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磕坏脑子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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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负责急救的医生从急救室出来; 一脸困惑地看向郁衍:“他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郁衍果断摇头:“没有。”
“大大小小各项检查都做了,没发现有问题; 但病人就是不醒。”医生如实道。
陈霄云敏锐地问:“他三个月前出过一次车祸; 撞到了脑子; 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脑部核磁共振没问题啊,很健康,身体的其他各项指标也在正常范围内。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我当了二十多年医生,就碰到过一个,他是第二个。”
“那个人最后醒了吗?”郁衍焦急询问。
站在郁衍身后的陈霄云给急救医生递了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不知道,后来病人家属给他办理了转院,我觉得应该是醒了。”
真实情况是那个病人一直没醒,为了查清病因,国内多家医院的医生进行了十几次联合会诊,用了最先进的医疗器械,然而一无所获。病人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万般无奈之下,病人家属办理了出院。
生命就是这么玄妙,会开出奇迹之花,也会让人束手无策。
“转重症监护室还是普通病房?”急救医生询问郁衍的意见。这种情况他也不好判断,理论上普通病房就可以,但万一出点事谁也担不起责任。
郁衍想也不想:“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探视,郁衍被拦在了外面,只能隔着玻璃眼巴巴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你去我办公室待着吧,在这干站着他也出不来。”陈霄云道,“顺便再给他父母打个电话。你们毕竟没结婚,不存在法律上的亲属关系,万一真要家属签字什么的,你也没这个权利。”
陈霄云三两句话,成功让郁衍离开重症监护室门口。
郁衍拿着骆鸣的手机,用自己的生日解锁屏幕,找到骆鸣妈妈的电话,拨了过去。
“臭儿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接通后,没等郁衍开口,严佩佩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听着轻松愉快的话语,郁衍鼻头一酸:“伯母,我是郁衍。”
严佩佩愣了下:“衍衍啊,怎么了?是不是骆鸣欺负你了?”
“不是。骆鸣今天突然晕倒了,医生怎么查都查不出原因,他也一直不醒。”
严佩佩一听,毫不犹豫道:“我跟你伯父这就买机票回去,衍衍不怕啊,没事没事。千万照顾好自己,没准那小子明天就醒了呢。”
明明声音都在发抖,却还不忘安慰郁衍。
郁衍蹲在无人的走廊角落,呜咽着「嗯」了声。
十六个小时后,严佩佩和骆祈云来到医院。一起来的还有一套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是骆祈云花了将近20亿从医疗器械公司买来的。
此时的骆鸣还没醒。
如果用这套设备还查不出原因,那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所有人都在等结果。结果就是跟之前检查的结果一样——身体各项指标正常,查不出任何可能引起昏迷的原因。
医生提出了一个新想法:“要不转普通病房吧,家属多陪病人说说话,或许会有效果。”
郁衍顶着一双重重的黑眼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从骆鸣昏迷后他就没合过眼,一直在胡思乱想。
“我在医院附近订了酒店,你们两个去休息休息,今晚我守着。”骆祈云看着状态一个比一个差的严佩佩和郁衍,温声道,“别骆鸣没事,你俩先不行了。”
严佩佩本来不想去,但看着郁衍的状态,一点头:“明天我来替你。走吧衍衍,去酒店睡觉了。”
郁衍不好意思拒绝长辈的好意,一步三回头跟严佩佩离开医院。翌日天刚亮,郁衍便来到医院。
“伯父,您去酒店休息吧,我守着。”
知道他心里担心,骆祈云没说什么,从沙发上站起身:“有事给我打电话。”
郁衍点点头。
走到门口,关门时,骆祈云向里面看了眼——郁衍坐在床边,抓着骆鸣的手贴在脸上,亲昵依恋地轻轻蹭着,像只撒娇的猫咪。
轻轻关上门,骆祈云抬脚离开。
“你怎么这么能睡啊,”郁衍把玩着骆鸣的手指,专说那些能把骆鸣气醒的话,“你要是一直不醒,我可是会移情别恋的。”
床上的人依旧昏迷着,没有任何反应。
“我开玩笑的,你就算一直昏迷着,我也守着你。一直守到我死,或者你死。”
郁衍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习惯做最坏的打算。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并做好了准备。
中午时,严佩佩来了医院:“衍衍,去外面吃点东西,这儿有我呢。”
“我不饿。”郁衍不想走。
恰巧下了班的陈霄云来到病房,二话不说把郁衍拽走了:“不想再晕倒就去吃饭。骆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你得适应这种生活。”
“医院里有很多这样的病人,他们一时半会出不了院,依赖别人照顾,他们的家属不仅要工作、医院、家庭三头忙,还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养了只猫,叫骆成才。你能不能去我家帮我喂喂它,给它铲铲屎。门锁密码是我生日。”郁衍道,“我最近想待在医院。”
“骆成才,这名谁起的。”陈霄云笑出声。
“我起的,骆鸣儿子,也是我儿子。”
“行,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就像陈霄云说的那样,这是一场持久战,精力不能全花在一时。在医院寸步不离地守了三天,骆鸣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第四天早上,郁衍弯身亲了亲骆鸣的嘴唇:“我去上班了,下了班来看你。”
郁衍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作息,准时上班,准时下班,一日三餐顿顿不落。医院暂时成了他的家。
“我买了一束向日葵。”郁衍拆开包装纸,将盛开的向日葵一株一株放到花瓶里,自言自语,“卖花的店员跟我说向日葵代表希望,我就买回来了。啊,对了,你送我的那株粉色月季活了,我昨天给它换了个新花盆。”
“最近雨下的真勤,周围都是湿漉漉的,我不喜欢。我又长胖了一斤,厉害吧,不用你监督我也能长胖。”
花瓶放到床头柜上,郁衍侧头望着床上的人,他还是老样子,眼睛紧闭着,没有一点反应。
为了维持生命,医生给骆鸣输了营养液,每天也有护工帮他按摩身体防止肌肉萎缩。最开始是护工,后面郁衍学会了就自己帮他按。
按摩完,郁衍用湿毛巾给骆鸣擦身体,一边擦一边嘀咕:“你要是再睡下去,腹肌都睡没了。”
“我拥有的不多,你算一个,所以千万别离开我。”
自从骆鸣昏迷后,郁衍的话变得格外多,他好像在以这种方式确认着自己和对方的存在。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转眼骆鸣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郁衍每天医院、公司两头跑。严佩佩和骆祈云最开始也每天泡在医院,后来发现他们的存在十分妨碍俩孩子交流感情——每次他们来,郁衍就躲到一边。慢慢来的没那么勤了,三四天来一次。
下了班,郁衍抱着一束新买的向日葵进了医院,路过花园时碰到一位出来散心的病人,坐在轮椅上,被家属推着。他住骆鸣隔壁,五十岁出头,久而久之便熟悉了。
“又来看你老攻啊。”对方有气无力地打招呼,脸上带着明媚的笑。
郁衍「嗯」了声,抽出一朵向日葵递给对方:“送给您。”
男人是癌症晚期,一直在住院接受治疗。郁衍无意中听到过医生和家属的对话,说是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的生命。
男人接过来,爱不释手。
然而让郁衍没想到的是,这匆匆数秒,竟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下班后,郁衍和往常一样来到医院,路过隔壁病房时,看到护士在整理床铺,不由得抬脚走进去:“这个床位的病人呢?”
“去世了。”护士面色悲伤,“今天中午走的。”
床头柜上还放着郁衍送的向日葵,放在装满水的矿泉水瓶里,花瓣依旧鲜艳。可收下花的人却没了。
原来生命,竟是这般脆弱。
郁衍机械地推开病房门,骆鸣依旧昏迷不醒躺在床上。
他会不会跟隔壁病房的男人一样,在自己注意不到的角落和时间里,就那么悄悄地没了。
锁在内心深处的不安、恐慌、无助……一齐涌上心头,情绪在一瞬间崩溃。
郁衍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掩面,痛苦地低泣着。
骆鸣,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我好害怕。
我快坚持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订阅,鞠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七夕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一生为期。”
郁衍去了寺庙; 想求一道平安符。除了没有期限的等待,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以前总觉得求神拜佛都是自己糊弄自己,经历过才明白; 走投无路时; 任何渺茫微小的希望都不肯放过。
他第一次来这里; 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只能比葫芦画瓢学别人。最后好不容易求到了自己想要的平安符,放在衣服兜里,小心保管好。
回到医院,郁衍把求来的平安符放到骆鸣枕头底下。昨天哭过一场; 他现在的情绪和心态都稳定多了。
跟每天一样碎碎念:“我去寺庙求了签; 是上上签; 说我最近有好事发生。你说会是什么好事呢?”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郁衍叹出口气:“我希望这件好事是你醒过来。”
在病房陪骆鸣待了两个小时; 下午,郁衍正常去公司上班。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一楼大厅里员工很多; 都在等电梯。
“明天七夕; 你准备怎么过?”
“你觉得我这个单身狗像是会过七夕的人么?再说七夕又不是法定假日,正常上班呗。”
“那可不一定,郁总谈恋爱了啊; 没准他一开心; 就给咱们放一天假呢。”
“你别说; 这还真有可能。”
听到这话的郁衍步伐一顿,后知后觉地想明天竟然是七夕吗?他掏出手机; 打开日历一看; 八月十号的日期下面标注着「七夕节」三个字。
还真是。
可是; 一个人的七夕节怎么过?
郁衍想,要是骆鸣醒着,恐怕提前一个星期就会开始筹备这件事。可惜他现在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郁衍这才发现,自己所有的浪漫回忆,都是骆鸣给的。
下班后,郁衍又去了每天买花的花店。因为七夕节,漂亮的玫瑰花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种类颜色也丰富了很多。
店里有很多男生在选花,卖花的小姐姐不停介绍每种花的花语,以及哪些适合七夕节送。
郁衍走进去,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向日葵。拿起一束去收银台结账。
每天都来,收银员早就记住他了,见郁衍拿的是向日葵,笑着建议道:“明天是七夕节,我觉得还是送玫瑰花比较好。”
“我明天再来买。”
抱着向日葵来到医院,在门口碰到了下班出去吃饭的陈霄云。他看了眼郁衍怀里的花:“怎么不买玫瑰?”
“明天才是七夕啊,今天买早。”郁衍理所当然道。
陈霄云不置可否:“吃饭了吗?”
“一会吃,你先去吧。”
进了病房,医生正在给骆鸣检查身体。郁衍眼里燃起一丝希望,大步走过去:“怎么样啊医生?”
“病人身体一切正常,放心。”
郁衍眼神倏地黯淡下来。一切正常,但就是醒不过来。这算哪门子正常啊!
医生见他这般,于心不忍,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了,还有希望,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
“他这样,算植物人吗?”郁衍看着床上的骆鸣,残忍地问,声音都在颤抖。
“一般来说,病人昏迷三个月以上才会被判定为植物人。”
还有两个月。郁衍闭了闭眼:“谢谢医生,您辛苦了。”
“听见了吧,三个月不醒就会被判定为植物人。”郁衍走到床边,用手指拨了拨骆鸣的睫毛,“你肯定不想的对吧,所以要快点醒过来哦。”
每一次诉说都像石沉大海,得不到丝毫回应。郁衍也习惯了,每天都会陪骆鸣自言自语。
翌日清早,郁衍和往常一样,俯身在骆鸣唇角印上一个吻:“我去上班了,今天是七夕节,下了班我给你带玫瑰花。”
工作到中午,郁衍准备休息一会,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严佩佩。
郁衍第一反应:骆鸣出事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接起电话,语气焦急:“伯母,是不是骆鸣出事了?”
“骆鸣醒啦!”严佩佩止不住笑。
郁衍喜极而泣:“真的吗?!”
“真的!我来医院的时候他正在床上坐着呢!傻呵呵的。衍衍快来!”
郁衍抓起车钥匙,二话不说冲出了公司。一口气冲到医院,在门口被陈霄云截住。
“你做好心理准备,骆鸣记忆恢复正常了。”陈霄云知道他心急,也没拐弯抹角。
郁衍登时停在原地,大脑一白,愣愣地看着陈霄云,半天才开口:“恢复……正常了?”
陈霄云点头。骆鸣记忆出现紊乱,除了郁衍只有陈霄云知道。其实在骆鸣晕倒后他就考虑过这个可能,但当时什么依据都没有,便把这个想法压在了心里。
骆鸣清醒后,陈霄云第一时间赶过去,从对方怪异的表情里就能猜个七七八八,后来他又旁侧敲击地问了问,便彻底确定了。
“那他这段时间的记忆……”郁衍没说完。
“还在。你可以理解为他的大脑走了一段岔路,现在又走回来了。「岔路」这段记忆在,之前的记忆也在。”陈霄云尽量清晰扼要地解释。
所有的欣喜顷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无助。郁衍后退了一步,呆呆道:“我出去走走。”
“我觉得你应该进去看看,或许结果比你想的要好。”陈霄云鼓励道。他提前告诉郁衍是想让他有个准备,可不是让他关键时刻退缩的。
郁衍没吭声,扭身离开了。他没走远,只是到了医院里经常散心的花园。坐在长椅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骆鸣的病房好比一个薛定谔盒子,好坏两种结果,只要不去打开,就永远不知道结果如何。
郁衍不敢去打开,他接受不了不好的结果。以前他总在想,等骆鸣恢复记忆了,就桥归桥路归路。现在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却有一种被灭顶之灾吞噬的绝望。
郁衍就这样一直坐到天黑,清冷的月色散落下来,将他衬得越发孤独。
手机屏幕光映在他的脸上,显示的时间是23:45。骆鸣应该睡了吧,去偷偷看一眼。这样想着,郁衍站起身,敲了敲酸麻的双腿,抬脚朝住院部走去。
从电梯出来,走廊里很安静,郁衍尽量放轻步子慢慢走到病房门口,双手放在门把手上,谨小慎微地按下去。门被推开一条缝,郁衍仗着自己瘦,顺利挤进去。
病房里漆黑一片,郁衍正努力辨认周围环境,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的味道瞬间包围住他。
略带控诉和不满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酥酥麻麻:“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我昏迷的时候天天亲我,天天跟我说话,怎么醒了反倒不理人了?”
郁衍浑身僵住。
“啪嗒——”灯打开,病房恢复明亮。
骆鸣低眸看着怀里的人:“说话。”
“我……”郁衍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的记忆……”
“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但我的感情没有。”骆鸣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