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娇-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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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好一个结之后,他暗暗松了口气,弯腰收拾自个儿的药箱,口中道:“包妥了,当家的要注意不要叫伤口碰了谁,也不能再受撞击,这些药粉给你,隔日换一回。”
陈画竹接过药纸包,有些不放心的问:“大夫,我这伤无碍吧?”
老大夫背起药箱站直了身子:“该是无碍了,只是多流了些血,年轻人养起来也快,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可随我去医馆开些补气血的药家来煎服。”
“我随你去。”陈画竹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心中早已盘算好了,只要一出去,便去报官,帝京府尹自然会派衙役来,将这两个毒妇收监的!
路过蒋氏身侧之时,他有些犹豫,他想将狗剩子抢过来带着一道去报官,这般这两个毒妇便不会逃了。
但蒋氏生的四高六胖的,平日里又做惯了粗活儿,膀子里有把子力气,再加之护子心切,他不是她的对手,不见得能一举将狗剩子夺过来。
若是耽搁了,这老大夫出门了,他怕自个儿又脱不开身,叫这两个婆娘给害了,是以只是脚下略微慢了一步,便又急急的跟了上去。
他一走,蒋氏便放下狗剩子:“狗子,领你弟弟去找小虎耍子。”
小虎是邻家的孩子。
“好。”狗子答应了一声,拉着狗剩子跑了。
狗剩子原本还有些害怕,但瞧见父亲走了,又有人一道耍子,便将方才之事抛到脑后,跟着哥哥一道去了。
“妹妹,快来。”蒋氏忙拉着木槿到了破旧的立柜边。
这小院自买下来之后,家里便穷的揭不开锅,自然不得银钱置办家私,可那些衣裳细软的总不能堆在地上吧?
是以,她在集市上瞧见这旧货尚且能用,便咬着牙使了一贯钱买家来了。
蒋氏打开衣柜,手脚麻利的将里头的衣裳往外拿,口中接着道:“快收些衣裳,家里还有半掉铜子,等刻儿我给你拿上,你快跑吧。”
“姊姊。”木槿动容的拉住她的手:“我不走。”
“你得走。”蒋氏挣脱她的手,又开始动手:“那个绝头子甚的事都做得出来,他肯定去报官了,你快些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我不走。”木槿垂泪道:“我走了,你个人怎生好?”
“我又不曾动手,我怕他甚的?”蒋氏不在意的道:“大不了带我去监里头问一回,我还怕那个吗?”
“若真是报了官,你至少也是知情不报的罪。”木槿硬是拉着她。
“知情不报也不至于处死。”蒋氏心焦不已,两手按着她的肩膀:“听我的,你快走!”
“虽说不至于处死,但定然是要坐监的,你去坐监了,狗子同狗剩子跟着哪个?”木槿吸了吸鼻子:“事情是我做下的,我不能害了你同两个孩子,书宝交给了九姑娘,我也放了心。
我父母那处,自然有哥哥嫂子照应,少我一个也不碍事,我光光一个人,我去认罪,定不叫他牵连了你。”
“木槿……”蒋氏不忍心,又没得法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刻儿,又去拜托邻家帮忙照应狗子同狗剩子,蒋氏虽不曾动手,但牵连到此事,自然也是要一道被带府衙问话的。
去多久、何时家来都还不得个定数,两个孩子年幼,不能离了人照应。
拜托好邻里,二人家去之后不大刻儿,便有官差上门,说陈画竹状告她二人谋杀亲夫,有伤为证。
木槿并未辩驳,官差便锁了她二人去了帝京府衙。
蒹葭说罢了,抬手擦了擦眼泪。
“是以,木槿眼下是叫府尹大人收监了?”听了半晌,云娇总算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蒹葭点头:“谷莠子也是因着府衙里头不好打点,耽搁了许久才打听到的。”
“嗯。”云娇颔首:“明朝他来你问问他,打点使了多少银钱的,你取给他。”
“是。”蒹葭应下,迟疑了一番又道:“姑娘,那木槿之事咱们……咱们管吗?”
她也不敢求姑娘,毕竟姑娘只是个内宅庶女,说的难听些,连出入家中大门都要瞧人脸色,又如何能管得了府衙里头的事?
可她不忍心木槿便这般丢了性命。
“你要姑娘如何管?”云娇还未开口,黄菊便抢着道:“即便是姑娘同木槿有些主仆的情意,这忙也是帮不上的,若是二姑娘四姑娘她们,还能去求夫人同老爷说说,叫老爷到府尹大人跟前去讨个脸面。
咱们姑娘,能如何?”
她这番话说的理所当然,姑娘便是心疼那木槿,这事儿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姑娘……”蒹葭无法辩驳,只是含泪望着云娇。
她是个重情重义的,自幼跟着云娇,也不大认得几个人,木槿便是同她最要好的一个,在她心中不亚于亲姊妹。
她同黄菊是无论如何也好不到那种地步的。
如今听闻木槿出了这番事,她自然担忧。
云娇微微蹙眉,思量了片刻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此事,她须得好生思量一番。
第528章 也不称一称自个儿几斤几两
翌日清晨,云娇照常起身穿戴洗漱,脸上并无半分异色。
蒹葭心中虽焦急,倒也不曾开口询问她有何打算。
她不是个拎不清的,姑娘若是要救木槿,那自是姑娘对木槿的情意,若是不救,那是姑娘自个儿的本分,也不得甚的说不过去的。
后宅本就艰难,她没得理由为难姑娘。
黄菊瞧的心中暗暗开怀,姑娘只字不提木槿之事,想来是晓得自个儿管不了,便置之不理了。
这于她虽不得甚的好处,但她想想也觉得心中畅快,哪个叫蒹葭那样在乎木槿?
每日一道做活计,怎不见蒹葭待她有多关切的?
云娇收拾妥当之后,便去春晖堂请了祖母的安。
回来之时,钱姨娘已然起身了,云娇便去同她一道用早饭。
曲嬷嬷正拿着个波浪鼓哄著书宝,书宝这个年纪已然会走路了,跌跌撞撞的要去抓。
他同曲嬷嬷似乎厮混的熟了,一早上也不曾提要找娘的事。
钱姨娘便在一旁含笑望着。
“姨娘。”云娇走到桌边坐下。
“娇儿家来了。”钱姨娘见了她,面上笑意更浓了些:“许多年不曾这样逗过小娃娃了,这孩子真是讨喜。”
云娇望著书宝一笑:“是呢。”
“木槿是出甚的事了?这孩子她不要了吗?”钱姨娘昨日便想问这件事,这刻儿见了她,自然是要问的。
“不曾。”云娇笑着摇了摇头:“她有些事脱不开身,托我替她照看几日,等她忙完了便会来将孩子接走。”
钱姨娘点了点头,提起筷子,慈祥的望着她:“饿了吧?吃吧。”
云娇点头,提起筷子端起碗来。
蒹葭在一旁暗自欢喜,听姑娘话里的意思,这是有主意了?
太好了,木槿有救了。
黄菊闻言却是在心中轻哼了一声,甚至有些鄙夷的悄悄扫了云娇一眼,这姑娘,也不称一称自个儿几斤几两,府衙里头岂是她能伸的了手的?
简直自不量力!
云娇埋头吃了碗里的黍米粥,放下碗筷,笑吟吟的道:“姨娘,我吃饱了,你慢些吃,我去哥哥那处耍一刻儿。”
“好。”钱姨娘笑着答应了。
云娇站起身,走过去摸了摸书宝的脑袋:“曲嬷嬷,书宝就拜托你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朝我不用这样客气。”曲嬷嬷笑呵呵的朝她挥了挥手。
她这才带着蒹葭同黄菊一道出了院门,往把云庭那处去了。
把云庭也才将用了早饭,金不换正收了碗筷出得门来。
原本把云庭这样的身份,书房里头至少是该配两个贴身使唤的婢女的,院子里头还须更多。
可把云庭天生欢喜清静,又不近女色,跟前便只留他一个伺候着。
于是,金不换是既当小厮又当婢女,大少爷跟前里里外外都得他操心着,这日子过的也是辛苦。
他心中正嘀咕着,便瞧见云娇迎面而来。
“九姑娘。”他连忙行礼。
“哥哥呢?”云娇扫了扫他手中的食盒。
“少爷在里头呢。”金不换指了指身后的书房:“才将吃了早饭。”
云娇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金不换应了一声,将食盒放到院子门口去了。
等刻儿自然有人来收去清洗。
蒹葭挑开了帘子,云娇抬脚踏了进去,又回头吩咐她二人:“你们在外头候着吧。”
蒹葭同黄菊自然应了。
“哥哥。”云娇笑着唤了一声。
“娇儿。”把云庭方才便听到她的声音了,见她进来,抬眼一笑,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坐。”
云娇便坐了下来。
“脸还疼吗?”把云庭往前凑了凑,仔细的打量她。
“早就不疼了。”云娇抬手抚了抚自个儿的脸颊:“一巴掌而已,我哪有那样娇弱了?”
把云庭见她脸上毫无异常,这才放了心:“说吧,找我有甚的事?”
“哥哥怎晓得我有事?”云娇有些奇怪,她心中虽有些纠结,但面上并未表露半分。
“你这大一老早的跑过来,定然是有事了。”把云庭笑着合上了跟前的书。
“那可不见得。”云娇不依道:“那我无事还不能来瞧哥哥了?”
“那自然是能的,只不过我自家妹妹自家晓,平日里你无事怎肯轻易到书房来惊扰我读书?”把云庭笃定的望着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有甚的事直说吧。”
“那好吧。”云娇原本也不曾想遮掩:“哥哥可否叫金不换去将陈画竹请过来?”
“陈画竹?”把云庭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你说家中原来那个画师?娶了你婢女的那个?”
“对。”云娇点头,正欲细说缘由。
把云庭便朝着外头唤道:“金不换!”
金不换正在外头同蒹葭她们说话,他成日里一个人守着少爷,跟前连个闲谈的人都不得,是以见了人他便想要说个痛快。
听闻少爷唤他,也顾不得旁的了,忙一溜小跑着进了门哈着腰望着他:“少爷。”
“你去,将家中原来那个画师陈画竹请来。”把云庭抬了抬手。
“是。”金不换答应了便要转身出去。
“等一下。”云娇叫住了他。
“九姑娘。”金不换转过身望着她。
“你晓得去何处寻他?”云娇问他。
“那个陈画师他不是个甚的好东西,成日里不是在勾栏瓦肆,便是流连……”金不换认得陈画竹。
不光他认得,这满帝京富贵人家的下人,有几个认不得陈画竹的?
“咳!”
他话未说完,把云庭便轻咳了一声。
金不换一惊,马上明白过来,怎好在九姑娘面前浑说那些地方?
他连忙住了口。
“你不用去那些地方,直去他家中,若是寻不见,便去府衙瞧瞧,今朝务必将他请来。”云娇面色不改,出言吩咐道。
她思量着帝京府尹事多,不会即刻便叫木槿同陈画竹对簿公堂,且还要先盘问一番。
那陈画竹既受了伤,自然不得心思在那些地方厮混,帝京府衙也不能养着他,他便只能回自家去养伤了。
“是。”金不换也不敢多问,答应了一声去了。
第529章 讨好他
云娇回头,见把云庭丝毫不得问她的意思,不由莞尔:“哥哥,你都不问我缘由的吗?”
把云庭手中拈着一张字帖,抬手悬在自个儿跟前上下打量着,口中道:“你做事自有主张,我不得甚的不放心的。”
“那哥哥不奇怪我是为了甚的事吗?”云娇笑望着他。
把云庭将字帖放在桌上,又以手展,平低着头道:“你找他能有甚的事?自然与你那婢女有干系,总不能是叫他来给你画个画像的吧。”
“哥哥果然聪慧。”云娇轻笑。
“怎了?”把云庭抬眼望着她:“可是他欺负你那婢女了?”
“嗯。”云娇点头:“等刻儿他来了,我还要借哥哥的势呢。”
“好。”把云庭也不曾当回事,提起跟前的笔来。
他只当是木槿受了委屈,云娇叫陈画竹来,只不过是为了给她出出气罢了。
云娇便坐在他对面,托腮望着他写字。
“你若是觉得无趣,自个儿去取本书来看吧。”把云庭说话时不曾抬头。
“好。”云娇也正有此意。
两人一个写字,一个看书,这一坐便是一个上午,眼瞧着到吃中饭的时候了,云娇有些坐不住了,合上书道:“哥哥,都要吃中饭了,金不换还不曾家来,不然我先回院子去吧。”
“你在我这吃吧。”把云庭将跟前的笔墨收了起来:“叫蒹葭去将你的饭食拿过来。”
“行。”云娇不曾犹豫,她也想再等一等。
这事不能多耽搁,若是帝京府尹开始着手此事,那她也无力回天了。
她便起身去了门口,吩咐蒹葭回院子去拿饭食,又寻了个籍口搪塞姨娘。
外头,厨房已然派人送来了把云庭的饭食。
黄菊忙去提来。
三个食盒,她分两次才拿进了屋子。
黄菊出去之后,云娇有些稀奇的问:“哥哥,你的饭食是又添了么?”
作为家中的嫡长子,把云庭的饭食一向都是比旁人好的,云娇同钱姨娘都是一个食盒,大抵就是四个菜一个汤。
不过逢年过节的自然是要加些菜的。
但把云庭就不同了。
云娇记得哥哥的饭菜一向是她的双数,也就是两个食盒,不知几时又添了一个。
“嗯。”把云庭开了食盒往外端菜:“添了有个把月了吧。”
他不大在意这些,也不曾留心。
“我瞧瞧有甚的好吃的。”云娇也开了一个食盒,一边往外端盘子,一边喜笑颜开:“想来是后年便要科举了,父亲觉得哥哥辛苦,便添了饭食吧。”
“你若是想吃,以后中午都来好了。”把云庭见她欢喜,便开口道。
“不用了,哥哥读书辛苦,还是留着你吃吧。”云娇摇头拒了。
“我个人吃饭也无趣,你若是来陪我还好些。”把云庭笑着拿起筷子。
“不好,旁人见了到时候又要说三道四了,再说每日厨房里做的饭食够我吃的了。”云娇还是有些分寸的。
她晓得吃饭事小,到时候又掀起甚的闲言碎语来,那便不好了。
“那好。”把云庭晓得她一向谨慎,也不曾勉强于她。
两人正吃着饭,外头金不换总算家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大冷天的鼻尖上竟还有些汗珠:“少爷,九姑娘,小的将陈画师请来了。”
把云庭停住筷子,望了望云娇,不曾开口。
“怎的耽搁了这般久?”云娇望着金不换。
金不换低下头道:“起先,陈画师说自个儿受伤了,不肯来,小的在那处软磨硬泡,好说歹说的说了许久。
他叫小的说的没法子了,又说头重脚轻的走不了路,小的便将他背回来了。”
“你辛苦了。”云娇点了点头,难怪他都出汗了。
“这是小的应尽的本分。”金不换连忙道。
“他人呢?”云娇又问了一句。
“在门口候着呢。”金不换指了指外头:“可要小的去将他叫进来?”
“等我吃罢了饭,你先出去吧。”云娇淡淡的道。
“是。”金不换转身出去了。
“你这是要给他来个下马威?”把云庭笑嘻嘻的望着她。
在他眼里,妹妹是极爱笑的,性子又好,说话也是软软糯糯的,在他跟前,她鲜少这般肃着面孔,这般瞧着倒是有趣的紧。
“自然。”云娇见他笑,不由也跟着笑。
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