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9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头牌罢了,因病而亡也属常事,何以至于将其拿到圣上面前?”
“自然,是因为这位头牌的身份与众不同了。而且,同样作为花月楼的一员,诸位大人观这份文书不觉有异吗?”
“病亡之身,且是久病缠身,故去也不会有仵作查看,你莫不是要我们撅坟如看吗?”
刑狱司主司步步紧逼,徐瑾瑜却并未后退,只是淡淡一笑:
“学生不敢,学生只是发现这位名唤兰娘的头牌,病逝的时间十分巧妙,正好是平阴侯嫡女,也就是兰妃娘娘入宫那年。”
徐瑾瑜这话一出,还不待众人反应,径直道:
“除此之外,学生在兰娘故居发现了一枚来自西国的蓝宝石碎,此为证物一,请圣上和诸位大人过目。
而我大盛似乎只有长公主与平阴侯府曾各得过一枚蓝宝石蝴蝶簪……”
第101章
徐瑾瑜话音落下; 连方才最从容淡定的刑部尚书这会儿也是猛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下首长身如竹的少年。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他这是暗指圣上的妃嫔,育有六皇子的兰妃娘娘乃是青楼出身!
倘若此事落实; 平阴侯便是欺君之罪,平阴侯府的所有女眷都要为人嫌弃,便是六皇子,也将失去圣宠!
三人纷纷惊骇不已,这样事就算是他们都要斟酌斟酌再斟酌才敢试探着对圣上说一两句。
可是,这少年竟敢当着他们的面儿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说了明白。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三人恨不得捂住耳朵; 当自己是聋子; 瞎子。
当初这些证物上堂之时; 他们还觉得奇怪; 何以至于有这么多的证物?
可是,现在他们算是看明白了; 这都是那少年一桩桩、一件件捋得清清楚楚; 如同交作业一般归置好的。
这一刻,三人都不由在心里齐齐叹了一口气; 平阴侯确实是气的太早了。
这重头戏可还没有出来呢!
随后; 他们就看到一只手伸向了证物一; 一时间,三人纷纷好奇究竟是那位勇士,而后; 他们就看到了成帝那张出奇平静的脸。
三人目光相撞; 随后连忙狼狈躲闪。
圣上的瓜那是能吃的吗?一不留神小命不保好吗?!
而此刻的成帝却太过不动声色; 他只是摊开了那方白色锦帕,里面静静躺着的那颗细碎如沙砾的蓝色宝石被烛光映着; 蔚蓝如水,熠熠生辉。
大盛并如今并没有制作蓝色的饰品材料,是以西国的蓝宝石才显得格外的珍贵。
而此刻,这颗蓝宝石碎却是作为罪证的存在。
成帝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收好锦帕,看向众臣:
“诸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方才成帝问徐瑾瑜看法的时候,三人还有些酸,这会儿轮到他们自己,一个个才知道这其中压力几何。
这件事的牵扯实在太大,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斟酌个三天三夜。
可是,圣上岂容他们耽搁,只不过略停了几息之后,成帝就抬起眼,淡淡道:
“难不成诸位无法作答?”
听听,刚才还是诸卿,这会儿就诸位了。
三人一时心中紧张,还是刑狱司主司硬着头皮道:
“此事关乎皇室颜面,臣等实在不敢僭越。”
刑狱司巧妙的将圣上的颜面转为皇室的颜面,倒是不用面对来自成帝的暴风骤雨。
成帝听了这话后,良久,他终于哼笑一声:
“你们一个个啊,滑不溜手。罢了,既然如此让兰妃带着她的蝴蝶簪子来一趟吧。”
成帝说完,顿了顿,看向冯卓:
“你亲自去办。”
成帝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乃是要冯卓亲自盯着,以防兰妃动什么手脚。
冯卓即可领命去了,只是在路过徐瑾瑜的时候,不自觉的躬了躬身。
人说起来他是皇上近侍,可是他有时候也无法摸准皇上的脾性,可这位徐秀才能屡次在皇上的雷区蹦来蹦去,偏偏皇上还不恼……
服!
他服了!
冯卓带着人朝后宫而去,过了约莫两刻钟,外头像是了女娘的声音,虽有些模糊难辨,可是三位大臣都齐刷刷的低下了头。
兰妃颇为不解的跟着冯卓而来,却没想到不是她本以为要去的勤政殿,而是无极殿。
尤其是,这会儿一进入无极殿,看着上首的三位大臣,兰妃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这,怎么有点儿像是三堂会审?
兰妃越发觉得心里毛毛的,随后就想到了那根被冯卓特意要求带上的嫁妆簪子,心中一跳。
那蓝宝石蝴蝶簪乃是被平阴侯府当做传家之宝的贵重物品,当初她被寻到的时候,便直接交给了她。
据说,这根簪子除了长公主外,大盛再无第二根,一向是兰妃的心头好。
这根簪子,她从入宫前戴到了入宫,就连在那个地方,她也戴过。
难道,是被人多嘴说过什么吗?
兰妃看着冯卓捧在手里的簪匣,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其夺过来摔个稀巴烂。
可是,这会儿冯卓已经走上前去,将簪子呈给成帝。
兰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娇声冲成帝一礼:
“妾身给皇上请安。”
成帝没有言语,只是从冯卓手中接过了那根簪子,成帝素来对于这些首饰的印象只有好看和不好看,衬人和不衬人这么几种。
这会儿,冯卓一打开簪匣,那里面的蓝色蝴蝶几乎要振翅飞了出来,由蓝宝石打造的蝴蝶在烛光之下,宝石切面折射出鳞片般的华光。
这确实称得上一件传世至宝。
只不过,成帝看着那细细密密的宝石碎,看的眼睛都要发酸了,都没有看出那颗缺失的宝石碎究竟在何处。
随后,成帝看向徐瑾瑜,缓声道:
“徐瑾瑜,你既然说那颗宝石碎应出自兰妃这根蝴蝶簪,那你且来寻一寻吧。”
徐瑾瑜拱手应下,随后接过那根蝴蝶簪在烛光下仔细端详起来。
成帝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眼睛,随后这才看向兰妃,语气冷淡道:
“兰妃免礼吧。”
兰妃听了这话,这才敢直起身子,只是她虽幼时落入花楼,可是却也因为一幅好容貌被花姨捧着长大。
后来入了宫,因着平阴侯府的家世,那就更是被养的金尊玉贵,成帝这一通暗罚,让兰妃登时就红了眼眶。
平阴侯只能打感情牌,可兰妃却可以直接撒娇弄痴,但见兰妃站在原地,不争不闹,只是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颤声道:
“皇上,妾身究竟,究竟哪里做的不对,妾身愿意改,妾身愿意改的,您请这么多大人过来,实在是吓到妾身了。”
兰妃方才听了成帝的话,知道是那根蝴蝶簪落了东西,可是这么多年,那蝴蝶簪她自己早就把玩的都能包浆了,也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自己簪子主人都不能发觉不对,那个少年又能如何?
所以兰妃这会儿直接将重心放在了成帝身上,一通示弱的话说的那叫一个千回百转,恍若莺啼。
随后,女娘缓缓抬头,泪眼婆娑,好不可怜,颇为惹人怜惜。
若是成帝当日没有听到她曾出言不逊,那么他定会心生一丝怜惜。
可此时此刻,成帝想的却是,是否是因为兰妃那样的出身,所以才会出言粗鄙?
成帝一时沉默的打量着兰妃,兰妃静静的站在原地,似乎是见成帝没有理会,她失落的低下了头,那纤细白皙的脖颈微低,如一朵在风中轻颤的小白花。
兰妃本就生的美,又气质出尘,再加上她十分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即便成帝因为当初其言辞不忌心中不喜,可也在此刻神情有了一丝松动。
兰妃长在花楼,自然知道男人的目光所蕴含的种种意思,即便成帝的目光只是一瞬的游移,她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稍纵即逝。
“皇上今日召妾身来此,可是因为妾身的簪子有什么问题?您一向英明神武,却如此关怀妾身,真是让妾身感动呢。”
兰妃眼眶红红的抬起脸,脸上却是对于成帝满满的依赖和景仰,似乎连成帝怀疑她,她也不介怀一般。
“不过,这根簪子来历不凡,妾身家中又只有妾身一个女娘,所以妾身一直戴着玩,可也没有发现过其有什么缺失的地方呢,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兰妃着重表示了一下自己对于这根簪子的熟悉,连她都没有发现不对,那旁边那位检查的少年,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兰妃甚至不用和徐瑾瑜说一句话,都可以三言两语的挑起成帝的疑心。
倘若,勤政殿里没有那么大的一个儿子的存在,成帝确确实实要斟酌一下了。
但即使如此,成帝还是淡淡开口:
“好了,不过就是查验一二,朕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等此事毕,朕定给你一个说法,你且先坐下吧。”
“好,妾身相信皇上!”
兰妃清脆的应了一声,末了还含情脉脉的看了成帝一眼,这才入了座。
而另一边,徐瑾瑜一面端详着这根蝴蝶簪,一面一心二用的听着兰妃的美人计。
但随后,他就勾了勾唇,他并未见过兰妃,也并不知兰妃的性格,可方才兰妃寥寥数语,便已经自己迈出了认罪的第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已经渐渐觉得有些不耐起来,刑部尚书已经开始打起盹儿来,刑狱司主司看似环视殿中,实则眼睛已经发直,而大理寺卿倒还是做的端端正正,只是偶尔来一个深呼吸,舒缓一下腰疼。
那蓝宝石蝴蝶簪方才他们都瞥了一眼,不说郎子对于首饰不了解,只那上面闪闪发光的宝石细碎的多盯一会儿,都能把人的眼睛闪花了。
而且正如兰妃所言那样,兰妃一个拥有了发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发簪主人都无法发现不对,那个所谓的专使他眼神儿得有多好呢?
这粒蓝宝石碎若是无法找到出处,那专使污蔑后妃的罪名是没跑了!
可下一刻,徐瑾瑜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发簪:
“圣上,学生幸不辱命。”
成帝都有些发困,可一听徐瑾瑜这话,直接精神了:
“当真找到了?”
徐瑾瑜看了不远处下意识捏紧了帕子的兰妃一眼,坚定道:
“找到了,还请圣上容学生上前指出。”
成帝点头应允,徐瑾瑜随后捧着蝴蝶簪上前,准确无误的指出了蝶翅尖端的一处小小的空隙。
若没有发现那颗蓝宝石碎,那处小小的空缺也不会被放在眼里。
成帝随后查看了证物一,将二人对比,喃喃道:
“不错,大小,颜色都一般无二。”
成帝这话一出,刑部尚书也不打盹了,刑狱司主司直接看了过去,就连大理寺卿的背都挺的更直了。
什么?还真被找到了?!
成帝随后让徐瑾瑜给三人又指了一遍,看着那个不起眼的地方,三人面面相觑,不由心里啧舌:
这专使,简直非人哉!
随着徐瑾瑜这话一出,下首的兰妃那表情肉眼可见的多了紧张,而其余三人瞥向兰妃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皇上,这绝无可能啊,一定是,一定是旁人想要污蔑妾身!这根蝴蝶簪妾身一直从未离身过,但其宝石太过细碎,若是有人潜入妾身屋内,取走一颗宝石碎也未可知!”
兰妃见势不妙,急急辩白起来,徐瑾瑜听了兰妃这话,却是冷冷一笑:
“那么,兰妃娘娘知道这颗宝石碎是在何处发现,又是怎么到吾手中的吗?”
徐瑾瑜这话一出,兰妃终于开始正眼看了徐瑾瑜一眼,她本以为此番三堂会审,上座的三位大人才是重头戏,却没有想到这竟然是这么一个少年闹出来。
这会儿兰妃又气又急,只冷冰冰的威胁道:
“本宫不管你从何得到了这东西,意图诬陷宫妃,可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你年幼不知轻重,才敢这般莽撞,但你可想过你的家人亲朋?!”
兰妃话中的威胁之意分外浅显,连成帝方才的一丝软化都随之消失,徐瑾瑜却是低眉一笑,可语气却冷的如同浸了霜雪:
“看来平阴侯府的霸道习气乃是一脉相承,连平阴侯府的姑娘也是如此啊。
也难怪当初那或许曾经见过兰妃娘娘你戴过蓝宝石蝴蝶簪的邻居,会在莹莹调查次日就……一家七口命丧黄泉啊。”
徐瑾瑜这话一出,众人惊愕抬头,成帝这会儿一只手扶着桌案,身体前倾:
“徐瑾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瑾瑜面上的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他几乎面无表情,陈述道:
“想必圣上已知莹莹案的主角莹莹早已遇害身亡,学生与魏少司曾亲赴兰娘故居水真县调查。
亦从百姓口中得到了莹莹确实去过水真县,且于当日便在水真县命丧黄泉的种种痕迹。
而除了莹莹之外,那兰娘故居仅存的邻居也因为“意外”误食毒蕈子而全家丧命。”
徐瑾瑜这话一出,众人都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意外这两个字了。
徐瑾瑜说完这话,顿了一下,他看了有些失神的兰妃一眼,或许她在为这个熟悉的名字而失神吧。
“而也因为莹莹去过水真县,也因为莹莹或许知道了什么,所以在她探查之时,被尾随而来灭口之人逼的咬舌自尽,投河而亡!”
最后四个字一出,众人纷纷哗然,咬舌自尽,投河而亡,这得是何等的痛苦?!
兰妃听到这里也不由震惊的抬起了头,徐瑾瑜依旧冷静道:
“而莹莹之所以这样,便是为了向吾等传递——昔日病死的兰娘,还活着的信息!”
“咬舌,投河……是活,是活!”
成帝只觉得灵光一闪,不由喃喃着,他当日听柳洪说起之时,只以为那莹莹是因受辱而被逼自尽,可这一刻他才知道那个坚韧无比的女娘她是为了传递消息!
她无法言说,她无从逃跑,她用最短的时间,最痛苦的死法,传递她无法说出口的信息!
“此女坚韧,不输男儿啊。”
成帝默了默,感叹的说着。
徐瑾瑜重重点了点头,垂下眸子:
“莹莹之聪慧、坚韧让人动容,而也因为莹莹之死……学生前往水真县探查,发现那因为中毒而亡的邻里,也在兰娘的故居发现了,这颗本应在兰妃娘娘口中的平阴侯府传家之宝的蓝宝石蝴蝶簪上的蓝宝石碎。”
“那日阳光灼灼,可却偏偏照射在了梳妆台下这粒蓝宝石碎,那一晃眼的闪光,焉之不是莹莹在天之灵的指引?”
第102章
话音落下;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颗沙砾大小的蓝宝石碎,一时沉默。
该说不说,这事儿或许真有些不太正常的存在。
毕竟; 那颗蓝宝石碎若不是放在白色的锦帕之上,只怕谁也不会留心。
可兰妃听到这里,冷笑出声:
“什么神神鬼鬼的,倘若当真如此,那上过战场的将军岂不是要日日冤魂缠身了?”
兰妃这话一出,徐瑾瑜还没有说什么,成帝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厉声呵斥:
“住口!”
兰妃被吓得一个哆嗦; 却不知道成帝因何而怒; 只忙起身跪下; 小声道:
“妾身,妾身失言; 还请皇上恕罪!”
成帝没有再看兰妃; 也没有叫起。
如今大盛边境不稳,兰妃这话出口; 让那些上阵杀敌的将士作何感想?!
平阴侯确实野心勃勃; 可是其府上教导出来的女娘; 也都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闺秀,兰妃却时时出言莽撞; 确实不像是侯府嫡女。
兰妃此刻跪在地上; 眼神明灭; 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