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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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人。
明明是卑微忠诚的姿态,却仍像个上位者一样尊贵而不可侵犯,让人不敢生出一丁点亵渎的心思。
云澜看了他一会,突然问:“阿莲,你找到被阿宁藏起来的遗骨了么?”
这座王城的魔族都被微生莲下了禁制关在一处杀阵之中。
他们其实一早便可以离开,只不过宁折不知道将遗骨藏哪去了,他们到处都没有找到,因此才一直留在此处。
大祭司颔首,却道:“还需宁折解蛊。”
“解蛊?”
“遗骨上被下了锁情蛊。”
大祭司没有多言,意思却很明显,便是要将宁折带走。
云澜有些犹豫,下意识将宁折抱紧了些,不想给他。
大祭司注视着他,“主人。”
云澜低头看了眼宁折,似乎很舍不得的样子,“好吧,只借你一会。”
大祭司将宁折带回他之前居住的宫殿,放在榻上。
过了好久,大约是麻木的疼终于缓过来了,宁折才恢复了些意识,机械地转了转瞳孔,看向榻旁坐着的白衣人。
“师父。。。。。。”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大祭司俊美的面孔依旧淡漠,声音古井无波,“吾已经不是你师父了。”
所以,以后别再这么喊了。
宁折垂了眸,轻抿起唇,姿态安静乖顺。
却是沉默拒绝。
大祭司看着他,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方才听见宁折无声喊出的那句:师父,救救我。。。。。。
第两百零二章 不要勾引吾
“67号,为什么要拿剑,你想杀我吗?”
“67号,阿宁想吃糖葫芦。”
“67号,电视锁了,你帮我开开锁好不好?”
“67号。。。。。。”
身旁不断传来一道若有似无的娇软轻唤声,往人耳朵里不停地钻,扰乱人的心绪。
男人突然睁开眼,寒着脸冷喝一声:“闭嘴!”
他身旁黑烟逐渐聚拢,幻化成了一个熟悉的少年面孔。
“67号,你凶我。。。。。。”
少年大大的瞳孔里盈满水光,委屈地伸手去牵他衣角。
67号毫不犹豫打开他的手,一把扼住他喉咙抵在墙上,“再警告你一次,滚!”
少年顶着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孔,眨巴眨巴眼,抿唇道:“为什么?67号不喜欢阿宁了么?”
67号眼中冷光如刃,锋利得几乎可以杀人,“别叫这个名字,你不配!别以为你顶着和他一样的脸就能鱼目混珠,再敢接近一步,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少年顿了下,突然“咯吱咯吱”地轻笑起来,笑靥如花,眉眼间立刻带上了一抹惑人的艳色,“好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67号眉眼冷沉。
“你不敢。”
少年笑了起来,身形化作黑雾从他铁掌中挣脱而出,缓缓飘至他身侧,细长白嫩的胳膊轻轻搂住他脖颈,在他耳边含笑暧昧吐气,“67号,你在怕什么?明知道我不是他,为什么还是不敢下手?”
“锁情蛊须得断情绝心才可解,你确定自己已经不爱他了么?”
67号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少年掌心出现一株漆黑盛放的花,赤裸着的雪白身体贴上67号,在他身旁极尽诱惑勾引。
“你不是要为了他取走血荼蘼么,它就在这里,杀了我,这东西就是你的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和宁折一模一样的柔软小手在67号身上轻轻挑逗。
67号岿然不动,深沉的目光落在那朵花上。
血荼蘼,天下仅此一朵。
他花费无数能量,几乎将整个位面都扫描了一遍,才在极渊深处发现这唯一的一朵。
他告诉宁折,锁情蛊有解。
可其实,锁情蛊乃是世间至毒之物,无药可解。
这本就是用来斩断姻缘的东西,姻缘不断,蛊毒如何能解?
世人皆说解法是断情绝爱,可倘若姻缘真的断了,那锁情蛊也就称不上是锁情,称不上是蛊了,它会自动解除。
——能解开蛊,那才是最悲哀的事。
只是这些含义深刻的话,67号不会和宁折说。
宁折要的只是解蛊之法而已,他不会关心解的到底是不是蛊,也不会关心什么姻缘什么情爱。
因此67号告诉他,当被下了蛊的人已经真正绝情断爱时,而后以天材地宝三种、魔物血荼蘼一片、神药怒雪霜莲一瓣,再辅以心爱之人心头血,锁情蛊便有法可解。
宁折当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额头,问他:“巫主陨落已久,应该没有什么牵挂了吧?”
67号注视他片刻,沉默地点了点头。
宁折便眨着眼看他,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脸,态度乖软,小脸上意思明显极了。
67号故作不耐烦地推开他,恶声恶气道:“知道了,我去帮你找材料,你乖乖在家等我。”
找这些材料有多幸苦,67号从来没有告诉宁折。
但凡天材地宝,皆有自己的伴生兽,全是穷凶极恶之物,67号本就能量不足,身上又一直带着伤,好几次都险些折在那些险地之中。
他花了一个月时间,耗费无数,才在极渊最深处发现了一株血荼蘼。
这是最后一件材料,也是最棘手的材料。
血荼蘼的伴生兽是巫主创造出来的世间极恶之物。
它无形无影,没有自我,只会映射出对方内心里最恐惧的事情。
67号最恐惧的东西,就是宁折。
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他都会害怕。
怕他被别的人抢走,怕他像从前一样丢开自己,怕他掉眼泪,怕他受伤,怕他死。
甚至害怕看见他,害怕在再爱上他。
67号知道自己不能动情,他一直极力隐藏自己,就是唯恐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可宁折却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或者即便心底清楚也不在意,他只会不停地撩拨他,惹他生气,像个局外人一样漠然看着他。
之前是他看宁折受折磨,现在轮到宁折看他挣扎了,这人向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67叹了口气,轻轻阖上了眸子。
“唔、阿宁好难受。。。。。。67号,帮帮我。。。。。。”
身旁的少年倚在他肩上,用宁折的声音哀哀央求着他,细腻柔软的皮肤贴着他身体,缱绻暧昧,动人心弦。
可他不是宁折。
宁折不会有这种卑微臣服的姿态。
他那个人骨子里就是冷的,就连求人的时候,眼里也没多少情绪。
67睁开眼,轻轻推开身边的人,长剑横在他颈边。
少年倒在地上,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看着他,“你要杀我?!你不害怕了吗!”
67号薄唇微勾,轻嗤一声,“我怕的是宁折,至于你,不过是我心底生出来的心魔罢了,有什么不敢的。”
他说完抬起手腕,雪白长剑带着一线凛冽寒光,毫不犹豫一斩而下!
没有想象中鲜血飞溅的残忍场景,少年不过是带着那张和宁折一模一样的脸在他眼前烟消云散罢了。
就像以前那次一样,这个人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67号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刚刚杀了宁折,但奇异的是,他心里没什么感觉。
或许他已经真的断情绝爱了也说不定。
少年身影消散之后,留下一朵漆黑的花缓缓旋转漂浮在半空中。
67号伸出手,将血荼蘼接在掌心里。
他这才发现,这血荼蘼不是黑色的,只不过是因为血色太深重,看起来便成了深沉的黑。
血荼蘼是巫主在上神陨落之后种出来的花,原本同神道莲生长在一起。
巫主死后不久,魔族古祖踏出魔域,从巫主埋骨之地将血荼蘼和神道莲一并带走——这也就是魔宫里那朵遗留下来的神道莲的来历。
至于埋骨之地的神道莲,则是古祖在采撷过程中不慎掉落一片花瓣,经由巫主遗骨残留的力量润养后重新生长出来的,现在被宁折拿在手里。
想到宁折,67号眼神微微动了下。
他这次离开时间太久,还不知道宁折在魔宫里乖不乖。
他担心这小孩熬夜看动画片不睡觉,只给他留解了几个小锁,让他一天看两集。
又怕宁折嘴馋乱吃东西,还特意给他留了几根糖葫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得吃,万一到时候被少尊主偷吃了,他又要和自己掉金豆子了。
67号想起这些事,原先锋锐冰冷的眉眼便突然就柔软了下来,轻垂的卷长眼睫上挂着星点微光,淡色的唇勾勒着温柔,整个人如同褪去霜雪寒意的山水墨画,好看得叫人忘记呼吸。
宁折,等我。
他低语一句,将血荼蘼收好,重新执起沾满血的长剑,一路杀出极渊。
……
魔域,王宫。
宁折呼吸微弱地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手背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高,指骨扭曲丑陋,底下血管狰狞暴起。
大祭司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轻轻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
浅青的光芒从他指尖溢出来,一点点治愈着宁折断裂扭曲的手指。
一阵清凉湿润的感觉顺着大祭司苍白的指尖流进血液中,为已经剧痛红肿到麻木的手带来了一些知觉。
一旦有了知觉,痛感便愈深,痉挛的感觉连接着心脉,活像要将人生生撕裂一样。
宁折手指剧烈颤起来,立刻打断了大祭司的治疗,把自己死死抱紧了,痛苦地蜷在榻上急促呼吸着。
大祭司并未制止他的行为,只淡淡道:“若不治疗,你这只手便废了。”
宁折长睫颤抖,哆嗦着唇,“师父,求你,让我死吧。”
“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大祭司眼神漠然,将他的手重新握在掌心。
宁折绝望地闭上眼。
剧痛之下,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手治疗好之后,大祭司仍旧没有松开手。
“你将遗骨藏在哪里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大祭司便开口问他。
他从宁折身上的随身锦囊里拿到了神道莲,却不见巫主遗骨,寻遍宫殿也没找到。
宁折没有说话,他已经疼得意识模糊了。
大祭司注视他片刻,淡淡添了句:“赤钺在吾这里,你若反抗,他也活不成。”
宁折指尖一颤,眼中一瞬间流露出巨大的痛苦之色,几乎要将人吞没。
“别伤害他……”
他终于认了命,张开干涩开裂的唇,无声道:“在我身上。”
大祭司将他抱起来,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
遗骨自身携带禁制,只认宁折为主,会自动隐藏身形,肉眼不可见,用神识也探寻不到,只能凭感觉摸索。
宁折一动不动,瘫软在他怀里,任由那双冰凉的手抚上他身体,带来一阵浸骨的寒意。
他神色很安静,乖得像一个任人操纵的傀儡。
然而,就在大祭司的手即将摸到他脖颈处,接近骨笛的时候,宁折突然一个倾身上前,勾住大祭司脖子,重重吻上了他那冰冷削薄的唇。
大祭司灰色的瞳猛地一缩,蓦地站起身,将宁折狠狠摔在地面,一把掐住了他脖子。
“吾警告过你,不要再勾引吾,你还没吃够教训么?”
宁折勾起唇,无力地笑了下,声音微弱却轻佻,“师父又不是不知道,阿折从前最是淘气不过,弑师尚且不放在心里,这又算的了什么?”
大祭司不知是想起什么,素来没什么情绪的脸立刻沉了下来,面色冰寒至极,“宁折,倘若你真这么想死,吾便成全你又如何!”
第两百零三章 彻底屈服
大祭司的怒火来得凶猛异常,宁折几乎要被他掐得窒息了,大张着嘴无法呼吸。
他却仍然没有服软,艰难扯着唇角道:“师父不是生气我勾引师父,师父是害怕,对不对?”
大祭司冷冷注视着他,并不言语,扼着他喉咙的五指却越发用力。
他分明可以不用动手,凭他的能力,哪怕是个小法术施过去,也能叫现在的宁折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却像忘了这件事一样,用了最耗力的方法来惩罚宁折。
宁折躺在地上,毫不畏惧地仰视他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瞳,笑出了声,“师父是怕自己动心。”
这话一出,大祭司眼神一沉,蓦地冷喝出声,“宁折,闭嘴!”
宁折缓缓闭上眼,无声轻笑。
喉咙上的手带着无法挣脱的禁锢之力,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用力,夺走了他生存的全部空气……
他呼吸微弱无比,眼神有些迷离,手脚也慢慢瘫软了下来。
大祭司盯着看着他那双渐渐失去星辉的死寂黑眸,无法自控地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
宁折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便是个再纯稚不过的孩子了,心性单纯安静至极。
大祭司和他说每颗星星都代表着世上一个人。
他便信了,追着大祭司不停地问,哪颗星星是他,哪颗是宁堰。
大祭司不可能告诉他紫薇七星宿的事,便随手指了两颗相邻的星星给他看。
自此后他就时常坐在摘星楼顶专注地看星星,一看就是一整夜,只有大祭司喊他休息的时候,他才会乖乖回去睡觉。
可自从入了宫以后,大祭司便再也没有见他看过星星。
大祭司问他原因,他低下头,轻轻说,他的星星已经陨落了。
那时候他的眼神便和现在一样,仿若万千星辰从夜空坠落,星辉不再,世界从此陷入永夜。
大祭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种小事。
他该想的,分明应该是宁折为了保护宁堰而背叛他,亲手将自己的手送进他胸膛的事才对。
“师父……”
宁折苍白的唇微动,无意识喃喃了一声。
两张脸渐渐在眼前重合。
大祭司长睫忽而轻颤,慢慢松开了手。
宁折反射性低咳几声,手脚一软,彻底昏死过去。
大祭司低头看他许久,终于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将他抱起来,轻轻搂进了怀里。
云澜推门进来,眯着眸盯着他,语气危险,“阿莲,你在做什么?”
大祭司敛眸,没有说话。
宁折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云澜怀里,大祭司则静静站在他身后。
“阿宁,你是我的猎物。”
云澜捏住他下颌抬起来,唇角笑意诡异,“为什么要去勾引别人,云澜哥哥对你不好么?”
宁折目光一转,在大祭司身上停留片刻,才看向云澜,什么话也没说。
“阿宁不听话,云澜哥哥舍不得罚你,不过没关系,有的是旁人替你受罚。”
他说得意味不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将宁折抱在怀里,带出了王宫,走到王城街心的中央大祭坛前。
也是到这时候,宁折才知道他那句话的意思。
祭坛下成了一片人间炼狱,原本的地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燃烧着熊熊业火的巨大黑色深坑,一根根石柱伫立在坑底。
数以千计的魔族被锁链牢牢禁锢在石柱上,在炽热的火焰中被一点点焚烧成灰烬。
嘈杂的哭嚎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惨烈得叫人心惊。
宁折一眼就看到被绑在火焰深处的赤钺和嵇猊等人。
成年魔族身躯有如铁铸,无坚不摧,嵇猊和苍蓝尚且还能凭借自身力量抵御这火焰。
赤钺却根本使不出一丁点力量,小小的身躯被无处不在的火焰整个包裹住,浑身都是焦黑的血,他却硬是咬着牙紧抿着唇,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大概是察觉到了宁折的气息,他猛然抬起头,在看到宁折的那一瞬间,血色的宝石眸都立刻亮了起来,张口便朝他“啊啊”了两声,神色急切,不停挣扎着想朝他奔过来。
宁折直直盯着他,手指不自觉攥在了一起。
云澜看见这一幕笑出声来,扭转过宁折的下颌,逼他看向自己,愉悦道:“阿宁,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下场,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