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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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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瑾瑜笑了,挤了挤眼睛:
  “还可以再红一点呢。”
  魏思武听后,二话没说直接朝膳房走了一趟,随后这才顶着两个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出了府。
  皇宫,勤政殿中,长乐伯一脸悲痛的说着:
  “圣上啊,思武那孩子我是管不了了!要是长公主在就好了,那孩子今个敢入自己家拿人,明个是不是看我这个爹不顺眼,也要一剑砍了啊?呜呜呜——”
  长乐伯挺大一个人,哭的呜呜咽咽,成帝都不由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思武师出有名,那魏杜氏乃是谋害长宁的嫌犯之一,怎会有对你这个生父不敬之心?”
  “圣上啊,杜姨娘是他的小娘,他就是又天大的事儿,总也得知会我这个当爹的一声吧?
  况且,这乃是家事,思武直接把杜姨娘送到天牢,这不是公报私仇又是什么?
  圣上怜惜他,给他权利,他却如此滥用,臣这个做父亲岂能坐视?”
  真真是好话赖话都让长乐伯说尽了,成帝眉心间的纹路也愈发深了:
  “去看看思武来了吗?”
  成帝话音刚落,就看到魏思武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走了进来,看上去颇为吓人。
  魏思武进来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除了唤一声舅舅外,一个字也不说。
  长乐伯见状反倒起了劲儿:
  “思武,今日当着圣上的面儿,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好事儿!”
  魏思武一抬眼,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他只来得及哽咽的唤着成帝:
  “舅,舅舅,我,我没有。”
  成帝方才还有些心烦意乱,朝政大事他尚来不及处理,先听了长乐伯哭诉了整整一个时辰。
  可是,这会儿听着魏思武委屈的唤着舅舅,他一下子心软了,顿时柔声道:
  “哎,舅舅在,有什么事儿,你放心大胆的说,舅舅一定会秉公处理。”
  长乐伯:“……”
  臣看您这样子,怎么一点也没有要秉公处理的想法?
  可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长乐伯虽然心有不满,却也只能憋着,他瞪了魏思武一眼,这小子向来又疯又蠢,怎么今个还学聪明了?
  魏思武不管长乐伯怎么想,好容易止住眼泪,他才磕磕绊绊的将银红的证词说了出来,末了,还一脸委屈的说道:
  “杜姨娘嫌疑重大,但顾及伯府脸面,思武只是让人将她羁押在候审间,并无任何逾矩之处,还请舅舅明鉴!”
  长乐伯听了这话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天牢的候审间和天牢有什么区别,只要进了天牢,谁管你在哪儿?
  魏思武,就是要毁了杜姨娘,毁了他长乐伯府!
  成帝听罢后,脸色一时沉凝,他手指叩击了两下椅臂,声音淡漠:
  “长乐伯,长宁的嫁妆究竟几何?”
  长乐伯哪里知道,是以他只是干笑道:
  “这,臣一个大男人,后宅中馈之事,臣不大清楚。”
  “那,长宁的嫁妆单子何在?”
  长乐伯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道:
  “长宁手里有一份,杜,杜氏手里兴许,兴许也有一份吧……”
  长乐伯话音刚落,冯卓疾步走了进来,对成帝躬身道:
  “皇上,长宁郡主让人送来了自己的嫁妆单子,说:
  长宁本不欲劳动舅舅,亦不愿家丑外扬,可奈何被人步步紧逼,只怕他日尸骨无存,今日只盼舅舅能给长宁一个公道。”
  成帝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回忆,长宁其实颇像长公主,而且那孩子颇为懂事,从未向他求过什么。
  这辈子,她第一次来求,是为一个公道。
  成帝缓缓拿起那嫁妆单子,嫁妆单子一入手,成帝就觉得不对劲儿起来。
  太轻。
  太薄。
  就算是一些四品官员的女儿出嫁的嫁妆单子,也要比这些厚重一些。
  等那嫁妆单子被打开后,成帝扫视两页,眸子里顿时跳跃起愤怒的火苗,他又翻了两页,直接拍案而起,将那嫁妆单子直接砸在长乐伯的脸上:
  “你不知!你不知!好一个你不知!你的嫡女,朕亲封的位比公主的长宁郡主,出嫁的嫁妆竟然寒酸的要用两箱鹅卵石充场面!长乐伯,你好的很!”
  成帝此时才知道,长宁口中的步步紧逼,尸骨无存,究竟在怎样的艰难下吐出的。
  可不就是要被人吞吃的连骨头都没了吗?
  长公主出嫁之时,成帝不但在国库中拨了一部分珍宝,就连自己的私库也去了三分之一。
  可,五年前,长宁郡主出嫁时,除了一整套的黄梨木家具外,都是一些陈年布匹,易碎廉价的瓷器。
  最最滑稽的是,还有两箱鹅卵石!
  这是在打谁的脸?
  长乐伯被嫁妆单子那锋利的棱角在脸上刮了一道口子,他忙跪在地上,磕磕绊绊道:
  “圣,圣上啊,臣不知,臣真的不知啊。而且,当初长宁已经失了清白,婚礼如何能大办,这不是,这不是让人笑话我长乐伯府吗?”
  长乐伯越说越小声,魏思武不由攥紧了拳头,这才没有一拳砸上去。
  “舅舅,长姐分明是被人刻意算计,那杜姨娘居心歹毒,其心可诛啊。父亲如今百般维护,难道当年之事,父亲也知情吗?”
  魏思武哑着声音,看向长乐伯,这是他第一次称他一声父亲。
  这下子长乐伯来不及替杜姨娘哭诉,便开始哭天抢地的为自己辩白起来。
  魏思武只跪在地上听着,他当然知道长乐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长乐伯此人最好面子了。
  等长乐伯说的口干舌燥,魏思武方才轻声道:
  “父亲何须急着辩白,杜姨娘审过之后便一清二楚,我顾忌父亲,顾忌孝道,这才只将杜姨娘羁押候审,为的也是父亲的清白啊。”
  “你,我……”
  长乐伯一时失语,成帝这会儿已经彻底对他不耐烦起来,直接道:
  “立刻给朕滚回你的长乐伯府,长宁的案子你长乐伯府只有配合的份!
  朕给你三日时间,把该是长宁的东西一一交给长宁!
  长公主离世时,亦在宫里留了一份库房单子,要是少一样,朕唯你是问!”
  长乐伯一听这话,直接傻眼了。
  长乐伯入宫哭诉一趟,没落到半点好,还受了斥责,这会儿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
  杜姨娘并不比长公主聪慧,善经营,这些年长乐伯府已经渐渐坐吃山空,连庄子都卖了两个,这让长乐伯从哪儿给长宁郡主凑出那天价嫁妆来?
  等长乐伯走后,魏思武顺势提起自己要调阅宫中五年前赏赐出去的棠梨香的记档,并简单汇报了一下目前的案件进度。
  成帝听后,不由来了兴致:
  “记档你只管自去就是了,只是仅仅通过长宁口述,那徐瑾瑜就能画出嫌犯?”
  魏思武点了点头,还替徐瑾瑜表功:
  “舅舅有所不知,那嫌犯画像乃是我亲自盯着瑾瑜画出来,过程实在磨人,乃是瑾瑜将嫌犯的五官形状列出百种以上,由长姐选出最像的,然后在组合,修改等等,这才有了那张让长姐点头的嫌犯画像。”
  魏思武说完后,顿了顿,又道:
  “那画像逼真无比,不过以我的能力只怕一时不能将之寻出,还请舅舅帮我!”
  少年一脸孺慕的看着成帝,眼睛里还满是红血丝,便是成帝铁石心肠一时都无法拒绝,何况他不是。
  “好,你让人将画像送入宫中,朕命人举国严查。”
  长姐一路相扶,才有他之今日,而现在,也该落到他为长姐的孩子们做些什么了。
  魏思武这才感激涕零的起身,就要告辞时,却不由脚下一顿,犹犹豫豫的看了成帝一眼,欲言又止。
  成帝不由奇怪道:
  “怎么,思武还有什么话要问?”
  魏思武思索了一下,小小声道:
  “舅舅,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且说来听听。”
  魏思武斟酌了一下用词:
  “舅舅,你说,假如一个正常男儿在有心仪之人的情况下,二人共处一室是否会克制不住?”
  魏思武这话一出,冯卓直接被口水呛住,成帝原本喝了一口茶水,也直接喷了出来:
  “思武啊,你是有心仪之人了?你可不能没过门就欺负人家女娘啊!”
  成帝说完,又不由八卦道:
  “是哪家的小女娘,说给舅舅听听。”
  魏思武:“……”
  “不是我!舅舅,先回答我的问题。”
  魏思武也是扒拉了一圈自己的友人,这里头正儿八经成婚,且妻妾数量不小的就是他的舅舅了。
  而且,舅舅有那么多的妃嫔,一定有心仪之人吧?
  “这,年少慕艾,自然是会有所悸动的。”
  成帝说的很含蓄,魏思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平阳侯世子能忍住五年和长姐不圆房,定有问题。
  魏思武得了答案后,便急急告辞,等魏思武走了,成帝才不由笑了:
  “这小子,朕还以为他只会疯,没想到也会耍心眼了!那股子姜味,朕离得老远都能闻到!
  不过,这小子方才问的那话,莫不是真有什么情况了?这样,冯卓,你送两个嬷嬷去教一教思武吧。
  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朕就有小甥孙了。”
  成帝这般说着,可是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冯卓也不由跟着笑起来:
  “魏世子如今眼看着是长大了,而且,您看魏世子现在办事儿是越发有章程了。”
  “哼,他呀,那狗脾气,怕是有人指点着,才磕磕绊绊办下差事呢!”
  成帝轻哼一声,眸子含笑:
  “现在府试已毕,倒是不知那徐瑾瑜考的如何?”
  要是考的不好,他就直接把人捞上来用着。就凭思武口中那手口述就能画出嫌疑人画像的本事,那也是一个可堪一用的人才!
  冯卓应诺,随后立刻在吏部的奏折里,拿出本场京城府试的中举名单:
  “呦,皇上,徐案首这回还是案首!”
  “还是案首?”
  成帝也诧异了一下,他摸了摸下巴:
  “朕这次在府试的诗赋题目中也出了一道题,你且把京城府试前三的试卷拿来,朕瞧瞧。”
  成帝如此说着,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徐瑾瑜的想法怕是能与自己不谋而合!
  “第三名,写的是……求贤,第二名也写的是求贤。”
  成帝看了看两份答卷,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看来,我京城学子的学识还是颇为渊博的嘛。”
  别的不说,这两位学子的诗,一冷逸瑰奇,一韵味悠长,倒是让成帝也不由耳目一新。
  “这张,就是徐瑾瑜的吧!你啊,就是故意磨朕的性子!”
  成帝瞪了冯卓一眼,冯卓连忙喊冤:
  “皇上,您这可就冤煞臣了!这考卷呈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谁家考卷不是案首再上?”
  成帝直接点破,冯卓顿时脸上露出苦笑:
  “这臣也未可知啊,说不定,说不定这次是两位少尹心里不确定,这才……”
  这才让案首的考卷排在最后,给皇上一二心理准备的时间。
  成帝听了这话,不置可否:
  “朕倒要看看,这徐瑾瑜写了什么!”
  说罢,成帝展开考卷,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只觉得胸中之气也随着徜徉诗海而一泻千里,成帝是越看越满意,等看到最后一题时,成帝都不由坐直了身体,将那几行墨字轻声念出:
  “秋霜欲湿人鬓角,柳梢犹干不堪折。
  壮鼓催响人已远,遥相挥手泪满巾。
  十万里山川路远,征人此去几时归?
  黄金台上玉龙吟,且看他日大纛招!”
  “好一个且看他日大纛招!”
  成帝直接兴奋的站了起来,大声道:
  “越国狼子野心,父皇昔日虽然很挫其之锐气,可是如今几十载过去,他们又将卷土重来,偏偏满朝文武,不知居安思危!
  朕倒不曾想过,这朝堂之上,与朕志同道合之人,竟然在此!”
  成帝难得这般激动,亦不知是否是被那诗中所言激的热血沸腾,这便在殿中走了数圈,这才看着这张考卷,细细品味一番后,依依不舍道:
  “冯卓,收起来,放在老位置。”
  冯卓连忙应是,只是打开成帝御案上的匣子,他才蓦然发现,而今里面躺着的诗作,只有这位连朝还不曾入的徐案首。
  倘若他日,这位徐案首入朝为官,那得是怎样的盛景?
  冯卓如是想着,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深深感觉自己贴身太监这职业有些危险了。
  这位徐案首,太懂皇上之心了!
  不多时,户部尚书求见,看到成帝难得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他忙小心翼翼道:
  “圣上,国库如今不大殷实,边境兴兵之事,只怕还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爱卿是要我大盛边境的百姓,连吃水都不敢吗?你这样的,还算是父母官吗?!”
  成帝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户部尚书哆嗦了一下,立刻道:
  “那,那臣再算算,再算算。”
  户部尚书圆润的离开勤政殿后,颇有几分欲哭无泪,明明圣上看着心情很好啊!
  可他哪里知道,成帝这会儿正因为徐瑾瑜那句“且看他日大纛招”而心里激动,户部尚书想要泼一盆凉水,可不就得挨训?
  魏思武入宫一趟,回到别院才没忍住大笑出声,他一想起长乐伯那目瞪口呆,跟割肉似的肉疼的表情,就觉得心中大快。
  随后,他便大步朝正院而去,却不想,等他到正院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魏思武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徐瑾瑜和徐母在陪长宁郡主说话。
  长宁郡主今日难得的鲜活,看到魏思武后,忙道:
  “思武快来,婶子说的民间趣事儿可好玩了!”
  魏思武难得见到长姐这般开心的模样,也忙几步上去,在徐瑾瑜身旁坐下。
  徐瑾瑜这会儿正在用小锤子敲着野核桃,看到魏思武过来后,将敲开的核桃分了一半给魏思武,笑着道:
  “看来思武兄此去定然颇为顺利!”
  魏思武勾了勾唇,将那半枚核桃直接丢入口中,嚼的咯嘣作响:
  “那是!你是不知道,长姐那嫁妆单子简直是神来之笔!舅舅看了后直接臭骂了长乐伯一通,他都看傻了!”
  长宁郡主这会儿也剥着瓜子,笑着道:
  “那还得多亏瑜娘子呀,我是不知这里头有什么内情,难不成是他……闹到舅舅那里去了?”
  魏思武脸上的得意散去,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笑着道:
  “只是,他没有想到,舅舅会替长姐做主,舅舅说了,让他三日之内,必须把长姐的嫁妆补齐,否则要他好看!”
  魏思武鹦鹉学舌了一通成帝的话,逗的长宁郡主不由大笑。
  这些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父亲的缺位。
  而,早在五年前,身为父亲的长乐伯只会指责,污蔑自己时,长宁郡主对于他仅有的情谊就已经消磨殆尽了。
  这会儿,她只觉得大快人心。
  “极好!极好!早知如此,我就该早点求舅舅做主。”
  只可惜,娘亲去世时,她还小,一边要保护弟弟,一边要学习各种功课,无法与舅舅共叙天伦,自然也不好轻易打扰。
  “今日才是最恰当的时候,倘若是以前,阿姐若要告,有孝道大山压着,世人只会说阿姐爱慕金银,见钱眼开,可今日不同。
  今日,是阿姐在为自己这五年所受委屈讨回公道,而这些,才只是第一步。”
  徐瑾瑜的话,让长宁郡主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
  “是,瑜娘子说的对,这只是第一步。”
  两人言尽于此,倒是颇有一种一切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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