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藏娇-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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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瑾声音沉冷,一如现在的月色一般,使人看不到边界,更让他身?上?染上?一股无端的落寞来,“本?王知道。”
他手背在身?后,黑暗似是要将他给吞噬,从安看着陆砚瑾的身?影终究是一言不发地去找酒来。
几坛酒被放在陆砚瑾的身?边,他拿起一坛来直接朝口中灌去。
酒本?是不烈的,但他少?有饮酒的时候,自他身?上?背负众多的事情以来陆砚瑾就明白,他只有时刻保持清醒才有用。
可是今日,他只想让自己醉过去,或许醉过去就能忘记苏妧说的那些话?语。
一口口的猛灌下去,陆砚瑾低头看着酒坛,唇边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口中喃喃不清,似是说给自己听的,“原来想要醉一回,竟然如此难。”
地上?歪斜着酒盏,从安自然知道劝他是没用的,若是有用,陆砚瑾本?就是个极为恪守规矩的人,他定然不会饮酒。
天光乍亮,陆砚瑾坐在地上?,手肘撑在身?后,看着远处升起的太?阳,心中的愁绪却没有半分衰退。
几位将领都已经出来,也见着眼前的场景,让他们大为吃惊。
拦住从安,他们几人问着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从安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是快步朝前,想要去寻苏妧来。
苏妧后半夜没有睡着,原来伤人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坐在营帐中,她感觉到外头的光亮出来,却一言不发。
不知怎得有些冷,朝角落的炭盆看去,里头已经没了?木炭。
苏妧拢下大氅,杏眸微微垂落下来,一言不发,也没有想要去加炭火的想法。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声音,从安唤着苏妧,“苏姑娘,您可在里头?”
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又在此呆坐很久,苏妧才一开口的时候说话?倒是有些不利索,“在。”
轻飘飘的一声,从安却听的很是清楚,苏妧缓缓站起身?朝外头走去,掀开帘帐眼睛微眯,有些无法适应外头的光亮。
从安则是直接跪在苏妧的身?前,“姑娘去劝劝王爷罢。”
苏妧下意识便?想要拒绝,但从安又道:“王爷一直在饮酒谁劝都没用,军营中纪律森严,王爷如此,定是要受军规的。”
他见苏妧不曾松动,又继而道:“姑娘只去劝王爷一次便?好,大战在即,王爷如此也不是个办法。”
苏妧终究是闭上?眼眸,“他在何处?”
从安立刻唇边挂着淡笑站起身?为苏妧带路,“姑娘随奴才来。”
苏妧人还?有些晕,此番抬腿更是有些难受的。
在去的路上?,一路并未看到太?多的将士,她声音涩然问道:“他喝了?多久?”
没有去问是因为什么,苏妧也想象的出是为何事。
只是却如从安所说,大战在即,陆砚瑾从来都不是没有任何的筹谋的人,为何会犯这般的错误。
苏妧抿唇,手指搅紧手中的帕子,下唇被贝齿轻轻咬住,苏妧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在此刻出现。
从安道:“王爷送姑娘回了?营帐中就开始了?,已经喝了?不少?。”
苏妧心中更是一惊,饮酒伤身?,他难道不知道这句话?不成?
脚步在她自个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加快不少?,苏妧随着从安一同去到那处空地处,还?未走近,就看到地上?散落的酒壶。
周遭的一众将领见到苏妧,立刻行?礼,苏妧依着规矩给他们回礼。
看向陆砚瑾那边,苏妧杏眸发颤,再也顾不得其他,提着裙摆朝陆砚瑾那处走去。
靠近些,闻到的便?全部都是酒味,苏妧看着陆砚瑾的背影,缓缓走近。
眼前的光亮被人挡住,苏妧杏眸柔弱地看着陆砚瑾,只是背着光芒,却让陆砚瑾看不出清楚她眼眸之中的情愫来。
将目光淡淡移开,他捏着酒壶又准备朝自己的口中送去,却直接被苏妧给夺了?下来,“陆砚瑾,你在做什么?”
许久没有听到有人这般说话?,陆砚瑾觉得新鲜的紧,“本?王做事,自有自己的决断。”
他伸手想要再去拿一壶酒,却直接被苏妧给抢过来,而后仍在地上?,瓶身?破裂,酒液迅速流出,二?人的衣摆之上?都沾染不少?,但是却无人在乎。
陆砚瑾黑眸攫住苏妧,而后站起身?来,他站得很稳,丝毫没有饮酒而丧失任何的理智,“阿妧,你在心疼我??”
苏妧将眼眸挪开,“王爷难道忘记身?上?的责任?”
陆砚瑾轻呵一声,握住苏妧的手腕,“阿妧,就是因为本?王清楚,才会如此的清醒,可你呢?你敢说,你向来都是清醒的吗?”
苏妧想要甩开陆砚瑾紧紧攥住他的手,他声音中伴着沉冷,“放手,陆砚瑾,我?从不与醉鬼说话?!”
那端的将领们都看过来,脸上?倒是都露出些笑意来,难怪王爷要饮酒,原来是与苏姑娘起了?争执。
从安上?前,“您各位,要不先去做旁的事?”
将领们立刻点头,纷纷离开,虽说都想要看看接下来的事情,可难保日后王爷想起,不会与他们算账。
陆砚瑾薄唇微启,“本?王很清醒。”
苏妧闻着他满身?的酒味,又看地上?如此多的酒壶,显然是不信陆砚瑾的话?语。
她唇瓣微抿而后又张开,“醉了?的人都说自个是没醉的。”
想让陆砚瑾将手给放开,苏妧转身?就要离开,可陆砚瑾却直接将苏妧抱入自己的怀中,“阿妧,为何从不相信本?王,为何总是要想着离开。”
他从未出现过的语气惹得苏妧一阵鼻酸,陆砚瑾喷洒出的热气全部都是苏妧的颈窝之中出现,她的手放在陆砚瑾的肩膀之上?想要将她给推开,却倏然感觉到颈窝微微有些湿润。
推搡他的手一瞬间?就软了?下来,苏妧不敢置信的颤动着眼睫,眼眸眨动得很是厉害。
陆砚瑾又问了?一句,“为什么,阿妧。”
他赤红着双眸抬起头,苏妧与他黑眸对视上?,方才的好像只是苏妧的错觉一般。
抓着苏妧的肩膀,陆砚瑾嗓音中伴有阴鸷,“阿妧,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的。”
说完,陆砚瑾看见苏妧嫣红的唇瓣,随后直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他满腔的怒火,更是一点都不温柔,只是在发泄着他的情绪,唇齿磕碰在一处,二?人的口腔之中都出现血腥味,可陆砚瑾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陆砚瑾黑眸一直睁着,他将苏妧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苏妧拼命想要推开陆砚瑾,却怎么都推不开。
而后清脆的一声出现,两人的动作停下来,陆砚瑾脸颊之上?有明显的巴掌印,苏妧的手都微微发麻。
她气的抹了?一把自个的唇瓣,直接朝前走去,陆砚瑾仿若无事,脸上?什么神情都不曾出现。
但下一刻,他看见苏妧的身?子软软的倒下来,脚下的酒壶被他踢得叮当作响,在苏妧快要摔倒的那一刻,陆砚瑾将她给稳稳的抱在自己的怀中。
军医过来看过,为苏妧把脉后道:“姑娘只是一时的气火攻心,加之前头病还?未好,不妨事,休养几天就好。”
陆砚瑾点头,眼眸直直看向苏妧,没有因为军医的话?语而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大抵是昨夜,他见识到苏妧不太?一样的一面,如同那只狸猫,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的亮出自己的利爪来。
他握住苏妧的手,看着她指骨微微有些泛白,黑眸之中情绪尚不明朗,而后将手给放下。
出了?营帐之中,陆砚瑾感觉酒意上?来,揉着眉心道:“什么时辰了??”
从安回:“将士们已经在操练了?。”
陆砚瑾冷冷睨了?从安一眼,“若是日后再敢去寻她,莫怪本?王饶不了?你。”
从安跪下,“奴才知错,只是若再来一回,奴才仍旧是从前的选择,不会变的。”
陆砚瑾冷声说:“莫要以为本?王不会将你如何。”
从安道:“王爷从前从来都不会如此,甚至一向都是冷静的,却偏生因为苏姑娘而屡次犯了?军规,若您如此苏姑娘不能看见,岂不是一切都是白费。”
他话?音才落下,胸前就被人踹了?一脚,陆砚瑾目光阴冷,“本?王做事大抵是有目的的,但对阿妧,本?王半分都不想如此,今日之事就去做罢,本?王也不想再追究,但若是有下次,本?王不会饶恕你。”
陆砚瑾的语气中饱含警告的意味,从安只得磕头称是。
看向不远处,陆砚瑾大步朝前,直直走至操练的将士们跟前。
一见到陆砚瑾,众人齐齐跪下,包括跟在身?边的一众副帅。
陆砚瑾扫过他们,随后将身?上?的盔甲扯掉,而后仍在地上?,说出的话?语足以让每个人都能听到,“本?王昨夜触犯军规,按规矩,应仗责二?十,由?黄副帅动手。”
周围一众副帅一听,连忙跪下,“王爷之躯,不可损伤。”
可陆砚瑾声音很重,“征战在外,本?王也是军中一人,若是犯错理应受罚,若你们不来,本?王便?寻旁人来。”
周遭一片寂静,陆砚瑾呵斥道:“动手!”
第一百零八章
黄副帅满脸都是为难; 但陆砚瑾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是没法子拒绝的。
拿起一旁的棍杖; 在全军的眼皮子底下; 陆砚瑾生生受下这二十军棍。
苏妧是在暮色时分?醒来?的,看见外?头的天儿还有些恍惚; 直到坐起身才意识到自己睡了有多久。
照顾她的仍旧是那个妇人; 见到苏妧醒来赶忙端杯水递在她的唇边,喉咙中似是要冒火一般; 实在难受得紧,苏妧自个捧着茶盏将一杯水都下肚。
妇人赶忙道?:“姑娘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苏妧点头; 不想太过?于复杂便说道?:“简单些就好; 不必太麻烦。”
妇人点头,“知道?的,这些人都有人专程交代过?; 姑娘不必担心。”
苏妧点头再?没说什么旁的,见着妇人出去,脑海之中回想的全部都是晕倒之前的场景。
自嘲笑下; 苏妧觉得自个很是悲哀,不知在什么时候; 自己?竟然也学会用这般的话语来?伤害旁人。
抱着膝; 苏妧静静坐在原处; 营帐并不会阻隔声音,苏妧将外?头将士们?说的话语听的很是清楚; “王爷今晨的做法实在将我?给吓到。”
“谁说不是; 在军中偷偷饮酒便无人会说,只是王爷此?番既然挨了二十军棍; 后头谁还敢做什么。”
二人说话声音逐渐变远,他们?二人也渐渐离开此?处。
只是苏妧的指骨紧紧揪住眼前的锦被,挨了二十军棍?今晨?
他似乎是因为饮酒而自个要打二十军棍的,苏妧不知那军棍打在人的身?上会有多疼,可只要是棍棒,想必都是疼痛难忍的。
苏妧的手指紧了几分?,缓缓闭上杏眸,没再?去想陆砚瑾究竟是因为而偏生会如此?的。
难道?是因为她的话?可若是能重来?一回,苏妧仍旧会是这般的选择。
妇人在此?时将饭给端进来?,见着她,苏妧很快就收拾好自个的情绪。
将食盒中的饭食给拿出,妇人搓着自个的手道?:“今日厨房有些忙,便只有这些饭食。”
苏妧点头,“无妨的,什么都好。”
这样的境况之下,有这样的饭食吃已经很是不错了,苏妧没有挑剔,端起碗中的粥就朝口中送。
用完后,她看见妇人收拾碗盏的背影,一时间提了一口气问道?:“你可知?王爷住在哪个营帐?”
没有忘记先前陆砚瑾说的话,军中营帐不多,所以他厚着脸皮与她挤在一处,然而如今却已经不见陆砚瑾的踪影。
妇人赶紧跪下,“私自打探行踪乃是大罪,我?实在不敢。”
苏妧一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点,她点点头让妇人起来?,“你起来?罢。”
既然如此?,她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早些歇了这份心思才是最?好的。
陆砚瑾趴在床榻上,豆大的汗珠从头上落下,倒春寒的时节倒是让他像是从汗中捞出的一般。
小小的营帐中站满担忧的人,陆砚瑾冷声道?:“都出去,本王无事?。”
黄副帅最?先跪下,“都是微臣的错打伤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陆砚瑾纵然趴在床榻上,周身?的气势也没有半分?的衰减,“与你何干,是本王先触犯军规,如此?都是应该的。”
黄副帅还想要说什么,在一旁接收到从安眼神的军医立刻道?:“诸位将领,王爷还需静养,您不若都先回去的好。”
陆砚瑾也跟着道?上一句,“你们?都回去,无事?不必过?来?。”
几人再?为不愿也没办法反驳陆砚瑾的命令,只得出去。
从安留在照顾陆砚瑾,见着陆砚瑾的模样,用帕子轻轻将陆砚瑾额头之上的汗珠给拭去。
陆砚瑾声音泛哑,后背之上的伤痛并不是最?疼的,只要一想到苏妧的模样,想起她说的那些决绝的话语,便觉得更疼一些,“阿妧,她可知道??”
从安一愣,“奴才没让人同苏姑娘说。”
猛然一拍脑门,他立刻道?:“也不知苏姑娘醒了没,方才事?情太过?于多,奴才一时忘记让人观察着苏姑娘那边的动静。”
陆砚瑾皱眉,“现在便去。”
从安只得将手中的帕子给放下,快步朝着外?头走去。
到了营帐门口,从安慌里慌张的进去,看见的便是苏妧穿着大氅,青丝柔顺的披在身?后,手中拿着一件衣裳的模样。
一见着从安这般模样,苏妧捏着针的手都紧了一些,甚至连思绪都跟着紧张起来?。
讪笑一声从安道?:“原来?姑娘醒了。”
苏妧点头,见他匆忙的样子,忍了许久终是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你这般慌张,是……”
杏眸中带着试探,从安立刻道?:“姑娘放心,王爷无事?。”
苏妧一瞬间哑言,她没有想问陆砚瑾的事?情,从安大抵是会错了意思,可是听到陆砚瑾无事?,苏妧也是稍稍放下心来?。
从安见苏妧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紧接着又?说:“只是王爷挨了二十军棍,大冬天的也一直冒着冷汗,只是王爷不愿说,伤处定然是很疼的,让王爷好一顿的难受。”
苏妧手中的针险些戳到自个,她叹口气问道?:“伤的很重?”
从安眼底浮现出几分?的笑意来?,生怕被苏妧看出,立刻又?道?:“王爷觉得没事?,这不我?回来?给王爷拿些衣裳。”
苏妧点头,她听见从安如此?说却没有任何的放心,自然也是知道?不会这般的简单。
如今天冷,她身?上都还裹着大氅,若不是伤的太过?于离开,实在是疼,又?怎会如今都还冒着冷汗。
苏妧心神不宁的,手中的衣裳也没什么心思去缝补,看着从安将衣裳给找出来?,而后拿了后径直离去。
卡在喉咙的那句话,想说好久也没有说出来?。
陆砚瑾见从安抱了一身?衣裳回来?,面露不愉,从安赶紧说:“苏姑娘已经醒了,听闻王爷的伤,好似十分?地担心。”
他这话一说出,陆砚瑾立刻朝从安的身?后看去,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黑眸骤然发冷的望向从安,从安说:“苏姑娘是女子,晚上在军营中自然是不方便的,若是王爷愿意,不如回营帐之中。”
出征在外?营帐总是短缺的,虽说如今住在临时的医馆中,但外?头仍旧是有人在的,陆砚瑾在此?处定然不会很舒服。
陆砚瑾看着自个身?上的伤,脑海中有些旁的想法,“好,回去。”
他声音笃定,从安听到立刻就去办。
当苏妧看见外?头被人抬进去的陆砚瑾时,杏眸中明显有些慌张,甚至还有几分?的错乱。
陆砚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