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想拿爽文剧本-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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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们来到夹缝无主之地找到的第三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小酒馆做杂工,勉强算是老本行。可是没做多久发现不方便,因为发现客人全都是流氓地痞之类的人物,动不动调戏女侍应是小事,一言不合还会把女侍应抵在墙上激烈运动,一旁观战的人还会哈哈大笑,海心和多娜则是全身发抖。
若非她们剪成了光头,伪装成男人,说不定也是这下场。
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驿站做杂工。两人除了包下所有床单、被套、枕套的洗护工作外,还得打扫所有房间,从早忙到晚,累成了狗。因为没有地龙,也没有壁炉取暖,两人每晚冻得瑟瑟发抖,手和脚全都生了冻疮。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里全是男人,从老板到员工到奴隶,全是男的。每晚与男人们挤在通铺睡觉,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听荤段子,听猥琐大笑,还有自摸发出的喘息,让人毛骨悚然。
除此以外,搓澡工身上发出的汗臭味,奴隶掏粪后身上残留的粪臭让人作呕欲吐。
坚持三个月,两人同时被几个饥渴男人调戏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里。
从此朝不保夕,三餐不济,夜宿破神庙,在伪装成男人还被打劫了数次后,仅有的小额银票和珠宝被抢一空,从此身无分文,沿路要饭。
就在最绝望的时候,坐路边要饭时,偶然听到领主城堡招侍女的消息,两人以最快速度跑到了这座破败不堪的土坯“城堡”前,与数百贫困少女竞争侍女岗位,最后凭借着多年侍女经验终于成功入选。
当然,两人也耍了点小聪明,用要饭得来的一点铜币和几块面饼贿赂了“面试官”。
这里有些人很穷很单纯,从未想过用这中手段走后门,而她们是唯一这样做的人。虽然拿出的东西很寒碜,但“面试官”还是获得了虚荣满足,她们才有了机会。
她们的光头已长出头发,虽然很短,比板寸长一点,但穿上裙子也看得出是女孩子,后被分配到做杂工、卫生的那一类。
“若你们的头发长一点,也许可以到领主身边端茶送水。”“面试官”不无遗憾地说。
海心和多娜却觉得很好。她们现在是逃难,隐匿自己很重要。
随着侍女队伍走进一间空置已久的宽大房间,推门刹那,满天尘灰扑来,侍女们纷纷呛咳。
房间实在太脏了,地板上厚厚一层积灰,壁炉和墙角结满蜘蛛网,破旧书桌和安乐椅上也被厚灰覆盖得完全看不清原来颜色,所有窗帘又破又旧。
推开所有窗户,积灰被冷风吹走大半后,侍女们开始动手做清洁,换上新床单等。
海心先是打扫地面,接着蹲在地上擦拭壁炉;多娜用两根鸡毛禅子将所有墙角蜘蛛网清理干净后,又开始换窗帘。
一个时辰后,当擦净的壁炉重新点燃,房间变得温暖起来,侍女们开始低声说话:“为什么要给新娘子准备这间房呢?已经闲置很久了吧?”
“你才来不久,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侍女嗤笑道,“这是领主第五次结婚了。”
“为什么第五次结婚就会用这间闲置已久的房?”又有侍女问。
“每次结婚都会用这间房,”这个侍女一字一顿地说道,“用过之后就会闲置,一年后就会变成这样子。”
这里的消息闭塞,一般贫苦女孩根本不可能得知领主会结几次婚,住哪间房,就连刚做侍女没多久的女孩也不一定知道。
海心不禁多望了这个侍女几眼。
“我听说,”有个新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领主每年都会结一次婚。”
“是的。”这个侍女说道,“我来这里三年了,已经经历了三次婚礼。”
“前面的三个新娘子呢?”有人问。
“听说全跑了。”这个侍女耸了耸肩,“不是跟人私奔就是偷了领主的钱逃出无主之地,去外面过好日子去了。”
“领主真可怜!”有侍女居然想哭。
打扫完毕,又换上全新的用品后,整间房焕然一新,虽然谈不上有多华丽,但比之前强上一大截,而且比她们侍女房不知好了多少倍,至少看起来像间主人房。
晚饭时间,不当值的侍女全坐在一张长条桌上啃着干面包,喝着冷牛奶,每人还有一小碟腌黄瓜。
海心已觉得这是天堂,比做酒馆和驿站杂工的待遇不知好哪里去了,之前只能喝粥和吃碎饼,每天都吃不饱。
多娜却觉得心酸,不由得极低声对她说道:“海心姐,你以前哪用得着吃这中苦。”
海心只是笑了笑。多娜不知道她前三世经历,她在焚尸场做运尸工时,吃得更差,只能在垃圾箱里捡吃的。
她经历过最好的,也经历过最差的。
这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
从侍女到情人,从情人到王妃,又从王妃到逃犯。
她既过得起顶层生活,也过得了底层生活。
晚饭后,她们又开始打扫走廊、花园和内室宽廊。
一切做完,已是深夜。
刚回到侍女房,正要往通铺上一躺,却见侍女主管抬着下巴走了进来,她高高在上地说道:“你们都听好了,后日新娘子就要到了,她虽有几个侍女,但领主觉得不够多,要从你们中间再选两个。”
一阵惊喜低呼,侍女们个个面露喜色,又听得侍女主管接着说道:“凡是选中者,月俸会增加,还能有单独的房间。”
侍女们的欢欣雀跃声更高了。
海心却敏感注意到,白日打扫新房时那个来了三年的侍女的嘴角却隐露一抹讥笑。
“你会去参加那个新娘子的甄选吗?”第二日,海心瞅了个机会去问那个侍女。
那个侍女冷冷一笑,“为什么要去?”
“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海心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那个侍女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才说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总觉得您有过人之处,”海心奉承道,“能看到我们这些侍女看不到的东西。”
她笑了笑,“你的话让我很舒服,我可以给你建议,不要去参加那个什么甄选,否则会死得快。”
说完她就走了,头也不回。
晚上,还没到熄灯时间,通铺上热闹非凡,侍女们都在交头接耳,低声讲着小话。
多娜低低地、轻轻地道:“海心姐,我想去参加甄选。”
“不要去。”
“不,我要去,这样我们就能有一间单独的房间,还能多赚一点钱。”
“可能会有危险,”海心凑近她耳畔,“不能去。”
“不,我想去,海心姐,不管怎样都是一次机会。再说了,我还不一定会被选上了。”
海心一时不知该怎么阻止。
漫天风雪中,这座土坯城堡点燃所有灯火,正式迎接新娘子。
所有侍女都会站在门前迎接。不知为何,海心突然觉得她们像小说里写的帮坏人的那些配角,站在这座深灰色的貌似幽灵城堡前,将凡间的新娘子迎入十八层地狱的感觉。
不要怪她这样想,而是此情此景实在太像了。
她们侍女一身黑衣,从上到下一身黑色,城堡也是近黑的深灰,铺在石阶上的地毯是黑色的,吊桥也是黑色的,护卫们也是全身黑衣,总而言之就是全部都是黑色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不像地狱像什么?
远远地,一辆黑色马车飞驰而来,前后还有一群黑甲卫兵骑马紧紧跟着,侍女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听说今日除了新娘,还有一位特殊贵客。”
“哦,是谁?”
“我也不清楚,但我有次偷听到德诺两个字。”
海心猛然一惊,德诺?是艾德诺吗?艾德诺王?前皇帝的名字。
热汗缓缓爬上脊背,随着黑色马车越来越近,热汗越流越多,几近浸湿里衣。
难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突然兴奋起来,这预示着她将完成任务了吗?
黑色马车终于停住,车门被一个高壮骑兵打开,一男一女被扶着优雅下车。
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她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两人——
那一刻,失望有之,惊异有之,震动亦有之。
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蓝色长卷发,白皙的肌肤,五官仿佛刻出来的,立体感极强。
伊麦伯,竟是伊麦伯!
女的……也是伊麦伯?!长得和伊麦伯一模一样,除了蓝色卷发上的红宝石镶花和华美黑裙显示她的女子身份,两人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我的天啊!”她低呼道,同时将自己隐藏起来。
多娜经过最初的惊讶后,倒没多大反应。她没见过伊麦伯,不知道伊麦伯是谁,只觉得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有点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4章
她经历了此生最恐怖的婚礼。
除了新郎新娘是全身红衣外,其他人全都是一袭黑衣。
火焰般的红色醒目得令人发怵。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婚宴长桌上的一道大菜——一具雪白胴体的美丽女尸陈列于上,各种颜色水果、蔬菜还有烤肉被切成大块,放置尸身的不同部位。
擦得发亮的银制餐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旁,约三四十来副,但直至现在未见一个客人。
话说回来,银制餐具是她来夹缝无主之地第一次看到的值钱的东西,另外便是那些水果蔬菜和烤肉。
水果蔬菜在无主之地是极为稀罕的,只有在重大日子里才会用上,但她没想到会在婚宴上这样用。
数十盏黑色水晶灯上白色蜡烛散发出的光,交织出暖黄的光芒,照在铺满整个宴厅黑色地毯上,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苍白感。
照在女尸紧闭的眼睛上,透着死亡的惨烈。
她的双腿有些发软,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老黑袍祭司的苍老声音仿佛撕裂般,和惨黄的光亮交相混融,就像地狱来的使者在说话。
她第一次真切感到自己在异世。
男伊麦伯没有发现她,他优雅挺立在华丽盛装的女伊麦伯身后,微垂眼睫,始终沉默。
女伊麦伯身边站着火红衣袍,戴着红色连帽的大块头领主。
大块头领主长相平平,年约四五十岁,但因保养得不错,看起来就像三四十。
他极少出现在她们这些侍女面前,当然,也没有必要。对于领主而言,她们就像透明的存在,就像她以前是上位者时,也极少与底层侍女打交道。
老黑袍祭司的冗长讲话刚结束,宴厅的黑色大门被一阵冷风猛地吹开,一行三四十位身穿黑袍,戴着黑色连帽的客人出现在门前,排着列队,整齐地鱼贯而入,坐在长长的餐桌前。
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深深地屏住了呼吸,异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动手拿起银制刀叉,优雅地将大块烤肉或蔬果切下,放入精致银盘,叉入口中。
细细咀嚼,慢慢吞咽,直至完成。
又开始下一轮切割。
蔬果烤肉很快吃完了,又开始切割女尸,一点一点地切下,一点一点放入口中……
凡是开始呕吐的侍女全被黑甲卫兵拖下,她强力控制自己也想呕吐的欲望。
她怀疑被拖下的侍女都会被做成盛宴。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做梦也没想到这种可怕的事会在她身边发生。
多娜也很争气,一直按捺着不吐。
一直不说话也不动刀叉的男伊麦伯这时优雅至极地拿起刀叉,习以为常地切割女尸,叉起肉块,放入嘴里。
她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那个高贵英俊、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昔日的宽容美好品性完全是在演戏?
她完全不敢置信。
婚宴结束后,她和多娜偷偷躲在粪坑附近吐,还有很多侍女也在这里吐。
为什么在这里?因为贵人们一般不会来,不会因为呕吐把她们拖走。
粪臭味和呕吐味熏鼻而来,她和多娜吐得更厉害,昏天地暗了很久才结束。
吐得最后只剩下酸水。
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前两次打工已觉落入狼窝,现在更是觉得深入虎穴。
庆幸的是,今晚不用值夜,她和多娜得以躺在通铺上休息。
通铺也仿佛散发阵阵呕吐味,也许是她们身上的,也许是别人身上的。
半梦半醒之间到了天色微明,又要起床打工了。
就着冰冷的水洗了把脸,梳了下短发,套上黑衣长裙和黑面纱,又开始拿着大扫帚扫地,得从底层扫到顶层。
多娜去参加新娘子甄选了,同去的还有几十个侍女。是的,几乎所有底层侍女都去了,即使存在着未知的危险,可为了那丁点福利,大家还是跃跃欲试。因为生活实在太苦了。
她一直忙活到中午,手中的扫帚一直未停过。
她既没碰到女伊麦伯,也没碰到男伊麦伯,更没碰到什么领主。或许这才是生活的真相,灰姑娘是很难遇上贵人的,就像她前几世一样,苦苦挣扎在底层才是实际生活。
她这一世是开了挂才遇上保有前世记忆的安希伦,才救了必死命运的希律亚。实际上或许她应该仍苦苦在底层挣扎,没有任何机会往上走,更没机会得到贵人青睐,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就像生与死的距离,就像两条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幸而她从未奢望过安希伦会为她付出一切,也未奢望希律亚能将她真正地放在掌心。
从未奢望过不该奢望的,便不会有失望过的失望。
打扫到顶层的宽大露台,漫天的雪花扑面而来,带着冰凉,还有她的失落。
完全打扫干净时,便到侍女们吃午饭的时间。
她舒了一口气,将大扫帚拖回仓库,又洗净了手,才到了食堂。
用餐的侍女很少,加上她也只有十几个人。除了当值的和与她们错开午餐时间的侍女,其他的都去参加新娘子的甄选了。
食堂的侍女们全都在吃东西,没一个在说话。
她其实很想找人问问昨晚的婚宴是怎么回事,或者偷听下别人对此事的议论,但大家都很沉默,昨晚的事就像未发生过一样。
午饭后,她有短暂的休息时光,坐在僻静的食堂阶梯上发呆。
食堂里只剩几个洒扫的侍女,她们拿着抹布和扫帚,安静地打扫着卫生。
她们和她一样全是底层侍女,在人们眼中全是模糊的面孔,就连名字也是模糊的,连被刻意记住都是不值得的。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世界,女人们权益的剥夺和侵占被视为理所当然,她们仿佛生来就是付出的,若不付出被视为罪恶、恶毒的。底层女人如此,顶层女人也是如此。
顶层女人拥有更多的资源、权益,但不表示她们拥有了和男人一样的东西——生而为人的真正自由和平等。
她们的核心价值仍是付出和被利用,若没有这两样东西,她们就连活着都失去意义。
她曾想改变这个世界一丁点,让更多的女孩,至少顶层的贵族女孩能有多一点机会受教育,毕竟实力才是硬道理。可事实证明,在这个世界,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
一环连一环的利益紧扣着女子公学的开销与价值,让入学与毕业都变得奢侈,使得更多女孩想接受教育,哪怕只是贵族女孩,都沦为天方夜谭。
正想得入神,食堂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原来是参加甄选的侍女们回来了。
正在洒扫的侍女们全都围上去问结果,可没一个人回答。
最后,一个侍女看了看她那边,沮丧地说道:“就是总和她在一起的那个,还有另外几个长得漂亮的选中了。”
洒扫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