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实的确如此,阮问颖刚才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呛到,把自己吓了一跳,也把谷雨等人吓得够呛,满室找水给她喝,所以才会显得比较慌乱。
如今再去回想,除了最开始的酸辣呛口之外,这汤的后劲并不强,不然不可能仅凭一朵冰花就让她舒缓下来。
但她还是心里有气,故意捂着帕子咳嗽了两声:“胡说,明明很辣。”
杨世醒眉眼弯弯地给她抚背顺气,示意山黎从冰鉴里取出一碟去核的枇杷果肉,亲自拿青玉果叉签了一块,递给她:“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赔罪。嗯?”
他这赔礼道歉的态度实在没有什么诚意,阮问颖能接受就怪了。
她本想继续表示不满,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轻抚在她背上的手微一下滑,隔着一层薄薄的襦裙纱帛到了她的腰间,激起一串细小的痒感,让她气息一软,再没了接续。
她缓缓收起绣帕,张口抿下他递来的果肉,垂下眸,轻声细气地道:“……替我转告张御厨,他若想凭借这些汤水成为天下第一名厨,冠绝蜀菜,就等着下辈子再抱得美人归吧——”
……
午膳过后,阮问颖前往落霞阁休憩。
这是杨世醒专门留给她的寝阁,按照她的一应喜好布置,陈设有珠帘、屏风、香薰球等,几乎成了她的半个闺房。
今日天色晴朗,暑气蒸腾在大地之上,越发衬得含凉殿内清凉幽静。
阮问颖躺在流烟榻上,听着杨世醒给她缓缓道来的史籍典故,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声,缓缓陷入了迷蒙的倦思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一阵轻灵的脆响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好奇地循声望去,发现缠枝落地宫灯上悬挂了一串风铃。
风铃呈圆月状,从环里雕刻了一对双鱼戏珠,底下坠着玛瑙流苏,被风一吹,就轻轻灵灵地响动起来,珠子也在两条鱼儿间游来滚去,别有意趣。
一开始阮问颖还有些迷惑,不明白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串风铃,直到她想起之前和杨世醒的对话,才恍然大悟,在心里升起点点惊喜。
明明只是她在神思恍惚下的随口一说,连她自己都没有当回事,他却记在了心里,拿来了这么一串精致的风铃挂着,还要等她睡着之后再弄,只为了她能在醒来时的第一眼看到。
这一份玲珑体贴的心思,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了。
只能说,天底下最令人情动的欢喜,也莫过于此。
阮问颖起身下榻,抿唇笑着望了一会儿风铃,想要找杨世醒说话,诉说她心底的这份欢喜。
然而,当她环顾四周,才发现阁里并没有她所想之人的身影,只有小暑在一旁的矮几上坐着,低着头一点一点,打着瞌睡。
“小暑?”她轻轻唤了一声。
没有叫醒小暑,却把珠帘外面的谷雨给唤了进来。
一见到里头的情状,谷雨就蹙起了眉,拿团扇在小暑额前拍了一下:“醒醒,快醒醒。让你守着姑娘,怎么把自己给守睡过去了?”
小暑惊醒过来,连忙起身赔罪:“姑娘恕罪!小暑本在给姑娘打着扇,不知道怎么的睡了过去,还请姑娘责罚……”
“无妨。”阮问颖对她这两个贴身侍女还是很宽容的,“暑日天热,觉得困乏也正常。”
又问她们,“六殿下去哪了?”
谷雨道:“六殿下在曲泉阁。”
她不解:“他去那里做什么?”
她还以为他是去西室听讲了,毕竟除了进学,他通常都会陪着她,怎么今日却变了?
她还以为,有了如今这层关系,他们会比平常更加亲近一些……
阮问颖心头升起淡淡的失落。
好在谷雨的回答让她重新绽放了笑意:“小徐公子过来了,殿下和他一道去了曲泉阁,临走前留下话说,若姑娘醒了,随时可以过去找他们。”
小暑也在旁插嘴:“小徐公子一开始不知道姑娘在休息,险些吵醒了姑娘,被殿下好一顿数落。除了在四姑娘跟前,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小徐公子如此理亏的模样呢。”
四姑娘就是阮淑晗,济襄侯另立府邸,两家的姑娘分开排行,这也是为什么阮淑晗明明年纪比她大,却被唤作四姑娘,而她被称为大姑娘的原因。
山黎从外面掀帘而进,给了更全面的消息:“殿下正在和小徐公子对弈,再有一炷香左右就该去往西室了。”
闻言,阮问颖赶忙让谷雨和小暑给她简单梳洗一番,前往曲泉阁。
出乎她的意料,两个人并没有在室内,而是面对面坐在了长廊里,在垂柳的庇荫和细流的水光下对弈。
徐元光穿着一袭月白长衫,本该尽显世家公子的风流,却被藏青深衣的杨世醒压了一头,无论是在气势还是仪态上都有所不及。
这也正是杨世醒独有的魅力所在。
他似乎天生就惹人瞩目,即使披头散发、粗布麻衣,也不会让人小觑,而是打心底里欣赏钦佩。
天之骄子这四个字,仿佛就是为他而生的。
第15章 宫里又不只有他一个
阮问颖双手交叠,迈着轻缓的步子徐徐上前。
杨世醒第一个望见她,执棋的手势一顿,停在半空,笑着看她走来。
徐元光浑然不觉,依旧把目光盯在棋盘上,直到她在杨世醒的身旁坐下,才惊讶询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就在方才。”她笑着回了一句,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棋盘上。
盘中云子交错,黑子的行棋作风和她在上午时看到的一样,杀伐果断,白子则换了另一种方法,在飘逸中带着诡谲,明明天元四星皆不据地,却和黑子形成了胶合之势,胜负难分。
阮问颖看了半晌,给出一句评价:“你这棋下得可真无赖。”
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座的二人都明白她说的是谁。
徐元光嘿嘿一笑,半点不见羞愧,反而显出几分自豪:“这叫兵不厌诈。”
她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下个棋就叫兵了?有本事沙盘过招,能撑过十回合算你厉害。”
徐元光“哎”了一声,老神在在地回答:“俗话说,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沙盘是六殿下的长处,下棋是我的长处,我若是放着棋盘不用,转而去摆沙盘,不成了大傻子吗?”
杨世醒嗤笑:“上回的棋是我赢了,这回的胜负还未分,你就敢说出这样的大话,看来是我让你败得还不够惨。”
“之前我是不敢说。”徐元光道,“可你现在身旁多了这么一位添香的佳人,自然无法把心思全部放在棋局上,我若还不能赢你,就有辱我的棋道了。”
杨世醒扬起眉峰:“有辱棋道?好啊。”
他把黑子一落,定在棋盘之上:“你来接着下吧。”
徐元光有些莫名地道:“你这一手下完了,自然是我来接着下……”他的话音渐渐变轻,最终消失,目光凝在先前落下的棋子上面,脸色一阵变幻不定。
“……不可能,我明明计算好了,怎么可能斩断我的大龙……”
“为什么不能?”杨世醒漫不经心,“你这行棋的风格看着厉害,通过打乱最初的排布来让人无法摸清目的,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黑子终究是黑子,白子也终究是白子。想要赢的方法很简单,照着下棋的规矩一步步来就是了。”
徐元光神色一震。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似受到了什么开悟,“原来……竟是这样……”
阮问颖抬眸瞧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她看向杨世醒,以眼神询问对方:你这样糊弄他有意思吗?
杨世醒用笑容作为回答:很有意思。
阮问颖默默把目光重新放回了棋盘上。
心想,说得那么玄乎其神,其实就是挑着对方目数算错的点一击致命了而已。
赢是真的赢了,但要说赢得有多精彩、多厉害……还真体现不出来。
不过这也是徐元光自找的,看黑子原本的布局走势,杨世醒应当是想和他再继续玩玩的,也许就能让他在接下来的交手中发现缺数,进而弥补,奈何他非要把话说大,还牵扯上了她。
但凡是有点尊严的男子,都不会愿意在心上人的面前出丑落败。
所以结局显而易见。
……
徐元光的开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山黎从外面走了进来,禀报:“殿下,裴大人已至紫宸门外。”
闻言,徐元光站起身,开始整理衣襟袂袖,做前往西室的准备。
杨世醒则是看向阮问颖,询问:“一起过去?”
阮问颖有些犹豫。
既然有徐元光在,就说明今日授课的文师不是徐茂渊,刚才山黎的话里又提到了“裴”字,显然,等会儿他们要去听讲的,是殿阁大学士裴良信的课。
裴良信以文采出众,乃当世难得一见的书法大家和文学大家,天下诸多学子都以得到他的一笔真迹为荣。能够旁听这样一位人物的授课,按理,她应该感到荣幸。
可这位殿阁大学士不仅学识多,规矩也多,以往的几次听课都对她和徐元光一视同仁,没有因为她是被捎带着来的而对她特殊,询问照提、指点照说、课业也照常布置。
因此,阮问颖的心里有些不情愿,不太想给自己另外找事情做。
杨世醒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道:“我知道你的想法。若在平时,我也不会邀请你一起去,可近日他在给我们讲史,已经讲到了共主失器、诸家逐鹿的一段,你应该会喜欢听。”
阮问颖果真有些心动起来。
若说在她武道方面的最爱是精巧兵器,那么她在文学方面的最爱就是史了。
她素来喜欢翻阅史书典籍,觉得可以在里面读到许多有意思的事情,不说以古鉴今这些大话,也能陶冶情操,丰富开阔眼界。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不确定在严师与史方面要选择哪一边。
徐元光适时地出了声:“你是该去听一听。裴大人当年在翰林院主修史书编纂,对于这些事再清楚不过,讲得也很有意思。你听了之后,还可以回去给……”
他轻咳一声,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给别人讲着玩。”
阮问颖自然明白这个“别人”指的是谁,阮淑晗虽不尚武,但与她一样喜欢听史,帝王本纪、世家列传,姐妹俩都谈论同读过。
她心中的秤杆由此倒向一边,下定决心,对杨世醒莞尔点头,应声答话。
'奇^书^网''q i'。' s u''w a n g '.'c C'
“好,我跟你一起去。”
杨世醒笑着握住她的手,掌心里带着暖意,在这盛夏却半点也不显得热燥。
阮问颖低眉浅笑。
徐元光又是一声咳:“那个什么,我还在这里呢,你们俩注意一点,别当我不存在啊——”
三人一道前往西室等候,拜见裴良信。
相较于徐茂渊,这位殿阁大学士要少言寡语一些,废话能少说就少说,只在要紧处下功夫,见着阮问颖也没有多言,照常书讲起来。
只在讲到一半时冷不丁点了个名,提问她:“循吏受玉,按律本该治罪,景公却反对其嘉奖一番,惹众臣猜疑。这里面的道理是什么,你可知晓?”
让她一下子从故事的沉浸里醒过神来,谨慎回答道:“盖因昌侯之故……”
回到国公府时,已过下晌,暮色尚未起。
阮问颖受人之托,前往阮淑晗的闺房,与其说史诵历,同时调笑道:“小徐公子可真是把晗姐姐放在了心尖上,连伴读时也不忘记。要我说,他就该亲自来给姐姐讲,而不是巴巴地拜托了我来当你们之间的红娘。”
听得阮淑晗面飞红云,流露出一股女儿家的欢喜娇意,不过依然直爽:“你也别只顾着说我,且先讲讲你自己的事情。”
她疑惑:“我自己的什么事?”
阮淑晗笑着瞧她:“自然是你和六殿下的事。”
阮问颖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想起和杨世醒的两次亲吻,脸庞微微发起了烫。
她有些心虚地掩饰道:“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是吗?”阮淑晗明显不信,“前一次你从宫中回来时,我就觉得不对了。但你之后的一段时日都待在府里,行事和往常无二,我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有再继续多想。”
“今日一看,你这步履轻盈、眉目含春的模样与素日大不相同,我才敢肯定,你们俩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
阮问颖也察觉到了,今天的她在回到府里后,心情确实与往常不太一样。
她说不清这份不同是由什么导致的,或许是杨世醒的吻,或许是他送给她的软剑,又或许是他悬挂上去的那串风铃,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原因。
总之,这一次的含凉殿之行,带给了她许多非比寻常的感受。
她也无心再去否认,只玩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和他?就不能是我和别的人吗?宫里又不只有他一个。”
“宫里是不只有他一个。”阮淑晗笑着放下手里的书卷,打趣,“可除了他,天底下还有谁能够入你的眼?又还有谁能够配得上我们天仙般的颖姑娘?”
阮问颖绽开一个欢喜中带着矜持的笑颜,低眉絮语:“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默认了对方的这一猜测。
闻言,阮淑晗流露出几分替她欣喜的神色,故作揶揄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原本不想多问,可谁让你总是拎着我和小徐公子的事不放呢,只能反将一军,看你以后还怎么说我。”
阮问颖不服:“我不过把事实说出来,怎么就成了胡乱说嘴了?小徐公子在宫里还想着你是真事,让我把今日的听讲带回来说给你听也是真事。我把这些事告诉姐姐,是想让你感到欢喜,如何就成胡言乱语了?”
阮淑晗大方承认:“这一点上我是不如你,你可以当我和小徐公子之间的红娘,我却不能当你和六殿下之间的红娘。”
“不过,听你刚才的那些说法,他恐怕并不是主动想起的我,而是见了你和六殿下情浓意重,觉得牙酸,这才触景生情,念及了我。”
阮问颖抿嘴一笑,毫不示弱:“晗姐姐,你可想清楚了。若要用这事来调笑我,就说明小徐公子他对你并不像我说的那般牵怀挂念,反之亦然。不知道这两种情况,你更希望是哪一种?”
阮淑晗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摇头叹气:“你的想法总是这般新奇,让人觉得又是有趣又是可恨,真不知道六殿下喜欢你,对他而言是福是祸。”
作者有话说:
晗姐姐:有点担心,总觉得六殿下会被我这妹妹气死
第16章 大姑娘这剑舞得可真妙
清晨,阮问颖早早起身,穿了一身浅底榴红绣边的短打,梳了一个雾鬓云髻,将后发编辫束成一股,前往阁苑后院去练剑。
练的自然是杨世醒送给她的那柄软剑,并且不单只有她一个人,谷雨小暑等人也换了武装陪她一起练。
安平长公主尚武,不仅统御着一支娘子军,连身边的侍女也是好手,本领不输专职护卫。
阮问颖身为其女,自然一脉相承,要紧的几个心腹侍女都是自小被精挑细选着接受训练的,不求上阵杀敌,也能忠心护主,以保平安。
杨世醒曾让人试过她们的身手,得出的结论是:“不错,虽然尚有不足,但作为随行的护卫勉强可以了,总比你那三脚猫功夫要好得多。”
阮问颖对此有些不服气,却也无法反驳,毕竟这是事实,她的侍女有足够的时间训练,而她不过一月一旬,又没有杨世醒那份无论是在武学还是文学上面都异禀的天赋,自然学艺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