拽给带走了。
  徐老婆子看向徐瑾瑜,认真的说道:
  “瑾瑜,奶刚跟刘秀才打听过了,那东辰书院将在京城准备为期一月的文辩,为一月后的招生做准备,瑾瑜这些日子没事儿可以去瞧两眼。”
  去瞧两眼。
  徐瑾瑜微窘了一下,才发现奶也是个促狭的:
  “咳咳,奶,我知道啦!明个就去。”
  翌日清晨,徐瑾瑜还在睡梦之中,便被一股子诱人的香味唤醒。
  其实徐瑾瑜这具身体沉疴在身,日常睡觉只觉得胸口闷的厉害,生怕什么时候就憋闷过去了。
  可是被美食唤醒实在是一件美妙无比的事儿。
  徐瑾瑜推开门,外头的脸盆架上已经摆好了洗脸水和洗漱用具。
  徐瑾瑜咬着柳枝清理了牙齿,洗了脸,徐母笑吟吟的端着热乎乎的饭菜走了出来:
  “大郎醒啦,今个睡的好哇!快来吃饭!你奶说你今个要做大事儿,娘特意给你做了好东西!”
  徐瑾瑜早就已经被徐母的手艺征服,加上那股子霸道逼人的香味实在是让人垂涎欲滴,立刻便清脆的应了一声:
  “来啦!”
  等到了饭桌上,徐瑾瑜终于知道那勾的自己香的睡不着的东西——竟然是一碗香油蛋羹!
  鸡蛋羹不知道徐母用了什么法子,蒸的那叫一个滑嫩可口,光滑细腻。
  一勺调制好的料水浇在热气腾腾的蛋羹上头,来几颗碎葱,几滴香油激发出香味,简直馋的人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快吃快吃!”
  徐瑾瑜咽了咽口水,用勺子在蛋羹上画了一个“井”字,轻轻一晃碗边,味道便吃了进去。
  徐瑾瑜这才展眉一笑,然后用勺子盛起一勺:
  “好东西要分着吃才更好吃,奶,娘,长姐,小妹,大家一起吃!”
  一碗蛋羹下肚,徐瑾瑜只觉得胃囊暖融融的,浑身上下也都有了力气。
  “奶,娘,我去了。”
  这东辰书院的文辩,他想见识见识。


第6章 
  临近午时,暑气愈发严重,诺大的一颗树上挤满了乘凉的鸟儿,可是却没有一只叽叽喳喳的,一个个歪着小脑袋,用那黑豆豆一样的小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一座茶馆。
  无他,那茶馆里的人可是比它们能吵闹的多!
  只见这座称得上京中规模数一数二的茶楼里人声鼎沸,忽而一静。
  原是一位身着蓝袍,玉带束发,看上去也不过十六岁的少年郎登上高台。
  少年高束的长发在空中一荡,略一侧身,露出那张唇红齿白,英俊挺秀的容貌,惹的台下人不由惊呼一声:
  “是京中三才之首,高无涯,无涯君子!”
  “看来这东辰书院果真非同凡响,今个最后一日文辩,竟然连无涯君子都慕名而来!”
  “怎不见那三才之一的临安候世子,他去岁可是说要以勋贵之身入了东辰书院哩!”
  “咦,话说无涯郎君三年前不是已经入了东辰书院吗?当时无涯郎君以秀才之身进去东辰书院,乃是东辰书院年岁最小的学生!”
  “嘶!竟还有这事儿?!那他今日上台究竟所为何事?”
  说话间,高无涯转身冲众人拱了拱手,解答疑惑,但见他凤眼含笑,丹唇轻启:
  “诸君,今日老师身子不爽,需由不才在这求贤台上为诸君抽取论题,还望诸君海涵则个!”
  随后,高无涯拂袖倾身探手,在一个木箱子里抓取出一个纸团,朗声念道:
  “今日辩题:世有一木,其身蹶瘤,日久蹶愈大,与树共生,或其瘤共存亡,或剜肉去腐,二者何如?”
  高无涯话音落下,坐在窗前,被炙热的阳光笼着全身的少年动作微微一顿,却又开始认真的翻看起了书籍。
  只是他这翻看,似乎就只是为了翻看,每一页停留的时间短促的好像真的只是闲时无趣翻一翻书,惹的众人纷纷侧目,但少年对那些旁的眼光并不放在心上。
  毕竟,文辩这一月,东辰书院无偿为所有文辩场所提供一些书籍供学子在闲暇之时取读,也算不辜负大好光阴。
  书,太多了,真的读不过来!
  不过,大部分人也多不会在这样的场合看书,而是选择与众人讨论学问。
  一为摸底,二为结交。
  不过,多年前,有一神人仿佛自东辰书院这一安排中看出了一丝玄机,来到文辩会场内便认真苦读,整整读了一整个月。
  等到之后去书院选考之时,名落孙山,直接在书院门口崩溃发疯:
  “你们摆那么多书,不就是想要看谁最勤学?我读了整整一个月,每日三更眠,五更起,未尝有一丝一毫怠慢,为何不点我?!”
  此事毕,学子们对于那些在文辩会场上装模作样取书去读的人敬谢不敏,暗中鄙薄。
  而就在时,文辩也正式开始:
  辩题的大意为:‘一个树身上长了瘤子,瘤子越来越大,与树共生,是该与瘤子共存亡,还是剜肉去腐。’
  就这个论题,学子们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蹶瘤已与树共生,二者相安无事,何必去做多余的事儿?”
  “非也非也,蹶瘤并非常物,若与之共生,只怕迟早有一日树枯命陨!”
  “倘若去蹶瘤树只活一年,而共生树却活十年呢?”
  “吾以为,应请医师仔细诊断后,再判断蹶瘤是否应该去除。”
  ……
  学子们各抒己见,外头炎热的高温也无法阻挡众人的热情,有些挤不到前头的,还直接拿手拢在口边,喊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徐瑾瑜间或抬眼看去,随后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在古代当个读书人还得有一个好嗓门。
  谁说有理不在声高?
  不声高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徐瑾瑜摇了摇头,将手里最后一本书翻完,便准备找个合适的时候离开。
  这东辰书院也忒大方了,那么多不重样的书随便看,虽然大都是些游记,名画详解之类无关紧要的东西,但还有少部分是正儿八经的启蒙,进学书籍。
  大盛的文字类似与繁体字,徐瑾瑜最初在原主的记忆加持下,也读着略有些吃力,但在这一个月的“翻看”之下,已经没有阅读障碍了,真是可喜可贺。
  徐瑾瑜发了一会儿呆,实则是把今天看过书,以拓印在记忆中,又整合成一本书,存在脑海书架的方式,把今天读过的书进行消化。
  “呦,书翻完了,装不下去了?”
  徐瑾瑜刚收拢思绪,突然听到一声阴阳怪气的讥讽,他有些茫然的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简朴,气宇轩昂,丁香色绸带束发的少年斜眼冷看。
  徐瑾瑜用他的过目不忘打赌,这人他绝不认识。
  “阁下何人?”
  徐瑾瑜抬起头,淡声开口。
  那少年本以为又是一个想要投机取巧之辈,却不想徐瑾瑜甫一抬头,那平平无奇,甚至称得上灰扑扑的衣着下,竟是一张玉质金相,颜如冠玉的好相貌!
  在如此美颜抨击下,少年守住了自己的本心,但说话变得磕磕巴巴:
  “我,我是谁你不用知道!”
  “那我的事儿与阁下何干?”
  徐瑾瑜有些不耐起来,这个点儿他自己走回去,正正好可以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家,还能锻炼身体。
  疲倦过后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劳累,可是被娘的美食治愈的那一刻,却又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徐瑾瑜一想起美食,也不想和这少年纠缠,站起来便准备离开,却被少年一把抓住了胳膊:
  “别,别想狡辩!我都,都盯你一个月了!你这一个月,每天都找个角落翻书,如果只翻书有用的话,那这些日日苦读的学子,还不如直接投江自尽!
  原先那位“一月郎”也就罢了,好歹他是正儿八经读过,你呢?翻翻就完事儿了?”
  少年说着说着,语速更加流畅起来,看着徐瑾瑜那张俊脸,恨铁不成钢道:
  “你看看你,小小年纪,又生的这么好,若是好好读书,以后只要能进殿试,探花郎是没跑了!可你倒好,一天天不务正业!”
  徐瑾瑜:“……”
  “敢问阁下,我翻书犯了哪条律法吗?我翻书的时候,影响到了需要看书的人吗?”
  少年一时语塞,徐瑾瑜看在少年并无坏心的份上,口吻平静道:
  “于公,我未触犯律法;于私,我更未阻拦,影响他人,翻书之举也不过是我的个人行为,我实不知阁下为何出言相讥?”
  “你,你,你难道不是做给那些有可能暗中观察的东辰书院的老师们看的吗?
  如此投机取巧……你也别试了,前面有人已经试过了,免得到时候脸上不好看!”
  徐瑾瑜差点被气笑了:
  “脸上好不好看关阁下甚事?我一没偷二没抢,正儿八经自己翻书看看还能有什么错?
  至于阁下说的投机取巧……呵,若是这些书我都记下了呢?我本觉得阁下并无恶意,这才好声好气与阁下说话,却不想阁下竟也是这等恶意揣度他人的鼠辈!”
  诚然,少年并无恶意,可是他一言一行无不在揣测徐瑾瑜是个品德有问题,想要取巧的小人。
  心虽不怪,可性却恶。
  “今日在这里的是我,我或是性凉如水,不喜计较,若是换了一个刚烈之人,那阁下是要他弃考东辰书院自证清白,还是承认自己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嗯?”
  徐瑾瑜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怼的少年的身子一缩一缩,仿佛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变小了缩回去。
  但即使如此,徐瑾瑜犹没有停下,眼看时候错过,接下来只能乘车才能赶回家的徐瑾瑜索性将自己延迟享受美食的怨念倾倒出来:
  “若是那人弃考东辰书院,可他本有考中的可能,只待一夕磨练,你这是毁人前途!
  若是那人承认自己投机取巧,读书人重名声,他污了名声,只怕唯有一死了之,你这是断人生路!
  如此种种,你可敢细思?你若细思,你必不会作出今日之举!”
  徐瑾瑜明明看着比那少年小的多,可是这番连珠炮似的话一出,那少年直接大脑爆炸,呼哧呼哧的在原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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