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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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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但阮淑晗的脸色也很苍白,含着余韵未消的惊恐,显然同她一样,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徐妙清坐在一旁,捏着手里的巾帕,小声喃喃:“这就是一场噩梦……怎么、怎么会有人那样——”
  “别说了!”她的话语也被人打断,不过这一回开口的人是闻思静,煞白的脸上神情复杂,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先前嘲讽楚端敏不堪为王妃的话,“……都别说了。”


第165章 竟以未嫁之身同外男苟合
  越宽王婚礼上发生的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梁老夫人自尽之后; 林媪也跟着去了,临死前含起奇异的笑容,指着楚端敏留下一段话。
  “奴婢照养姑娘多年,把姑娘视为亲女; 本不欲再听命于老夫人; 然而,姑娘的所作所为却着实让奴婢不耻。”
  “姑娘身为沛国公府嫡女; 竟以未嫁之身同外男苟合; 自甘下贱。果然; 娼妓生下的女儿还是娼妓,上不得台面。”
  “姑娘如此行径; 既配不上贵女二字; 也配不上公主遗女这个名头。奴婢不能把这样的姑娘视为自己的子女,这才携老夫人行至长安; 给姑娘一个明白。”
  “姑娘若有怨; 便去找你的亲生父亲报吧!是他害了老夫人一家,也是他害了昌庆公主、害了你娘、害了你!奴婢先行一步; 在黄泉路上等着姑娘——”
  说得楚端敏浑身颤抖; 妙目含泪,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晕厥过去。
  老沛国公更是活生生咳出了一口大血,嘴里发出嘶哑的“嗬嗬”声,挣扎着身体难以喘气,不待府医前来就没了动静。
  原本的一场喜事陡然惊变; 不仅曝光了一个秘密; 还带走了三条性命; 毁了一桩皇亲; 如此大事自然不可能被瞒过去,杨世醒亲自写了一份奏折,连夜上呈给陛下。
  陛下闻讯大怒,将楚、梁两家所有袭爵在官之身全部革职下狱,命刑部查清究竟,又把越宽王拘在王府,命令其无诏不得出一步。
  这一桩案子堪称惊天要案,刑部在接到旨意后不敢怠慢,紧急行动起来。
  然而事隔经年,两府的知情人不是去世了就是被处理了,剩下知情的老沛国公、梁老夫人和林媪还全部自尽,余者无人知晓当年之事,生生成了一桩死无对证的哑案。
  查来查去,也只能查到梁家确有一名去世多年的姑娘,在她去世那年确有一场山匪作乱被官府处理,往来的通行文牒也记录了先沛国公世子在那会儿确实留待南水。
  还有楚端敏,她的容貌与祝燕芸分外相似,后者又曾是名动一时的江州名妓,即使去世多年也有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看过前者的画像后都误认为画上的人是后者。
  如此一来,事情算是半个水落石出。
  沛国公府先是隐瞒先沛国公世子病体,替其求娶公主,又在之后将其与青楼娼妓私通的孩子作为昌庆公主遗女抚养,以此来骗取越宽王的亲事。
  不管中间过程如何,结果就是这样,沛国公府藐视天威、欺上瞒下,混淆皇室血统,罪不容赦。
  对此,陛下先是判了一个谋逆之名,命人将先沛国公世子和先国公夫人掘坟挖骨,同尚未下葬的老沛国公一起鞭尸,抛于乱葬岗。
  又念在目前的沛国公并不知情,对其网开一面,只除了他的国公之位,对楚家一应官身降职三等,抄没一半家产,便算是过了。
  “那楚姑娘呢?”阮问颖询问,“陛下欲将她如何处置?”
  杨世醒道:“陛下原本想将她赐死,但是皇后求情,说稚子无辜,便改了主意,把她罚入奴籍,充为……”他停顿了一下,“官妓。”
  “官妓?”她怔了怔,“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杨世醒看她一眼,点点头。
  阮问颖有些恍惚地委顿了一下腰肢,靠坐在白玉榻边,望着外头飞悬而下的水帘出神。
  她心想,那林媪临死前的话当真说对了,娼妓的女儿还是娼妓,只不过是被罚去的当娼妓,当罪奴……
  她回想起楚端敏往日的容色形貌,虽然旁人总觉得其故作清高,是在假模假样,但她知道不是的。
  她很清楚,楚端敏是因为容貌的缘故才不得已为之,或许性子是清高自傲了一点,但绝对端庄,与轻浮两字沾不上边。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名女子,在惹了淮定郡王世子的山匪之祸、越宽王的强行求娶之后,竟还要遭受这样的一场无妄之灾,被污蔑清白,推入泥淖……
  想到这里,她忽然思索起一件事,询问杨世醒:“那林媪在死前指证楚姑娘失去清白之身,说她……你们有证实过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吗?”
  杨世醒没有回答,道:“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是啊,都没有意义了,不管楚端敏有没有被污蔑,被充为官妓的她都……
  阮问颖没有再想下去,她不愿也不忍心再继续去想,这样的前景太残忍、太可怕。
  她转而询问起了别的情况:“陛下只处置了楚家吗?梁家怎么样了?虽说是他们家受害在先,但也是他们设计了这一桩事,把皇家的颜面在众人跟前撕下,陛下预备如何处置?”
  杨世醒有些意外地笑了一笑:“你这话说得真是同陛下如出一辙。梁家和楚家的情况一样,知情人都死了,留下些不知情的,陛下炮制了对楚家的处理方法,把他们一视同仁。”
  “都察院觉得这样不妥,道梁家是被楚家逼得做下这些事的,不算罪魁祸首,若一视同仁,恐百姓议论,奏请陛下稍容法外徇情,至少别把梁家的老人挖坟鞭尸,革职抄家也就罢了。”
  “这……说得不无道理。”阮问颖有些犹豫道,“可我听那日……”
  她微微顿了一下,想起梁老夫人自尽时的可怖场景,不自觉地抚了抚双臂。
  “……那日梁老夫人之言,是他们派人害了昌庆公主,施行调包之计,若说谋逆,他们才为首罪。”
  杨世醒看出她的惊悸,把她抱入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
  他柔声道:“陛下就是这么回都察院的。楚家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梁家犯下的却是杀害公主、混淆皇室血统的大罪,当比楚家得到更重的刑罚,对两家一视同仁,已经是一种宽容。”
  “他还说,梁老夫人即使痛失爱女,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事在越宽王的婚礼上当着众人的面说,这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地?若是此举惹得他人效仿,岂不是全天下都乱了套?”
  阮问颖倚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感觉安稳了许多,像环绕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把那些惊悚的画面隔绝开来。
  她安安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话,软声道:“听陛下这话的意思,如果当时梁老夫人没有大闹喜堂,就可以把昌庆公主的事情既往不咎?”
  杨世醒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昌庆公主生母不显,不得先帝喜爱,与陛下自然也没有多少兄妹之情。”从侧面承认了她的推测。
  阮问颖听了,心里不由得有些五味杂陈。
  昌庆公主被楚家骗婚在先,遭驸马背叛在后,最后还落了个一尸两命的结局,如此悲惨的命运,在陛下眼里竟也比不过皇家的颜面,虽然可以理解,但……实在有点让人难以释怀。
  还有那位芳魂早逝的梁姑娘,整件事情里楚家有错、梁家有错,只有她和昌庆公主是最无辜的,却要遭受如此莫大的悲剧,当真是世道不公……
  她低声道:“陛下所言极是。可是寻常人家很少会这么想,他们只会觉得梁家纵使有错,也是楚家不对在先,应当判得比楚家轻……世醒哥哥,你是怎么想的?”
  杨世醒笑了一声:“真是巧了,在陛下回完都察院后,他转头就这么问了我,询问我的意见。”
  这话调动起了阮问颖的一点兴致,抬头看向他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道:“我说父皇英明,对楚梁两家的判决妥当至极,没有丝毫偏倚。”
  听得她又是想笑,又是疑惑:“你就只说这么一句?陛下没有责骂你?”
  跟前人一本正经:“他当然责骂我了,说我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废这些话,让我赶紧说点正经的。”
  “于是我就道,如若父皇担心外头的百姓误解,不如将楚梁两家的恩怨昭告天下,言明遇到相似的事情可以上告官府,官府绝对会帮着主持公道。”
  “就这样?”
  “就这样。”
  阮问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你这法子并没有解决百姓心里的疑惑啊,你没有告诉他们如此处置两家的原因,他们还是会不解的。”
  怀抱着她的人气定神闲:“不明理的人说了这些也不会明白,不如用别的事情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反正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忘记这件事,连事情的原貌都传得大变模样。”
  “至于明理的人,他们纵使不能像你一样聪明伶俐,也至少会多想一想,放出去的这些消息足够他们琢磨了。再者,不过是几句百姓言语,且随他们说去,用不着费多少心思。”
  阮问颖想了想,觉得也是,遂道:“那陛下采纳你的提议了吗?”
  “采纳了,不过我看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他道。
  她听了,点点头,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杨世醒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的下文,询问她:“在想什么?忽然安静下来。”
  “没什么。”她颇有心事地垂下眸,“我只是在想……处置完了楚家和梁家,这件事就算是完了吗?”
  “应当算是完了,除了他们两家,其余也没有被牵连到的了。”他道。
  “哦,对了,还有杨士福。他被陛下叫去训斥了一顿,说都是因为他贪图美色才会生出这样的事端,被禁足罚俸半年,让他以后好好收心,别成天想着美人。”
  这算是这桩案子里唯一一个有趣的消息,阮问颖忍不住笑了一下:“那可真是飞来横祸……不过也是他活该,谁让他非要强娶人家姑娘的。”
  “是。”杨世醒含笑应声,“陛下也说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想起越宽王在遭到训斥时可能会有的心情,阮问颖脸上的轻松笑容持续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渐渐消隐,恢复了沉寂。
  “颖颖?”头顶上传来一句关心的询问。
  她低垂着眼睫,回想陛下在这桩事中的判决,轻轻开口:“……我有些害怕。”


第166章 你的晗姐姐能陪你,二哥二嫂能陪你,我为什么不能陪你?
  杨世醒轻抚着阮问颖的背。
  轩窗之外的长廊顶端; 水流自檐角飞悬而下,溅起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气息,依依杨柳安静垂落,蝉鸣不歇; 构成一幅明媚的盛景。
  “你害怕什么?”他的声音轻缓而又温柔; 带着沉稳的力道,“是那日的梁老夫人自尽; 还是楚梁两家的结局?”
  “结局。”阮问颖倚靠在他的怀里; 小声回答。
  以娼妓之女来替代公主遗女; 这样的偷梁换柱之计,与他们的境况何其相似?
  在昌庆公主并不受宠、楚端敏也非什么重要人物的前提之下; 陛下都为此大感震怒; 判了两家谋反,对主谋者挖坟鞭尸; 那皇后和嫡皇子……
  她不敢再想下去。
  头一次; 她觉得帝王的雷霆震怒是如此可怕,距离自己如此接近。
  阮问颖没有把这些所思所想说出来; 但杨世醒很显然明白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 用一种有些像是安抚,又有些像是玩笑的口吻对她道:“你担心这个做什么?你不是很笃定我是陛下的亲子吗?”
  使她在担忧上又添了一层无措,蹙眉嗫嚅:“那也不是确定……万一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怎么办?就像林媪指证楚端敏一样……我们岂不是百口莫辩?”
  杨世醒道:“楚端敏之所以被指证,是因为她与那娼妓长得有五分像,我与谁长得有五分像?他们准备拿什么来指证我?”
  阮问颖还是不能安心:“你又不是仅仅与陛下一人长得像……”还有信王在呢,那才是最要命的。
  他挑了挑眉:“那又如何?陛下与信王同出一母; 为嫡亲兄弟;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拿这件事说道?除非他们有滔天的野心。”
  “要是他们有呢?”她急切地抬起头; 看向他; “贞妃、张家、楚家,还有高密王,太子……不都有这份野心?”
  “那他们就会被陛下除去。”他道,“张家和楚家就是最好的例子。陛下年富力强,正是一展雄心壮志之时,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揭露这么一件事,你觉得陛下会想什么?”
  阮问颖一怔,有些冷静下来:“……会觉得他们图谋甚大?”
  “不错。”杨世醒道,“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一旦有人以此作筏,陛下首先会怀疑的就是他们的目的,其次才是我的身世。”
  “所以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他们要么是疯了,要么是想和我鱼死网破,或者干脆来一场大的,剑指陛下。”
  听着他条理分明的陈述,阮问颖慢慢安下心来,舒出一口气:“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我不是想要怀疑你的身世。”她给自己分辩,“就是忍不住……陛下对两家的判决太——让我有些害怕……”
  她抬起一双盈盈的眼眸,看向他,发自真心道:“我很担心你。”
  “我知道。”杨世醒拂过她散落在鬓边的发丝,“自从得知我的身世之后,你的眉目里就一直含着隐忧,从未彻底舒展。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担心。”
  她摇摇头:“你很好,是我家中的长辈不好,是他们的错。应该是我替他们向你道歉,对不起,把你牵扯进这么一桩事。”
  他一笑:“我收下你的道歉。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往后不能再为我担心。你就算不相信别人,也应该相信我,相信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嗯?”
  这话一出,阮问颖不禁想起,那日在越宽王府里,他也是这么对她说的。
  当时的她正因为亲眼见着人割喉自尽而深感害怕,然而一得到他的这个保证,她立时感受到了一股安稳,仿佛被暖流包裹,隔绝一切的阴冷。
  现在也是一样,希望与曙光如同檐角飞悬而下的流水,注入她的心田,给她一阵温暖强大的力量。
  她点点头,扬起一个包含着十足崇敬和信任的微笑:“嗯,我相信你。”
  杨世醒温柔抚摸她的脸庞,回以她亲密的笑容和注视。
  两人又把话题说回到了喜堂上发生的事。
  阮问颖心有余悸:“那日的情景当真可怕,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梁老夫人会当场……我吓坏了,回去后做了半晚的噩梦,连夜去了晗姐姐那里,才睡了过去。”
  甚至连阮淑晗也难以安稳,见着她后明显地松了口气,姐妹俩挤在一张榻上,絮叨着别的事情,才勉强闭了眼。
  杨世醒听了,立即关心地打量了她一番,道:“我那日不是让吴想旬给你开了一副安神药吗?你回府后没有喝下?”
  “喝了,但没有用。二哥他们在听闻情况后还去请了别的大夫过来,给与宴的人都开了安神药喝下,又煮了一大锅热腾腾的姜汤压惊,也没什么用。”
  越宽王大婚,镇国公府的所有人都收到了请帖,真定大长公主不喜热闹,阮子望原本要和阮问颖一块去,但赵筠如忽觉不适,他便暂时留在了府里,准备等妻子情况好转了再上门贺喜。
  没想到喜还没贺,惊却先来了。杨世醒下令封锁了消息,因此阮问颖回府时,阮子望压根不知晓越宽王府出了事,还奇怪她怎么这么早观完了礼。
  还是赵筠如心细,发觉她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明白这里头定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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