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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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为了母后的话才那么说的,你误会我了……而且我也没给你下脸,父皇前前后后说的不都是我么,最后也是我主动给你赔礼,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这是你应该的。”阮问颖不为所动,“你不先下我的脸面,就不需要给我描补,说到底,还是你咎由自取。”
又问他,“既然你不是为了舅母的那几句话,那怎么好端端的冲我发起了脾气?我哪里得罪你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含凉殿,早有宫人等候在外,见他们过来,立即上前相迎。
含凉殿临水而居,殿如其名,是座格外清凉的宫殿,不仅有太液池的清风送来,还有道道水帘自屋檐落下,使整座宫殿在夏日里凉气习习,丝毫不比特意为避暑建造的昌源行宫差。
阮问颖在山黎的服侍下洗了手、净了面,前往曲泉阁。
杨世醒正倚靠在里面的罗汉白玉榻上,单手捧着一卷书籍,慵懒地垂目看着。
他身后是叠纹镂空的轩窗,几株垂柳弯眉折腰,从窗棂间递来一枝翠夏,自檐角处落下的水光凝凝,在这酷暑里仿如一方世外仙境。
而这仙境的主人,也是姿容潇洒,如明月星辉,锦绡束发、环佩压袂,端的是清贵无比,称一句神仙也不为过。
阮问颖走上前,在其旁边坐下,继续先前的询问:“你说,我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要对陛下说那样的话?”
第10章 为什么徐元光要叫你小颖妹妹
杨世醒瞥向身侧一眼,又收了回去。
他继续盯着手里的书卷,慵懒道:“没什么,只是听父皇说起表兄表妹的事,想起你有许多个似我一般的表哥,便心里不爽,七情上面了。”
阮问颖纳闷不解:“你为这事生什么气?”
她的母亲安平长公主乃太后亲女,与陛下是同胞兄妹,不说宗亲,只说这宫里的皇子公主,就都和杨世醒一般,是她的表亲兄弟姐妹。
这是自她出生伊始就既定下来的事实,他生什么气?有什么好生气的?
“谁跟你说我的那些个兄弟了。”杨世醒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我说的是——”
他收起书卷,直腰坐起,单腿屈膝,把手搭在上面,张口想要言语。
阮问颖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他却在片刻的停顿后道:“算了,还是跟你说实话吧。”
阮问颖:“……”所以他原本预备说些什么假话来忽悠她?
她充满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杨世醒没有半点心虚,脸不红气不喘地直言询问:“昨日,在徐元光他妹妹的生辰宴上,面对我让他送去的贺礼,你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
阮问颖一怔,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哪件事,登时更加不解:“我为什么要有反应?”
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没有反应,他就要觉得生气?
难道他想要她对此谄媚吹捧、大力夸赞?可是就那么一把普普通通的宫扇,让她吹捧个什么?好歹也送一块玉吧,就像他在不久前随手送给皇长孙的那枚双环盘龙佩一样。
阮问颖大惑不解。
更让她不解的还在后头。
只听杨世醒冷哼一声:“你问的这一句话,就是我生气的原因。”重新斜倚靠回白玉榻上,拿书籍盖住脸,不理会她了。
阮问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要因为她昨天的没反应生气,然后因为她今天的有反应生气?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阮问颖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一声闷雷自远处传来,紧接着,不过一息,天色就暗了下来,下起了倾盆大雨。
曲泉阁外雨珠成线,把原本的几道细细水流变成了一张厚厚的水帘。
转眼间,酷日覆黑云,暑气成清波。
听着外头宫人奔走低呼的声音,阮问颖觉得,这位六皇子殿下的心思,也不过如此了。
说变就变,不给人丝毫的预料和准备,永远使人猝不及防。
而就在她想罢这个念头的下一瞬,榻上人又起了动静,把书本从脸上取下,睁开蕴星含墨的双目,瞧着她道:“阮问颖,你知不知道我只送给过你一个人东西?”
阮问颖下意识回答:“没有啊,你送过好多人生辰贺礼呢。”
她和他掰扯:“陛下、舅母、太后,还有我爹娘以及祖母他们,你都送过。昨天又加了一个徐妙清——就是徐元光她妹妹。”
杨世醒看着她,不说话。
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讪讪道:“我……说错话了?”
他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阮问颖开始虚心自省。
她首先想的是她方才列出的人选是否有哪里不对,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杨世醒不是傻子,不会不清楚她刚才说的那些情况,所以他的话里一定有着另外一层意思。
再联想到昨日徐元光怪异的举动,她逐渐有些回过味来。
“你……是在生我的气?”她试探道,“因为我对你送过去的生辰贺礼视若不见?”
杨世醒扯了扯嘴角,不说话。
见状,阮问颖的心里就有了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莞尔道:“不过一柄普普通通的宫扇,可能连你自己都没看过,只让宫人随便选了一样就送了过去。这样的一份生辰贺礼,怎么能和你送我的那些相提并论?又叫我如何放在心上?”
她抬起手腕,拉开堇袖,把佩戴着的簪花镯给他瞧:“只说这枚你在我今岁生辰上送的手镯,就比昨日的宫扇要强上许多。”
杨世醒挑眉,目光移到簪花手镯,又移回她的脸庞,幽幽道:“难为你还戴着它,我还以为你早把它弃置在哪个角落里了。毕竟你在收到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没有多么高兴。”
他不提还好,一提阮问颖就忍不住来气,道:“谁让你唬我的,说什么上面的花纹代表着修身养性之意,要我戴来压压性子。说得我好像有多么粗鄙不堪一样,我自然会感到不快了。”
他轻笑:“那你现在明白它的意思了吗?”
他支起身体,拉过她的手腕,缓缓转动手镯,细细摩挲上面的花纹:“这上面灵珠吐蕊的祥云纹样,你可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么?”
他洁净修长的指腹带着一点暖人的温度,贴合在阮问颖的肌肤上,让她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阮问颖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下意识觉得不好,想要避开,但又不能把手抽回来,以免惹面前这位小祖宗再度生气,只能努力压抑下这股异常。
镇定心神道:“表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真的没有必要因为你送别人一回生辰贺礼就感到不满生气。”
“我又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你送我的所有东西我都记在心里,一样也不敢忘。就如这枚簪花手镯,常日佩戴在身、不曾取下。自然明白你我二人之间的情谊,不怕被他人超越。”
杨世醒应了一声:“嗯,话说得不错。”
“不过我没问你这个。”他借着她的手腕微微发力,把她拉近,“我是问你,这枚手镯上的花纹代表着什么意思,你明白了吗?”
两人间的距离越发减少。
阮问颖的发梢垂落到了杨世醒的袖口处,在云白的浅纹中散开,仿若一缕流逸在宣纸上的墨韵。
她甚至闻到了一丝他身上的竹叶清味。
刚才的那股异样感又来了,并且比先前要浓烈许多,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发乱,也让她的不安加倍,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下意识想要远离他。
她尝试着收回手,阻止势态,但杨世醒紧紧地拉着,不让她离开,同时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徐元光昨日对我说,你对我送去的生辰贺礼熟视无睹,没有反应。”他轻声开口,“我当时觉得很生气。但让我感到不快的不仅是这件事,还有徐元光对你的称呼。”
“他在我跟前一直叫你阮姑娘,我便以为他都是这么叫你的,直到他昨天不小心脱口而出了‘小颖妹妹’四个字,我才知道,原来他私下里是这么称呼你的。”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他和你非亲非故,虽说相识已久,但也越不过你我之间,怎么你们俩的感情就那么好呢,好到你要探问他的亲事,他要这样称呼你?”
他握紧她的手腕,盯着她,缓缓发问:“你呢?是如何在私下里叫他的?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方才对我诉衷肠的那一番话的?”
阮问颖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的眸子里盈满困惑:“我、我就叫他小徐公子呀,或者徐公子、徐二公子……没什么特别的……”
“至于你问我的后面一句话——我有些没听懂,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她真诚道,“我自然是抱着对你的真心才说出那样一番话的,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杨世醒:“……”
阮问颖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杨世醒:“……你先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徐元光要叫你小颖妹妹。”
“因为他就是这样叫人的啊。”她实话实说,“他不仅这么叫我,对别的姑娘也是这么叫。”
“真的?”杨世醒有些怀疑。
“真的。”阮问颖点点头,略显俏皮地加上一句,“不敢欺瞒表哥。”
杨世醒被她这一声唤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旋又隐去,道,“既然这是他的习惯,为什么在我面前却不喊了?”
她道:“可能是怕你生气吧?你瞧,现下你不就因为他的称呼生气了吗?”
杨世醒:“……你知道我是在为什么生气吗?”
“自然知晓。”她贴心笑道,“你觉得他对我的称呼太亲近了,是不是?”
他冷笑一声,道:“不是,是你对我的称呼太生疏了。”
阮问颖:“……”眼看着马上就要哄好了,怎么这气又上来了?
阮问颖对他这多变的脾气简直没法子,偏偏又不好指责呵斥,只能维持着亲近的笑容,同他说话。
“表哥这话说错了,我纵有许许多多的表兄,能让我真正相唤的也只有你一个。小徐公子更不用说,只有他主动对我攀亲戚的份,没有我喊他的时候。”
心想,她解释得这么清楚,他总不会再对此有疑问了吧?
没想到却听闻他道:“他为什么要主动对你攀亲戚?”
她也只能再度:“……”
她能怎么说?说这是因为徐元光要借着她来讨好阮淑晗?说他若只喊她的堂姐为“晗妹妹”,就显得太特殊了,不如把她也添上,喊她“小颖妹妹”?这样一来,他就不仅能在外人眼里看着没有特殊对待谁,而且能把她们姐妹两人实际在他心里的分量区分开?
如果徐元光倾慕的另有其人,阮问颖绝不会介意把这事说出来,彻底安抚好杨世醒,但当这个人是她堂姐,她就有些说不出口了,总觉得此等行径像极了背后出卖他人的小人,对不起阮淑晗对她的这一份信任。
她只能犹豫着道:“可能……是因为觉得我俩有缘?”
第11章 温热的触感覆上唇瓣
杨世醒脸色一黑。
阮问颖见势不好,连忙改口:“不是,我是说——”
她心念急转,飞快地想了一个既能够解释徐元光情况,又不用把阮淑晗牵扯进来的说法。
“他——他是有求于我,才会这么亲热地叫我!”
杨世醒道:“求什么?”
她定定神,道:“还能是什么,前些日子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正巧对方是我的朋友,他就想借我来亲近她,这才喊了我这么一个称呼,好对那位姑娘也这么叫。”
“之前探问亲事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那朋友好不容易对他有了一点好感,却忽然听闻他要成亲的消息,惊疑不定之下,我便替她出头,向徐大人询问了一下情况。”
她这话说得七分真三分假,最容易迷惑人,饶是机敏聪慧如杨世醒,恐怕也找不出其中缺漏。
杨世醒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有点半信半疑地道:“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她作出肯定,直视他看过来的目光,力证诚恳。
杨世醒探究地瞧她半晌,终于放松了一点握着她手腕的力道。
“好,我就信你一回。”他轻轻笑了笑,“徐家的事暂且不提。我问你,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手镯上花纹的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她的手腕。
阮问颖把目光凝向那枚手镯,上面的花纹精致繁复,以海棠花蕊为依托,捧着一颗灵珠在祥云中若隐若现,花瓣云纹沿着镯身蜿蜒盘旋,最终相接成一个环。
很好看,很有古典韵味,让人一见就知不是俗物。
可她真的不知道这些花纹代表着什么意思。
她知道关于灵珠的神话传说,也知道关于海棠花的典故,但她并不觉得杨世醒想要的是这种答案。
她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问颖愚钝,不知其中深意,还请表哥赐教……?”
杨世醒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神情格外复杂,像在感到不可思议,又像是觉得愤懑不满。
有那么一瞬间,阮问颖还以为他的脾气又要上来了。
好在他只是悻悻哼了一声,吐出口气道:“算了,早该知道不能对你抱有什么期望……”
让她在越发心虚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试图弥补:“我虽不知道这些花纹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我可以学——表哥,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
“好啊。”杨世醒挑眉,应得十分干脆,“我这就告诉你。”
阮问颖心神一整,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没想到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再度握紧了她的手腕,朝她缓缓靠近。
此时,两人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尺,再近下去,就要超越他们一直以来保持的界限了。
阮问颖的心怦怦跳起来。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稚童,身边又有着阮淑晗这么一个现成的例子,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就算不敢肯定,也能有七八分的猜测。
要避开吗?还是就这样接受?
她在心中反复进行着询问。
避开是十分合情理且应当如此的举动,但是就这样接受——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好的选择。
她和杨世醒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受到以帝后为首的众人的看好与默认,在他们之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顺理成章的。
她也从来没有对他避过嫌,以普通的兄妹之礼待他。
说白了,就是她早已在心里认定将来要嫁给他,也早已在心里肯定他将来会娶她。
既如此,那还犹豫什么呢?
想到这里,阮问颖心中一定,微颤睫翼,缓缓闭上了双眼。
气息越靠越近。
阮问颖的心跳越来越快。
杨世醒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也越发加紧。
“启禀殿下,徐大人已——”
山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顿,伴随着跪地的扑通声响,告罪随之而来:“奴婢该死!”
早在听到对方的第一句话时,阮问颖就已经转面避开,结束了这个将行未行的吻,但她还是满脸通红,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以至于差点从榻边摔下。
还是杨世醒手疾眼快地拉了她一把:“当心!”才稳住了她的身形。
然后没好气地转过头,对着伏身跪地的山黎喝问:“什么事这么急,非要这时候来说?!”
山黎身体一颤,再度惶惶告罪:“奴婢该死、奴婢知罪!但是宫人通禀,徐大人已至紫宸门外,依礼,殿下该去西室候师——”
杨世醒气怒不已:“候什么师?!让他自去西室等着!”
山黎迭声应是,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