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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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情词漂亮的眸子里露出一抹不甘心。
宁折也勾起唇,学着他方才对自己做的事,凑到他眼前,鼻尖同他相贴,在他脸上轻轻吐气道:“我不愿意在下面。”
情词愣了下,才知道他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那个问题。
宁折不再看他,直起身,赤脚走下榻。
“站住!”情词低喝一声,神色冷厉,“杀了我!”
他攥紧拳,忍着剧痛咬牙道:“即便你不杀我,醉卿楼也不会放过我!我不需要你的滥好心,与其被他们凌辱致死,还不如现在就死在你手里!”
宁折并没有理会。
他看着面前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抬起头平静地盯着他,“让开。”
“为什么不杀了他。”
宁折不出声。
霍忱又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眼:“因为你不忍心,是不是,皇上?”
宁折眼帘低垂,声音淡淡:“你认错人了。”
“皇上的身体里有臣埋下的引魂针,便是化作灰,臣也不会认错。”
霍忱眼眸深邃,暗潮涌动,“你在恨我,恨我当初为什么不救你,恨我为什么要折磨你。”
“你认错人了。”
宁折盯着他的眼睛重复一句,伸手将他推开,赤脚走出门。
霍忱看了眼榻上虚弱不堪的情词。
倘若方才宁折没有出手,这人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妄想同神脉交合,却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和你那个主子说,再敢打他的主意,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霍忱冷冷拂袖离去,跟上宁折,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宁折没有回头,他知道霍忱在替他善后,却并不在意。
正如67号所说,霍忱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
霍忱几步走到他身旁,拉住他的那只沾满了血的右手,用锦帕一根根仔仔细细擦干净。
宁折任他动作,没有阻止。
“你以前连只小动物都不敢杀,如今却也能面不改色做出这种事了。”
霍忱摩挲着他冰凉的指尖,喉咙干哑,声音有些发颤,“你……你这些时日,都经历了些什么……”
宁折一声不吭。
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学会了杀人,只是霍忱不知道。
宁折一路赤着脚走出醉卿楼,霍忱皱起眉,突然伸手将他抱起来。
宁折转过头,冷冷盯着他,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放开”两个字。
霍忱丝毫不在意,低头亲了亲他狰狞的脸,“皇上要去哪,臣送你。”
第一百一十章 臣好不容易找到皇上,怎么会走?
宁折纤长细腻的指扣住他喉咙,眉眼如锋,目光不带任何感情。
大有霍忱再不放手就杀了他的意思。
最脆弱的命门被人掌控在手里,只要宁折轻轻一捏,他就会立刻送了命。
可霍忱却没什么反应
一双眸暗沉如墨,看了宁折很久,“皇上。。。。。。想杀臣么。”
宁折同他对视,神情极为认真,“如果我说是呢?你要为了我去死吗?”
霍忱看着他眼睛,沉默。
宁折垂下眼睫,移开视线,“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说出口。”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不知是在说霍忱,还是在说其他什么人。
霍忱眼里渐渐泛起暗色的涟漪,翻腾不休。
他闭了闭眼,俊美如神祗的面孔凑到宁折眼前,额头轻轻抵着他,哑声开口:“只要你说一句,我就会为了你去死。”
他握住宁折扣住他喉咙的小手,一根根轻轻掰开。
然后将一把匕首塞进他掌心,带着那只手,狠狠往自己心口处捅去!
宁折眼睫一颤,突然抽回手,一掌拍向他肩膀。
霍忱长眉一蹙,脚下微微晃了一瞬,却仍旧没有松开抱着宁折的手。
宁折撇开头,气息有些不稳,胸口不停起伏,“放开,我不是你的皇上。”
霍忱喉头微动,将闷哼声混着鲜血吞回了肚子里,才盯着他的脸,勾起唇,哑着嗓子道:“不,这一次,臣就是死,也不会再松手。”
说着,手臂又收紧了些。
“我方才真该杀了你!”宁折眼神陡然凶狠起来。
霍忱神色微微有些恍惚。
他真是很久,很久都没看过这样鲜活的小皇帝了。
他又低头,啄了一口宁折的鼻尖,“皇上下不去手的。”
宁折死死瞪着他,没说话。
霍忱说错了,他不是下不去手,而是不能下手。
大越颓败,霍氏一族覆灭,只有霍忱一个人能在战场上和天祁抗衡。
霍忱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杀。
宁折攥了攥拳,闭上眼,眸底又恢复暗沉死寂,再不复方才的熠熠冷光。
就像天边的星子渐渐失去了光彩似的。
霍忱眼睁睁看见他神色转变,心底又开始微微抽痛。
他偏过头低咳了几声,若无其事咽了血,伸手摸摸宁折的头,柔声道:“你不是想回巫神祭庙取遗骨么,臣陪你一起。”
宁折撇头,避开他触碰。
霍忱摸了个空,却没说什么,抱着他离开醉心阁。
等王不负辞别第五陵,回到这里时,早已经看不到宁折的人影了。
“人呢!?”
王不负掐住情词脖子拎起来,眼神出奇狠厉,和他往日的窝囊纨绔几乎判若两人。
情词脸色惨白,气息奄奄,“属下、属下无能。。。。。。被他。。。。。。发现了。。。。。。”
“有人帮他?”
情词艰难摇头,“属下。。。。。。不知道。。。。。。”
“没用的东西。”
王不负冷笑一声,将人甩到墙上。
情词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送去魔窟,等那些东西玩够了,再拖出去喂狗。记住别让他昏过去,本座要让他清醒地看着自己被一口口啃干净!”
赋雅现出身形,低低道了声“是”,便将情词带走。
他的神情没有丝毫波澜,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
情词悲惨的下场对他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在醉卿楼,没有人会有同情心这种东西,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个被别人同情的会不会变成自己。
当一件悲惨的事变得司空见惯,连唯一能做的同情,也会被慢慢消磨殆尽。
王不负看着情词被拖走,眼中阴云依旧未散。
他的醉卿楼里处处防守严密,就凭宁折一个强弩之末的皇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逃出去?
王不负跃上房顶,看着满地尸体,神色越发阴沉如水。
这房间附近的守卫,足足上百人,竟然都被悄无声息杀了个干净。
楼里其他地方的守卫倒是没事。
他本可以审问他们,得到那人的情报,只可惜,醉卿楼的守卫,都是魔窟里人魔交合生产出来的残次品。
他们只会听令杀人,却没有自己的意识,即便他审问,也问不出结果。
王不负沉着脸,咬牙切齿:“去查,帮宁折逃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遵命!”
。。。。。。
蔺非霜正在屋里饮茶,手里拿着参与封魔大会的各大世族名册。
突然,他狠狠一皱眉,伸手摸了摸心口,忍着剧痛缓缓喘出一口粗气。
太子殿下昨日那一掌,当真是毫不留情,险些就将他一掌打死了。
若不是宁折及时阻止,他还真是早就没了命。
蔺非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只是在利用宁折。
宁折分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蔺非霜蹙着眉,正沉吟间,木门忽而“咯吱”一声,被推开来。
夜里微带凉意的风吹进来,烛火轻轻摇曳了一下。
蔺非霜抬起头,便看见宁折站在门前,脸上还带着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只看一眼,便知道他会有多疼。
是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所以才在那时候自毁容貌吗?
蔺非霜眼神微动,低下头,敛去了眸中异色。
“回来了。”
宁折“嗯”了一声。了,声音含糊不清。
蔺非霜抬眼看他,这才发现他手里正拿着咬了一半的冰糖葫芦,正在慢慢嚼着。
蔺非霜笑起来,问他:“好吃吗?”
宁折摇摇头,“好酸。”
霍忱买的,和青鸾买的糖葫芦一样,又酸又涩,难吃到掉牙。
只有67号给他的糖葫芦是甜的。
宁折突然有点想念67号的糖葫芦和电视,他不应该那么早弄死他的。
蔺非霜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大越的小皇帝当真是孩童心性,纯挚得过了头。
倘若王不负有意要害他,在吃食里下了毒又怎么办?
只是蔺非霜不知道,这糖葫芦是霍忱买的,而非王不负。
霍忱那个人,即便自己中毒,也不会让宁折出半点差错。
“王不负带你去干什么了?没欺负你吧?”
蔺非霜上下打量了一下宁折,见他没少肉,松了口气,笑道:“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只不过这么仔细一看,他才发现宁折瘦弱的身躯上披着一袭极不合身黑色锦袍,脚上的镶银锦靴也足足大了一寸有余。
宁折身量本就不高,如此一来,更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子了。
蔺非霜噗哧一声笑出来,挑高了眉取笑他,“你这一身是什么打扮?这衣衫从哪里偷来的?”
宁折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心里却嘀咕一声,才不是他偷的,明明是霍忱非要他穿上的。
蔺非霜也没在意,朝他身后忘了一眼,冷笑一声,“是不是那死胖子送你回来的?人呢?”
宁折动动唇,“走了。”
没等蔺非霜说话,他就立刻道:“我要去睡觉了。”
蔺非霜长眉扬了扬,挥挥手,“小孩子是该早些休息,否则长不高,去罢。”
“我不是。”
宁折怒然看他一眼,甩手扔出一个小瓷瓶,“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
蔺非霜伸手接住小瓷瓶,打开来,才发现是一瓶血,腥甜里带着些微熟悉的奶香味。
蔺非霜眉眼微动,看向宁折方才所站之地。
零星几滴血落在青石板地面,昏暗的烛火下犹若盛开的荼蘼,艳丽无双。
神脉之血,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小小内伤自然不在话下。
蔺非霜摩挲着手里的瓷瓶,神色有些恍惚,“你到底在想什么。。。。。。宁折。。。。。。”
宁折什么都不想。
他只想弄死蔺非霜。
回到房间,便看见侍女正站在门外候着他,手里端着热水和一应洗漱之物。
“给我吧。”宁折伸手要接过来。
侍女看着他还不到自己肩膀的个子,和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苍白手腕,眉眼生出抹显而易见的怀疑之色,“您端的动么?还是奴婢来吧。”
宁折顿了一下,仰起头,也不出声,只幽幽望着她。
侍女噎了一声,也不知怎地,心底有股寒意慢慢升起来,立刻道:“奴婢知道了。”
便将东西递给他。
东西一入手,宁折脸色就变了变。
……好重。
昏暗夜色下,侍女看不清他的神色,见他半晌不动,疑惑道:“小公子?”
宁折看她一眼,面不改色抱着热水走进房门,“啪”地一声,把侍女关在门外。
他才不小。
一走进屋子,宁折就感受到一股讨厌又强势的气息。
他放下水盆,静静看向桌案旁写画着什么的男人,“你怎么还没走。”
霍忱停下笔,朝他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细软的鸦色长发。
宁折退开一步。
他其实很讨厌别人的触碰,这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但是所有人都喜欢碰他。
宁折有时候很想把那些人全都杀个干净。
霍忱从他眼中看出杀意,却不怎么在意。
小皇帝以前性子绵软,霍忱喜爱他的绵软纯挚,却不希望他一直这样。
为皇者,便该有钢铁心性。
现在,他的小皇帝,终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
霍忱叹了口气,从宁折手中抽出锦帕,沾了些热水润湿了,亲手替宁折擦起脸。
“皇上,臣好不容易找到您,怎么会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霍忱
宁折被湿热的帕子糊了一脸,挣扎着“唔”了一声。
“别动,脸上溅了血。”霍忱的手轻轻抚过宁折的脸,声音低沉又柔和,仿若经年贮藏的美酒,几乎能将人溺毙在里面。
宁折愣了下,继而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但他的两只手腕被霍忱牢牢握住,动不了。
宁折看了霍忱一眼,看准时机,抬脚就去踢他。
这一脚带着威力极强的劲风,倘若真踢到人,不死也落个半残。
霍忱神色不变,双手不紧不慢往下一滑,掐住他腰,一把就将人提了起来。
双脚骤然腾空。
宁折神色一惊,旋即立刻紧紧闭上嘴巴,及时抑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霍忱将他搁手里掂了掂,皱眉道了句:“好轻。”
宁折眼底微微一沉,脸色都冷了下来,又想攻击他。
只可惜他腿不够长,两条腿在半空中直扑腾,却怎么都碰不到霍忱。
霍忱将他举到自己面前,和自己视线平齐,神情严肃沉重:“这么久了,皇上的个子怎么还是没长?”
他语气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就像是在问,怎么这么久了,大越还是没有收复失地一样。
宁折呼吸一窒,险些上嘴咬他。
冷焰从他眸里一闪而逝,无形无色的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迅速攀上霍忱的神魂,张牙舞爪地要吞噬这个男人。
霍忱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毫无防备地将他搂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有好好用膳么?”
寒冷的焰在即将触碰到霍忱的那一瞬,骤然停顿,瞬间化为烟雾缕缕消散。
宁折默了片刻,才垂下眼帘,没什么情绪地闷声道:“没有饭吃。”
霍忱眼底墨色深了些。
宁折没看见他变得晦暗难言的神色。
他抬头时,霍忱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微微暖光,恍然给人一种温柔情深的朦胧错觉。
只是宁折却记得,不久前他放出那群恶狼咬自己的时候,脸上也带着这种温和的表情。
霍忱的残忍,都是一点一滴的温柔。
温柔得让人不慎掉进他的陷阱,陷入他的囚笼,最后拼尽全力,却永远也爬不出来。
宁折垂下眸,掩去眸中异色。
霍忱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宽大温厚的手掌裹住他两只细瘦白嫩的脚,放在掌心轻轻揉了揉,偏头问他:“还疼不疼?”
宁折先前赤脚走了许多路,脚底细嫩的皮肤被磨出了血迹,看着都是钻心的疼。
霍忱用绞了热水浸过的帕子,握着宁折小巧圆润的脚,一点点小心翼翼覆上去,低头慢慢擦拭着血迹,动作极为轻缓细致。
宁折紧抿着嘴,不言不语盯着他,一双又大又黑的眸子看得人莫名心底发凉。
“皇上,手给臣。”霍忱一边揉按着他脚踝,一边对他说了一句。
宁折没动。
霍忱顿了下,抬眸看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宁折也不出声,只用一双黑黢黢的眸盯看他,眸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看不见。
霍忱在水盆里净了手,用内力烘干水珠,才搭上他的头,“乖,听话,让臣看看伤口。”
宁折方才取血给蔺非霜,毫不犹豫地割了自己的手腕。
霍忱本可以阻止他,却被他那个死气沉沉的眼神看得没了动作。
他有预感,倘若他妨碍了宁折,这人一定会立刻离开,让他再也找不到。
霍忱眼睁睁看着他用锋利的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臂,眉眼一动不动,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那一刻,霍忱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