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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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股欢悦在不久之后就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空虚。
她试图从跟前人那里获取更多,没想到对方却在这个关头结束了亲吻,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她睁开眼,既不解又委屈地看向他,眸子里含上一层盈盈的水意,也不说话,就这么朱唇轻抿、黛眉轻蹙地看着,表露出一副难过的模样。
杨世醒被她这反应弄得有些无措,抬手轻抚她的额角鬓发,似是想要安慰,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吻她,只说了一句:“吴家兄妹要过来了。”
阮问颖一惊,被炙火烧得迷糊的心神总算清醒了一点,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他们到底亲热了多久,居然让吴想旬去而复返。
她的脸有些尴尬地发红,声音发着虚,不知是因为心火还是因为吴家兄妹的到来:“他们……他们来了?”
“快了。”他道,“方才山黎来报,他们已经过了清思门,再有盏茶时分就能到。你怎么样,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倒点茶给你?我瞧你……”他干咳一声,“脸挺红的。”
阮问颖的脸更红了。
神思也更加清醒,没了先前那阵飘飘欲仙的欢欣感。
“不需要。”她嘟嘟囔囔道,心想等会儿怕是不用劳费吴家兄妹为她寻找解决之法了,尴尬就是应对这桩事的最好解药,“吴太医说了,在他给我开药方之前,我最好什么也别碰……”
第184章 你体内余毒未清,不可怀有身孕
吴家兄妹进殿时; 阮问颖已经让杨世醒给她仔细擦拭了脸颊,整理好衣襟和鬓发,确保她看上去没什么差错,不像才和人亲热完的模样。
饶是如此; 她在面对吴想容时依旧怀着不少紧张; 生怕被对方看出端倪。
好在后者只专心给她把脉,望她的气色时也不移神情; 很是正经。
最终得出了和其兄长无二的结论:“姑娘此症; 唯有内服外灸、放血化毒及阴阳交泰三种解法; 其中,放血化毒之法恐伤姑娘贵体; 内服外灸耗时颇久; 或会苦姑娘心志。”
一番话说得面不改色,仿佛所言极为正经。当然; 这些本来就是很正经的话; 是医者在看过病人之后得出的正常诊断。
但在听到对方毫无波澜地说出“阴阳交泰”四个字时,阮问颖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羞窘; 恨不得找来一层面纱给自己蒙上。
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勉强开口道:“苦……苦什么样的心志?”
吴想容道:“姑娘现在所受之苦将会持续数日,直到余毒全清。”
阮问颖听着,回想了一下被杨世醒亲吻之前的感觉,以及被他亲吻时短暂的欢欣过后迎面扑来的空虚感,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
她尽量不露怯地询问:“持续数日是几日?”
她的声音稍显无力,一半因为她难以安之若素; 一半因为她此刻的确没有什么力气; 好似全都随着她心里的那股火苗燃尽了。
吴想容道:“因人而异; 短则七日; 长则一旬。”
一面说,一面端详着她的脸庞,询问:“姑娘现下感觉如何?”
阮问颖回答道:“尚好……比先前要好一些。”
只要她的羞窘尴尬还在,她就难受不到哪里去,虽然身体里还是像有簇火在燃烧,但起码不会烧得她迷迷糊糊了,做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吴想容闻言,便道:“看来姑娘已经和殿下接触过了。”
把阮问颖惊得差点没被呛住,几乎要挂不住笑,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在她至今为止的人生里,最尴尬的时刻也莫过于此。
她格外后悔为什么要让杨世醒在吴想容来时回避,早知如此,她就该把留他在身边,避免独自面对这样的情况。
好在吴想容还算不得一个完全的无情医者,见她陡生羞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以做安抚。
“姑娘莫要误会。民女的意思是,姑娘既然和殿下接触过,不妨再来试一下针灸,看看哪者更好,如何?”
阮问颖努力压下羞意,思考着,在吴想容提出的三种解法里,放血化毒听上去就不怎么好,她若不想给洞房花烛之夜留下遗憾,取内服外灸之法最是合适,但不知能不能捱得住。
她遂采纳了吴想容的提议,依照对方的吩咐伸出右手,看着其打开药箱,摊开针包,从中取出一枚银针扎在她的手腕处。
一开始,她的感觉还好,好像比之前更清醒了,但很快,她就觉得被银针扎着的地方有些发麻,然后是发疼,像炸开的火星子,顺着她的经脉游走至全身各处。
她的脸色开始发白,唇也逐渐咬紧,强忍着难受不出声。
这会儿,她反倒庆幸杨世醒不在场了。
如果他在场,她恐怕会忍不住流下眼泪,连一时半刻都撑不过就逃进他的怀里,他不在,她还能忍着痛支撑一会儿,虽然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阮问颖咬着唇,一边坚强抵抗,一边胡思乱想。
吴想容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在她被疼得渗出涔涔冷汗时取下银针,道:“此即外灸之法,每日三次,每次持续一炷香的时辰。”
“一开始会越来越难受,但后来会慢慢变好,再配合相应药方服下,不出十日便能大好。姑娘可愿受用此法?”
终于远离了疼痛,阮问颖长舒口气,仿佛从一场酷刑中解脱。
但没过一会儿,她又蹙起了眉,抬手在额头处撑了撑:“大夫,我怎么……觉得——有些头晕……?”
“这是药性在发作。”吴想容道,“姑娘所中之药药性极烈,只要余毒不清,稍有压制就会反弹,压制得越厉害,反弹也会越强,所以民女方才说,此法极苦姑娘心志。”
“姑娘。”她道,“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罢。此药有格外强烈的催情之效,会让人感到分外难受,但若……殿下对姑娘……必不会……”
身旁的医女在接下来说了什么,阮问颖没有听清,她的感觉又回到了杨世醒亲吻她之前,烧灼、难耐、迷糊,浑身冷汗迭出,颤抖不歇。
她想,这吴家兄妹莫不是诊断错了,她中的其实不是催。情药,而是毒药,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难受呢?哪有催。情药会像要催断人的肝肠一样,让人无比痛楚的呢?
有谁在她的耳边呵斥,震怒询问,焦灼安抚,她都听不清、听不进,只想要找人救她。
不……不对……她不能找人救她……她得——她得做什么——
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环住,圈入一个充满温暖和清凉的怀抱里。
她很喜欢这双手、这个怀抱,以至于她安静地倚着享受了好一会儿,但很快她就挣扎起来,想要脱离。
她要去找人,去找人救她,去找——去找杨世醒来救她。
对,她要找杨世醒……
“世醒哥哥……”她用颤抖的声音低喊,迷茫与惊恐在她心头交错翻涌,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淹没。
犹如一片飘旋在火海中的花瓣,被烈风炙烤、焦热吞噬,誓要将她烧至枯竭。
直到有人捞起了她,如甘霖倾覆,海川倒转,才把她从火海中拯救出来。
……
阮问颖在含凉殿宿了一夜。
第二天又过了一整日,她才恢复了大半神智和精力,能半靠着锦榻坐起身。
晚膳后,杨世醒给她端来了第三碗药。
她一看见就苦了脸,朝他撒娇嘟囔:“怎么还有?吴大夫不是说,我只需要在余下的几天里每日服一帖药就足够了吗?今日已额外多服了一次,不能再服第三次了。”
若是寻常汤药也罢了,可不知吴家兄妹在这药方里加了什么料,喝起来异常酸苦,令人恶心作呕,连最甜的蜜饯也压不住味,让她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退却之心。
杨世醒柔声慰哄:“乖,这药和之前的不同,是别的药,喝完这次就没事了。而且我尝过,这回的药没有前两回那么苦,你不必担心。”
阮问颖一怔:“你尝过?”
得到他的点头肯定,她有些着急:“你怎么能尝呢?是药三分毒,你没病没痛的,怎么好乱喝药?也不怕伤了身子。”
“无妨。”他道,“不过是尝了一点味,不碍事,不然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他没有明说,但阮问颖也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怕昨日之事重演,让她又入口了什么不宜之物。
老实说,她觉得他有点杯弓蛇影了,这是他的含凉殿,从开药方的太医到煎药的宫侍都是他的心腹,和在徐家别庄不一样。要是还不能安心,天底下就没有能让人心安之处了。
不过她也知道他这是关心她,才会亲自给她试药,便即心中一暖,不再同他歪缠,乖乖就着他的手喝完了药。
果然味道比之前的好多了,喝下去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受。
看着他把药碗交给山黎,让后者拿着退下,阮问颖随口询问了一声:“这是什么药?怎么味道和之前的两副不一样?吴大夫他们也没提过。”
“这是避子的汤药。”杨世醒随手拿过一本奏折翻看,“他们在昨晚的时候和我说了,不过我没让他们对你提,所以你不知道。”
她一呆:“……什么药?”
“避子汤。”他重复了一遍,口吻听起来颇无所谓,“你体内余毒未清,不可怀有身孕,所以需要服用此药来避免。”
“你昨晚也服过这药,只是你那个时候神智不清,是我喂你服下去的,所以可能有些记不得了……”
说到这里,他不知为何缘故停了一下,方道:“我让吴家兄妹仔细斟酌过药方,和外头常用的大不相同,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害,你且安心。”
阮问颖还是呆呆的,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半晌,才把手抚上腹部:“我、我会怀上孩子吗……?”
“这次不会。”身旁人头也没抬,仿佛沉浸在奏折中,“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阮问颖手足无措。
昨晚发生的事她的确有些记不太清了,只余一些零星的感受,那感受还很不好,仿佛要强迫着她升起欢愉似的,远不如杨世醒在她醒来时对她展开的一个微笑让她觉得温暖。
倒是事前的印象还残存着一些,她好像快被烈火烤干,只有他人的触碰能解救,并且不局限于杨世醒,别的人……别的人也可以,只是她不情愿罢了。
而鉴于她在后来几乎失去了神智,可以想象,如果她当初没有被杨世醒及时带走,继续留在别庄,恐怕真会被歹人阴谋得逞,到那时……她不敢再想下去。
因此,在清醒过来之后,她除了感到害羞与尴尬之外,是很有几分庆幸的。
庆幸帮她的人是杨世醒,庆幸她不记得具体经过,庆幸她醒来时身子已经被精心照料过,除去些微的酸痛外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对昨晚的事有种不真实感,仿佛只是她的一场幻梦,现实里什么都没发生,免去了她的大部分焦躁不安。
直到此刻,杨世醒用一种若无其事的口吻告诉她,她在方才服下了避孕的汤药,她才惊觉,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第185章 反正我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就是
阮问颖有些心慌意乱;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杨世醒。
过往的几个月,她虽然和他没少嬉闹,但始终不曾逾越界限,陡然之间被打破; 还是在外力的因由下; 并且一下跳跃到了需要服用避子汤的地步,她……她实在有些无所适从。
她当然知道还有半年她就要嫁给他; 迟早会经历这些事; 但她现在不是还没有嫁吗?做下这等、这等事体; 她总感觉有些奇怪,仿佛成为了越宽王之流的人物……
当然; 她清楚; 她与杨世醒之间的情况和越宽王不同,他们是被逼无奈的; 但——她总归——
心神不定间; 阮问颖的目光无意识落到杨世醒手中的奏折上。
然后她就发现,他看似在一本正经地阅览奏折; 实则从晚膳前就没有换过折子; 上面的章体句式连只用余光瞥过几眼的她都觉得熟悉。
很显然,在这件事上,杨世醒和她一样无法泰然处之,只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而已。
发现这一点,阮问颖忽然安下了心。
他对她做下的……他们之间的这一回经历,固然给洞房花烛夜留下了遗憾; 但也是为了救她; 如果能有别的方法不让她受苦; 她相信他不会这样做。
所以……她不怪他; 一点也不。
甚至有些羞涩,因为她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毕竟是人生大事之一,她又那么喜欢他,和心仪之人拥有这样一层关系,不管缘由与时机再怎么不对,也总是值得欢喜的。
且,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们算是有了夫妻之实,她也——成为了他的妻子。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阮问颖的心里就倏然盈满了蜜意柔情。
她低眉莞尔,小声轻絮道:“我不懂这些,不过既然是你的意思,那我就听你的……你要我喝什么药,我便喝什么。”
杨世醒回了她一个言简意赅的“嗯”,继续维持着淡定的模样,看着手里半天也没翻动一幅的奏折。
阮问颖忍不住漾出一点笑意,半是促狭地提醒:“你这折子看了多久了?晚膳前也在看,晚膳后也在看,是没有别的折子了吗?可别白白浪费了时辰,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杨世醒一顿,没有表现出她预想中的尴尬,从善如流地把奏折合起,置于一旁:“你休息时我已经把折子看得差不多了,不碍事。”
她道:“这份折子也看完了?”
“看完了。”他面不改色,“就是没记住上面写了什么,等会儿得空时需要再看一遍。”
阮问颖成功被他逗笑,舒展欢颜:“你确定只有这一本没记住?还是赶紧回去把今天的奏折再看一遍吧,免得明日上朝出什么差错。我不要紧的。”
“真的没事,你昏睡了一整日,我在旁边守着你,除了看奏折也没别的事可做,早早就看完了。”杨世醒道,“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差劲了,国家大事,我岂会轻忽怠慢?”
阮问颖自然不会这么看他,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多问,道了一声“那就好”,陷入了沉默,倚靠在锦榻上,看着绣有繁纹金线的罗帐发呆。
杨世醒陪着她沉默,伸手覆上她的手掌,给予她无声的温暖支持。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昨晚……你——你是怎么——”
她本想问问他昨天发生了什么,她有没有对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毕竟她被药迷得神志不清,清醒的记忆只持续到吴想容给她拔除银针为止。
可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合适的问法,只能支支吾吾着含糊过去,害羞地红着脸看向他,期望他能与自己心有灵犀:“你——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他笑道:“什么?”
阮问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但故意装不明白来逗弄她,当下羞恼咬唇,瞪着他道:“自然是你知道的那些。”
他继续笑着装傻:“我知道什么?”
她继续娇嗔,抽出手来打了他一下:“你讨厌!明知道我想问什么还戏弄我。我都这样身心俱疲了还和我胡闹,半点也不心疼我。”
杨世醒终于收敛了笑,握拳低咳一声,露出一副正经的表情来:“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
“其实也没什么,昨日吴想容入殿后,我一直留意着你们这边的动静。听到你发出难受的声音,赶紧过来查探究竟,然后——就是你知道的这样了。”
阮问颖耳根发红,努力不去想他所说的这样是哪样,小声嗫嚅:“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杨世醒回了一声“嗯”:“吴家兄妹和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