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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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样; 被我说了一通,回去了。”
她一惊:“你赶他离开了?”
“是。”杨世醒毫无扭捏地承认,“早知道他会惹你落泪,我一开始就不会放他进来。”
阮问颖有些急了,本就因为哭泣而愁郁不展的黛眉越发忧蹙,更显焦容:“你、你怎么能赶他离开呢?他是那样一根筋的性子; 被你赶走; 一定会——”
“会怎么样?”
她一噎; 几分哑然道:“……会很烦闷; 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赶走他;觉得你莫名其妙,对你的印象再落下乘;而且也不会明白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致使我哭泣离开。”
“那就让他去烦闷。”杨世醒不为所动,“他是你二哥,不是我二哥。看在你的份上,我已经给足了他颜面,既然他自己不在乎,我也没必要再给。”
很合情合理的一番话,阮问颖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言辞,只能颇含羞愧地垂首道歉:“二哥行事的确有些鲁莽,麻烦你多多担待……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
他有些无奈,微恼道:“他都把你气哭了,你还替他道歉?”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二哥呢……”她揉着锦帕,“而且我也不全是被他气哭的,也有一些气自己的缘故在。”
杨世醒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笑:“这可真是奇了。你被人气哭,不仅不怪罪对方,还反过来反思自己,此等圣贤胸怀当真令我钦佩。你气自己什么?”
阮问颖被他挖苦得面庞微红,声音越发低下:“我不是非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既然在刚才套了我二哥的话,就该知道我没有对他说实话,告诉他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他被你一早拒之门外,依然几次三番地想要入宫见我,皆因他对我焦心关切之故。我却隐瞒实情,不告诉他,实在辜负了他对我的一腔真意。”
“他会对你说出那样一番话,也是因为我没有把真相告诉他,才无法判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因此冲他发火,落泪离开,留他一人在原地……当真不该。”
“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利用了二哥对我的信任,是个卑鄙小人。”
杨世醒耐心听完了她的陈述。
他摆出一副疑惑的神情:“你利用了他的什么信任?以他那么一个憨直有余、精明不足的性子,你若是把真相告诉他,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让他自己也陷入危险。你不告诉是为他好,是对的。”
阮问颖露出一个赧然的微笑:“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不是在安慰我?”
并且比起安慰,他更像是在说反话,这反话还不针对于她,而针对她二哥。
尤其是“为他好”这三个字,嘲讽之意颇为显露,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杨世醒大方承认:“是真的这么想,也是在安慰你。”
“其实——?”她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是你二哥自找隐瞒。”他说出下文,“他但凡能靠谱一点、机灵一点,你都不会瞒着他。是他自己不够优秀,无怪你会这么做,换了我也不会告诉他实话。”
这算是把责任全部推到了阮子望身上,阮问颖的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这么想,但她的情感还是诚实地放松了下来,心情舒缓了大半,没有方才那么压抑了。
“你不能因为不想让我苦恼,就帮我找借口。”她闷声嘀咕,“再这样下去,我会成为一个满口谎言、推避求全的奸诈之徒的。”
“这不是借口,是事实。”杨世醒道,“这世间是讲究一个真心换真心,可不能盲从。难道一个人对你好,你就要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阮问颖觉得他说得很对,但还是有些犹豫:“可他不是别人,是我的兄长……”
“陛下和皇后还是我的爹娘呢。”他道,“你瞧见他们把我的真实身世告诉我了吗?”
阮问颖哑口无言。
她彻底被他说服了。
与此同时,又有一股愧疚从她的心底冒出,觉得需要他拿自己的身世来安慰她很羞惭,她怎么能这么任性没用。
杨世醒一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舒容展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不觉得愧对你二哥,觉得愧对我了?那好吧,你给我一点安慰当做补偿,我们就两清了。”
阮问颖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往常她配合着和他亲近一番也罢了,但现下她委实拿不出这方面的心思,遂没有接他的话,朝他笑了一笑,算是承了他的好意。
杨世醒也没有坚持,他原本就是为了让她开怀才那么说的,此刻见她展颜而笑,达成了最终目的,自然没有更多要求。
只道:“开心了?以后都要这样,不许再哭。哭有什么用?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我焦心生气,想把惹哭你的那个人解决,不好。”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阮问颖就紧张起来,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连忙询问:“对了,你刚才说你把我二哥说了一通,你都说他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让他认清自己的话。”他轻描淡写,“告诉他过两日我会送你回去,希望他不要再惹你伤心。”
阮问颖十分怀疑这个“不过”的程度,但他都这么说了,想来不会再告诉她更多,便没有追问,转而朝他表示把他一个人扔在外头面对阮子望的谢意和歉意。
他继续轻描淡写地一笑:“无妨。这是我的含凉殿,我身为主人,自然该招待客人。”
她继续怀疑他说的招待是什么招待,但还是没有追问,因为知道问不出结果,只暗自在心里决定,等回府后要仔细询问一番她的二哥,听听到底是什么说法。
反倒是杨世醒开始了询问:“你的话都问完了?那该我问你了。”
“问我?”她有些惊讶,也有些紧张,不明白他想问她什么。
不过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正襟危坐道:“好,你问吧。”
见状,杨世醒露出一抹笑:“放轻松,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他道:“之前我要把徐氏女的处置给你,你不肯,说都听我的意思。那我现在想好了,我要赐她一死,你可有疑议?”
阮问颖呆了呆,片刻后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你要赐死她?”
“她妄图谋反,本就犯下死罪,又是一介白身,无官无职,不需经过三司会审,我赐死她是她的殊荣,也是对整个徐家的恩典。”
道理是这样,可他在之前从来没说过对徐妙清的打算,现在却忽然来了这么一段,很显然是因为阮子望的先时之言,也太——随意了。
阮问颖询问道:“你是因为我二哥的那番话,才这样说的吗?”
“是。”杨世醒应得干脆,“我原本以为你是不愿夺去他人性命,对其心怀不忍,又或者是顾念往日的情分才不肯处置,没想到是因为我的缘故。既如此,我便替你做主了。”
“可、可是——”
“你不要多想。她是咎由自取,因为犯下了谋逆之罪而被我处死,与你无关。”
“我不在乎这个。”她诚恳地摇了摇头,“从她对我下药的那一刻开始,我与她之间就再没有任何情分,我也希望她能得到惩罚。可是,徐大人——”
“你太低估徐茂渊了。”杨世醒打断她的话,“他能位极人臣,心性自然不是寻常之辈能够相比的。”
“当初他在尚不知晓实情的情况下都能连夜进宫向我请罪,愿以大义灭亲来示徐家忠心。如今证据确凿,他又怎么会舍不得自己女儿的性命?”
阮问颖张口结舌:“可——可他们到底是父女——”
“父女又如何?古往今来,子弑父、父灭子的戏码还少吗?”杨世醒神色平淡,带有一种平静的冷酷。
“就像你说的,在她决定与太子勾连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徐家女了。她既不顾虑徐家的安危,徐茂渊自然也不会顾虑她。”
室内陷入片刻的寂静。
自檐角飞悬而下的水流声不歇,熏风轻过,漾起一池莲花摇曳。
阮问颖发着怔,有些迟缓地开口:“你……”
她的目光移动到跟前人的脸庞上,认真凝视:“……当真?”
“当真。”杨世醒道。
阮问颖下定了决心。
“徐妙清一死,徐大人固然不会有怨言,可徐元光是她的哥哥,别的不说,他和晗姐姐的亲事定不能成,不管晗姐姐今后嫁不嫁给小徐公子,我都不能让她影响到晗姐姐的终身。”
“我要让她活着,活着看到我和你成亲,看到晗姐姐得到幸福。”她道,无意识地缓缓收紧手中的锦帕。
“但我要让她活得生不如死,在她父亲、兄长对我们宽宏大量的感激中受尽折磨,有苦不能说。”
杨世醒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
“你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颖颖。”他轻笑着道,“在这世上,死,不是最大的惩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第202章 他若当真让二哥进来请罪,置孙女的颜面于何处?
之后; 阮问颖又服了两日药,经吴家兄妹确认她体内的余毒已清之后,杨世醒把她送回了镇国公府。
这一回,真定大长公主没有再待在房里等他们过去请安; 而是亲自带了人候在正堂; 挂着亲切热情的笑脸迎接二人。
看得阮问颖心生疑惑,不明白她的祖母怎么忽然转了性。
难道是因为在这一次的谋逆风波中; 杨世醒二话不说就把太子和高密王一干人等全部关押了起来; 让她的祖母看明白了如今的长安是谁做主; 才一改往日作风?
直到一通寒暄过后,大长公主在言语里带出了阮子望; 她才明白个中缘由。
“你表兄他从小被你姑父姑母带去边关; 在塞外风沙里长大,于尊卑规矩方面缺少了一点合宜; 倘若有什么失礼之处; 还请你看在颖丫头和我这老婆子的份上担待一二。”
“前两日他入宫求见,不意冲撞了殿下; 虽为无心之过; 也终究是鲁莽之举,外祖母已经好生教训了他一顿,罚他去祠堂里跪了一夜。”
“如今他已知错,正在院子里候着,只等得到传召,便进来向殿下请罪。”
阮问颖听得在心里直蹙眉; 前半段话也就算了; 可以说是谦恭了她二哥的姿态; 避免了被扣上不敬尊主的罪名; 在情理上最大程度地让杨世醒消气。
但后面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让她的二哥进来,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向杨世醒请罪吗?这让她二哥的颜面往哪搁?又让她的二嫂怎么想?
她忍不住开口:“祖母——”
真定大长公主不出意料地打断了她的话,置若罔闻地继续对着杨世醒慈祥而笑:“如何?醒儿可愿意见上一见?”
短短几番话,换了好几种不同的称呼,将祖孙、君臣之间的亲疏分寸拿捏得淋漓尽致,也将对阮问颖的无视发挥到了极致。
好在阮问颖原本就没想着能说完话,她的目的只是开这个口,让杨世醒听到,明白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至于她祖母对此的反应,则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她纳入考虑范围内。
果然,杨世醒心领神会,含笑推脱了大长公主之言,道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就不麻烦表兄进来了,再者,他根本没有怪罪过表兄,何来请罪之说。
轻轻巧巧的一声兄长称呼,让大长公主笑得满怀舒心松意,又说了几句亲亲切切的话,便在他要告辞离去时让孙女好生相送。
杨世醒如何会让才清了余毒的心上人来回折腾?自是客套地回绝了这个提议,还很贴心地给了说法,以免阮问颖在他走后被大长公主问责。
“表妹于前些时日不小心受了惊,身子尚未完全好转,不可多劳,还请外祖母多多照看她,让她在府中好生休养,保重身体。”
饶是如此,大长公主也依然在他离去后隐下笑脸,稍显狐疑地转向孙女:“你二人可是有些生分了?怎么他连你二哥的面都不见,也不让你相送?”
阮问颖真想应一声是,看看她的祖母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为了避免惹来更多的麻烦,她还是压下这股冲动,轻声细语地恭谨解释。
“祖母多虑了。表哥是真心为孙女着想,才没有让孙女相送,不见二哥也是为了保全孙女的颜面。试想,他若当真让二哥进来请罪,置孙女的颜面于何处?我们阮家的颜面于何处?”
大长公主一声冷哼:“这一点本宫怎么会料想不到。我赌的就是他不会让你二哥进来。他纵使不顾念阮家的名声,也需顾念你的名声,如何会让你兄长丢脸?”
“你也真是愚钝,连这点都想不到。若非我方才没有打断你的话,你是不是就要替你二哥开脱赔罪了?差点坏了本宫两全其美的好计。”
阮问颖一愣,没想到她的祖母在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
这份举止不能说错,既能在保全家族颜面的同时表明谦恭的态度,避免日后可能会招致的风险,也能从杨世醒处得到一个不怪罪的定论,设想可谓周全。
但她的心里却颇感疲惫,原以为回到家中能清静一会儿,不必面对外界的风雨,没想到也缺少不了这些心计交锋,还是来自亲人,让她难免升起几分失望。
她努力不流露出异样的神色,垂眸颔首,应下一句乖巧的答话:“是孙女思虑不周,孙女知错了,往后定不会犯,请祖母宽谅。”
见状,大长公主舒展眉眼,拉过她的手,含欣带慰地和她说话:“祖母也不是非要挑你的错,你素来听话,比你舅母要强多了,祖母喜欢你还来不及。”
“前些天徐家别庄一事,闹得长安风风雨雨,滋生了许多流言。祖母不管其中的虚实真假,只要知晓你平安无事,又深得你表哥看重信任,便放心了。”
“不像你二哥,什么劝慰的话也听不进去。都说了让他耐心等,他还不肯,偏要进宫去看你,好似你在你表哥那里能出什么事。”
“瞧,现在你不就平安回来了吗?他那一趟宫不仅白去了,还多惹了一堆麻烦回来,劳烦祖母替他收拾,真是让人不省心。”
阮问颖含着得体的微笑聆听,没有说话,面上显现出一派受教模样。
她也只能这么做,她既不认同大长公主所说言语,又不想与之争辩,剩下的对策便只有假装乖巧了。
如此这般熬过了叙话,阮问颖恭谨相送大长公主离开,在堂里等了一会儿,确认对方不会折道而返之后,就立时去了外头的院里,想要见阮子望。
院子里很空荡,没有她预想中的身影,只有赵筠如的侍女采芝在廊下站着,见她过来,上前对她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姑娘。姑娘可是要寻二公子?”
在得到她的肯定回复之后,采芝道:“可是巧了,夫人方才偶感身体不适,命人将二公子唤了回去,此刻公子已是回了长风苑,正在照看着夫人。”
阮问颖一惊,有些紧张道:“你们夫人身体不适?怎么会呢?可有请大夫来看过?”
采芝避而不答,只道:“夫人命奴婢候在这里,说,如果见到姑娘,便问姑娘愿不愿见二公子。若姑娘愿意,就随奴婢一道回长风苑,夫人和公子都会等着。姑娘可愿随奴婢一道回去?”
不符常理的询问让阮问颖怔了怔,然后才明白过来,所谓的身体不适不过是她二嫂的一个幌子,好将丈夫带走,避免其在大太阳底下挨晒。
以她二嫂的聪慧,想是早就料到了真定大长公主的打算,也料到了杨世醒不会见,干脆挟身孕当做金牌令箭,把不需要等候传召的夫君唤离。
留下侍女朝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则是意在表明此事与她无关,他们夫妻俩愿意同她和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