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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消除你的执念[快穿]-第4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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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人烟稀少,只有几位高僧会邀请人上来,在这里可以肆意享受自由的空气又不会被人打扰。
  她身子的确弱,只能走到早上那个亭子就走不动了,勉强自己怕适得其反,她便依旧坐进了亭子。
  此时是冬日的午后,山上阳光正好,寄娘托腮半靠在石桌上,迎面晒着太阳,微微合眼,周身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一道不似凡间的清灵之乐在山间响起,箫声纯净空灵,如天边而来,清涤灵台,让所有的凡俗困扰一散而光。
  寄娘想醒来看看哪里来的箫声,但是又舍不得起身,就这么半睡着,听着这干净清透的乐声,仿佛世间污秽都涤荡一清。
  箫声徐徐而止。
  寄娘眼睫动了动,不舍地叹了一声。
  她没有睁眼,也没有起身探寻吹箫之人,只把这短暂的箫声当成一场美好邂逅,心中虽然遗憾乐曲戛然而止,但不做强求。
  她依旧靠在石桌上打瞌睡。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有说话声自上而下传来。
  同样打着瞌睡的绿玉醒过来,忙往外头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寄娘身边:“主子,山上有人下来了。”
  “这是佛寺的后山,自然会有人来往,不必在意,我们只管自己就好。”
  绿玉点点头,陪侍身旁不再开小差。
  “施公子的箫声越发脱俗空灵,我等出家之人恐怕都比不上公子心境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山路上传过来。
  “方丈过誉,我一个散漫的闲人,腹内空空,无甚大志,万般不上心所以才曲音空涤,无甚感情。”
  “但凡懂点音律的人,都难以赞同公子这般自谦自贬。凡俗人世,有几个能如公子这般真正宁静淡泊?心念一杂,曲音就有了烟火气,七情六欲的乐曲也能有千古名曲,但空灵如梵音的曲子,百年难寻。”
  “简单一曲,能觅方丈这样的知音,很是值了,下一回有了新曲,晚辈再来寻方丈共赏。”
  老方丈高兴地笑起来:“好好好……”
  寄娘回头,看到一个僧侣袈裟长袍和一个青衫灰色披风自上而下缓缓走下来。
  青衫人身材高瘦,仪范清泠,与方丈知音相谈甚欢,眉宇间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随意一扫山边风景,看见了亭子里的女眷。
  身形一顿。
  方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也对寄娘几人感到面生。
  寄娘拢了拢斗篷,起身走出去,对着方丈双手合十微微行礼:“方丈。”
  “女施主。”
  寄娘浅笑:“今日受照古师叔邀请上山赏景,被这冬日山景吸引得不舍离去,午后便又过来坐了一坐。”
  “原来是照古师弟的客人,我们打搅施主了。”方丈恍然,单手竖在身前对寄娘微微歉意地躬身。
  寄娘忙避开回礼:“方丈太过客气,是小女唐突才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刚才的箫声……小女听得意犹未尽,仿佛又上了一堂早课,受益匪浅。”
  方丈笑起来,看向身侧的青衫年轻人:“施公子的箫曲的确无人出其右。”
  施牧对寄娘微微颔首浅笑:“多谢夫人赞誉。”
  方丈讶异,仔细去看披着斗篷看不清发饰的寄娘,看了好几眼才发现眼前的女施主似乎的确是妇人束发,因她自称“小女”,他下意识以为这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
  两方人彼此寒暄结束,又客气了一番,就此别过。
  寄娘又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估摸着郑老夫人快要醒了,这才起身回去。
  郑老夫人午睡后要去赏寺中腊梅,寄娘借口自己也正想去看,与她结伴同行,两家人凑在一起赏梅观景,正好迎合了老人家爱热闹的性子,今日这礼佛,郑老夫人前所未有的愉快。
  回府之前,寄娘回厢房收拾东西,遇见一个小沙弥,随口打听了一句:“今日遇见方丈与一位公子在亭中吹箫,不知是哪家相公,技艺如此高超?”
  这位施公子果然在寺庙人人皆知,小沙弥不用细想就立刻说:“您遇见了施牧施公子吧?他是方丈的忘年交,擅长乐理,尤其是吹箫,他是鸿胪寺施大人府上六公子,不过素喜闲云野鹤,不为京城人所知。”
  鸿胪寺……主掌外事,当年夺回国土两国和谈,前往边线的鸿胪寺大夫铜唇铁舌,辩得燕国大使步步后退,与赵建炎一文一武,不让国家寸毫利益。
  如今的鸿胪寺大夫不知换了几任了……
  寄娘暗叹,给了小沙弥一块赏银。


第555章 锦绣堆15
  上香归来,晔王来询问情况,寄娘回复一切顺利。
  晔王十分满意,说:“有什么需求只管提,郑老夫人就交给你了。”
  寄娘温顺应下。
  “后日本王在兰贵园宴请隶王,听李次妃说,最近春晖班排了新戏,你要不要听戏?可在后面的绣花楼给你们女眷安排席位。”
  寄娘拒绝了:“隶王失去爱妾正心中伤悲,王爷宴请他是为了让他散心,女眷在一旁,虽然只是后面的绣花楼里,到底拘束,若是隶王苦闷醉酒仪态有失,让太多女眷看到就尴尬了。”
  晔王一想也是,他本来不打算安排女眷一同看戏,只是刚才突然起了念头,想着寄娘一直生病,很少出门寻乐子,便随口说了哄人的话,说完听到寄娘的拒绝,这才理智归位知道自己的确思虑不周了。
  想到这,他看着寄娘的目光越发满意。
  “也是,那……等这回宴请结束,也不用等过年,本王让李次妃再安排一天唱戏,专给你们听。”
  寄娘点点头:“后院日子无聊,有大戏看,后院的姐妹必然欢喜,先谢过王爷了。”
  晔王见她高兴,心中满意,笑眯眯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和寄娘聊到夜深,天气寒冷,寄娘累了一天已经强撑不住,神色疲倦苍白,晔王好歹有几分良心,虽然对着这西施病美人心中痒痒,到底没强留下,略带可惜地起身走了。
  人正上火,出了门就看到一个妖娆美人……
  寄娘留在屋里,几个丫头出去恭送,回来指了指东厢房。
  “大冷的天,穿得薄薄一层纱就出来了,还说在练舞呢。”
  寄娘挑眉:“王爷去了?”
  绿玉撇嘴:“横竖她也是喝主子剩下的汤汁,没主子在,王爷才不会来这清滟院呢!”
  寄娘失笑,点点这丫头:“少瞎说这些有的没的,再胡说就罚你了。人家是喝汤还是吃肉,和你的主子全无关系。”
  她虽然笑着,眼神却很认真,向来闹惯了的绿玉这回没有辩驳,老实行礼应下:“奴婢知道了。”
  晔王和黎姬一夜合欢,似乎突然发现了这个被遗忘的舞姬的美好,第二天休沐,他直接将人叫到身边,带着她游园赏景,欣赏了她新编的舞蹈,晚上依旧和黎姬呆了一夜。
  后院都酸溜溜的,一个早就失宠的女人,能陪着晔王两夜一天,在这百花齐放的后院实在是头一回出现,黎姬这是成功复宠了!
  可不,早上起床,晔王就将前日门下送来的一对宝珠赏给了黎姬。
  人得势了,脸上的气色都不一样了。
  才短短不到两天,黎姬就变得神采飞扬,带着仆从回清滟院,仿佛这小院的径道都变窄了,容不下她这尊大菩萨,恨不得当着寄娘的面,横着走过这条公共的路。
  寄娘坐在窗边看着黎姬无形中高高翘起的孔雀尾巴,失笑摇头。
  “主子你还笑。”绿玉都要被气死。
  要不是主子,晔王根本不回来清滟院,更不会见到黎姬,黎姬半路勾人就算了,上位后还对着主子狗眼看人低,太气人了!
  寄娘:“有什么好气的,她得意的东西又不是我想要的,彼之蜜糖吾之□□。”
  绿玉张张嘴,细细一想也是,主子只要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就好了,至于宠爱,王爷显然有事托付主子,既如此,不管王爷喜欢谁,主子都不会“失宠”,这比黎姬以色侍人有保障多了。
  绿玉顿时高兴起来。
  寄娘看着她一会儿恼怒一会儿皱眉一会儿高兴,嘴角挂起笑容,任她胡思乱想,提笔在纸上作自己的画。
  “主子,你还会画画啊?”绿玉回过神,看到纸上铺开来的水墨,凑过来瞧。
  “随意挥笔没什么意思,耐下心认真画又太费神,病了许久,许久未曾动笔,今日突然有点兴致,想画上一幅。”
  绿玉帮她研墨,闭上嘴巴安静地旁观她画画,不再打扰。
  临近午间,厨房的人送菜晚了一刻钟,夏玉去催,回来说隶王来了,正在前院和王爷喝酒,厨房都忙着隶王的酒宴,因此耽误了后院的午膳。
  “王爷们的事,与我们关系不大,下午我依旧作画,你们也在院子里呆着别出去了,天气冷,外头又有客人,避免冲撞。”
  众人应是。
  西厢房严谨地守着门不出,东厢房的黎姬饭也没吃,穿着一身曼妙的舞裙,裹上厚厚的斗篷,神采飞扬地推门出去。
  走到院子里,她瞥了一眼闭窗的西厢,朗声说:“动作都快些!王爷早上可是说了,今日献舞之后,他就带我去庆苓园逛晚市。”
  “庆苓园诶,咱们京城最大的园子,听说里头把戏、唱曲、喝茶、品酒……什么都有,去的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侍女应和,语气自豪。
  黎姬得意地一扬眉:“晚上我就不回来了,你们好好守着家。”
  “是――”留下的仆从纷纷蹲身行礼。
  黎姬如同皇妃娘娘似的,脚步轻盈地走了。
  寄娘在屋里吃饭,夹了一筷子豆角,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前院一会儿吹打,一会儿丝竹声,热闹了整整一个下午,如黎姬所说,她果然一夜没有回来。
  寄娘无所谓,专心沉浸在她的画作中,连时间流逝都不曾发觉,抬头发现天色昏暗,这才发现竟然一天过去了。
  “主子,您快歇歇吧,身子还没好呢!”绿玉小管家婆过来劝说,“马上用晚膳了,我们在院子里走一走,活动活动手脚,或者奴婢帮您按一按?”
  寄娘的确觉得颈背酸痛,放下笔起身:“的确觉得后背僵了,那你就帮我按按。”
  绿玉一听,连忙上前。
  两人一个躺一个按捏,正觉得惬意时,暖玉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主子――”
  寄娘抬头:“怎么了?”
  绿玉也看过来,只不过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给主子捏着肩颈肌肉僵硬的部位。
  暖玉的表情非常复杂,但渐渐的,恐慌占据了上风,笼罩在她周身:“黎姬……黎姬身边的柳枝回来了。”
  绿玉嘴快:“她回来又怎么了?”
  暖玉:“哭着回来的……”
  绿玉手上的动作微缓,好奇地看着她。
  寄娘也是,只不过心中渐渐浮出一个猜测。
  “柳枝说……黎姬……黎姬……黎姬跟着隶王走了!”
  “什么?!”绿玉的手僵硬在原地。
  寄娘心头升起“果然如此”之感,却没有丝毫宿敌消失的愉快。
  整个西厢房都没有,所有人都有物伤其类的悲凉和害怕,更别提对面东厢房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哭声。
  是啊,柳枝他们该哭,主子没了,他们这些人就成了随波浮萍,不知道接下来何去何从,尤其像柳枝这样的大丫头,一朝打回原形。
  寄娘扯过榻上叠着的厚毯子盖在身上:“这天,越来越冷了……”
  第二天,整个王府都知道了,黎姬在献舞时深得隶王喜爱,被晔王送给了隶王这个王叔。
  晔王、晔王的王叔,哪怕不管这两人的关系,只看这个称谓便可知两人年龄差距,后院过得再不好,也没哪个女人愿意去隶王府。
  但是除了上了宗牒的王妃次妃,或者娘家有点门第,剩下的人谁都可能有这个命运。这些年,后院的人来来去去,黎姬不是第一个被送人的。
  妾,不过玩物尔。
  玩物,自然是能互相赠送的。
  李次妃派人来收拾空置下来的东厢房。
  这两年黎姬的私房还是要让她带去隶王府的,私房中最贵重的就是当天早上晔王送的两颗宝珠。
  看到这宝珠,许多人都在想,难道王爷早就存了送出黎姬的心?这份突然的宠爱实际是断头饭吗?
  寄娘并不觉得,晔王怎会因为赠送小妾而对小妾感到愧疚?他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但因此,她心底更加恶寒。
  过去那些年,每当原主被晔王喊去前院给宾客弹琴时,原主的心情就如同站在悬崖边,每一次平安回到后院,她整个人都会一身冷汗委顿在床,很久才能缓过来。
  李次妃的人清理了西厢房,把一串神色灰败的奴仆全都带走,清滟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黎姬这个人,好像从不曾来过。
  绿玉几个脑海中还留着她出门前趾高气昂地说要和王爷夜游的模样,然后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在这一幕中戛然而止了。
  西厢房的气氛跟着十分沉郁。
  这时,柔姬上门拜访。
  她的神色并没有比西厢房众人强多少,有之前的合作在,她在寄娘面前不太遮掩,闲聊几句便问起对面:“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正喜欢着吗?”
  寄娘挽着袖子清洗画笔,闻言说:“不突然,王爷原本只想请隶王看戏,后来却不知怎的加了舞蹈,黎姬高兴不已,自以为能因此复宠……结果复宠不是因为这一支舞,反而因这一舞把自己送去了隶王府。”
  柔姬惊讶地捂嘴:“……李次妃?”
  “她为什么?”
  寄娘摇头:“慢慢看,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柔姬沉下心,也是,她们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看戏的耐心。只是……
  她看向寄娘。
  寄夫人还是边缘看戏人吗?
  寄娘自然不是的。
  宴请隶王之后,晔王好久不曾来找她,户部尚书那边的事仿佛也不急了。
  她知道晔王不是不急,只是这后院只有她知道宴请隶王是为了拉拢,自然能猜出晔王送人的不情不愿,晔王大概觉得丢脸,所以暂时不愿意见她。
  连续几日沉下心绘画,画一完成,她便主动去了前院书房找人。
  这是寄娘第一次主动来找晔王,守在门口的贾林都觉得惊讶,更别提晔王。
  “外头天气寒冷,你怎么大老远过来了?”晔王看到寄娘,依旧觉得有些丢脸,神色僵硬。
  寄娘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态度一如既往,甚至调侃了一句:“王爷日理万机,又有许多姐妹相伴,恐怕早就忘了我,只是我这人接了事,不愿意半途而废,所以只能自己来找王爷了。”
  晔王立刻想起了郑老夫人。
  “冻着了吧?我最近事忙,一直想去后院找你,但每次回府都夜深了,你歇得早,我就没去打搅。”他语调转为温柔,伸手过来牵寄娘往炭盆边走。
  寄娘任他殷勤:“王爷想来找我?那是有什么吩咐了?”
  晔王干笑一下:“哪有什么吩咐,这郑老夫人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偶尔出门上香一次,天冷了,就一直窝在家中,本王根本找不到机会。”
  他倒是想问问寄娘,上次聊到哪种程度,能不能上门去拜访或者送送礼物?
  寄娘笑瞥他一眼:“若是我帮王爷解决了问题,王爷拿什么来换?”
  晔王伸手来搂她:“好你个寄娘,现在帮本王一个小忙,也学会讨价还价了?哪里学坏的?”
  寄娘灵巧躲开,用手中的画卷抵住他身体:“我养病需要清净,住着邻居总不是她吵着我就是我药汤子熏着她,王爷能不能将清滟院允我一人居住?”
  晔王有些不悦,寄娘碰都不让他碰一下,提要求倒是利落,但是视线落到那不知名的画卷上,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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