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娇-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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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李嬷嬷摇着蒲扇坐在院子里乘凉。
“姑娘。”蒹葭忍不住开口问:“你方才真的想退亲?”
“嗯。”云娇点了点头。
这事儿她想了几天了。
她总觉得,她这样心不在焉的,对不住茹玉,她也不想这样,可总也控制不住自己。
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可茹玉……
“退亲?”李嬷嬷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走上前来问她:“姑娘,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可是杨氏又说你什么了?”
“没有。”云娇垂目,有些落寞:“我只是不想耽搁茹玉。”
“他对你一片真心,你退了亲才是真的耽搁他。”李嬷嬷在她另一侧坐下,语重心长的道:“姑娘,嬷嬷看着你长到这样大,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可小五他已经去了,你的日子总是要过的,茹玉他性子好,是个过日子的人。
成亲了你们同他娘分开住,你不会有苦头吃的,你要是把这亲事退了,往后可不见得能找到这样好的人。”
“嬷嬷。”云娇靠在她肩头,幽幽的道:“我就不能不嫁人吗?左右我也能养活自己。”
“傻丫头,哪有姑娘养大了不嫁人的?你若是不嫁人,我往后怎么去见你外祖母同你娘?”李嬷嬷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云娇半晌不曾言语,只觉得心里委屈至极,憋闷的想哭。
嬷嬷说的不错,日子总要过,那就得过且过吧。
……
把府,博观院。
把云闱跪在地上,一脸恨意的看着连燕茹。
地上是破碎的酒杯,以及淌了一地的酒液。
前些日子他一直不曾声张,今朝端午,他在雄黄酒里面下了毒,想要毒杀连燕茹,却叫她察觉了。
连燕茹端坐在主位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闱儿,你怎么偏信了把云娇的话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同我如今是不死不休,自然是拼命挑唆我们母子的关系。
你想想,梅姨娘那时候已经被逐出家门了,我又为何要算计她的性命?”
“还不是为了我。”把云闱咬牙切齿:“为了我能一心一意的当你儿子,也怪我混账,当初不该悄悄的跑出去找我娘,害得她们命丧黄泉。”
连燕茹气的心都有些疼了,一个两个的都把姨娘叫做娘,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我承认,因为这事,我同意梅姨娘确实弄得有些不快,但也不至于要她的命。”连燕茹解释道:“那晚她确实吃酒吃多了,而且回来通报说她们掉入水中的人是平步,若是我的人,不要说你了,便是你父亲也不会放过我。”
“父亲?”把云闱冷笑:“你有你的宰相父亲给你撑腰,杀几个人算什么?”
“闱儿……”连燕茹还待再说。
“你别说了,我既然落在你手里,就没想活下去,你杀了我吧,我正好去见我娘。”把云闱说着闭上了眼睛,眼角落下泪来。
他真的后悔,自己当初不该那么混不吝,害了娘的命,表妹的命,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儿的命。
“母亲!”把云婵从门外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母亲,婵儿求你,饶了弟弟吧,婵儿保证往后弟弟绝不会再犯。”
连燕茹看着这一对姐弟,若是想要控制把云闱,倒也简单,这小子,如今知道重情重义了,手里握着把云婵,不怕他不听话。
但要他心甘情愿的听她的,还像从前一样乖乖的,那这法子就不可取,还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她站起身来走到把云闱姐弟二人跟前,情真意切的道:“闱儿,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没有害你娘?”
“你休想。”把云闱恨恨的盯着她:“除非拿出证据来。”
连燕茹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证据我没有,但我可以朝天发誓,若你娘那晚是叫我害死的,那就叫我出门就叫马车撞死,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把云闱同把云婵都惊住了,尤其是把云闱,他说什么也没想到连燕茹会跪下来朝天发誓,面上满是骇然。
“闱儿,这回你该信的过我了吧?”连燕茹眼中含泪,心里却气恨至极,把云娇,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要将这一跪十倍百倍的收回来!
“还不快扶母亲起来!”把云婵忙推了把云闱一下。
把云闱顾不得多想,起身扶起连燕茹,眼含热泪:“母亲,我……”
“不必多说,有你这声母亲我就知足了。”连燕茹拉着他的手,眼泪恰到好处的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第883章 借银子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夏去秋来,又是一年春。
这大半年,云娇日子过得平淡,除了杨氏同朱氏时常来铺子有些叫她心烦之外,其他事情还算顺遂。
尤其是年下,哥哥来了信,说是嫂嫂平安诞下一女,母女平安。
云娇觉得这萧条的日子总算有了些色彩。
只是嫂嫂一向身子弱,产下女儿之后也不能即刻回帝京,还得留在神医那处,继续休养。
哥哥这大半年关切嫂嫂的身子,也无心读书,干脆就拜神医为师,一边照应嫂嫂母女,一边学医术。
嫂嫂母女身子都有些弱,孩子没到日子,神医怕她身子有闪失,便提前催产了,不足月的孩子总归是有些羸弱,不过所幸孩子一切安好,并无心疾。
云娇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一日,杨氏哭丧着脸来了:“娇儿,出大事了,这回你可一定要帮我。”
“怎么了?”云娇疑惑的看她,不知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伯父……”杨氏说着就开始掉泪:“出事了。”
云娇吃了一惊:“不是说去运货吗?出什么事了?”
茹涉前几日才出的远门,她听茹玉提了一嘴。
这些日子,茹涉一直在外奔波,茹玉待她也大方,家里的境况好了许多。
云娇也曾问过茹玉,茹涉到底在贩卖什么,茹玉只说不知,说父母藏的严实的很,他也没有追究。
云娇那时候想过,怕不是什么好生意,但莫要说她还没有过门,就算是过门了,杨氏夫妇二人要做什么,也轮不到她来管。
她后来也就不曾追问过。
杨氏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哭。
她为人一贯强势,云娇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想来这是出大事了。
她等她过了片刻才开口道:“您别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的?”
杨氏这才擦了擦眼泪,犹豫了一下道:“娇儿,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
“要多少?”云娇看着她问。
杨氏又哭了起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冬儿他父亲贩的是私盐,这次出了事,得赔进去许多银子……”
“私盐?”云娇一惊,这若是叫官府抓到了,那是死罪。
“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只是他受了伤又不能去边关,这家里也没个进项,他这才冒险……”杨氏说着又擦了擦眼泪:“这一回,他去原本是想做一笔大的,往后就收手不做了,打算找个正经的生意做一做。
可谁料偏偏这回出了事,府衙的人半路截了货,还好人没落在官府手里,可那些货全丢了……”
“那眼下是要做什么?”云娇不解,人能逃回来就成了,还借银子,难不成还想再铤而走险?
“是那笔货丢了,当初拿货的时候,家里的银子都给他去下定金了,剩下的银子原本想等货卖了,再拿过去,如今拿不出来了,人家那边又催的紧,我能拿的全拿出来了,还是不够……”杨氏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她今朝是半分都不曾装相,真的是伤心,那么多的银子,一朝又都成空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那边一直在催,要剩下的银子,这……我们也不敢抵赖,就想着凑一凑……”杨氏抬起泪眼看着云娇。
云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要多少?”
“还差一千八百两……”杨氏有些难为情,声音小了下去。
“蒹葭,你将票据拿来。”云娇吩咐了一句。
蒹葭答应了一声,进了里间,捧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来,递给了云娇:“姑娘。”
云娇抬手开了盒子,将里头的票据悉数拿了出来。
杨氏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她之所以来开这个口,是猜到云娇有这么些银子。
这大半年的相处,她也有些摸到了云娇的性子,知道她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她就舍了这张老脸皮,总比叫人上门追债来的好。
云娇垂目,细细的查点那些票据,最后从中抽出一张来递给蒹葭:“收起来。”
蒹葭接过去低头看了看,好生叠好了送进里间去了。
云娇将手里的一叠票据都放在了桌上:“这是九百八十两,我只有这些。”
从哥哥成亲之后,她确实只攒下这么些银子。
杨氏看了看那些票据,心里有些不满,这也不够,怎么还收起来一张来,分明是舍不得全拿出来。
“伯母留在这吃中饭,吃了中饭我陪你去将银子都取出来。”云娇又道。
“好。”杨氏勉强应了,九百多两虽不够,但也能解燃眉之急,至少能够再拖个一两个月。
回头再找旁人借一借,实在不行,就将院子卖了。
她又抬头道:“我给你写个凭据吧,咱们到外头找先生见证?”
借银子,哪怕是自家亲眷,也该写个凭据,这是规矩。
不过杨氏说的是客气话,她觉得云娇都快是他们家的人了,不会跟他们分的这么清。
可不料云娇却点了点头笑道:“倒不必请外面的先生,吴先生便可见证。”
杨氏看了看她,心中好生不满,但也别无他法,便点了头。
……
茹玉这几日总觉得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可问起来,父亲母亲总说无事,可看他们的脸色,明明就是有事。
他瞧见自家母亲回来之后,便去了云娇那处,想问问云娇知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前头同吴先生打了招呼,他去了后门,正打算进院子,便听蒹葭的声音传了出来:“姑娘,你把趸货的银子都拿出去了,下回趸货可怎么办?”
茹玉不由得站住了脚。
“不碍事。”云娇声音平静:“叫吴先生再收些预定茶饼的银子,便够了。”
“姑娘都够掏心掏肺的了,我看杨夫人还不大满意呢,她定然是瞧见姑娘叫奴婢收起那张票据,心里不高兴了,以为姑娘待他家不真心呢。”蒹葭有些不平的道。
“做事问心无愧就好。”云娇声音顿了顿:“那票据收好了吗?”
“自然了,那是姑娘最宝贝的东西,奴婢可不敢懈怠。”蒹葭郑重的道。
茹玉正欲抬脚进去,便听云娇叹息了一声:“那是小五的东西,轻易动不得,等往后他父母或是外祖父母要用了,再给他们送过去。”
茹玉抬起的脚僵在了半空中。
第884章 奴婢错了
茹玉心里难受,云娇愿意为他倾其所有,他本该高兴的,可却听到她到如今还要护着秦南风最后留给她的东西,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已经定亲这么久了,他对她细心呵护,事事周到,可她心里为什么就没有他呢?
他不觉得她做的不对,可心里头却憋闷的很,他想,在云娇心里,他终究的比不过秦南风的。
他僵了半晌,转身往回走,吴先生问了一句什么,他也没听清,浑浑噩噩的回家去了。
进了院子却听自己的母亲正在同父亲数落:“你不知道,她明明是藏了私,我虽不曾看见那票据上的数额,但肯定小不了。
她要是肯拿出来,咱们也不至于要打卖院子的主意,还要我写了凭据,我看她就不像是打算进我家们过日子的人,这一……”
“冬儿回来了。”茹涉瞧见了茹玉,忙开口打断了杨氏的话。
茹玉走上前去,皱着眉头道:“娘,娇儿已然拿出她能拿的所有银子了,连趸货的银子也都给你了,借银子立凭据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这样说她了。”
他心里头恼云娇,但还是听不得母亲说她半句不是。
“胡说,我明明看见她收起来一张。”杨氏脱口而出,反应过来之后,又捂住了嘴,看向茹涉,这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茹玉心里更难过,母亲的话同他方才在云娇那你听到的话对上了。
“你都知道了?”茹涉问他。
“你们还要瞒我多久?”茹玉扫视着自己的父母。
杨氏同茹涉对视了一眼:“冬儿,我同你爹不是想瞒着你,是怕你知道了分心,不能安然读书。”
“娘都打算卖院子了,还能瞒得住我多久?”茹玉直视着她。
茹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小了,能担事了,告诉你也无妨。”
“他爹……”杨氏还是不大肯。
“同孩子说吧,他大了,不是小时候了。”茹涉难得坚持一回。
“也罢。”杨氏叹了口气,勉强同意了。
茹涉拉着茹玉进了屋子。
……
早在去年九月,朝廷便颁发了布告,由于时疫突发,科考延迟,于次年二月十六,将行会试。
进了二月,整个帝京城便热闹起来,大渊各地的读书人大多汇集在此,十年寒窗,成不成便在此一举了。
杨氏也因此事有了底气,只要茹玉此番考中了,官家的赏赐下来了,还怕还不了那些银子吗?
恐怕他们一家都要就此飞黄腾达的。
云娇一切还是照常,该给茹玉预备的,她都预备好了。
进国子监科考的时候,她也特意同杨氏一道去送他了。
总之,她做了一个未婚妻子该做的一切。
茹玉临进考场的时候,鼓足勇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娇儿,你在外面等我。”
云娇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抽回,最终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乖顺的道:“好。”
茹玉见她眉眼如初,并无半分羞涩,心里苦涩,云娇这一辈子对他,也只有说相敬如宾了吧?
云娇不知他心里所想,同杨氏分开之后,便带着蒹葭回了铺子。
进铺子便瞧见了一位不速之客,云娇怔了一下,不曾想还会见到她。
“姑娘!”黄菊一见到云娇,就扑上来,跪了下来,眼泪直流。
“黄菊,你怎么来了?”蒹葭拉开云娇,瞪了黄菊一眼,她心里记恨她当初抛下姑娘就走了,对她自然没个好脸色。
“姑娘,姑娘,奴婢错了……”黄菊双手掩面,哭得很是伤心。
云娇打量了她几眼,大半年不见,黄菊瘦了不少,人显得有些憔悴,但倒比从前秀气了。
她抬头看像吴先生。
吴先生解释道:“姑娘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来了,我问她什么事他也不肯说,只说要等姑娘回来。”
这时候,外头进来两个客人,吴先生连忙招呼去了。
“起来吧,有什么事到后面去说。”云娇皱了皱眉头,她不想理黄菊,看她这架势,让她走她估计是不肯的,反倒耽搁了铺子里头的生意。
也罢,听她说说到底何事也无妨。
“是。”黄菊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
云娇当前从后门进院去了,李嬷嬷正在院子里井边洗衣裳,瞧见她笑道:“姑娘回来了?”
“嬷嬷,不是说叫你别洗衣裳了吗?”云娇走上前去。
“我这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我还没那么没用,洗两件衣裳怎么了……”李嬷嬷笑呵呵的说着,忽然变了脸色:“那是谁?黄菊吧,她怎么来了?”
她可别忘了当初姑娘病下了,黄菊就收拾东西走了,这又来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云娇回头看着黄菊。
黄菊走上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