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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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家姐妹在山路中争执私语,另外一边,阮淑晗和阮问颖也在谈着话。
阮淑晗道:“真看不出来那位闻二姑娘对你如此不喜。你可记得你有在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吗?”
阮问颖摇摇头:“她素来就喜欢这般夹枪带棒地说话,不单只针对我一个人,我懒得理会她。”
阮淑晗深以为然:“她的性子的确古怪,别人一句话有哪里说得不好,都能惹她甩脸。往后我们少同她说话,免得使自己不开心。”
“好,不理她。”阮问颖含笑应声,“以现在的情形来观,一旦我对她置之不理,怕是很快就没有人会再同她说话。晗姐姐,你且等着瞧好戏罢。”
姐妹俩相视一笑,在山中赏景慢行。
走了一段路,望着道旁盛开的木槿花,阮淑晗忽然逸出一声叹息:“不过,她那话也提醒了我。当初那场争论不过两人随口之言,谁都没有放在心上,不想如今却皆成了谶言。”
以身份自矜的楚端敏没了身份,认为成败人定的徐妙清败在了谋算之下,不过春秋一转,故人就随着旧事一块飘散在了风中。
她慨然道:“当真是令我有种恍惚之感。”
阮问颖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一片花瓣:“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有什么样的结果。”
“姐姐只观她们之言,会觉得她们是一语成谶,但若回想她们过往的一切言行,就会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了。”
顿了顿,道,“当然,楚姑娘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能一概而论。可她即使不遇上这一桩事,将来也会遇上别的事,因为她本身的性情而获得不同的结局。”
阮淑晗一怔,悟解地笑了:“是我想迷了。你说得对,这世间的一切皆有因果,而这因果皆出于人们自身。好妹妹,你当真比我懂得太多。”
阮问颖翻过手心,让花瓣随风飘远,莞尔道:“不是我懂得多,是六殿下懂得多,时常会和我说些道家玄言。我听得多了,便也跟着学了一点,姐姐觉得我方才说得如何?”
阮淑晗掩扇一笑:“说得不错,改日你可以去说给你的六殿下听,别总是在我耳旁念叨着他,言谈间也总要提一提他的名字,让我知晓你对他有多么喜爱思念。”
……
十月将至,陛下的万寿节近在眼前,杨世醒奉命置办一应事宜,前往紫宸殿禀报情况。
这些事宫中自有定例,今年又非整寿,不需要怎么亲力亲为,是以陛下只过目一番便罢,没有详问更多。
反倒闲话家常般说起了另外一桩事:“崖州传来消息,薛宏顺领兵大败敌寇,于海中追击数里,追到了敌寇的岛上,俘虏敌方宗室数百人。”
杨世醒对这份捷报早有耳闻,闻言没有露出多少惊喜的神色,淡笑道:“薛将军有万夫之勇,不愧于父皇赐他的威武之名。父皇准备怎么处理那些宗室?”
陛下挥了挥手:“还能怎么处理,照着以往的惯例,让他们用金银布匹来赎人,只要答应每年向我中原称臣纳贡,朕就让他们继续在岛上当着宗室。”
杨世醒察觉到他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便没有开口,静静等着下文。
对方果然有下文在等着他:“薛宏顺有个妹妹,比你略小两岁,听说生得不错,文墨也很精通,颇具芳名。父皇意欲把她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杨世醒猝然抬起头,于片刻之后沉静眸色,笑道:“父皇说笑了,儿臣已与表妹有了婚约。”
陛下道:“没让你把这门亲事退掉。父皇的意思是,你先娶颖丫头为妻,等过两年薛家女长大了,再纳她为侧妃,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杨世醒道:“父皇可是忘了,儿臣在求娶表妹时曾说过,要一生一世珍重她,儿臣妻子这个位置,除了表妹之外不会再有他人。”
陛下道:“父皇让你另娶了吗?娶妻和纳妾不同,妻子只有一个,妾可以有很多个。你的妻子自然只能是你表妹,但除却你表妹之外,你还可以纳很多妾,二者并不相冲。”
杨世醒道:“儿臣只要表妹一人。”
陛下发出一声轻嗤。
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
他道:“少年人总喜欢用山盟海誓的承诺感动自己,然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三年五载一过,大部分人就会把自己说过的话忘了,反笑一句当初不懂事。”
“你现在喜欢你表妹,自然是看她千好万好,眼睛里容不下其他人。可是过几年,当你对她感到腻烦厌倦时,就会想要另寻新欢了。父皇是过来人,明白其中的道理。”
第238章 既然你如此坚持,父皇就和你打个赌
杨世醒垂下眸; 没有出声。
陛下见状,唇角浮起一缕情绪未明的轻笑:“所以你还是听父皇的话,答应这门亲事。”
“这对你也好,薛宏顺统领水军; 你纳了他的妹妹; 相当于把他的水军收入麾下,再加上阮家在青州的兵权; 你欲竟何事不成?”
杨世醒敛着眸:“父皇以为; 儿臣一旦纳了薛家女; 阮家还会同意儿臣和表妹的这门亲事吗?”
陛下道:“如何不会?男子娶妻纳妾是常事,待你将来继承大宝; 更是会有三宫六院; 他们既肯允下这门亲事,就说明愿意接受这样的情况。”
“就像母后当初答应嫁给您一样?”他抬起眼; 看向坐于上首的天子; “母后愿意嫁给父皇,也愿意接受父皇的三宫六院。”
“而父皇自己; 也在成亲几年后对母后感到腻烦厌倦; 才不断地寻找新欢,充实后宫,直至今日也不停歇?”
陛下于刹那间沉了脸:“放肆!”
杨世醒从案后起身,跪在殿中:“父皇息怒。”
动作流利,姿态谦恭,说出来的话却平直无比; 不见一点惶恐。
陛下看在眼里; 神色越发阴沉:“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为了一个女子忤逆你父皇吗?你简直是昏了头!”
“儿臣对父皇素无不敬之心。”杨世醒道; “请父皇明鉴。”
陛下冷笑:“朕看你是很有不敬之心。只不过让你纳个侧妃; 你就这般推三阻四,真是叫朕失望,枉费朕昔日里对你的悉心栽培!”
杨世醒抬起头:“父皇昔日栽培孩儿,难道就是为了让孩儿多纳几名女子吗?”
陛下大怒,抄起手边墨砚,欲往他身上砸去。
杨世醒不闪不躲,目光直视,不动摇半分。
陛下动作一顿,缓缓把手放下。
“你这又是何必?”他换了一种较为软和的口吻,“父皇不会害你。纳薛宏顺之妹对你有利无弊,你若实在不喜欢人家,把她当成一个花瓶放在后院就是,费得了你什么呢?”
杨世醒坚持不同意:“儿臣明白,父皇想要儿臣与薛将军结亲,是希望儿臣能收揽他的兵权。”
“可是父皇,若儿臣无能到需要靠此法来拉拢他人,儿臣又有何用?难不成往后出现一个厉害点的人物,儿臣便要纳一回人家的女儿、妹妹?”
陛下哼声:“强词夺理。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王人家联姻,难不成他们都是废物?结亲是一种盟约,有了这层盟约,别人才会更信任你。”
“就说高祖在打江山时,也曾因欲取庐城而纳了守城将领之女,最终不废一兵一卒拿下了城池。你敢说此法不好么?”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杨世醒道,“此法对高祖是好,对儿臣却未必。”
陛下再度冷了脸:“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要别的女人。”
“是。”
“你还敢说是?!你——这么跟你说吧,这门亲事你可以不接受,但你不能只要你表妹一人,必须得纳妾,要不然你别想娶你表妹进门!”
“父皇。”杨世醒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克制的怒气,“为什么儿臣非得要有别的女人?儿臣说了,除了表妹以外不喜欢别人。”
“你现在不喜欢,以后就会喜欢了。”陛下满不在乎地应声,“你如今才几岁?怎么就确定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那便等孩儿喜欢时再纳。”他道,“孩儿现在不喜欢,不纳。”
“不行。你必须要纳。”陛下不肯松口。
“父皇。”他强忍不满,“为什么您一定要孩儿纳妾?”
“因为父皇当年就是在娶你母后之外还纳了别人!”陛下振袖而挥。
杨世醒一下子没了声。
紫宸殿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少顷。
杨世醒缓缓深吸一口气:“……父皇。”
他面无表情道:“你不要因为和母后闹别扭,就把火烧到孩儿的身上来。”
“胡言!”陛下瞪眼,“父皇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吗?自己过不舒坦,便要你也不舒坦?”
说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冷冷一笑:“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你在这里为了人家据理力争,说不定人家还不领情,不在乎你纳几个妃子。”
杨世醒心中暗想,果然是起了别扭,就不知这别扭是近日里才有的,还是多年来积压的,在这当口。爆发出来又是否有什么别因。
他拱手道:“儿臣知晓父皇的一片关心,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儿臣与表妹的亲事只关乎儿臣与表妹二人,无论什么结果,儿臣都愿意承担。”
陛下冷笑:“天真,愚蠢!你是皇子,将来还会是太子、天子,你以为你的亲事只与你一人有关?”
“父皇当初不过是偏宠了你的母后一点,就被悠悠众口逼到了绝境。你的处境只会比这更糟!”
杨世醒道:“儿臣知道。但儿臣不悔。”
“说得轻巧。”陛下道,“你可知你将来会面对什么?”
“悠悠众口。”他道,“父皇方才说了,儿臣也记下了。”
不甚在乎的口吻似乎激怒到了上首的天子:“是啊,悠悠众口,不过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起来真轻松,是不是?”
“你现在是不觉得有什么,等你往后真正面对它时,你就知道了。到时任你如何挣扎,也逃不过向它屈服的结局,既伤人又伤己,不如一早放弃。”
杨世醒不为所动:“不挣扎如何知道逃不过?是因为父皇没有逃过吗?”
“大胆!”
他垂首:“儿臣不敢。”
“朕看你很敢!”陛下怒斥。
静了一会儿,他忽然道:“好,既然你如此坚持,那父皇就和你打个赌。”
“等会儿,朕会把颖丫头召进宫,告诉她,你因为朝堂之故要纳别的女子。她若也和你一般坚持,只想与你一生一世,朕便成全你们。”
杨世醒一惊,抬起头道:“父皇!”
陛下摆手,打断他的话:“父皇知道你要说什么。朕为君,她为臣女,身为臣女,她如何敢对朕说一个‘不’字?可朕偏偏要她说。”
“您这是在强人所难——”
“朕就是要强人所难。”陛下道,话语和神色皆是不容置喙的坚决,显露出帝王威严本色,“有句话你说得很对,这是你和她两个人的事,不仅你要有决心,她也要有。”
“若是她连这一关都抗不住,往后还有什么可提?朕就要在今天试试她的能力!”
……
接到传召入宫的口谕时,阮问颖有些迷茫,不明白上演的是哪一出。
真定大长公主也是一样,一边示意公主家令打赏,一边询问:“好端端的,陛下为何要召颖丫头入宫?”
高总管赔着笑推说不知,只说陛下要见阮姑娘。
大长公主问了两遍,见其回话圆滑,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但态度谦恭,想来应当不会是何坏事,便让阮问颖接旨去了,只在临行时叮嘱她要万事谨慎。
阮问颖心中惴惴,陛下从未莫名宣她进宫,忽然如此行事,其中必有端倪。
可圣旨金口,她不能不去,只得压下心中不安,坐上马车,随高总管前往宫中。
车架在望仙门处停下,她下了马车,正欲和往常一般让谷雨小暑随侍,却闻高总管制止道:“陛下有旨,只宣姑娘进宫。”
谷雨和小暑面面相觑,面色皆透露出明显的不安。
阮问颖心里也不安稳,但没有表现出来,镇定地让两人在宫门处等候,随着高总管入了宫。
行过昭训、含耀、崇明三门,将至紫宸殿时,忽有一人从宫道转角处而出,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来人阮问颖认识,是含凉殿一个唤作章巾的小黄门,很有机灵劲。
对方见到她,先是一喜,“姑娘好。姑娘怎么在这儿?是进宫来寻殿下?”
接着就是为难,“可是不巧,殿下现在正在陛下处,姑娘若想见殿下,需得等上一会儿。”
说完,他目光一转,瞥见一旁的高总管,立时上前笑道:“高总管也在。高总管好,小的见过总管。方才我找了总管半天,都没找着,现下可算是找着了。”
高总管拂尘一甩,有些倨傲地应了一声:“你不在含凉殿当值,跑过来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找您问事。”章巾赔着笑,“殿下在今日下晌本有打算,可殿下自从去了紫宸殿,就迟迟不归。小的便过来问问总管,知不知道殿下几时回殿,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高总管瞪眼斥责:“大胆,殿下的行踪也是你能打听的?殿下欲几时回殿、回不回殿,都不容我们揣测,你只需要安心做好殿下吩咐的事就行,到这里来瞎打听什么?快走快走!”
章巾连声应诺,临行前欲给阮问颖带路,领她去含凉殿,被高总管拿着拂尘甩了一下,才知自己会错了意,对方此番进宫不是来见六殿下的,忙讪讪离开。
他走之后,高总管向阮问颖赔笑:“姑娘见笑了。这小子就是这样,行事没个章法,成天价里东来西去,希望没有冲撞到姑娘。”
阮问颖含笑答了一声“无妨”,问道:“高总管,六殿下正在殿中与陛下商谈么?我此刻进去,会不会打扰了他们?”
高总管道:“姑娘进去就知道了。”躬身引她入殿。
第239章 他可以不喜欢那些女子,但一定要纳
紫宸殿为内朝议事之所; 宽广高大、威严肃穆,朝臣无诏不得擅入,纵使阮问颖奉了圣命前来,也需从阁门而入; 一路垂首敛衽行至殿中。
“臣女参见陛下。”她恭敬地行大礼叩拜。
上首处传来一声平淡的应和:“嗯。”却并未让她免礼平身。
阮问颖继续跪着; 在心里飞快地思索着这代表何意。
不等她思索出所以然,高坐于上方的天子就开口道:“朕记得; 你与醒儿的婚期在明年三月; 还有不到半年; 你二人就要完婚了。”
阮问颖心如微鼓。难道陛下宣她入宫是为了她和杨世醒的婚事?可是为什么?这里头出了什么变故吗?
她不敢把疑惑不安表现出来,低垂着头; 恭谨应道:“是。”
陛下道:“你是朕的外甥女; 又即将成为朕的儿媳,朕便不同你见外; 直白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心越发提起; 道:“是。”
陛下道:“朕欲给醒儿纳两名侧室。”
阮问颖的心神空白了一瞬。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是她的错觉么?
上首处传来的威严声音告诉她,这不是错觉。
“朕知道; 在你和醒儿成亲前说这些不好。但你始终都要知道; 与其被蒙在鼓里,不如一早就说清楚,也好有个准备。”
什么叫做蒙在鼓里?她被谁蒙了?杨世醒吗?
阮问颖思绪混乱。
她跪在大殿之上,只觉得御窑烧制的宫砖漫出一股冷意,直漫进她的心里。
好不容易,才从浑浑噩噩的乱麻中抽出一缕:“陛下……欲给殿下纳妾?”
这话说得很突兀、不妥; 她不该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