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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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真是用心良苦啊!这题目一看就不易得!”
“这题要是能一直做,吾等要是考不过西宿那群酒囊饭袋,只怕老天爷都不答应!”
“只可惜这样的题目太难得了!”
能心甘情愿来西宿的学子,其实大多都有些各式各样的瓶颈,希望换一个新环境来寻求突破。
只不过,西宿让学子们失望太重了,原本严苛训练,刻苦钻研的学子们就像是草原的狼被圈养起来。
他们可以感知到自己锋利的“齿爪”在退化,可是却一筹莫展。
而此刻,这张试题,就是他们磨尖牙齿,磨利爪子的磨石。
一时间,学子们纷纷如饥似渴,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试题,眸子里尽是对知识的渴望。
“徐……”
楚凌绝在房间无所事事的等了徐瑾瑜许久,见徐瑾瑜还没有回来,一时不知事情顺不顺利,特意过来看看。
只不过,他一过来,众学子就像是被惊扰了享用盛宴的兽类一样,无机质的目光死死盯着楚凌绝,吓得楚凌绝不由咽了咽口水。
等楚凌绝不再发出声音后,学子们才纷纷头挨着头,你挤着我,我贴着你的恨不得将题目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楚凌绝只能悄悄挪到徐瑾瑜的身旁,明明年纪最小,可是却坐在了众人毫无异议的最上首的主座之上,以至于等楚凌绝终于挪过去的时候,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到了,他们究竟是怎么了啊?”
楚凌绝不由有些奇怪的看了众学子一眼,明明一个个平时看着跟羊一样绵软,可是刚才那眼神也是吓到他了。
徐瑾瑜活动了一下手指,低声道:
“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此前被西宿的先生用残羹剩饭糊弄,现在突然见到正餐了吧。”
楚凌绝:“……”
分开的每一个字他都动,怎么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呢?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能静静的在一旁等着,只是让楚凌绝最奇怪的还得是徐瑾瑜。
徐瑾瑜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在这短短的一刻钟里,就让东辰这些学子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如果说,楚凌绝以前觉得东辰此次来得学子虽各有千秋,可他们却都薄弱的可以随时击破,那么这一刻,他觉得他们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坚固、不可摧毁的整体。
可楚凌绝却无法去问,他觉得他问的太多了,徐瑾瑜会把他当傻子的。
明明,他们年岁相差无几啊。
可楚凌绝又哪里知道,这世间唯一可以聚集人心的,唯有永恒的利益。
而这一刻,所有学子所渴盼的,是来日高中的宏图大略。
窗外寒风簌簌,屋子里却只有几许低语默读之音,徐瑾瑜略坐了坐,便起身将一旁的小火炉升起,时过一刻,滚烫的热水咕嘟咕嘟的顶开了壶盖。
“水好了,诸君先喝口茶再议吧。”
天光微沉,朦胧的光晕笼罩在少年周身,如云似雾,随着那一声清润的低语,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哪里能让瑾瑜辛劳,我来我来!”
“对对对,瑾瑜你快坐,放着我们来!”
“对了瑾瑜,这一题的出处为何,我怎么不记得吾等学过?”
……
少年捧着一杯热茶,微呷一口,这才不疾不徐道:
“这道题是大盛承乾三十七年凉州大疫之事,那场大疫在史书之上着墨不多,可却是关乎我大盛彼时社稷之安的重要节点。
而本题曾经在承乾五十三年和熙禾一十三年的乡试、会试考题中出现过。”
徐瑾瑜这话一出,众人再度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真题?
那要是如此的话,这份试题的价值只怕又要犯上一倍了!
“那,那不知这样难得的试题,咱们做完了又该如何?”
有人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问着,他知道自己不该贪心,可是这份试题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徐瑾瑜看了一眼众人,忽而莞尔一笑:
“只要诸君一心向学,那这样的试题,要多少有多少。”
整个西宿的藏书楼里的历年考题,他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这出题之法他更是得东辰先生们的真传。
是以,徐瑾瑜的声音虽轻,可却格外坚定有力。
一时间,众学子纷纷欢呼一声,随后一个个挤着要请徐瑾瑜让他们将题目先抄下来慢慢做。
徐瑾瑜自然不会拒绝,甚至建议他们可以两人一张试题,互相记录题目。
等到众学子抱着抄好的试题,欢天喜地的离开之后,楚凌绝不由奇怪的看向徐瑾瑜: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你帮了他们,焉之他们他日会不会与你一道争那举人之位?”
在他们大部分勋贵子弟的教导之中,排挤,打压可能会成为自己竞争者的人,那才是常态。
可是徐瑾瑜竟然毫不藏私的帮助他们,楚凌绝虽不准备明年下场,可他也不是蠢人。
只那份试题所记录的考点、拓展的思路等等,好处并不是一星半点。
何况徐瑾瑜还说以后会一直提供,要是徐瑾瑜真为他们出题到乡试前,他只怕真要喂出一群举人了!
楚凌绝想到这里,不由沉默了。
徐瑾瑜看楚凌绝杯中茶尽,为他添满,神色淡定道:
“能抢走的,那便不应是我的。”
楚凌绝初听想要发笑,可随后他又不由一顿,这是何等的狂悖之言!
他才多大,便将举人视为囊中之物!
楚凌绝眸子微微一凝,徐瑾瑜随后又道:
“不过,帮他们我确有图谋。”
“怎么说?”
楚凌绝随后立刻精神了,徐瑾瑜看了他一眼,却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了解何宁吗?你知道何宁曾在东辰拿过五次头名奖银,七次第二,四次第三吗?
他本学识渊博,有着大好的前途,可是为何会草率的因为一场赌约就赌上了自己?”
徐瑾瑜说完,犹不停歇,继续问道:
“而你又是为何对于马容胜他们的计划了若指掌,可却只来得及在最后关头寻我?”
楚凌绝愣了愣,仔细思索起来,可却没有头绪,只得呆呆的摇了摇头。
徐瑾瑜见状,只是看着他意味深长道:
“旁人已经剑指吾之咽喉,吾岂能引颈就戮?”
楚凌绝:“……”
他不明白,他一点儿都不明白。
他时常觉得自己和徐瑾瑜差的根本就不是一星半点的光阴。
徐瑾瑜说完,见楚凌绝还是一脸茫然,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无妨,你不必懂,看戏就好。”
喜欢学识渊博的学子吗?
他帮他们喂一批出来,他倒要看看这背后的神神鬼鬼,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
入了十二月的冬日愈发寒冷,本就有些懈怠的东辰学子已经有日子没有去训走了。
如今,整个书院上下唯一还在坚持的,就只有徐瑾瑜了。
只不过,今日的东辰学子们一听到徐瑾瑜屋子有了动静,想着徐瑾瑜为他们准备的试题,一时心有感触,都纷纷起身准备和徐瑾瑜一道。
倘若一道训走,瑾瑜也不会太孤单。
但学子们都将自己这份心思藏在心里,看到徐瑾瑜出门一个个都装作正好出门的样子。
不过,因为动作实在整齐划一,徐瑾瑜见状都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今日诸君是要一道与我训走了?”
徐瑾瑜弯眸一笑,映亮了雾霭沉沉的清晨,原本还有些尴尬的学子们纷纷点头。
随后,九人一同朝凌水居外走去,却不想,门刚一开,就露出了马容胜那张阴测测的脸。
“徐瑾瑜,你竟然让我等那么久!”
第107章
看到马容胜的一瞬间; 徐瑾瑜眸子闪过一丝惊讶,他摩挲了一下指尖:
“既然来了,就跟上吧。”
徐瑾瑜仿佛只是淡淡看了马容胜一眼; 便不再放在心上,准备与东辰学子们一同朝前校场走去。
马容胜还从未被如此怠慢过,不由咬紧牙关,冷冷道:
“要杀要剐,你直说就是,何必惺惺作态?”
“哦?你既然输给了我,让你做什么跟好就是; 何必多嘴?”
徐瑾瑜语气平静; 可是却让马容胜气的红了眼:
“你!”
徐瑾瑜不再理会; 只是兀自朝前走去:
“你可以不来; 但……”
徐瑾瑜这话一出,隐含的威胁之意马容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毕竟他以前没少这样干。
马容胜磨了磨牙; 最后还是跟了上去,反正是在书院里; 他倒要看看这徐瑾瑜能做什么!
“瑾瑜; 马容胜跟来了。”
看到马容胜跟过来; 立刻有东辰学子小声对徐瑾瑜说道。
徐瑾瑜应了一声,温声道:
“不必理会,吾等照常训走即是。”
于是乎; 原本空无一人的前校场上; 一支整齐的小队正在认真训走; 唯一不和谐的,是身后坠着那个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都快要翻白眼的学子。
马容胜本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平日也就仗着自己外祖家家学渊源和自家的势力才能横行霸道。
可是这会儿一正儿八经的训走,便累的跟狗一样,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
这也就算了,偏偏那些东辰学子仗着自己训练有素,没一会儿就将马容胜拉了多半圈。
马容胜看着众人的背影,冷冷一笑,徐瑾瑜,你就是想要这么折磨我吗?
他不跑了!
马容胜直接摆烂坐在了原地,嚣张的双臂环胸,冷冷的看着一队东辰学子。
他不跑了,徐瑾瑜又能怎么样?!
可马容胜没想到,徐瑾瑜根本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等到东辰学子们跑第二圈过来的时候,对他齐齐行了注目礼。
那目光中的轻视讥讽,时不时传来的嬉笑低语,虽然听的不甚明显,可是却让马容胜的眼球布满了血丝。
别看马容胜在西宿嚣张跋扈,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庶子,东辰学子们的异样眼神让他不由想到了一些不甚愉快的记忆。
马容胜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不就是训走,他也行!
随后,东辰学子们身后又坠了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尾巴。
好容易等徐瑾瑜完成了今日份的训练量后,马容胜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仇恨的盯着徐瑾瑜。
这就是徐瑾瑜想的折磨他的法子吗?
那也不怎么样!
可马容胜完全没有想到,徐瑾瑜并未接收到他仇恨的信号,只是在训走完后,盯着马容胜语气散漫道:
“不过尔尔,在你擅长之处为难旁人,而今连区区训走也无法坚持,难怪要玩弄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
“你住口!”
马容胜恼羞成怒,他累的都快喘不过气,这徐瑾瑜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来讽刺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错了吗?吾等方才训走两圈尚有余力,倒是你……”
徐瑾瑜上下打量了一下马容胜,没有说话,可是意思却不言而喻。
“区区两圈……”
马容胜本来还想要嚣张,可是想起自己才堪堪训走一圈,生硬的改口道:
“我不就差一圈?你看好了!”
马容胜说完,也不歇了,直接转而朝校场而去,徐瑾瑜也没有真的离开,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
徐瑾瑜不走,其他的东辰学子自然也不会离开,于是空旷的校场之上,多了一个颇为稀奇的一幕。
一群人看,一个人训走。
偏偏那个人是跑的东倒西歪,四肢都快跟面条似的,软塌塌的贴着地面蠕动了。
马容胜第一次厌恶起西宿的校场为何大的这么厉害,不过一圈的距离,仿佛遥遥无期。
可是他的真火已经被逼了出来,这个时候若是要再认输,那他这张脸也就不必要了!
但,马容胜跑的实在太慢,且此处距离膳堂不远,有其他勋贵子弟的小厮去膳堂打饭的时候,听到了动静过来看了一眼后,一下子就惊了。
那马容胜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被人训的跟狗一样,大冷天的在校场跑步?
要知道,西宿的武师傅还算有些本事,可也没有让这些四体不勤的勋贵子弟愿意迈上校场一步!
一时间,机灵的小厮立刻回去禀报了自己的主子,以至于在短短一刻的时间内,几乎所有勋贵子弟都已经跑过来围观了。
马容胜原本闷头跑着,等他快到终点时,一抬头,直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双双熟悉的,陌生的眼睛正饶有兴致的看过来,马容胜如何不熟悉这样的眼神?
那不正是他以前看那些被自己欺凌之人的眼神吗?
徐瑾瑜,这是杀人诛心!
徐瑾瑜看着马容胜看向他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仇恨蜕变至讳莫至深,他略略思考了一下,就知道马容胜脑补了什么,不由勾唇一笑。
马容胜看到徐瑾瑜的那个笑容之后,更是心里一沉,直接落实了自己的猜测。
可马容胜并未有任何反思,他只恨自己当日太过轻视徐瑾瑜,倘若他能慎重一点,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徐瑾瑜看戏看的差不多了,便转身朝膳堂而去,今日是冬至,膳堂的免费餐食里也会有一顿素饺子。
只不过依着冬日的缺吃少菜的惯例,应该只有一顿白菜馅儿的饺子,但徐瑾瑜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脚步轻松的与一旁的东辰学子讨论起今天的饺子怎么吃,随后便三两步就退出了人群。
马容胜没想到徐瑾瑜并没有如自己以前那样上来补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后,又恨恨的爬起来追上去。
徐瑾瑜口口声声让他跟上,他要是跟不上岂不是让他笑话了?
但在临走前,马容胜还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看笑话的勋贵子弟,旁的不说,刘记赌坊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赌坊。
其在赚钱的同时,自然也掌握了不少京中勋贵的把柄,方才看戏有多么爽,这会儿被马容胜盯着就有多慌。
却不想,马容胜爬起来后,第一句就是:
“那徐瑾瑜方才又算计我什么了?”
马容胜这话一出,冰冷阴寒的眼神随之扫过众人,有一胆小之人颤颤巍巍道:
“我,我方才听,那徐郎君问一旁的友人,今天膳堂的饺子是吃蘸汁的,还是酸汤的……”
“……”
马容胜一整个裂开,随后便是恼羞成怒,这徐瑾瑜竟然敢看不起他!
“都散了!管好你们的眼睛!”
马容胜恶声恶气的威胁了一句,这才迈着灌了铅似的沉重双腿,朝膳堂走去,
等马容胜走后,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后,才有人小声嘀咕:
“横什么横,还不是让一个平民出身的徐瑾瑜训的跟狗似的!”
“就是就是,要不是刘家……早套他麻袋了!”
“……”
对于马容胜吃瘪,众人是乐见其成,就算是凛冽寒风也阻挡不了他们探讨的热情,只是随后话题渐深,有人突然道: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咱们对上的是那徐瑾瑜,可有几分胜算?”
这话一出,是死一般的寂静。
“哼,吾等岂会怕他?还不是赵世子和魏世子给他撑腰!”
“楚世子似乎也对他有亲近之意……”
“呃,监院似乎也……”
众人说着说着,对视一眼,做鸟兽散。
比不过就不说了呗!
他们心态很好的,才不会像马容胜一样撞人家手里,被折磨成那副惨样。
而等马容胜一脸怨气的到了膳堂的时候,徐瑾瑜已经和同窗们坐在一张大桌子前,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果然不出徐瑾瑜所料,今日膳堂做了白菜饺子,另有需要付费的猪肉白菜馅儿、鸡蛋白菜馅儿等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