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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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的禁卫军包围了丞相府,杨延亲自带兵前来,要秦慎交出弑君凶手。
秦慎拦在宁折身前,身影如竹,眸光清浅,淡淡道:“陛下是本官打晕的,同旁人无关。”
杨延眯起眼,“这是弑君的大罪,丞相可要想好了再说。”
“事实如此罢了。”秦慎缓缓掰开宁折攥着他衣袖的手,将他推给庄叔,“杨大人要抓,来抓便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记忆被动过手脚
权势滔天的秦相入了刑部大牢。
这几日丞相府几乎就快被朝臣踏破了。
宁折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盏早春竹叶尖,看着刚下早朝的大臣们形色匆匆去找庄叔打探消息。
没人注意到他。
琴奴这张脸,对大越多数人来说,都是陌生的。
在这些朝臣眼里,现在的他大概只是个丞相大人养在府里的少年侍宠。
侍童忧心道:“小公子,大人叮嘱过您不能受风寒,外边天凉,小奴陪您进去坐着可好?”
宁折啜了口热茶,也不理他这话,只问:“你们大人说过什么时候回来么?”
“这。。。。。。”侍童犯了难。
据传今日早朝时陛下发了大火,命人将丞相下入大牢,重刑伺候,还不许任何人探视。
现下别说什么时候回来,这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宁折看他答不上来,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67号见他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便道:“宁祉如今势力未稳,还离不开秦慎的扶持,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宁折没说话。
天色渐暗之时,大臣们才陆陆续续回了。
庄叔挨个将人送出去,赔礼道:“今日辛苦各位大人了,待我们大人回府,必定派人上门拜谢。”
“哎,庄老您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往日多亏秦相帮衬,如今他人无辜入狱,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惭愧啊!”
“还不都是那昏君惹出来的祸患,倘若能找到他就好了。。。。。。”
庄叔眯着眼,只笑着附和,也不说其他的。
嘈杂声渐行渐远,秦府年岁久远的沉重木门慢慢合上。
庄叔落了锁,这才朝院子走过去。
“庄叔好。”宁折和他打了声招呼。
他看着宁折一身的寒意,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便让侍童取来秦丞相的大氅披在他身上,和蔼劝道:“小夫人啊,别多想,这都是咱们大人一厢情愿的事儿,和您无关,您早点用了膳,回去歇着吧,啊?”
宁折道:“我不是小夫人,我不小。”
庄叔哈哈笑起来,“是是,您是正经的大夫人,丞相府的大夫人!等大人回来了,一定叫他风风光光迎您进门!”
宁折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他决定放弃和庄叔纠结“夫人”这个称呼。
庄叔笑着笑着,突然就叹了口气,布满老茧皱纹的手握住宁折的手,轻轻拍了拍,“老奴很久没见大人这么轻松过了,自从您离开以后,大人便再也没有笑过,整天惦着您。。。。。。夫人,您这次回来,可千万别再走了,大人已经承受不起了啊。。。。。。”
宁折不解地看他,“您的意思是,丞相以前和我。。。。。。?”
“小孩子果真不记事。”庄叔无奈轻笑,“两年前您可天天从宫里偷溜出来寻咱们大人去玩,老奴劝都劝不动,老爷还气得把大人锁房里,您便偷偷翻墙进来,梯子都是老奴递的,您这就忘了?”
宁折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他一直以为和秦慎有交情的皇帝。
但两年前。。。。。。那分明是他自己。
可他从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些事。
连秦慎这个人,他也是一无所知。
“夫人?”
庄叔见他出神,不由疑惑出声。
宁折回过神来,突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上来,让他浑身发冷。
他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和庄叔说了声想休息,便匆匆忙忙站起身回了房,把自己摔在榻上,头埋进被褥里,好半天没喘气。
67看他这模样,现出身形来,沉默地揉了揉他头发。
“67号。”宁折出声叫他,声音有点闷,“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只是记忆被人动过手脚而已。”
67号声音很平静,“等任务完成以后,你会想起来一切的。”
“任务。。。。。。任务。。。。。。”宁折失神呢喃两声,突然坐起身看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完成任务?”
67号手指轻抚他脸庞,没有说话。
宁折咬住唇,一把推开他,掀开被褥蒙住身体,缩在里面一动不动。
67号手抬到一半,顿了片刻,又慢慢放下来,眼神沉默地注视着宁折,到底没再说什么。
。。。。。。
占星阁。
神侍跪在云澜身边,恭敬禀报着刚刚打探来的消息。
“确定宁折在丞相府?”
神侍毫不犹豫,“是。”
云澜勾唇笑了声,“我的小阿宁真会勾人,短短时间不见,竟然连秦丞相也勾到手了。”
神侍道:“秦丞相拒绝交出宁折,并以兵权一事做威胁,逼得陛下不敢轻举妄动,是以丞相府目前还是安全的。”
“他有什么资格享受安宁?”云澜轻嗤一声,递给他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既然宁祉不敢动,咱们就帮一帮他。你去想办法,将这瓶毒药放进宁祉的饮食里。”
神侍皱眉:“但是大祭司吩咐过,没有他的准许,我等绝不可轻易动宁折。”
云澜动了动眸子,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连微生莲也要恭恭敬敬叫我一声主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反抗我的命令?”
“。。。。。。”神侍神色僵了下,接过瓷瓶,低头道:“是,下侍明白了。”
他退下后,云澜才扯扯唇角,不屑地笑了一声,“微生莲。。。。。。大祭司又如何,也不过是我的一条狗。。。。。。”
不远处,高耸入云的摘星楼里。
“这就是你认定的主人。”
虚渺的青色人影浮动在半空中,对栏前白衣人淡淡道,“他哪有半点主人的模样。”
大祭司垂着眸,注视着掌心轻轻转动的命盘,垂眸道:“星象是不会骗人的。”
“星象不会骗人,却会迷惑人。”青影声音古井无波,“你若想一辈子做云澜的狗,便去做吧,只是你若想动宁折半根汗毛,我亦不会再袖手旁观。”
青影说罢,身影便缓缓淡下去。
大祭司微微抬眸扫他一眼,表情冷极,“除主人以外,任何敢擅闯神宫者,杀无赦。”
“微生莲,你做这个大祭司做得太久了,便忘了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青影冷道,“我想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指摘,管好你自己的事罢。”
虚渺的声音渐渐消散。
大祭司看了眼云澜的方向。
青年顶着那张精致绝色的面孔,一身气质清如许,堪比云端之仙,可那双漂亮的眼里,却带着与外貌完全不相符的阴狠毒辣之色。
他真的认错人了么?
。。。。。。不。
星象不会骗他,命绳也不会。
云澜的身上,连接着那个人的气息。
只有那个人,绝对不会欺骗他。
。。。。。。
云澜给宁祉下毒的计划成功了。
宫里没过多久就传来陛下身中剧毒的消息,剧毒无解,太医们研究多时,也是一筹莫展。
宁祉半途中醒来,顾不得秦慎手里握着的兵权,气若游丝地叫了杨延过来,让他带兵包围丞相府,去把宁折抓过来给他解毒。
杨延领了命,却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先去了刑部大牢,将此事告知秦慎。
“丞相倘若再犹豫不决,就真的保不住自己心上人了。”
秦慎缓缓抬起头,眸光再不复往日清隽无波,变得极为幽深危险。
杨延定定看他半晌,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丞相府就被禁军包围了,百姓们聚在外边指指点点,一片喧闹。
禁军首领来问杨延,什么时候动手。
杨延摇着手里的折扇,气定神闲道:“等着。”
同一时间秦府里,庄叔也在叫宁折等。
“大人一定会回来,他不会丢下夫人不管的,您先用些粥食垫垫肚子,别饿坏了身子。”
宁折乖乖拿勺子扒了几口。
庄叔这才放心出去。
“叔!”几个人黑衣暗卫趴在房檐上笑嘻嘻喊他,“要不要先把小夫人转移走?外边人可不少,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
“呸!”庄叔啐了一口,“胡说什么?有叔看着呢,能出什么岔子?先把你们自个儿收拾好去!别有事没事地偷窥小夫人寻他开心!”
“嗨,这哪敢啊!”甲一摆摆手,“小夫人厉害着呢!”
“可不,上次丁三躲在浴室的梁上想偷看,一下子被小夫人轰出来了!真丢人!”
“哈哈哈哈哈。。。。。。”
庄叔脸色一黑,“臭小子!大人的人你们也敢看!给我站住,今天非打断你们腿不可!”
“叔!饶命啊,我没有!那明明是乙二干的。。。。。。啊!别打屁股,痛!”
宁折安静趴在窗台上,看庄叔怒气冲冲撵着几个暗卫要打,远远地还能听到几人的打闹声。
雪和绫从宁折手腕上钻出来,轻轻碰了下他眼角,“主人,您不开心么?”
宁折伸出小指。
雪和绫乖觉地缠上去,蹭了蹭他指腹,“主人有什么事,可以和。。。。。。和67号大人说。”
它本想说和阿绫说,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能为他做什么,半道上便改了口,心情有些低落。
宁折摸摸他,唇角小小地翘了下,软软道:“没有不开心,只是在想事情。”
在想,他记忆里发生过的那些事,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一直相信并且确定的事,会不会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象。
否则他为什么记不得秦慎。
否则67号为什么坚持说萱萱不存在。
如果他的记忆一直都有问题,那他和皇帝,和宁堰,和霍忱,和大祭司,甚至是和67号之间的那些事,难道。。。。。。都是假的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叫臣秦瑄和
杨延似乎并没有破府而入的打算,只在府外派人等着,也不着急。
火把通明,照得长街火光映天。
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看,议论片刻,便纷纷散去了。
宁折洗漱过后,躺回了榻上。
梁上,丁四一袭黑衣,翘着二郎腿倚在梁柱上,嘴里叼了根草,好不逍遥自在。
宁折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丁四却已经开始打呼噜了,一声长,一声短,极有规律。
宁折闭着眼忍了一会,最后,忍无可忍,突然翻个身坐起来,双目直直盯着他。
丁四隐隐约约察觉到危险的气味,猛然惊醒过来,吓出一声冷汗,迅速低头看向宁折。
昏暗烛光里,宁折一身白色中衣,长发披肩,正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幽幽瞪着他,脸色惨白,唇朱红如血,视觉效果可谓惊悚。
恰好此时窗外阴风呼啸而过,带起烛火一阵交错晃动,墙上倒影犹如厉鬼张牙舞爪,气氛顿时阴森可怖下来。
“小。。。。。。小夫人。。。。。。”
丁四顿时想起市井上流传着的各种关于这位大越废帝种种可怖的传言来。
传说这位小皇帝不死不灭,因此曾数次被人砍下头来、剁去四肢肆意耍弄,他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冤魂,是专门来报复大越子民的凶鬼!
宁折哪知道他在想什么,揉了揉眼角,软下声音央求道:“我睡不着,你陪我玩玩吧。”
“你陪我玩玩吧。。。。。。”
“下地狱陪我玩玩吧。。。。。。”
“玩玩吧。。。。。。”
“嘿嘿嘿。。。。。。来玩吧。。。。。。”
丁四瞪大了眼,凉气瞬间就从脚底蔓延上来,骇得直接从梁上摔下来。
“鬼。。。。。。不要过来。。。。。。鬼啊!”
“甲一!乙二!啊啊啊啊啊救我啊!”
丁四哭喊着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跑出了宁折院子,活像身后有鬼在追他一样。
坐在屋檐上嗑葵花籽的甲一和乙二愣了下,面面相觑,“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又发什么神经?”
二人把葵花籽一收,双双跳下屋檐,落在宁折房里。
“小夫人,您。。。。。。您没事吧?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宁折默然。
发生什么事?他还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好好地人突然就魔怔了,吓得他口水差点噎到自己。
他一沉默,甲一就觉得不好,再想起他从前为君时暴虐的行迹,心底便是蓦地一凉,双膝毫不犹豫地一跪,沉声道,“小夫人请见谅,丁四才进府不久,不懂规矩,皆是属下二人管教不严只过,您要罚便罚属下二人罢!”
乙二见状也跪下来请罪。
宁折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刚想说和你们无关,余光突然瞥见寒光一闪,甲一竟然直接取出匕首打算自杀谢罪!
宁折眼眸一抬,一簇冷焰倏然从他指尖射出,快速打落甲一手里的匕首。
“当啷”一声,雪白的刀刃掉在地面,被冷焰迅速侵蚀,瞬间就化为灰烬。
宁折皱起眉看他,“你做什么?”
甲一跪在地上,“属下一命换一命,望小夫人能饶过丁四性命。”
宁折不明白,“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他性命?”
甲一沉默不语。
从前能毫不犹豫坑害十万将士的暴君,如今不过是要一个奴才性命,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一片寂静中,乙二又道:“小夫人若不满意,乙二这条贱命也尽可拿去。”
“。。。。。。”宁折捂住脸,挫败地埋进被褥里。
“小夫人。。。。。。”
“滚。”
宁折沉闷开口,声音带了点冷意,“都给朕滚出去。”
他用了“朕”这个字。
甲一和乙二丝毫不敢耽搁,几乎是他话音一落,就迅速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夹杂着初春寒意的习习夜风从半掩的木窗里吹进来,一豆烛火轻轻摇动,照得榻上少年身影萧瑟又孤寂。
“主人。。。。。。”雪和绫有些担心。
67号出声道:“和你无关,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那不过是皇帝强迫你做的而已。”
“真的吗?”宁折反问他。
现在的宁折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曾经记忆里确信的事情,如今他已经不敢再相信了。
真的是皇帝逼他犯下的错吗?
或者说,皇帝这个人是真的吗?
有没有可能。。。。。。一切都是他杜撰出来,逃避现实逃避错误的借口?
67号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道:“你只需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便再也没有说话了。
窗外圆月一轮高悬,清冷凄凉。
宁折沉默许久,身形突然一闪,消失在房间里。
甲一和乙二都感受到了房间里那股突然消失不见的迫人气息。
寂静片刻,乙二叹道:“以往大越人人都说小皇帝暴虐无道,愚笨废物,可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甲一没说话,却也没反驳。
可惜宁折没听见他二人的对话。
夜色深重,刑部大牢伫立在漆黑的深夜里,气势森冷逼人,如同一头沉睡的野兽。
宁折的身影悄无声息穿过长廊,进入守卫最严密的大牢最深处。
一队队侍卫被他的冷焰控制住,视他如无物,宁折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出现在最里层一间牢房里。
这间阴森漆黑的牢房里,关押着一个重犯。
凄冷的月从小窗里照射进来,平添深重寒意。
不知从何处落下的血掉在地面,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一道颀长的黑影被囚在刑架上,披头散发,浑身伤痕。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三日。
白天是无穷无尽的极刑折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