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你矜贵-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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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兆庭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代沟。
他都二十五了……可能是真的老了。
作者有话说:
小初:我比窦娥还冤TAT
第二十六章 脸蛋漂亮是王道
开学的前一天;学校发布了新一年的分班情况。
开了学,她们就是高二的学生了。
学校的分科系统是暑假时开放的,方便学生和家长充分讨论考虑;初宜和沉思行都选了理科。
分班文件里;沉思行还在本部的1班。
分部的1到8班是理科班,初宜从头看到尾,却都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跟我一个班。”
“啊?”初宜在沙发上趴着;闻言抬起头;“在哪?”
沉思行坐在餐桌边,原本在做一份物理的竞赛题。
“本部,1班。”
“真的?”
初宜爬起来;噔噔噔地跑过去;就着沉思行的手看他的平板屏幕。
本部一班的名单上;最后一个人,赫然是初宜。
不管怎么说;本部的老师们都更有经验,正礼每年都考将近一百个清北;几乎全是本部的1班和2班考出来的。
每一个努力学习的学生;没有不愿意到最好的班里去的。
初宜知道,这其中肯定有沈靖川的作用。
但她没那么矫情;只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一点点忐忑;剩下的;全是开心。
尤其是沉思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她冷眉冷眼;即便在家;也不是当着沈靖川的面一套;背地一套以后,初宜对去本部这件事,就没有一点多余的犹豫了。
——对于沉思行的转变,初宜有过奇怪,但很短暂。
毕竟她和沉思行的交流依然不多,沉思行的态度是好是坏,对她是极度厌恶还是终于接受现实,对初宜来说,其实没什么本质上的影响。
非要说的话,她希望沈靖川能少操点心,所以沉思行的心情好一点,当然算好事。
晚上,回家的沈靖川听到初宜进了本部的消息,十足惊讶地“哇”了一声,见初宜抿着嘴笑,才收起惊讶,也笑了。
他揉揉初宜的头,说道:“叔叔相信你可以的。”
初宜有一点信心,但不多,只对沈靖川保证会努力。
想了想,沈靖川尽量随意道:“都不是第一次了,明天我就不送你们,自己去行不行?”
初宜没意见,沉思行也说可以。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沉思行:“思行,你照顾着点小初,她还不怎么认路,行不行?”
沉思行撇了撇嘴,可沈靖川能看得出来,那不是真心的不耐烦:“放心吧您就,我还敢再丢她一回?”
沈靖川面上不显,心里不妙的感觉却越来越多。
这要是换在以前,让沉思行带初宜报到,沉思行不得把房顶掀翻?
沉思行没把房顶掀翻,在5班教室里,他一脚踹飞了一个板凳,眉头紧皱,满脸的狠戾。
“这他吗谁干的?!”
到了学校,初宜就说要先回宿舍一趟,沉思行自己去教室。
去本部要经过分部,走到一半,沉思行想着顺路过去帮初宜搬她上学期没带走的书到新班级去,就见最后一排,初宜的书桌上,拿红墨水写了大大的四个字:贱人去死。
教室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有外班的同学打门口经过,发现竟然不是谭樟铭在发飙,而是本部的三好学生、表白墙常驻人物沉思行,顿时大跌眼镜。
好奇得要命的同时又不敢触霉头,好险要把脖子抻成长颈鹿。
“沉思行这是跟谁啊?听着跟发疯了一样。”
“谭樟铭?”
“放屁,他俩好得要穿一条裤子,打什么架?”
“好屁好,上学期就干过一架了,你家网速多少啊?”
“我知道……谭樟铭今天没来,上午还跟他一起打游戏了,他说他在他爸那,明天一早来。”
5班教室里,沉思行跟个疯子一样,放话说没人承认今天肯定没完。
没人敢走动,两个男生说要去尿尿,沉思行回“尿你妈”。
他那样子太疯,5班没人敢做出头鸟,竟然大半个班的人都被他唬在教室里不敢动。
直到有外班同学去宿舍叫了初宜,才暂时结束了这场闹剧。
但动静这么大,5班班主任万海也被惊动了,没多久,沈靖川来了学校。
——
初宜跟沉思行都被叫去了办公室,5班的人才逐渐开始走动,也渐渐有了说话声。
一段晚自习开始了,坐在祝艺宁身后的两个女生喋喋不休,讨论个没完没了。
“沉思行至于吗,我刚才都快被吓死了……当初不是数他最烦初宜?”
“3班的倪星月跟我说,假期在肯德基看见他俩,我还当她胡说八道,看来是真的……我靠。”
“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平白无故给她出头?”
“你是说……初宜跟沉思行……?”
“虽说是很离谱,毕竟上学期李欣然她们一开始还收敛着,后来敢那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初宜,不就是看沉思行的态度嘛,那会儿要是没有谭樟铭,初宜跟以前……”
女生顿了顿,没说以前怎么样,道:“没想到,现在喜欢上人家来给人家出头的,也是他。”
“我去我去,这就叫打脸吧……站在初宜的位置上想想,怎么这么爽啊,沉思行也会放下身段追人?不对……那他跟谭樟铭,不真成情敌了?”
“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那谁,很不简单。毕竟,人家刚转进来,不管谭樟铭之前什么德行,还不是立刻对她死心塌地?”
“是吗,我倒是觉得,跟简单不简单没多大关系——脸长得好是王道,你看她……”
祝艺宁微微侧身,朝后说了句:“上课了,快补作业吧,一会儿万海该来收了。”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止住了话头。
等祝艺宁回过身,其中一个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一开始不就是她跟初宜的关系最好?怎么到这会儿才知道替初宜说话。”
“就是,装什么好人,这才叫又当又立。”
——
正礼分给班主任的办公室都是套间。
万海跟沈靖川在里面谈话,初宜和沉思行在外面等。
十几分钟以后,沉思行被叫了进去。
足足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里间的门才被再次打开。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具体来说,沉思行是满脸的我有理我没错,万海是严肃,沈靖川则是……初宜观察几秒钟,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看到了激烈到极致要溢出来的心疼。
沉思行一五一十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的过程中,沈靖川只感觉到提不起劲的无力。
他没办法想象,将近半年,初宜在学校竟然过得是那种生活。
他竟然没发现。
前几年,正礼发生过几件比较出名的校园霸凌,连沈靖川都有所耳闻。
可沉思行的性格一向不吃亏,初宜的脾气又是一等一的好,更不用说成绩也好,模样讨喜。
他自以为,家境也不错,跟刻板印象中会被欺负的或孤僻或贫寒的高中生根本不沾边。
他从来没想过,那种事会跟自己家的孩子有什么联系。
回想上半年,初宜明显变得沉默了许多的阶段,大概率就是她的同学开始欺负她的时候。
沈靖川的内心愧疚、自责之多,无法言说。
面对初宜的班主任,他却是冷淡到摄人的神情,是客气,更是疏离:“这事不是一两句话能处理的,况且涉及的不止初宜一个,孩子们在学校的问题,能在学校解决是最好的,但要是解决不了,我一定会想别的办法,万老师,希望您能理解。”
万海当然能听懂他什么意思,连忙道:“我自己也有孩子,我理解您的心情,今晚我会上报给政教处和校长办公室,正常的话,应该明天上午就能请其他几个学生的家长都过来,到时候,我们面对面谈一谈。”
他看了眼初宜,认真道:“她进了5班以后,一直很听话,对老师也尊敬,从没犯过错,发生这种事,我做班主任的,也有很大的责任,参与校园霸凌的,有一个算一个,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姑息。”
沈靖川没再说话,迈大步走出办公室。
初宜看了看万海,又看沈靖川,最后也开始小跑,追在沈靖川身后,着急道:“叔叔,这个,这个不怪万老师……”
往上数,沈家祖上十几代人都做生意,不是穷汉乍富的人家。
跟底蕴差不多的姓氏相比,沈家人的生活方式称得上是朴素,因为有积淀,愿意脚踏实地,更没有仗势欺人的习惯,在什么地方,都讲一个理字。
可自家孩子受了委屈,这事儿叫沈靖川头一回不想讲理。
他的肚子里窝着火,这火当下发不出来,叫他烧心似的难受。
竟然是几个女孩子,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有这样歹毒的心眼,又是什么样的人家,能教得出这样的孩子。
沈靖川冷着脸走出好长一段,走到了教学与风雨走廊的尽头,才勉强找回作为家长的镇静。
刚才初宜已经说了,不想请假回家,把东西搬到本部去以后,就想跟着正常上晚自习。
沈靖川也不勉强,亲自进教室收拾了初宜剩下的书本文具。
在家时,他惯常是总挂着笑老好人的样。
可这时候,他冷着一张脸走进教室,跟樽凶神也是,坐着的学生到底还嫩着,心里原本虚或不虚的,都被震住,又细细反省了一遍,除了冷暴力,自己还对初宜做过什么。
这学校里,除了初宜以外,大概没人不知道,正礼建校之初,出资的大头是沈家。
到今天,沉思行的爷爷的头衔,依然是董事长。
意思是,沈家不愿意插手的时候,什么事都不用管。
可要是沈家想插手,那就做得了任何事的主。
当天夜里,分部就传遍了,沉思行转了性、翻了脸,上学期叫初宜难受的人,估计要翻十倍百倍地难受回去。
作者有话说:
(有隐情,往后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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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这次开学;虽说是本部和分部整体打乱,再重新分班,但实际上;变动并不大。
就像本部的一班和二班;原本在里面的,这次分班后,一个都没掉出来;加上初宜;两个班里总共只新进去五名学生。
一班进了三个,二班进了两个。
后面成绩普通一些的班级,学生流动才稍微大一些。
不过像初宜这样;需要从分部搬到本部去的;只有她一个。
再加上;沉思行还发了好一通火,在万海的办公室耗进去不少时间。
所以;学校留给学生搬东西的时间原本是够用的,一段晚自习开始以后;还没安顿下来的学生;也只剩初宜一个了。
沈靖川父子俩先把她所有的书都搬到了本部教室,又帮她搬宿舍。
上学期;放暑假那天;为了方便换洗;初宜就把自己的全部衣服都带回了家。
这会儿;除了储物柜里的零碎小东西;唯一一件需要搬的大件;就是她的床垫和被子。
三个人收拾这么点东西;速度很快。
——
本部的寝室都是两人间;虽然住的人比起分部少了一半,但房间面积没变,和分部的宿舍格局差不多。
跟祝艺宁说得一样,这边的上下铺换成了上床下桌,卫生间还配备全自动洗衣机。
搬完宿舍,沈靖川再一次把她送到了教室。
沉思行先进去了,初宜道:“叔叔,回家路上要小心,我真的没事,您别太担心。”
沈靖川没说话,只叹了口气,低声道:“叔叔明天再来,你好好学习。”
一段晚自习还没结束,初宜走到教室门口,推开门之前,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以后的两年,这就是她新的班级,不管喜不喜欢学习的学生,都常常挂在嘴边的,大名鼎鼎的本部一班。
进门的第一感觉,是“这也太干净了”。
肉眼很直观就能看出来,这边的教室面积比分部要大很多,学生的数量反而少,分成一列一列坐,所有人都没有同桌。
不管是每个同学的书桌、讲台上的电容笔和文件夹,还是墙角的卫生工具、窗台上的一盆盆绿箩,都丝毫没有开学第一天的躁动和凌乱,一切都井井有条。
正礼本部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姓林,人看着很年轻,实际也年轻,才三十多岁,这在公立中学是不可能的。
但正礼安排老师的职务,一向不论资排辈,只凭本事。
这位林老师的职业生涯,可以理解为学生版的连续跳级,自从三年前把二类班的学生带成了省状元以后,就开始任清北班班主任。
开学前,她已经提前把座位表发到了高二一班所有同学的智学系统里,包括新分进一班的三名同学。
初宜的座位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和上学期初入分部时一样,当她穿过讲台,走向自己座位的一路上,也感受到了打量的目光。
可是这一次,初宜本能地没感受到多少不安。
那些目光当中,好奇,就是单纯的好奇。
而且,没过多久,就都重新集中在自己的习题上。
初宜也默默地拿出了刚刚领回来的新书,找出英语必修三,翻到最后面,先看一遍单词。
教室里没有老师跟班,但从头到尾非常安静。
不是在分部时,大多数人趴在桌上或睡觉或发呆的安静,书页和试卷翻动的声音没有听过,却胜过睡觉和发呆的安静。
一班的教室在一楼,初宜坐在窗边,窗外正是一颗葳蕤茂盛的法国梧桐,将一盏路灯掩映其中,透着翠绿暖黄的微光。
一个多小时时间,倏忽而过。
正礼的惯例,是开学第一天只上一段晚自习。
下课后,所有人就都可以回寝室了。
在这个班里,除了沉思行,初宜还一个同学都不认识。
等回到宿舍,才发现在教室坐在她斜后方的女生,就是她的室友。
室友叫齐芳,是个戴圆眼镜的微胖雀斑小姑娘,性格不算非常活泼,但是落落大方。
两人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一遍,就分头洗漱入睡。
周一一大早,惯例是升旗仪式,全校所有学生到操场集合。
初宜想到上个学期,她站在后排的分部5班队伍中,整整一个晨会,耳边听到的,大多是她的同学对本部一班的沉思行的议论。
而此刻,她到了沉思行的班里,跟他站在两列并排的队伍中。
来到北城之后,初宜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真得过得很快。
不管是开心的日子,还是压抑的日子,时间都在往前走。
正是因为这种时间的前移,才带来人生的经历。
可“经历”在过去的几个月,对初宜来说,并非一个中性词。
因为在这个过程当中,也许初宜的确学会了一些东西,可它带来的痛苦,也比正常生活要多得多,远远超出初宜应该具有的承受能力。
——
晨会散会后,初宜默默跟在本班同学身后,走向跟以前不一样的,通往本部的操场出口。
听到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喊她。
是谭樟铭。
他原本在跑,见初宜回头,却反而停下脚步。
两个人中间隔了四五米的距离,分部和本部的出口在南北两个相反的方向,谭樟铭追了这么远过来,叫住了初宜,又不说话。
他在校服里穿了件黑色的卫衣,可能是因为刚才跑得太快,卫衣的帽子微微歪在肩头。
又静静地看了初宜好一会儿,谭樟铭没有表情的脸上,才展现出一些情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