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藏娇-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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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瑾不怒反笑,然而语气之中掺杂的全部都是风雨欲来的气息,“等?你叫本王如何等?绥国人生?性诡计多端,阿妧只是个弱女子。”
陆砚瑾止住话头,脸色也?变得苍白一些,不知是因为伤处还是想到什么旁的。
他?唯一担心的,就全部都是阿妧。
他?怕她?受不住刑罚,怕她?被人苛待,那般娇声娇气的一人,如何受得了那些酷刑,甚至绥国人,本就是一群好色之徒,让他?更?加没法放心。
从安不再说话,抱着?剑,沉声应下,“是。”
…
绥国。
苏妧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帐篷之中醒来。
眼前的景象无一不在提醒她?,她?早就已?经不在本国。
手上与脚上都被人绑上铁链,与从前陆砚瑾锁着?她?的那种不同,这?样的铁链重?的不行,只是抬手走路都要用上十成十的力道。
苏妧四处看着?,脑海之中仍是回想到才被掳走的场景。
脸色倏然煞白下来,她?忍不住的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然而此时,帘帐突然被人掀开。
苏妧白着?脸色,手指紧紧扣住床边朝门口处看去。
眼前是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模样甚是精致。
隔得太远,苏妧看不清楚她?本来的模样。
只是能?感受到,她?连衣裳之上都镶嵌着?宝石。
女子从外头的人手中接过来托盘,用着?绥国语说了两句,外头的人就将帘帐放下,女子往里头进?来。
苏妧不愿看她?,主要是不愿自己的胆怯显露在她?的面前,于是将杏眸给阖上,盖住里头的那一份的惊慌。
女子身上的金链随着?她?的走动开始晃动,想起些细碎的声音。
没过两刻,就听见女子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在床栏处的小桌之上。
苏妧能?感受到眼前的人正在打量自己,目光灼灼,她?如今想要避开也?是不成的。
但眼前的人一言未发?,不知过了多久,她?都几乎快要忍不住睁开眼眸,才听见眼前的人道:“你就是他?的夫人?”
苏妧才睁开双眸,女子继续道:“长得确实好看。”
她?的本国话说的并不是十分的流利,磕磕绊绊的,但还是能?让人听的明白她?再说些什么。
杏眸看向眼前的女子,她?的模样与苏妧印象之中的有一人开始渐渐重?合起来。
没忍住错愕的语气,苏妧惊讶道:“怎会是你?”
才至宜阳时,街上就有一绥国女子拦住她?与江珣析的路,是那名说要与江珣析有些关系的女子。
金尔善冷哼一声,“长得如此好看,可惜啊,你回不去了,也?做不成他?的夫人了。”
苏妧不解,脸上仍旧是不动声色。
仔细打量着?金尔善的衣着?,与普通绥国女子差距实在太大。
毕竟没有哪名普通的女子,能?随便?就将宝石镶嵌在衣裳之上,还如此张扬显目。
她?嗓音柔婉,只是一张口,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金尔善显然被她?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朝旁边蹦去。
金链随着?她?的动作开始不停晃动,花里胡哨地一堆。
苏妧缓过这?一阵,苍白着?脸问她?,“你是公主?”
金尔善嘟起嘴,“算你……”
脑海之中对于中原语的认知还是太少,她?思索许久才说出一句,“有点眼光。”
苏妧没有理会她?语气之中的高?傲,迫切想要将眼前的事情给弄清楚。
方才这?位公主说的“夫君”是怎得一回事?莫不成是在说崔郢阆不成,只是哥哥不会如此去说。
又难道是陆砚瑾,可他?怎会被绑来这?处。
如今唯一的一个可能?,大抵就是江珣析。
但苏妧怎么都想不明白,江珣析被陆砚瑾关起来,又怎会被绥国人抓来,绥国人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苏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金尔善,“公主说的,可是从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人。”
金尔善猛烈地点头,“也?不知你那夫君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贞烈。”
苏妧扯动唇角,能?看出公主懂些中原话,但是却并不多。
她?没再说话,反倒是金尔善说个不停,“本公主看上他?,自然是抬举他?,如今他?被带至绥国,还不是由?我兄长说了算,一个男子,他?竟还想守着?身子,若是从了本公主,本公主还能?亏待他?不成。”
苏妧没空去思考,为何江珣析也?被绑了过来,先一步被金尔善的话语给震撼到。
她?闭上眼眸,只觉很是累,四肢无力,感觉应该是被人喂了什么药的缘故。
金尔善看她?这?样,没什么好气的说:“喂,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妧只觉睁开杏眸,嗓音柔婉,却带有一些沙哑,“我嗓子疼。”
她?实话实说,确实是疼的厉害。
也?不知几天没有喝水,当真是难受的紧。
金尔善撇撇嘴,动作倒是快,直接倒了一碗水过去拿给苏妧。
苏妧诧异的紧,“公主这?是做什么?”
金尔善瞪着?圆眸,“你不是渴了,难道不喝?”
见苏妧久久未接,她?也?是恼怒的。
“怎得和你夫君一样,若是本公主想要杀你们,何需还下毒,直接用刀,全都杀了。”
苏妧这?才落在金尔善端着?的碗上,绥国人不爱饮茶,更?喜牛乳,平日也?多喝些白水就成。
料想如今在这?处,想要她?死再容易不过。
苏妧索性没有什么怕的,接过金尔善手中的碗,忍着?极重?的锁链,将一碗水快些喝完。
金尔善就等着?她?喝完,又将小桌上放的药递给苏妧。
苏妧有些迟疑,金尔善看似恶狠狠的道:“若是你不喝,本公主就灌你喝下去。”
无法,苏妧直接又喝了一碗奇苦无比的药。
喝完后,苏妧直接趴在床处开始干呕,几日未曾用饭,直接喝这?碗药,她?被折腾的不轻。
金尔善看见苏妧如今的样子,才稍稍好一些,“你们中原女子就是娇气,一碗药就受不住,不过若是你夫君看到你这?样丑陋的样子,定然不会再喜欢你。”
苏妧听着?金尔善的话,只觉有些好笑。
若是喜欢,又岂会因为样貌丑陋,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不过都是些借口罢了。
眼前的公主看似说话恶毒,实则还透露出一丝的娇憨,苏妧反倒从她?的话语之中,还有些羡慕她?。
至少,她?的兄长一定是对她?极好的,才会如此宠着?她?,什么都愿意让她?做。
金尔善戳她?一下,“你怎得又不说话,你不是都喝了水?”
苏妧实在无奈,只得睁开眼眸看着?眼前的小公主,“公主想要听什么?”
随后她?补上一句,“不知公主叫什么?”
金尔善得意洋洋的道:“用你们中原话说,我叫金尔善,怎么样,你那夫君都夸我名字好听。”
苏妧一时被哽住,大抵都能?想象出为何江珣析会夸她?名字好听。
定然是金尔善如同今日来她?这?处一样,江珣析没了别的话,只能?说她?名字是好听的。
金尔善显然对眼前的场面并未感觉到有一分的不对,“你夫君喜欢什么?唔。”
金尔善掰着?手指头,随后又补上一句,“吃的?穿的?又或者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都同我说说?”
苏妧不知该笑还是怎么办,若她?真是江珣析的夫人,眼前的公主真的对她?的夫君有什么想法,她?怎么可能?十分大度的将话全都给金尔善说。
于是苏妧问,“公主既说他?是我的夫君,我又怎能?将夫君的喜好轻易说给公主听,让公主去讨我夫君的欢心。”
金尔善瞬间就不干了,站起身后脸被苏妧气的涨红,“你怎能?说话如此不算话!”
她?指着?一旁的碗盏,“本公主可都亲自给你水好,若是你不说,我就让兄长不给你夫君治病,索性本公主得不到的谁都别要的好。”
若不是现如今手被绑着?,苏妧差点就要揉上额角了。
她?略微思索一番,这?副样子落在金尔善的眼中就是妥协的模样,甚至还兴致冲冲地端个凳子在苏妧的跟前坐下。
苏妧见她?如此,心中略微叹气。
其实,她?也?并不知江珣析究竟喜欢什么,擅自打听旁人喜好总归是不大好的。
苏妧思忖许久,才堪堪想起一物来。
她?同金尔善道:“红梅。”
金尔善瞬间拧起自己的秀眉,“那是什么?”
她?自小在绥国长大,没有见过苏妧口中的红梅。
苏妧抿唇对她?笑笑,“一种花,他?很喜欢的。”
金尔善倏然站起身,“哼,你可莫要骗我,若是敢骗我,本公主定要给你好看。”
苏妧摇头,“不会的。”
金尔善赶紧起身出去,帐外又传来苏妧听不懂的绥国话。
其实她?说红梅也?是想让江珣析知道,她?现在很好,让他?莫要担心。
毕竟如今她?并不知道绥国之间究竟发?生?什么,贸然说的太多总归是不好的。
况且那日哥哥还同她?在一处,定然也?是被他?们绑了过来,不知哥哥如今怎样。
陆砚瑾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暗卫,那日他?让从安说完,十五名暗卫都说愿意同他?一道,让他?甚是欣慰。
岁岁他?亲自去了崔郢阆的府宅之上,将岁岁交给沈蕴浮。
如今他?不在,交给沈蕴浮是最好的一种结果。
站在密林之外,陆砚瑾眼眸深邃,不由?得想起那日与沈蕴浮说话之时的场景:
沈蕴浮抹着?泪,才一听见这?番消息,难过的不行。
当沈蕴浮跪下求陆砚瑾的时候,陆砚瑾将她?拦住。
也?是第一次,陆砚瑾亲手将沈蕴浮扶起。
他?声音中虽还是沉冷的,却让人听着?十分安心,“本王视阿妧为自己的妻子,定然会将阿妧带回来。”
这?番话听着?十分有信服力,也?让沈蕴浮多了几分的不确信。
若非知晓阿妧与陆砚瑾之间的种种,沈蕴浮当真会以为他?们二人之间深爱彼此。
只是阿妧走时,连孩子都能?舍下,又有什么不成的。
话沈蕴浮吞入腹中,如今不管怎样,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
陆砚瑾思绪回拢,看着?眼前的密林,声音低沉,“此番前去绥国,若有意外,本王定会善待你们的家人。”
他?扣住手中的玉扳指,“但本王,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出来。”
众位暗卫跪下,“属下定不辜负王爷。”
一行人没有多余的话,身着?玄色衣袍直接入林。
入林是黑夜,他?们早已?算好,若是按照现在的行径速度,第二个黑夜到来之时,定能?到绥国的境地。
一行人如同鬼魅穿梭在密林之中,手中只拿着?火折子,四处寻找洞穴。
一路虽然遇到事情,好在也?都顺利度过,且无一人伤亡那个。
在预计好的时间之中,一行人到了密林出口。
许是绥国人太过于自信此处没有密林没有人能?够轻易通过,密林处的守卫并不算多,而且多是防着?本国人的。
只是因为三皇子的事情,守卫确实比原先多一些。
陆砚瑾朝从安伸手,从安直接将上好的无声暗弩递在陆砚瑾的手中。
随后,陆砚瑾黑眸沉沉盯住一处,眼眸锐利,直接将手中的弩射/出,无声的弩箭划破草丛,无声无息,守卫直接倒下,无人发?现。
陆砚瑾将手中的弩递给从安,打了个手势,暗卫纷纷效仿,直接解决到近处的几人。
看着?眼前的守卫倒下,陆砚瑾冰冷的内心毫无波动。
淬着?冷意的黑眸甚至浮现出几分的满意来,自知晓阿妧被带走时,他?唯有一个想法。
——踏平绥国。
眼前的威胁已?经消失,众人身形很轻,没有发?出半分的响动,直接解决掉近处的守卫们。
从安这?时才出声,“王爷,一刻钟后换班的守卫就会来,我们定要快一些。”
陆砚瑾声音阴沉,“找到阿妧,直接离开。”
从安点头,示意知晓。
几人分为三波,进?入绥国境内。
若是被太子一党的人抓走,势必会送回王城,分开也?唯有一个打算,让绥国的人没法轻易找到。
在守卫处找到几匹马,众人皆选好马匹,翻身上马。
陆砚瑾一袭玄色衣袍,显他?更?为沉着?。
他?声音阴鸷,“一旦寻到阿妧,就发?烟花以作为信号弹,随后所有人直接撤离。”
暗卫们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随后并未多话,几人纷纷骑上马,朝着?绥国王城去。
金尔善听了苏妧的话,就马上去找了江珣析。
他?脸色不好的躺在床上,虽没有如同苏妧那样被绑起来,但是下的药更?多,与躺在那处任人宰割没有什么区别。
金尔善看着?江珣析,手指轻点江珣析的胸腹。
她?故意让人只给江珣析穿件中衣,不给外衫,索性她?早就已?经看上江珣析,二人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珣析感受到她?的动作,想要握拳都显得艰难,温声开口道:“公主,自重?。”
金尔善听不懂这?是何意,缠着?江珣析想要让他?解释,但是却被江珣析给避开。
见他?不答,金尔善气的极了,“你夫人分明不在乎你,你还要等她?不成?”
江珣析闭上眼眸,盖住里面的愧疚,“公主不必用这?样的方法。”
其实江珣析越是如此,金尔善就越发?地想要欺负他?。
眯着?美眸,里头截然不同的瞳色在此时被掩住住。
她?一字一句道:“听闻你喜爱红梅,你画给我看可好?”
一听见红梅,江珣析表情就有松动。
金尔善没有错过他?的表情,看来,当真是对他?可行的。
江珣析突然之间开始剧烈咳嗽,“我这?般,画不了。”
江珣析说的是实话,被人灌了药,连动都动不了,如何能?够作画。
金尔善摸上江珣析的手臂,“若你同我成婚,本公主就让王兄给你解药可好?”
她?自认此番江珣析一定会答允,毕竟没有人能?够拒绝解药的诱惑。
可是江珣析却闭上眼睛,“我还是如此地好。”
金尔善被他?气的不行,站起身就要朝外冲。
但是看见躺在床榻上的江珣析,金尔善突然就改了主意,“好,既然你不答应,我就去杀了你夫人,索性你没有夫人后,就能?另娶了,我就不信还有哪个男子能?抵住本公主的诱惑。”
江珣析一听见她?要对苏妧下手,立刻将她?给叫住。
他?这?才睁开眼眸,好生?看着?金尔善。
虽然知道她?大抵不会如此,可金尔善这?番话也?提醒他?,阿妧一直在这?里,定然是不妥的。
他?深吸一口气,对金尔善道:“公主想要看什么?”
金尔善立刻笑眯眯的坐在江珣析的旁边,“红梅,本公主要看红梅。”
她?的衣着?暴露且大胆,甚至连雪白的腰腹都有些在外头。
江珣析一字一句同金尔善道:“我可以为公主画红梅,只是我如今服了药,实在没有办法画。”
金尔善眼眸瞬间暗下去,但很快就又亮起来,“这?好办,你先说给我听一听。”
江珣析语调缓慢,将红梅的样子口述给金尔善听。
金尔善撑着?下颌,柳眉一直蹙着?,显然不能?理解江珣析所说的话。
她?虽然会说中原话,但对于这?些,她?仍旧是听不懂的。
有些急躁,金尔善站起身不停的跺脚,“你说的这?些,本公主都听不懂。”
江珣析就在原处一直看着?金尔善,没有别的动作,黑眸透出平和,似是在说他?也?没有法子。
金尔善迫切想要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