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你的执念[快穿]-第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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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跟在他身后的人也精准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年所谓被贪污的军饷去哪了?名册账本都有了眉目。
信王才走两日,兵部尚书上奏了整理档案库发现的惊天秘事。
当年赵建炎虚设人头贪污军饷的事,居然有蹊跷!证据是,信王翻出来的那些名册,兵部整理时发现,都有被人重新誊抄的痕迹,这些人头虽然和当年案件是对上了,但是和最早征兵登记的名册却对不上,所有人员都被打乱了,本该是赵建炎军队的人,很多被莫名编入其他军队。比如赵建炎某一支队有百人,造假后被改成一百人,两百人被移到魏南军名册里。当年因此定罪赵建炎吃空饷,还将本该他们百人的军饷,划了分之二给魏南军,“拨乱反正”。
那么多年过去,谁还记得这些人,军中将士都换了好几茬了。
但是信王记得,他还记得被打乱的人去了哪本名册上,他认为是这些旧部回来报复他,所以找得准确无误,一个都不漏。
兵部尚书看着这样的信王,忍不住和身边人感慨:“真是和戏文里唱得一样,这信王草包时一无是处,用坏心思时却精明得吓人。”
随着军饷案爆发,早就影影绰绰有了痕迹的赵家谋逆案再也遮掩不住了,再次被提到明面上。
只不过,这一次,六成文武官员都认为,当年是错案冤案。
众臣齐齐下跪,恳请陛下重查赵建炎案。
皇帝被气得当场仰倒,此后便称病不肯上朝,不见大臣。
众臣无奈至极。
寄娘冷笑,拿出了新的戏本,交给萧国公。
《夺玉》将国家缩小成一个家族,讲家族父子争夺族长之位的故事。父亲自视甚高败坏家业流浪他乡,年幼儿子努力支撑全家,待重振家业时,成了乞丐的父亲正好一路乞讨回到家乡,老父觊觎硕大家产,暗中毒害儿子侵占了儿子打下的新家业。
这一出戏,有的人敢看,有的人不敢看,但是施牧和寄娘这边的官员带头看起来,低调但反复地看,有人顶风作案,有人便忍不住加入,于是和上一出戏传遍大街小巷不同,这出戏传遍了官员内宅。
有人暗中支持,就有人暗中高密。
皇帝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气得真的头疼起不来身了。
一边吩咐点香,一边暴怒喊左右丞相进宫:“朕要看看,这个‘十八层’到底是谁!”
左右丞相却很为难,这两年朝廷人员变动极大,朝廷风气也在点滴改变,直到最近已经蔚然成风难以撼动。
陛下想要任性,如今的朝廷却很难听从啊。
皇帝真病了,可是大臣们不信,现在大臣不仅上书重查赵家案件,还上书请求调查先帝之死。
老皇帝气得要冲出去砍了这些忤逆的大臣!
才起了一个身,又重重倒下去,气虚得说不出话来,更别说下令砍人了。
左右丞相对视一眼,微微摇头,皇帝老了,文臣集团却比过去更加团结了,武将这些年不是荒废就是因赵家之事对朝廷冷心,两个捧着父皇的儿子又都废了,这宫里宫外,竟然没人愿意捧着皇帝陛下了。
压倒皇帝最后一根稻草的,是北边军队送来的信。
皇帝一日不同意彻查,他们全军就后退一里,不查赵家案,魏北军就不抵抗燕国一日。
皇帝年轻时被燕国吓破了胆,那是他一生阴影,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左手中风无法动弹,强忍着喉间血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都要、查,那、就、查!”
圣旨一下,司仿佛早有准备,顺势启动各方调查,一件又一件证据如长着翅膀一般从各处飞来。
哪怕是李汾等多年为此努力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诧又热泪盈眶。
施牧扶着寄娘走出门外:“秋天了,要丰收了。”赵公生前呕心沥血为这个国家种下的种子,撒播在每一个热血魏人心中,哪怕经历寒冬,到了今日也终于复苏发芽,将有收获了。
寄娘朝着北方,缓缓跪下,向身在北方饮雪尝风守卫边疆的将士叩头。
多谢。
十年过去,多谢不曾忘记赵建炎,多谢这份以身换赵家清白的重恩。
施牧看着她,等到她叩头后将她小心扶起:“是伯父值得,他是每一位文臣武将心中的最高向往。”
寄娘抬头看着飞过的大雁:“边关将士是最难的,所以我算计了一切但从不把他们扯入局中。没想到,他们宁可丢掉自己最高的责任,将自己陷入大不义,以不抵抗来威胁皇帝。”
施牧也没想到,文臣用尽智谋,武将用身献祭,好在,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他们拼尽一切终换来了天亮。
第593章 锦绣堆53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很多人被灭口,很多事物在时间中消灭而难寻,但十三年来,一直有人在暗中坚持,他们寻找证据,隐藏心思,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路上渐渐遇到同行的伙伴,队伍不断壮大,纵然前途无光却从不曾放弃……
寄娘的出现,直接揭开了遮盖在所有人头上的巨大黑布。她利用两王夺嫡这种大型政治斗争,一次带走大批贪官污吏,两次便几乎清洗朝堂。她来之前看已经对赵家案件来龙去脉一清二楚,证据在哪、人证在哪、案件线索在哪……对她来说不过是拿着地图搜宝藏,两年来,所有线索都被她掌握得七七八八。
风一起,掩藏在时间尘土下的一切便重现天日。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一回生二回熟,配合默契,分工合作,以皇帝预料不到的速度查清了十三年前的赵建炎谋逆案。
左右丞相虽知道皇帝的焦灼,但是大势所趋,他们若逆流阻止反而落不得好,毁了自己名声。反正,自从皇帝回归皇位后,这丞相之位是有名无实,不过是皇帝的牵线木偶、两尊门神而已。皇帝自己都没办法,他们又能如何呢?
大朝会上,三司呈上最终调查结果,皇帝使劲给左右丞相使眼色,但这二位不约而同垂下眼,跟着所有人一起下跪。
“请陛下昭告天下,为赵公洗冤平反!”
“你……你们……”皇帝看着跪倒一片的众人,捂着胸口怒斥,“你们这是要让朕对着天下人承认自己有眼无珠冤枉错了人吗!”
中书令谏言:“陛下,圣人也会失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陛下扶正祛邪便是圣明之君。”
皇帝抖着手指着他,大吼:“那朕不同意昭告天下,朕就不圣明了吗?”
御史大夫忍不住,跪出来说:“陛下,赵公战功彪炳,政绩卓越,他文安邦、武定国,大魏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若是让如此忠臣良将含冤受屈不得平反,这回让满朝文武天下士子都寒心的啊!”
萧国公也直接出列:“陛下,赵公的罪名是叛国,这是何等重罪?您忘了,当初是谁把您从燕国接回来的吗!”
“放肆!”皇帝暴怒。
萧国公却直直挺起身子毫不退让:“皇上!史笔如铁,就算你杀了所有知情的人,当年发生的一切难道会更改吗?史官就在这,您逃避又有何用!”
“放肆!放肆!萧国公,朕看在先长公主份上对你再三优待,你竟敢忤逆犯上,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砍了!给朕砍了!”
众臣立刻出声阻止,将萧国公团团护住:“陛下!不可陛下!”
皇帝却被萧国公的话严重刺激,突然冲下来抓住史官的手臂:“你说,你都记了一些什么?你写了什么?嗯?”
史官惊吓得脸色苍白跪倒在地:“陛下……”
皇帝抓着他怒吼:“你写了什么,说!”
史官深深叩头:“陛下,崔抒弑君,三杀不改太史简。请陛下恕罪。”
崔抒杀了三个太史令都无法让史官改掉“崔抒弑其君”五个字,今日也一样。
皇帝听懂了,倒退两步,举目望向满朝,突然觉得自己居家寡人,无人可援。深受刺激的皇帝心口一痛,喉头猛地涌出一股腥甜,直直往后倒去。
内侍尖叫着冲过去:“陛下――”
皇帝突然昏倒,大朝会中断。但是大家想起之前皇帝的装病,这一次却不怎么相信了,所有人看着左右丞相,不达到目的不愿走。
左右丞相也拿不准,但不敢替皇帝答应平反之事,为难之下看向几个皇子。
然而晔王贤王倒台后,剩下的两个皇子不仅年纪轻还由于常年被欺压而十分懦弱,缩着脖子半点不敢抬头,深怕事情砸到自己头上。
左右丞相深深叹气,为这个国家的未来忧虑。
“事实既已查明,自该昭告天下,中书省不如先将圣旨拟好,至于谁给皇祖父送去――不如就交给我吧,我下了朝就去探望皇祖父,劝说他用印。皇祖父只是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真相心情激动,等到醒过来就会想明白的。”
清朗的声音蓦然响起,在安静的殿上字句清晰。
众人闻声看过去,发现角落里走出一个陌生的少年,看衣服像个皇子,但水都没有印象。
萧国公先笑起来:“如此也好,墨公子是大皇孙,陛下龙体不适,大皇孙代陛下处理琐事也是应当。”
大皇孙?!
那就是先帝留下的那个孩子了!
众人顿时瞪圆了眼睛仔细看去,只见这孩子少年模样,身影偏瘦,但挺拔如竹,淡然谦逊,老臣们恍惚看着,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少年的影子……
这是司徒墨第一次站在众人面前,他内心很紧张,面对文武百官的打量,他挺着身子暗自握拳,手心都是汗,脑中是先生和夫人临行前的叮嘱。
这是他走到朝堂的第一步,不能有半分退缩。
礼部尚书第一个出声:“萧国公所言不错,就这么办吧,有劳中书令了。”
礼部都说这样没问题了,大家本就愿意,自然再无意义。
于是中书令帮忙拟好圣旨,交到司徒墨手上,左右丞相陪着司徒墨拿着圣旨去后宫见皇帝,百官依旧固执地跪在原地等着结果。
司徒墨紧紧握着圣旨,一路走到了皇帝寝宫前,看到进进出出的太医,这才知道皇帝真的病倒了。
他紧张地停下脚步。
左右丞相看了看殿内情形,立刻劝说:“陛下是真的病了,不如去前殿告知大家,此事暂且搁置吧。”
司徒墨摇头:“大家都在等一个结果,不会轻易退的,两位大人若是怕皇祖父迁怒,不如我自己进去吧,左右我也不被祖父喜爱,不差这一回。”
左右丞相听到这似孩子气又格外坚定认真的话,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徒墨不等他们纠结,握着圣旨走了进去。
皇帝只是一时气急攻心,离开大殿在太医救治下很快醒了过来,但是他看到司徒墨和他手中的明黄,再次暴跳如雷。
“谁让你进来的!”
司徒墨看着这个害死父皇的人,冷冷地说:“皇祖父,你最近是不是龙体不适?我在宫外遇见了一位神医,医术了得,也许能一解您的病症。”
“神医?”皇帝狐疑地看着他。
司徒墨拿出一个瓶子:“这是她给的醒脑香,只要闻一闻就能提振精神,您不信可以试一试。”
皇帝让人拿过来,好几个太监都试了一遍确认无事,他才放到自己鼻前,浅浅地过了一圈。
但是这个醒脑香真的神了,才闻到一点点,他就觉得脑子一清,刚才那阵剧痛短暂消散了一下。
皇帝立刻放到鼻下,深深嗅了一口。
因为气闷堵住的胸口突然通了。
皇帝大喜,发着光的浑浊眼珠死死盯住司徒墨:“这个神医在哪里!”他深受头痛症困扰,自从晔王送来的安眠香用完后,他连入睡都成了问题!这个醒脑香非常好用,完全能缓解他的头痛症!
司徒墨举起手中的圣旨:“您在这份圣旨上盖章,我就告诉你。”
皇帝视线移到圣旨上,怒火再次高炽……
大殿里,百官跪得膝盖骨都疼了,司徒墨终于回来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司徒墨走到中书令面前,躬身将圣旨递了回去:“请中书令大人发布圣旨。”
豁――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兴奋。
“陛下真的用印了!”
“太好了!”
“赵公,你九泉之下有灵……”
司徒墨看着或兴奋或喜极而泣或如释重负的百官,胸口涌出一股冲动。他也要成为父皇、赵大人那样的人!哪怕去世十几年,依旧有人牵挂他们,依旧有人为他们哭泣,依旧有人为他们奔走,百死不悔。
京郊。
“先生――夫人――先生――夫人――”司徒墨下了马,一边喊一边狂奔进园子。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皇帝下圣旨了!”
施牧扶着寄娘走出来,听到这话,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施牧笑着看向寄娘:“恭喜,沉冤得雪。”
寄娘看向飞奔而来的司徒墨,眼眶不断涌出泪水,嘴角却带着笑:“辛苦墨儿了。”
司徒墨停在她面前,看着满脸泪水的夫人,突然跪下。
施牧诧异,问:“墨儿,你?”
司徒墨俯身一拜:“多谢夫人和先生,多谢二位救我教我,墨儿日后一定不负二位教诲,以皇祖父为鉴,做父皇赵大人那样为国为民的人。”
寄娘擦了眼泪扶起他,郑重地说:“你要记得今日的话,记住老皇帝今日的下场。”
司徒墨用力点头。
施牧:“深秋风大,我们进屋说吧。”
三人往回走。
“如今赵家平反,你可以回去了吧。”
“回,当然要回。”
隔日,皇帝派来的车架到了清园门口,施牧陪着寄娘上车,车轮驶向皇宫。
皇帝没想到,接来的神医又是一个熟人。
“怎么是你?”
寄娘笑:“陛下久违了,愉乐多谢陛下为我赵家平反。”她嘴里说着谢,人却站在原地未动。
皇帝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往后一缩,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你说什么?!你赵家?”
寄娘的嘴角挂着极冷的笑,语气还是那样温婉:“是啊,我赵家。小女正是赵建炎最小的女儿赵愉乐啊。当年我寄居山庵,全家蒙冤被害,幸得忠仆和曹小姐搭救,曹小姐替我**火海,我答应她,为她向苏家报仇讨回公道。”
皇帝身子一软,几乎坐都坐不住了。
赵建炎的女儿居然一直在皇家!呆了十几年!
“你竟敢欺君!”
“是,我欺君了,可是陛下冤枉了我父亲,害了赵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现在,一切都已经昭雪,陛下还要拿走我这残破之躯,计较欺君死罪吗?”
“刁女……你这赵家――”
寄娘直接打断:“陛下还是少提我赵家,若让我悲痛难忍撑不住了,陛下的病还治吗?”
“你真的能治朕的病?”皇帝顾不得许多,忍不住心切地问,实在是他受不住这炸裂一般的头痛了,恨不得拿块石头砸头昏死过去。
“只要陛下还我身份,不追究我过去隐瞒,让我堂堂正正回到赵家,我就给陛下治病,保证陛下以后不再头疼难以入睡。”
听到寄娘直接说出他的病症,皇帝又惊又喜又疑心:“你怎么知道――”
“望闻问切,自然是看出来的,看来被我说中了。”寄娘神色自然,还带着一分看准了病症的自得。
皇帝狐疑地观察了几眼,头又剧烈疼痛起来,他立刻打消了疑心:“朕答应你,快给朕止痛!”
第594章 锦绣堆54
这京城最近的奇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当年名动大魏后来又谋逆的赵建炎,突然被平反了,还是当今陛下亲自下旨,承认十几年前自己误信奸臣诬告,冤枉了赵建炎,然后将当年诬陷赵家的人一一发落。
世人讨论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