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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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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那会儿阮问颖没有多想,只以为她的祖母是嫌皇后太过清心寡欲,白白浪费了长生殿之主这么一个位置,甚至险些害得亲人冤亡之故。
  毕竟大长公主喜好揽权,在先帝时期插手过不少朝事,让不少朝臣尊称一声定主,直到陛下即位,培养了一批以徐茂渊为首的天子门生,定下亲政大局,才不得不退出朝野,闲赋在家。
  也因此,关于南顺侯一案,阮问颖曾经的态度,是觉得大长公主和皇后双方都有立场。
  大长公主把女儿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不能说是没有存着心思,期盼对方在入主中宫之后有所施为,相助阮家及与自身相关的一切,是人之常情。
  而皇后不喜权势纷争,只想当一名寻常妻子,陪伴在陛下左右,也是人之常情。
  但现在想来,也许……皇后并不是不喜纷争,只是不喜欢处理与皇后、与长生殿之主、与陛下妻子有关的事宜。
  而大长公主生气的也不是皇后没有施展能为,而是直到如今,对方还在违背自己的意愿、不明白自己这一番“良苦用心”的辜负。
  阮问颖想着这些,心里渗出了一点冷汗。
  她对自己道,这些都是她的多想、错想,皇后与陛下相处时的情景她不是没有见过,如此的夫妻恩爱,怎么可能会是她想的这般模样。
  就算皇后曾经不想嫁给陛下,对大长公主给她定下的这门亲事不满,也还是嫁了陛下、当了皇后、住进了长生殿里,与陛下举案齐眉、诞育嫡子,她定然是对陛下也有情的。
  所以——
  “姑娘。”谷雨的声音不期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含凉殿到了。”
  她一惊,看向眼前厚重气派的宫门,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到了杨世醒的宫殿。
  下意识地,她就想转身离开。
  但看守在宫门处的护卫已经朝她行了个礼,尤其是云山,朝她露出一个舒朗的笑,道了一声:“姑娘来了,请姑娘慢待稍后,属下立即去请山黎姐姐过来。”
  然后不等她有所反应,就让旁边的小黄门进殿去通传。
  阮问颖也只能颔首微笑,端庄静立。
  片刻,山黎就领着几名宫娥快步而来,对她见礼问好,请她进去。
  然后斥责云山:“几日没让你看门,你就浑得什么都忘了?姑娘何时需要人通传才能进殿了?此次暂且饶你,下次你若还是这般让姑娘在门外干等,就别当护卫了,直接当门神吧。”
  云山有些心虚和不服,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这不是因为提了姑娘的名字,才被殿下使出来看门嘛,就以为他们俩是闹了矛盾……”
  山黎瞪他:“姑娘跟前还敢浑说?还不快回到宫门外边?当心我向殿下告你一状,让你永远都回不了殿下身边。”
  这话一出,云山立即闭口,回到原来的地方去站着了。
  阮问颖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下微疑,试探地出言询问道:“殿下他……”
  山黎转回身,对她安抚一笑:“不过是那小子的胡言乱语,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殿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恼了姑娘的。”
  “这是自然。”小暑快语接话,“素来只有我们姑娘恼殿下的时候,没有殿下恼我们姑娘的时候。”
  “这可是有点奇了。”谷雨在一旁笑语,“两三个月前,也是在这含凉殿里,你还担心姑娘的行为举止会不会惹恼了殿下,怎么如今却换了一种说法?”
  小暑理直气壮:“事情总在变化的嘛,我又不是瞎子,殿下对我们姑娘如何,我都能看得出来。”
  “且我在那回那么说了,你们两个都笑我,让我多念书,如今我这么说了,你们还来笑我,可见是成心拿我取笑,不在意我所言是对是错。”
  山黎莞尔:“我可没有取笑你,你别冤枉好人。”
  又对阮问颖道:“姑娘这边请,今儿天热,日头大,姑娘切莫晒着了。”
  阮问颖回以一笑,微微颔首:“好,劳烦你带路。”
  但她的心却往上悬了一分,添了一层忧虑。
  云山说的明明是“闹了矛盾”,可山黎回她的话却是“不会恼了姑娘”,两者语意看似相近,其实只要仔细一想就能发现完全不同,尤其是出口的动机。
  以山黎的性情,平白无故是不会说这么一句话的。
  想来是杨世醒那里透露出了什么行迹。
  他恼了她?


第52章 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和她相遇相知
  许是这趟进宫太后没有接见、皇后处也被打断了叙话的缘故; 阮问颖来到含凉殿的时辰比平日要早,在前往内殿的途中被告知杨世醒尚未下学,正在演武场跟随少傅习武。
  “无妨。”她对山黎道,“我在落霞阁里等他就行。哦; 对了; 在他没有下学之前,你别告诉他我来了; 免得分了他的心思; 打扰了他。”
  山黎似是有些为难地笑了一笑:“姑娘有命; 山黎本该听从,只是……殿下定是不介意姑娘前去打扰的。”
  又是一句看似语意相近; 但实际差距很大的话。
  阮问颖心下一异; 仔细思忖了会儿,道:“这是你们殿下的意思?”
  山黎瞧了后头跟随的宫侍一眼; 轻轻拉过她; 将她带至一旁的假山石边,低声道:“不瞒姑娘; 殿下这几日来心情一直有些不好; 虽然没说什么,但我们这些侍奉在旁的又岂会不知?”
  “云山方才所言虽大部分都是胡言乱语,但有一句为实,那就是他确实是在殿下跟前提了一句姑娘,才被打发出来看守宫门的。”
  阮问颖闻言眉心微跳,维持着镇定道:“他提了我什么?”
  山黎犹豫了一会儿:“这……也没什么; 就是在殿下比武击败于公子后玩笑了一句; 说姑娘这几日不来; 让含凉殿都从秋天变回了夏天; 把殿下等得心焦气火了,于公子若想胜一场,需得把姑娘请到宫里来。”
  阮问颖:“……”
  这完全就是因为话说得僭越才受罚吧?以杨世醒那脾气,换徐元光来说这些都会招致他的不满,更别提云山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确保能全身而退,不得他一言半句的嗤哂言语。
  山黎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解释道:“姑娘别以为云山这话是直接对殿下说的,他虽然有些呆头呆脑,但还不至于没眼色到这份上,他这话是对于公子说的,并且说得很小声,只是玩笑。”
  “是殿下在经过时听到他的嘀咕,随口问了一声,他回了一句‘我是在说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殿下的冷眼打断了,紧接着就是姑娘方才看到的那样,被打发到了宫门口去看门。”
  阮问颖:“……”看来杨世醒这气积攒得不轻啊。
  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呢?她也没和他闹什么矛盾呀,不过是几日没来而已,何至于如此?再说了,之前她也不是天天进宫,也没见他有这么大的火气……真是奇怪。
  山黎察言观色,见她面上虽微有不解,但并无伤怀恼意,就定了心,明白他二人间没闹什么大矛盾,继续说话。
  “所以山黎斗胆请姑娘去演武场一回,让殿下可以早些看到姑娘,早些高兴起来。”她说了一句玩笑话,“好歹也别叫于公子再被殿下拿来出气。”
  阮问颖闻后心道,可不是,她一过去,杨世醒就把气撒到她的身上了,于衡自然能够解脱。
  但此事既然是因她而起,纵使不明白其中缘故,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且她本就是听了昨日阮淑晗转告的徐元光一席话后才决定过来的,早晚都要与之相见,不管是在落霞阁里等他回来还是主动去演武场见他都没什么区别。
  想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杨世醒也不会太让她失面子,反而是在落霞阁里与他单独相处有些危险。
  思及此,阮问颖便应了山黎的话,道了一声“好,我过去”,与她一同前往了演武场。
  教习杨世醒武学之道的少傅齐江为羽林军统领,技勇出色,一套枪法耍得虎虎生风,单是在场外看着就令人惊叹。
  杨世醒承袭了齐江的大部分风格,招式在开合之间流畅顺滑,不失凌厉之美,对练时更是拆了一套非常完美的招。
  因此,当阮问颖在场外立定,看向他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全部的身心,也不足为奇。
  他的确是个耀眼夺目的存在。
  只要有他,周遭的一切都会黯然失色。
  无关他的身份与家世,仅仅是他这么一个人。
  看着杨世醒在场上收放自如地挥洒招式,阮问颖忽然觉得豁然开朗,前几日困扰她的那些问题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是在长辈的引导下亲近他的又如何,她的确很喜欢他,不是吗?
  既然她只是单单地看到他就会觉得舒然轻快,忍不住露出笑意,仿佛嫩柳在心底抽枝发芽,绽放开一整个春天,那么,她是为什么而喜欢他、亲近他的,这些缘由就一点也不重要了。
  昨日如江水,滔滔向东逝。
  今日似晨曦,光照犹可鉴。
  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再烦扰也无法改变,现在和将来才是她应该要掌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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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问颖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景象都焕然一新,明晰了不少,在杨世醒收招立枪、把目光似有所感地扫到她这边来时,更是眼波流转,朝他露出一个嫣然的巧笑。
  对方微微一怔,有片刻的失神,又很快将视线移开,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把手里的长枪扔给在一旁观战的于衡,示意他上场与齐江对招。
  于衡应首上前,与少傅互揖一礼,过起招来。他的招式也很流畅,虽然比杨世醒少了几分凌厉,看着柔和许多,风格大相径庭,但观赏性是差不多的,同样使人惊叹,只是没有后者那么吸睛而已。
  当然,这些都是客观的评价,若依阮问颖的主观来看,于衡是比不过杨世醒的,不管是之前的舞剑还是现在的耍枪都要差上一截。
  没有办法,谁让这位六皇子殿下是她喜欢的人呢,纵使他脾气差、性子傲,在她眼里也是哪哪都好,样样俱强。
  阮问颖看着迈步从演武场上下来的杨世醒,心怀甜蜜地想。
  她主动上前,从袖中掏出丝锦织帕,靠近他,想要给他擦脸。
  被对方避开了也不恼,继续漾着笑意面对他,轻轻缓缓地朝他摇了两下香扇,弯眉如黛,清灵道:“瞧你,在这么热的天里练了这么久的枪,都出汗了,我来给你擦擦。”
  在她这么说了之后,杨世醒就没有再拒绝她的举动,由着她把锦帕覆上脸庞,一点点轻轻地擦拭。
  只是嗤笑一声,道:“你才来几时?就已经知道我练了这么久的枪了?”
  这是要和她算账的意思了,虽然阮问颖不明白他要算什么账,但也还是收回了手,乖巧道:“是我不好,这几日家中有事,我一时被绊住,没能及时进宫来看你,我向你道歉。”
  “别把我说得像在天牢里等待和亲人相见的囚犯一样。”对方毫不买账,信步行至一旁的树荫底下,抱起双臂,“而且我也不信你是家里有事。”
  阮问颖跟着他过去,只觉清风拂面,有了几分秋高送爽的舒惬之意。
  她看出他是故意要走到这儿来的,为了不让她在日头下被晒着,心里登时增添了几分欢喜,笑容也加了一点甜蜜,于讨好中透着几分亲近。
  “为什么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几日家里的确有事,我没有必要骗你。”虽然这些事情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找的。
  杨世醒倚靠在银杏树下,直视着前方,不看她:“直觉。”
  阮问颖:“……”
  他这直觉,还真是……准。
  “哪有像你这样给人定罪的。”她脸不红气不喘地埋怨,“你这也太冤枉我了。”
  杨世醒终于把目光移向了她。
  他今日是一贯的打扮,长发高束,锦绡玉缀,剑服劲装,苍底的衣襟处绣着暗色的云纹。
  一段时日不见,他的身量似乎又抽长了一点,看起来格外的潇洒恣意,也格外的有压迫力。
  阮问颖却一点不惧怯,经年累月的相处以及这几个月来他们之间越发浓厚的情谊,她若还是看不清他对她的态度,自馁不信,她就白长这么些年岁了。
  她反而有十足的心情来欣赏他的容貌,想着,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一个人,如此完美地契合她的一切喜好,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和她相遇相知。
  她甚至有些感谢她的那些长辈了,如果不是她们对她的从小教导和推波助澜,让她与他青梅竹马地长大,也许她都不会有今日,能够得到他的喜欢与青睐。
  杨世醒忽然开口:“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了。”
  她回过神:“什么?”
  “你看起来的确像是经历了一番事。”他道,说不清是在玩笑还是嘲讽,“要不然你不会用这种像看稀罕物件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有这么明显吗,你别诓我。”她有些心虚地收敛了一下目光,“而且这样不好吗?说明我很喜欢你。”
  “是吗?”他挑眉,“那看来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啊,因为这是你头一回用这种眼神看我。”
  阮问颖:“……”果然,不管她再怎么喜欢他,每当遇到这种被他噎得回不出来话的情况时,她的心底也还是会升起几分郁闷,觉得他一点也不善解人意,变得不完美了。
  她决定转移话题,正所谓穷寇莫追,穷言莫回:“我听人说,你这几日似乎心情有些不好?是为的什么?”
  对方不答反问:“你听谁说的?”


第53章 旁人看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阮问颖没有明言; 只道:“还能有谁呢?”以免弄巧成拙。
  并加了一句:“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方才的确是有些心情不好。”
  杨世醒淡淡看她一眼:“怎么,觉得我对你的态度不够好?”
  阮问颖还真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这只是相较于他平时对她的态度而言; 比起其他人来; 她在他这里受到的待遇不要太好,简直称得上宽容宠溺。
  也正是因为这份宽容宠溺; 才造就了她的大胆; 让她什么话都敢说; 没有忌惮。
  “有——那么一点点。”她略显俏皮地弯起眸,朝他比了个小小的手势。
  “你还真敢应。”他轻嗤一声; “我对你的态度要还算不好; 这天底下就没人能说得到我的宽待了。”
  阮问颖和他撒娇:“那是和别人比,和我从前的待遇相比; 你的态度就是有点差了嘛。”
  杨世醒对此回了四个字:“得寸进尺。”
  不过; 他若是不能容忍她的这点得寸进尺,就不是杨世醒了。
  所以他最终还是默认了她的这个说法; 道:“好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态度不好吗?”
  阮问颖在心里道,自然是因为心情不好,在生她的气。面上维持着微笑,一派天真烂漫地稍稍歪头; 表示疑惑不解:“我不知道呀; 所以才问你。”
  “是吗?这倒是奇了; 告诉你我心情不好的那个人; 没有把我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原因也一同对你说吗?”
  “他们怎么会知道呢?”她道,“他们又不懂你的心思,又不好直接问你,自然只能察言观色,从面上进行推敲,无从知晓这背后的原因了。”
  对方轻应:“哦,他们啊。”
  阮问颖:“……”糟糕,一不小心把话说漏了。
  幸好她只说漏了一点,没有全部说出来,还有挽救的余地:“总之,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是事实,方才我瞧你与齐大人过招,那招式凌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他有多大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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