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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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问颖露出一丝回忆的微笑:“嗯,我记得。当时我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愧疚,深觉不该浪费你一下午的时光。偏偏我好几次想劝你回去,你都不肯,让我万分懊悔为什么要兴起那样的念头。”
他道:“那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为什么那时候不肯回去?”
她有些迟疑地思考了一会儿:“因为……你想要帮助我完成心愿?”
“为什么我想要帮助你完成心愿?”
“……因为你喜欢我?”
杨世醒的唇角终于浮现出一缕淡淡的微笑:“不错,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对我描述那条鱼的模样时兴致勃勃,我不想见到你脸上失望的神情,就想着怎么也要帮你捉一条来,至少和你一起瞧见它,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寻着。”
阮问颖听着他说的话,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既有迟来的甜蜜,也有对那时呆笨的自己的懊恼。
她软声道:“其实……那个时候,见你肯那样陪着我在林子里闲逛,寻找可能只是我一时看岔眼的银鱼,我心里虽有愧疚懊悔,但还是很高兴的,觉得你待我之心甚切……”
“是这样吗?”对方挑眉,似是不相信她的说辞,“难道不是因为我以堂堂皇子的身份陪着你胡闹,显示出你手腕高超、讨人欢喜,所以才觉得高兴?”
“……有一点点。”她怀有心虚地小声嗫嚅,“但更多的是单纯的高兴,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功利……我对你一直是有真心的。”
说完之后,害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噎自己,她又忙忙把话题拉回正轨:“而且这件事和你的玉佩有关吗?为什么你要把玉佩放在那条溪流里?”
“自然是为了让你想起这件往事。”杨世醒道,“想起我待你之心有多么真切,期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根本不用走到退亲这一步。”
“可惜啊,”他感慨万千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瞥过她的脸庞,“你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寻到了玉佩之后还是要跟我退亲,差点没把我气死。”
第132章 林子里还有一样比它更重要的东西
阮问颖一时失语。
片刻方道:“你这也太……委婉了。几年前的事情; 我怎么能一下子就想起来?”
“就算想起来了,我又怎么能确保你现在待我之心还和当年一样?说不定会因为两相比较而更加伤怀,坚定与你退亲的决心。”
杨世醒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你会这么想吗?”
她把脸颊往芙蓉枕上侧了侧,遮掩住一点羞怯:“……很有可能会。”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每一次的想法都能往我意料之外的地方拐去?”
“我怎么知道。”她瞧着枕面上精致繁复的刺绣轻声嘀咕;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每次的举动都能这么出人意表; 让我怎么也捉摸不清你的心思。”
“算了; 不说这事了; 左右我现在已经想起来当年的往事,也明白了你的心意; 往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 我会先往这方面去想的。”
她说着,重新把目光投向他; 开始下一轮的询问。
“既然你把玉佩放在林子里只是为了试探我; 并不是真的不想要它,那你又为何要在后来把它扔掉?”
闻言; 杨世醒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看了她一眼,似在揣摩她的心思,然后才道:“把它扔开自然是因为被你气到了,一时之下没了理智,原本我是想收回去的。”
他是如此一个冷静自持的人,阮问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也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还是为了她; 心中不由得升起汩汩甜蜜; 于唇畔漾出一朵浅浅的花。
“那后来你为什么不把它捡回去?是觉得这样丢面子吗?如果我没有帮你捡起来; 你是不是就会吩咐你的侍卫暗中去拾回来了?”
“不会,我会等你走后偷偷摸摸地回到林子里去拿。”杨世醒先是玩笑了一句。
然后才对她说真心话:“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拿好的,它对我至关重要,你不可能放任它被丢弃在外头。”
她登时柳眉竖起,佯装不满道:“好哇,原来你是打着这么个主意,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自然是可以支使的心腹。”
阮问颖含着笑拍打了他一下:“你讨厌,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杨世醒也同样含着笑,握住她的手,目烁星辰道:“被六皇子视为能告知一切隐秘的心腹可是天大的殊荣,旁人求也求不来,你怎么就不觉得高兴呢?”
“替你冲锋陷阵在前、安享晚年在后的心腹?”
“不能在替我冲锋陷阵之后安享晚年的人,我也不会把他们视作心腹。”
“那看来我是当不成殿下的心腹了。”阮问颖把声音变得娇软,听起来格外柔情似水。
“小女子没用得很,胆子又小,性子又倔,还喜欢胡思乱想,无能替殿下办事,顶了天也只能当殿下的心里人,不能胜任心腹。”
杨世醒也把声音放柔了,只余下三分似是而非的玩笑意味:“那你就好好地当我的心里人,本殿下必定不会亏待你。”
“小女子定不辱命。”
他笑了一笑。
“说起来,”他慢悠悠地道,“你可知,当心里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阮问颖想也没想地摇摇头:“民女愚钝,还请殿下解惑。”以为他是要借此向她索取什么亲昵的举动。
没想到杨世醒却摩挲着她的手腕,悠然望着她道:“那就是把我送你的定情之物时时刻刻戴在身上,你这腕里空空的,当真让我很不习惯。”
阮问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唇边。
一会儿后才活泛起来,有些心虚地收回手,避开他的目光,应道:“这是自然,我回去后就把它戴上。”
“那就好。”他道,“我瞧你之前生气的模样,还以为你把它扔了,那可是花费了我好大的心血才得来的,即使万金也难买,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把它丢了。”
阮问颖越发的心虚,强撑着笑道:“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把它扔了。”
她只是把它摔了而已,还摔了两次,之后怎样也没去管,如今完好与下落皆难料。
她忙忙转移话题:“对了,你虽然把玉佩放在了林子里,可我记得你那时说过,我并没有找对你要我找的东西,它不是你的重要之物。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还是单纯说来唬我的?”
“是真的,没有唬你。”杨世醒道,“玉佩是对我很重要,但在那时的林子里还有一样比它更重要的东西,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交换它。”
如果他只说前半段话,阮问颖一定会问他一声“是什么”,但在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她就有些犹疑地没了声。
踌躇思索半晌,微含羞意,不确定地道:“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杨世醒湛然一笑:“不错,总算长进了点,对我抱有更多的信心了。”
阮问颖的脸上霎时绽开了春颜。
她满怀欣喜与动容地搂过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臂弯处,娇声轻嗔:“真是的,就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招数,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的……”
同时,她的心里也感到一阵发愁。杨世醒待她之好,足以称得上情深义重四个字,而她不仅和他犯矫情闹脾气,还把他送她的镯子摔了,现下不知落在何处,可该如何是好?
……
两人相依着谈了不少话,直到夜色越发深沉,才起身离庄回府。
阮问颖坐在马车里,心有不安地思索着镯子的下落,回想起她对谷雨和小暑的吩咐,更是感到一阵焦虑,不知道她们是否真的听了她的话,把杨世醒送她的东西都扔了。
她心中懊悔万分,直骂自己在那时矫情个什么劲,有把人家送给她的东西都扔了的骨气,怎么没有进宫去见对方一面的胆气,拖到这时大错铸成,悔之晚矣。
她只能寄期望于谷雨和小暑违背她的意愿,把那些东西都偷偷收起来了。
就这样,阮问颖在回府的一路上坐立不安,还不能表现出来,偶尔小心觑一眼坐于一旁的杨世醒,收到他的目光回视,也是立时露出一个微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马车平稳驶入长安内城,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宵禁由一更推迟至三更,因此,现下虽夜色已深,街道上也依然人烟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阮问颖一边听着外头小贩吆喝的顺口溜,一边在心里想,她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
杨世醒今日极为的宽容大度,对她可以说得上既往不咎,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犯的错都说了,他应当会原谅她……吧?
杨世醒忽然开口:“你想对我说什么?”
阮问颖吓了一跳,以为她在不知不觉中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定了定神才看向他,道:“什么?”
见她这副情状,杨世醒颇有些兴味地挑了挑眉,道:“我问你,你想对我说什么。”
他抱臂看着她:“这一路上你都神思不属的,还老是偷偷看我,你当我没注意到?说吧,你又犯什么错想要我原谅了?”
阮问颖又吓了一跳,心想他怎么什么话都一说一个准,莫不是拥有洞悉人心的神异,还是她隐藏心思的水准太差,把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她目光闪烁,心虚地垂眸道:“我没有想对你说什么呀……你误会了。”
“是吗?”他道,“那你这一路上在发什么呆?还时不时看我一眼,让我以为你是犯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错误,在感到胆怯和心虚。”
“胡说。”她无甚底气地反驳,“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
“那可难说了。”对方缓缓摇了摇头,优哉游哉地回了她一句话。
阮问颖抿抿唇,抬眸看他一眼,正对上他含笑望来的目光,心头怦然一跳,再瞧着他若有所思的眉眼,更是越发的感到心虚。
“其实,”她踌躇不决地开口,“我就是——”
杨世醒看着她,摆出一派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就是……想问问你,”她终是没能有勇气把实话告诉他,飞快地想了一个借口,嗫嚅道,“你这玉佩还要不要了,是准备一直放在我这吗?”
杨世醒听了,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既没有恍然大悟,也没有表示怀疑,很平常地应了一句:“暂且在你那边放着,下次见面时你再还给我,不过我不一定会收下。”
“什么?”阮问颖以为她理解错了,“你这话是何意?”既要她还,又不肯收,这怎么能成?这不是在耍弄人吗?
杨世醒道:“这玉佩是很重要,我不能把它丢弃,但我也不想看见它,因为一看见它,我就会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阮问颖明白了,有些小心地回道:“可你总得拿着它,要不然……你让人把它收起来?”没有追问他是什么不愉快的事,她还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杨世醒轻轻笑了笑:“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你替我打个络子就行,这样我一看见玉佩就会看见它,一看见它就会想起你,自然不会想起什么心烦的事了。”
第133章 想让我变成你的人,还有许多种方法
阮问颖霎时觉得她方才的一腔担心都白费了。
“说了半天;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她佯作不满,“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竟让我来做这些宫女丫鬟的活计。”
杨世醒不慌不忙:“你也可以不亲自动手,让你的侍女帮你打,到时只要别告诉我真相; 我依然能睹物思人; 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或者我让我自己宫里的人打。”他朝她伸出手,“这样你现在就可以把它还回来了; 不用麻烦你这两日惦记。”
阮问颖笑着娇嗔他一眼; 打开他的手:“不给。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身上不许有其他女子的物件。”
杨世醒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入怀里; 贴着她的脸颊; 在她耳边轻轻呵了口气。
“是吗?那可难办了,我身上的衣物佩饰全部是尚衣局的宫女经手的; 你若想独断专行; 只能自己给我缝衣裳、制佩饰了,不知你可有这份能耐?”
热热痒痒的呵气让阮问颖的耳廓也跟着发起了热; 接着是脸庞、脖颈; 像温水里晕染开的墨迹,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里,怦怦直跳。
她想要从他怀里起来,却被他箍着腰,不得动弹,只能继续就着这么一个亲密的姿势; 同他道:“那你还是变成尚衣局的人吧; 我可不会缝衣裳……”
“别担心; 想让我变成你的人; 还有许多种方法。”杨世醒在她耳畔低声笑语,落下一个亲吻。
她扭动了一下身子,有些抗拒为难:“别,马上就要到府里了……”
“不怕,夜黑灯暗,旁人看不清楚。”
如此一番耳鬓厮磨,等马车到达镇国公府时,阮问颖已是心神荡漾,香腮飞红,整个人都被环绕在沉水熏香的气息里。
她和杨世醒一块下了车,借着同他道别的机会,背对着府门口高挂的灯笼,吹了好一会儿清凉的夜风,觉得脸颊上的热度不怎么烫了,又得他示意,才转身回到府里。
直到在长廊中遇上闻讯而来的谷雨和小暑,她才倏然一凛,想起她忘记了什么。
她面上不显,维持着镇定,暗中却加快了脚步,领着二女回到漪蕖苑,顾不上看一眼变回原来模样的闺房,询问她们杨世醒所赠之物的下落。
还好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样,两人没有听她的吩咐,在整理出杨世醒送她的那些东西之后销毁,而是收进了库房,因着她从来不会去看,是以直到今日也没有察觉发现过。
小暑笑道:“果真被谷雨姐姐说中了,姑娘是在和六殿下置一时之气。我们违背姑娘的吩咐,顶多担些责罚,可若是真的听从了,姑娘一旦与六殿下和好,就定会深觉后悔。”
阮问颖不由对谷雨大为感激,真心朝她相谢。
谷雨笑道:“姑娘莫要听小暑胡言。是六殿下送给了姑娘许多东西,若要尽数销毁,引起的动静难免会把长公主殿下等人招来,给姑娘再添烦恼,我这才偷了个懒,把它们放进库房里。如今可是要把它们全部拿回来,重归原位?”
“这个不急。”阮问颖道,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我之前砸地上的手镯呢,你可也替我收起来了?”
谷雨点头笑应:“姑娘安心,我都收好了,放得妥妥帖帖的。”
阮问颖真是喜得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连忙让她去把镯子取来,放在灯下细细打量,又以指腹一一摩挲,确认没有半点破损,才终于松了口气,把一颗心放回了原位。
她将镯子重新戴上,熟悉的温凉感甫一触上肌肤,便如一股自山涧涌出的清泉,流淌进她的心底,让她感到欢喜又安定,含起一个柔情蜜意的微笑。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先是受了一场大忧,后又得了一场大喜,虽然与杨世醒多番亲密,但总有种如置梦境的不确定感。
直到此刻,她抚摸着腕间的手镯,端详着上头熟悉的纹路,才踏踏实实地安了心,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阮问颖坐在案边,就着芙蓉蜻蜓灯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收拢心神,起身行至梳妆台前,打开一个金漆锦盒,从里面取出两串珊瑚手钏,一人一份当做谢礼给谷雨和小暑。
小暑欢欢喜喜地应了,阮问颖让她去外头打盆水来洗手净面,然后在她应声出去的当拿起一枚玉镯,戴到谷雨的腕上,再次朝后者表示感谢。
谷雨推辞:“这是奴婢的分内事,姑娘不必这般。倒是小暑在这些天里日夜为姑娘忧心,没少跟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