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你矜贵-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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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咱们换个角度想,他本来就是做安保工作的,要是跟其他人,那些老板明星们,难免有危险,被激动的粉丝挠一爪子也疼啊。我就不一样了,一个跳舞的,下了台谁认识我,拎拎购物袋,钱照赚,难道不好?”
初宜一想,是这个道理。
“没有危险,墨镜不能不戴吗?”
“……没问过。”
母婴店挨着内衣店,书晴毫无心理负担地带着初宜走进去。
“这套,还有这套也不错。”
是不错。
初宜就着她的手打量,布料根本没多少,一层烟一样,而且,都不用摸,看着就知道很软很舒服。
“喜欢吗?”
初宜说:“问我?”
书晴好笑道:“你看我现在是能穿这种内衣的样子?”
初宜换了心理,自己变成主人公,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常年厮混在一起,书晴知道初宜的尺寸,倒也不用她再去试,直接让店员包起来。
付好账,初宜自己拎着那个小袋子。
书晴口无遮拦:“诶呀,我是活雷锋啊,造福二哥不求回报。”
初宜的眼神乱飘。
书晴的八卦素质刚刚好,初宜和沈兆庭没突破最后那条线的时候,她还常常嘴贱,但这后来,她反而不怎么提了,可以说是有放有收。
今天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
拎购物袋的男人跟在四五步之后,书晴小小声道:“这么久没见,老男人饿狠了吧?”
初宜的脸颊涨红。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她扬扬下巴,示意初宜扫码点菜,“你点自己的,我就跟着你吃两口。”
预产期就在最近,为了控制宝宝的体重,书晴基本不吃晚饭,只吃点低糖的水果。
没有外人在场,书晴才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你别太惯着他。”
初宜刚开始没明白。
偶尔开个黄腔,就当调戏初宜了,但要正经谈这种话题,实际上,书晴也不好意思。
她又组织了会儿语言,才说:“我说二哥。你手腕上,都留印子了,他得用了多大的劲儿啊?控制个你,需要那么大劲儿吗?”
书晴看着她这几天换来换去都是高领的毛衣,没好意思在这个上面说更多。
初宜的年纪小、心思纯这一点搁在一边不提,她本身就是个招人稀罕的长相,十六七岁时,就有了明艳的模样。
对著书晴不好意思起来,脸一红,都显得活色生香。
她的性格一向还是个痴的,跟沈兆庭这恋爱谈得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在一起时,会被怎么欺负,不用想都知道。
“……我不是好奇你跟二哥在家里的事儿,就是,想跟你说说,不是他比你大,就说什么都要听,尤其在床上。”
初宜要把脸埋进手机屏幕,顺着菜单逐个点加入购物车,实则无法思考,也不知道自己点了些什么,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往外冒气。
没有眼神接触,书晴的话也刚好流畅一些。
“肯定你自己也能感觉到,这跟他教你英语的时候那种疼你可不一样……男人在这方面没够的,你退一步,他只会得寸进尺,你得自己心理有数,受不了,或者不舒服了,一定要想着说。”
“我的意思也不是他故意欺负你,是男女本身就有差异,有时候你不说,他顺着自己的心意折腾,是不会觉得自己过分的。”
初宜把手机推到书晴面前:“你再看看,还要不要加什么。”
“我说的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初宜揉着烫得要命的耳朵,“也记住了。”
书晴脸上还带着痛苦面具,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给孩子进行性教育。
初宜在英国时疯狂想火锅,回来的这几天,跟沈兆庭吃了两顿,跟沈靖川吃了一顿,今天终于吃不动了,来喝汤。
菜都上来以后,中间那一砂锅沸腾的骨汤中飘起杳杳白雾,初宜吃得慢,书晴吃得少,一顿饭吃到沈兆庭忙完,打电话问初宜在哪里。
沈兆庭先在公司吃过饭,才过来在楼下等。
初宜走到他面前,被他很自然地搂过腰,书晴也要上车了,摆摆手说:“二哥再见,小初再见。”
其实时间还早,不到五点钟。
坐在车里,初宜无意识地发呆,沈兆庭问她买了什么,才一个大动作,按住怀里的小袋子。
“……”初宜道,“就是……衣服。”
沈兆庭“嗯”了声。
片刻后,初宜歪过身,往他肩头靠,又过了会,初宜慢慢放松下来。
沈兆庭才把手轻轻搭上她肩膀。
到了家,他吻她的动作也轻。
虽然还是把人抱在腿上,但搂着腰的力道没那么强势,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停留在唇舌触碰,初宜的舌尖躲回去,他就只是轮流含吮那两片软甜的唇,很偶尔才用牙齿轻咬一下。
初宜沉迷在这个温柔缱绻的吻中,耳根烧红,刚洗过澡的皮肤被体温带出沐浴露的甜香,身体渐渐往前移,陷进沈兆庭的怀抱,两条细瘦的胳膊在他颈后交叠,过了会儿,又换了姿势,沈兆庭的手带着力道扶上她光溜细滑的后背时,她的一只手插进了沈兆庭的发根。
初宜收了收下巴,让两个人的嘴唇分开,额头还抵在一起,气息凌乱。
刚才,一进家门,沈兆庭来了个电话,所以,她洗完了澡,沈兆庭还是穿着西服。
这会儿穿着睡裙跨坐在他腿上,陷进他怀抱,清醒过来以后,看他衣着整齐,难免想到他工作时的模样。
初宜有些羞耻。
她塌下腰,将侧脸枕在沈兆庭肩上。
沈兆庭收了收手臂,家里的暖气很足,但还是担心她冷,扯过沙发上的薄毯,把初宜裹住。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
初宜搂着沈兆庭脖子,向一侧倒去,是要躺下。
沈兆庭跟着她的动作,在沙发上面对面躺着。
这样的距离,初宜的视线中,全部都是沈兆庭。
他的眉骨和鼻梁都高,相较亚洲人的普遍模样,显得眼窝更深邃,随便看谁一眼,都气势十足,下颌线流畅,最终完成了英俊脸庞的勾勒。
嘴唇偏薄,大多数时候,看上去都显得不近人情,吻初宜时,又成了攻无不克的武器。
初宜拿手指轻轻碰他的眉毛,眼皮,和鼻梁。
沈兆庭闭着眼睛,任她动作。
过了会儿,初宜在他下巴上亲了下。
沈兆庭垂眼看她,嘴唇还没移开,贴着他下唇线。
她的表情呆呆的:“有胡茬。”
沈兆庭握住她的手,拿她的指尖在自己下巴上碰了碰,初宜弯着眼睛笑:“好扎!”
她拿走自己的手,动作间,两个人都看到那道握痕。
前天印上去的,今天更明显了。
其实不光手腕上,从她回国后开始,刚刚开荤又被迫吃了几个月素的沈兆庭简直百无禁忌,初宜身上的印子就没断过。
每天都一样。
只不过,前天晚上,到后面初宜哭得格外厉害,结束时,整个人都软得没了骨头,以往洗澡时,虽然也要人扶,但还能勉力攀在沈兆庭身上,但那天她只知道掉眼泪,他实在太过分,冲撞时是把人往死里折腾的架势,小姑娘被弄得哪里都敏感,碰都不能碰,沈兆庭不舍得再欺负她,给她擦了擦,就放她睡了。
当时想着破例一次,不送她回沈靖川那儿了。
眼下,他们名义上确实还是男女朋友,初宜放假回国,理应住在她跟沈靖川的家。
在这一点上,沈兆庭倒没有微词。
后来,初宜睡了两个多小时,稍微恢复了些精神,一个惊吓醒过来,时间刚过九点,还是让沈兆庭把她送了回去。
沈靖川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要考虑沈靖川的心情的。
这两天,沈兆庭都没打算再做什么。
昨天的初宜挺正常的,没有躲着他,等他下班回家,两个人一直黏糊到该送她回去。
刚才,在车里,沈兆庭察觉到了初宜的躲避。
初宜收回自己的手,藏在她和沈兆庭的身体中间。
“我要谈判。”
“好。”沈兆庭说,“谈什么?”
“你不许,不许再欺负我。”
沈兆庭挺冤枉,不认为自己欺负过她。
沈兆庭的这句话说出来,书晴对她说的那番言论,就完全离不住脚了。
人家都不承认欺负过她。
初宜吃瘪,委屈巴巴地安静了好一会儿。
沈兆庭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今天不是也什么都没做?昨天也好好的,怎么又委屈?”
初宜红着脸:“我不是必须全听你的,你知道吧,我自己也有意见的。”
沈兆庭很认真:“你说得对。”
初宜随之提了一些要求,严格来讲,“一些”指的是三条。
不可以太用力,有些时候太快了,还有,她说停的时候,可不可以停一下。
沈兆庭沉默片刻,道:“可以。”
“……”
这太简单,让犹豫又犹豫一下午的初宜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不过,沈兆庭没做过骗人的事,就算不做人,也是光明正大的不做人,没干过阳奉阴违的事儿。
可能……真就这么简单。
她为什么那么笨,被书晴点出来,才想到自己也可以为自己争取主权。
初宜的心情简直美得冒泡泡,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坑,还埋进一颗不知何时引爆的地/雷,还抱着沈兆庭啵啵好几下。
不过,幸福的时光总是有限。
每天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快得像百米冲刺。
天一黑,就该回家了。
前几天沈兆庭要得急,记着初宜还要回家,几乎每天一进家门就开始。
之前沈兆庭说立刻结婚,她觉得不现实。
可最近,初宜也变了主意。
也许,等毕业以后,是该考虑这件事了。
毕竟,拖得太久,她怕沈兆庭真的变态,然后把她也搞变态。
*
到家以后,沈靖川在家,沉思行也在。
他今天刚考完一门专业课,轻松了点,回来吃沈靖川做的饭。
初宜进门时,父子两人都在客厅。
初宜去洗完手,沈靖川问:“吃过没有?我去热菜。”
“吃过啦,跟书晴吃的。”初宜说,“明天去泡温泉,东西收好了吗?”
沈靖川道:“我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带的,明天再说。”
他又叮嘱初宜:“你别拖,今晚就收拾。”
初宜笑眯眯答应。
沉思行跟她有将近一年没见面了,猛然一打照面,感觉初宜的变化很大。
她的个子确实长高了,头发也长长了,但又不仅如此。
初宜长得漂亮,一向都是事实,她的精神焕发,分明是一样的明眸皓齿,红唇乌发,却总感觉浑身光彩照人,更胜以往。
沉思行没意识到自己被吸引,只是下意识挑起话题,问她英国的天气,爱丁堡的交通,有没有去伦敦玩,遇到过明星吗。
初宜只保持着有问有答的态度,气氛竟然也未曾冷场。
第二天晚上跨年,今年沈家不办宴会,举家到度假村去休息。
实际上,说到休息,沈家的其他人一年下来都没有沈兆庭忙,这种纯放松的时刻,也只有他一个人,还不免要应付公司这样那样的突发情况。
假期的时间有一天算一天,都很宝贵。
初宜不觉得无聊,他工作时,也愿意静静陪在一边,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单纯发呆。
沈兆庭当然喜欢这样,说过一次叫她去玩,初宜不走,他就再没口是心非过。
因为是一家人的活动,不光沈靖川,沈兆庭父母都在,所以两个人依然分房睡。
晚上九点多,一起散了会儿步,沈兆庭把她送回房间。
没多久,书晴给她打电话,叫她出来看烟花。
昨晚跨年,但烟花秀会持续三天。
初宜怕冷,尤其受不了北城冬天的冷,这也是沈兆庭带她遛弯都提前结束的原因。
她扭扭捏捏地拒绝:“我没空……”
“干嘛?谈恋爱?”
初宜没什么底气地“嗯”了声。
书晴“切”了声,“我看到二哥送你回去了,快出来!”
没办法,初宜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包得里三层外三层。
书晴在她门口等,初宜刚拉开房门,看见也向她这边走过来的沉思行。
他没想到书晴也在,有些尴尬,举起手机说:“给你打电话占线。”
初宜问:“有事吗?”
沉思行道:“今晚湖边有晚会,好几个乐队,我爸白天给了我两张票,让我给你一张,我给忘了,刚才想起来。你去吗?”
初宜道:“只有两张票?”
沉思行道:“是。”
“那算了。”初宜说,“我跟书晴去看看烟花,而且她也待不了太久,估计一会儿就得回来,你去看晚会吧。”
他看向书晴:“三叔呢?”
书晴道:“你奶奶头疼,叫了医生来针灸,你三叔去看她。”
沉思行问了两句老太太的情况,又问了遍初宜,确定她不去,然后走了。
初宜带著书晴慢慢往外走,书晴感觉有点不对头,但又不确定,所以暂时没说什么。
第一个说这话的,竟然是老太太。
在度假村的第三天,沈兆庭需要回市中心一趟,因为晚上还要回来,就没带初宜。
这一天,她才在外面疯玩了一圈,让书晴想起之前滑雪时被她支配的恐惧。
这孩子,是喝红牛长大的吧。
沈令嘉说的是,这孩子被憋坏了。
下午一起吃饭,除了沈兆庭,大家都在,在布置得很山水写意的小院里,上菜的速度不紧不慢,吃得也很舒服。
吃完书晴和老太太待了会儿,闲聊,从她肚子里的孩子,说到家里这两个半大孩子。
老太太到:“我以前就总觉着,囡囡性子稳重,能沉得住气,更难的是,心思还单纯,干净,没有杂念。”
书晴道:“她是个好孩子。”
“所以,我看,她要是能看得上思行,跟他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就算思行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毫不夸张,书晴的脑子都麻了。
什么情况?
她笑了下,试探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老太太道:“思行好像有意思,我看他眼睛就没歇过地瞅她,你看出来没有?”
书晴看出来了,但是不敢承认。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初宜再是个香饽饽,也不该这么倒霉,叔叔和侄儿都喜欢,把她一个人分成两半?
书晴讪讪道:“我看小初好像没那个意思。”
“不着急,还上着学呢。”老太太说话大喘气,“过两天回家,你先试试她的意思。”
“我?”
“你大哥跟她亲,这没说的,可他是个男人,还是思行的老子,问这个不合适,你和她这几年这么要好,说这话正好。”
书晴道:“要不,还是让他俩自己处着看吧,兴许,兴许思行不是这意思呢?而且年轻人不喜欢我们大人这么插手的,不说初宜,给思行知道,估计也要不高兴。”
“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看他眼珠子都要长到囡囡身上去,可愣是连话都没跟人家说几句。”
“这一年,她出国读书,两个人生分了,可退一万步讲,他们还有婚约在呢,当初过来,也是……”
书晴两眼无光地离了老太太,脑子是彻底不会动了。
初宜跟沈兆庭的事,再怎么都轮不到她说,她也不敢说——老太太年纪太大了,身体又一向弱,给气出个好歹来,她就是千古罪人。
可老太太叫她去撮合沉思行和初宜……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好在,老太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