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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未及你矜贵-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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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出了国,入乡随俗还挺快。
  又过了三分钟,同栋楼的同学终于八卦够了,初宜才得以回到房间。
  进门后,她手里握着咖啡杯,先停在原地。
  沈兆庭的风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没有坐下休息,而是已经挽起衬衣衣袖,在打扫卫生。
  沙发垫、床单被套全部换洗,杂物收纳摆放、地面清理消毒。
  半个小时以后,初宜手捧一杯咖啡,坐在呈长方形的餐厅一角,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进门第一件事不是重新更正楼下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而是翻天覆地地大扫除,内心五味杂陈。
  任谁说,她都不是不讲卫生的人。
  可放在沈兆庭这儿,那标准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个档次,初宜想起,她第一次去沈兆庭家,早上起床,赵佳欣来送她去上学,进门还戴着鞋套。
  她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时间太长,习惯了他的龟毛,分开两个月,这些东西才又被重新放大。
  本就整洁的房间变得锃光瓦亮,初宜好笑地叹了口气,去打开他的行李箱,从里面找了套睡衣出来,叫他去洗澡。
  沈兆庭手上还洗着一个花瓶,初宜推不动他,只能撑在岛形厨房的流理台上,等他洗完。
  “要不,我们去住酒店吧?”
  沈兆庭抬眼,表情不解。
  初宜小心翼翼道:“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东西多,整理完也多,我怕你住得不舒服。”
  沈兆庭皱了皱眉:“你能住,我有什么不舒服的。”
  初宜硬着头皮,还是说:“那你天天就这么打扫不累嘛,住五星级酒店多好,也带我去享两天福。”
  沈兆庭回过神来:“你是说我洁癖?”
  “没有那个意思。”
  想了想,初宜道:“你不要总是恶意揣测别人好不好……虽然确实是有一点龟毛……”
  沈兆庭的手湿着,花瓶口不知道从哪来的不粘胶洗不掉,他又用上了刚才叫初宜找来的小牙刷,一时之间分身乏术,只能声动召唤:“过来。”
  初宜反而后退了两步:“我不。”
  沈兆庭眯了眯眼:“我不说第二次。”
  初宜就不信他会放着那一小块没清理干净的胶不管,还转身往外走:“我就不,你能……”
  她才走出两步,就被沈兆庭迈大步追过来。
  手里的泡沫湿滑,可初宜的手腕瘦削,很轻易就被松松握了一圈,紧接着用力收紧。
  她先被沈兆庭向后拉进怀里,后背撞在他坚硬结实的胸膛,然后带着她转了一圈,又朝后推到厨房门边的墙上,两只手腕并拢摁在头顶,整个人贴过来,用胯骨将她牢牢抵住。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初宜脸上那个挑衅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
  初宜深呼吸了两下,勉强转开眼睛,不看他黑漆漆的眸子:“二叔,我错了,我……”
  “我洁癖,我龟毛?”
  “不是,你爱干净,是我不讲卫生。”初宜语气诚恳,“垃圾桶里怎么能有早上才打开的三明治包装袋,要是没有你,这房间早晚被垃圾淹没。”
  “地板不一天消毒两次,也是没法住人的。”
  她唇角忍着笑,又转回去看沈兆庭。
  他眼中也有笑意,对视几秒钟,初宜突然也不说话了。
  沈兆庭慢慢低头靠近时,她也踮脚迎上一小段距离,可被控制着双手的姿势太没安全感,亲了一小会儿,初宜晕晕乎乎的,不忘小声求他:“二叔,放开我吧。”
  沈兆庭不为所动,没听到一样地继续一下下咬着她的嘴唇和舌尖。
  初宜的腰身发软,其实是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沈兆庭只顾着自己为非作歹,墙面挤得初宜的后脑勺都痛,可他的武力值断层式高于初宜,没办法,只能任人鱼肉。
  初宜感觉,他刚进门就先做了一通小奴隶,又拖地又洗衣服,还抽空预约了初宜拖延了一个星期的咖啡机清理,可能很不满意,现在是讨债时间,她说不得只能忍着。
  “脸红成这样。”
  催眠自己只是在忍耐的初宜嘴硬道:“换你憋气那么久,脸也会红。”
  沈兆庭拿那个像是看穿了一切的眼神轻飘飘落在她身上:“小色鬼。”
  “只是因为你长得帅。”初宜道,“你不色,因为你不喜欢我,只喜欢打扫卫生。”
  “天天说想我,原来都是骗人的。”
  “我好可怜,呜呜。”
  沈兆庭耐心十足地观看她卖惨表演,半晌,才慢条斯理道:“我先清理一下战场,你有意见?”
  战场。
  初宜呆呆地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沈兆庭破天荒地在楼下当着她的同学们的面就亲了她一下。
  初宜推推拖拖一个多月不让他过来,今天不打招呼就到了楼下,看来……是给她憋了个大的。
  此时此刻,这一瞬间,明明沈兆庭没再亲她了,初宜却感觉,自己完全无法呼吸,脸热得要熟了。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晚安!!!(对我女使用武力的沈兆庭除外)
  谢谢大家的订阅和留言,亲亲!!


第五十八章 、你先分一点被子给我
  初宜的两只手还被沈兆庭交叠摁在墙上;对方气定神闲,她却脸蛋涨红,低头闭了闭眼;声音比蚊子更低:“我、我还没吃晚饭。”
  沈兆庭道:“我也没吃。”
  “那、那;先吃晚饭……?”
  她不免想起那种最糟糕最尴尬的台词。
  吃完晚饭……再、吃、我,什么的。
  ……初宜痛苦地闭了闭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多油腻;除了上高中时;有年寒假住院,书晴送过来几本之外,明明也没再看过多少玛丽苏文学。
  即便沈兆庭没做什么预想;但看她已经半成接受了事实的样子;还是垂眼笑了一下。
  也说:“好。”
  初宜又是一个哆嗦。
  好什么;什么好?
  先吃晚饭好,还是吃完晚饭再……
  沈兆庭已经放开她;转身走回厨房的岛台,初宜揉了揉脸;极力告诉自己正常一点。
  等沈兆庭去开她冰箱时;初宜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不经常自己做饭吃,冰箱里多的是速食。
  速食意面、速食鳗鱼、速食沙拉。
  但可能顾及着好歹是时隔两个月的第一次见面;沈兆庭打开半成品牛排看了一眼;表情不是很好;也给面子地没说什么;也没扔;原样放了回去。
  紧张归紧张;初宜站在一边;看他检阅完冷冻室;再在冷藏室挑挑拣拣,忍不住又偷偷撇嘴。
  豌豆公主。
  沈兆庭跟公主这两个字可够不搭的,初宜没忍住,扑哧笑出来。
  沈兆庭没理她——她的胆子大了不少,早就不是以前在二叔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姑娘了,编排他的话有一堆,要是每句都计较——想想刚才在厨房门口的滋味,每句都计较的感觉,倒是也不赖。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决两个人的口腹之欲,初宜上了一天的课,总不能一直饿着。
  初宜被指挥着重新穿上外套,跟沈兆庭去附近的ASDA。
  她一个人的时候,不常来这种大型超市。
  一则距离她的公寓有一段距离,她还没上手开车,不太方便。
  二来,她一个人生活的要求,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只是在沈兆庭眼里,才低得可怜,无法忍受。
  他是有一些娇气在身上的。
  到了超市,沈兆庭选肉和蔬菜,初宜拿蛋糕酸奶燕麦片。
  逛完食品区,沈兆庭在日用品区也停了好一会儿,洗涤剂买了好几种,拿了两大瓶消毒液。
  大号购物车的最上面,是一大包抽纸。
  因为这个,初宜就感觉有点幸福。
  平时她自己出来,拿不了这么多东西,所以一直都是几包几包地买。
  她说这种话,看上去傻兮兮的。
  但沈兆庭不笑话她。
  他正经的时候居多,性格使然,工作习惯,教养加成,即便是私下里,跟初宜才一起,不正经也是极偶尔。
  推车里的东西多了,需要用两只手推着控制方向,以免撞到人,他往前走,初宜只能主动挨过去,两只手抱着沈兆庭的一条胳膊,身体靠着他,脸也要黏在他肩头。
  总的来说,就是要贴贴。
  脱离了熟悉的环境,她的确放松了不少,释放天性,变成了块牛皮糖。
  不说根本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就算真有人看过来,初宜也不会像在北城时那么草木皆兵,感觉哪个穿西装的,都有可能认识沈兆庭或沈靖川,接着就把这事传遍他们的老板圈子。
  其实她担心的也并不超过实际,他俩在外面吃饭,遇上熟人的次数不要太多。
  只是沈兆庭端方正直的人设在众人心中历久弥新,就算初宜围着沈兆庭的围巾,有几次披着他的外套,也硬是没人把他们的关系往亲密里想。
  两个人谁都没提在外面吃,就这么挽着手,不紧不慢地逛了四十分钟超市。
  回到初宜的公寓,沈兆庭腌上牛排,预热烤箱,先去洗澡。
  初宜坐在床上,手边是沈兆庭脱下来的衬衣,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糟糕的场景又塞满脑袋。
  她坐立难安,连眼眶都开始发烫。
  沈兆庭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原样坐在那里,垂着头,顶着两个烧红的耳尖,细软的发丝垂在两边肩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
  他已经换好了睡衣,系扣子的深色长袖长裤,穿得整整齐齐,在浴室门口的硅藻泥上站了片刻,单手拿毛巾擦着头发。
  初宜听见动静抬起头,见他手里是自己的毛巾,才反应过来,刚才白去了趟超市,新的毛巾浴巾都没买。
  好在卫生间里的备用牙刷还是有的。
  “去洗吧。”沈兆庭走到她身侧,俯身捡起衬衣,挂到衣架上,“我做饭。”
  初宜洗了个漫长的澡。
  说不上是紧张。
  说起来,她跟沈兆庭在一起,连头带尾也有半年多了,这件事是自然而然,所以更不是抗拒。
  她就是感觉脑子木木的。
  用完磨砂膏,最后打沐浴露时,浴室门被人敲了两下。
  “在烧洗澡水?”沈兆庭道,“吃饭了,动作快点。”
  被他语气如常地一催,初宜没听到促狭,更没听出什么暗示的意味,心里立马静了许多,扬声回答:“马上马上。”
  她匆匆冲完水,头发吹到八成干,也穿了套上衣下裤的睡衣。
  跟沈兆庭的是情侣款,她出国前买的黑白配。
  穿的时候很自然,但跟沈兆庭面对面坐下,脸上不免有些发热。
  只有两个人吃,沈兆庭没打算做太多,两人分一份mini派,一小份凯撒沙拉,再加牛排就差不多,是因为初宜洗澡的时间长,他才又弄了碗奶油蘑菇汤。
  来了英国两个月,初宜其实没吃几次这样的饭,油炸食品填满了她的早中食谱,只有她自己,晚饭一般都懒得吃。
  在北城时,沈兆庭忙于工作,没时间,也没机会,所以很少自己做饭,但其实手艺很好。
  这一顿,把孩子吃得小腹溜圆。
  她靠在椅背上深呼吸,沈兆庭动作利索,已经把碗筷收进了洗碗机。
  他调好清洗时间,蹲在那里研究片刻,问初宜:“怎么消毒用不了?”
  “坏了,所以我都用公共厨房的消毒箱。”
  沈兆庭瞥她一眼。
  初宜缩了缩脖子。
  和之前一样,沈兆庭最终没训她,只说明天叫人来看看,修不好就换一个。
  初宜嘻嘻一笑,又一次逃过一劫。
  北城大学对面,她那套两百七十平的房子,曾经被沈兆庭说成是可以偶尔落脚,出乎初宜意料的,虽然他今天一进门就是一大通大扫除,但其实没对她这小公寓发表过负面/评价。
  她自己很喜欢这个房间,当初能从学姐手上租过来,还开心了好几天。
  初宜拍过无数张晨昏中的厨房窗外的亚瑟王座,和卡尔顿山的纳尔逊纪念碑发给沈兆庭。
  他知道她的开心和满足。
  他怎么这么好。
  初宜趴在桌上,看他来回擦着早已经锃亮的厨房岛台,也不那么想揶揄他了。
  事实就是,她真喜欢他。
  吃完饭,分类好厨余垃圾,沈兆庭又去洗了个澡。
  初宜手上连一份待做的作业都没有,闲得发慌,可再让她生生听完一遍沈兆庭洗澡的水声——那种折磨,坚决不可能了。
  她掏出平板,开始——真题训练。
  国内的驾照虽然也能在这边开一年车,但初宜还是打算考个当地的驾照,一劳永逸。
  俗话说,生命不息,考证不止。
  她就是铁血考证人。
  前几天刚收到brp和临时驾照,初宜预约的理论考试就在明天。
  这会儿真题训练,倒也合情合理。
  沈兆庭可能就是简单冲了一下,没过多久,至少,初宜的危险测试还没看完,他就出来了。
  初宜的床不大,宽只有一米五,他又人高马大,上床的动作间,床垫下陷的明显。
  他看了眼初宜的iPad屏幕,默默得没出声,耐心等她做完。
  初宜趴在那里,只感觉脊背发紧,一通操作猛如虎,态度端正地开始,潦潦草草地结束。
  好在分数还算漂亮,不至于在沈兆庭的眼皮子底下丢人。
  初宜看了眼分数,默默起身,探身将平板放在与床只隔一条窄窄的过道的书桌上,爬回来在床沿躺下,然后扯起被子,把自己裹住。
  一系列动作做得低眉顺眼,也不看人,垂着眼眨巴眨巴。
  沈兆庭眼里掩着笑,半晌,道:“睡觉?”
  “噢。”
  卧室顶灯的开关,门口和床边各一个。
  沈兆庭关了灯,初宜那边的感应夜灯一时还没灭。
  暗调的橙黄色灯光浅浅铺在床头,打在初宜露出来的一小半脸颊上。
  沈兆庭歪身躺下时,看见她下意识缩了缩。
  “什么时候考试?”
  “什么考试?”
  “驾照。”
  “……明天。”
  “嗯。”
  顿了顿,初宜问:“过了有没有奖励?”
  “有。”沈兆庭道,“你先分一点被子给我。”
  初宜这小公寓的哪个部分都小,床小,储物空间也少。
  卧室仅一间,被子也只有这一床。
  她咬了咬嘴唇,心跳得好像要从喉咙口窜出来,慢吞吞地松开了攥着被沿的手,打开一条缝隙,让沈兆庭的肩膀挤了进来。
  他紧接着伸手,扯了把初宜的枕头,拽到跟自己的挨着,又揽住初宜的背,把她的人也带到自己身边。
  一床薄被下,两个紧挨的枕头,两个亲密的人。
  初宜身上有股微微发甜的果香,在被子里温热的空气中氤氲过后,带着温度钻进沈兆庭的鼻腔。
  把人从床边捞回来以后,他的手就从初宜背上离开,这会儿正放在她脸上,拇指来回摩挲,蹭过她发烫滑腻的皮肤,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眼角。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既不是初宜想象中那么躁动迫切,但也没有冷清。
  她心里的忐忑还在,可更多的,是安定感,和放松。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初宜才反应过来,沈兆庭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也才明白了,下午,在厨房门口,他们俩分开时,沈兆庭眼里的那点笑是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吓她的,没想到,她不仅没被吓到,还傻傻地接受了。
  初宜抓住他还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送到嘴边,在虎口处咬了口。
  沈兆庭从胸腔里溢出一声低沉短促的笑音,低了低头,跟她额头抵着额头,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其实可以大概看得清彼此,他的眸子发暗,嗓音低沉发哑,带着暧昧的缱绻:“别招我。”
  初宜也闷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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