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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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折也在看他,一双眸子漆黑无光,神色也渐渐从原先的惊慌失措变成了平静死寂。
安静片刻,他微启唇,声音仍同往常一般绵软无害:“你如何猜到的,从没人能看出来这些事。”
这就是悉数承认了。
67号没有回答,而是凝视着他,突然问道:“现在的平静,也是你的伪装么?宁折,在你身上,有没有哪怕一点点东西,是真实的?”
宁折眼睛颤了一下,微微抬起去看他。
漆黑的眸幽深如渊,里面仿佛埋葬了许许多多的情绪,又仿佛从始至终便什么都没有。
67号看不透。
从重逢第一天起,他就没有看懂过他的这双眼,至今亦如是。
宁折看了他许久,似乎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即将脱口而出。
可到最后,他终究还是垂下了头,身体颓然放松下来,似乎是认命了。
67号知道,他不会再说了。
不想过了片刻,宁折却突然开了口:“我不知道。”
67号顿了下,“什么不知道?”
宁折盯着他,眼里有微光浅浅浮动,“我不知道。。。。。。我有没有。。。。。。”
他后面声音极低,几乎听不清,67号正凝神听他说话。
然而宁折话说到一半,眸底便陡然寒光一闪,一抹幽蓝色的冷焰立刻窜起来,猛地朝67号发起攻击。
67号还没反应过来,冰寒的火舌就已经迅速舔上他幻化出来的身影。
冷焰熊熊燃烧,瞬间就将他整个吞入火海。
连一丝反抗都没来得及使出来,他的身体就已经化作灰烬,消失在半空。
最后只留下一句冰寒刺骨的:“宁、折!”
宁折冷眼看着那缕烟雾渐渐从他眼前消失得一点不剩,才终于吐出一口气,脱力地瘫倒在榻上。
他轻轻喘息着,双目涣散。
过了片刻,他闭了闭眼,微启苍白的唇,失神地喃喃自语:“67号,死了的孤魂野鬼,就该永远消失才是。。。。。。”
宁折将头埋进被褥里,死死攥紧拳,背脊紧绷,弓成了一条曲线。
他方才强撑着和67号周旋,又妄自动用了极具损耗的瞳术,此刻神魂已经疼得让他痛不欲生。
宁折咬紧嘴唇,面白如纸,在榻上蜷缩着身体硬捱了许久,才慢慢适应了神魂撕裂的疼痛。
一丝微暖的清风吹进来,烛火轻轻摇曳。
他眼前景色一片模糊,渐渐地失去意识,沉睡过去。
宁折并有没有看见,昏暗的烛火下,一缕极细小的淡淡烟雾升起来,绕着他飘转了好片刻,颇为怜惜地碰了碰他紧簇的眉心,随后不舍地碰了碰他的唇,似乎不愿离开。
“进去。”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青烟萎靡下来,又贴着宁折的脸颊蹭了蹭,才慢吞吞隐没进他的眉心。
随着青烟的没入,宁折身体渐渐散发出一阵流光,被缓缓托到半空中,开始自动修复神魂。
“叮——”地一声脆响,突兀的电子音在房间中响起。
“恭喜宿主重新绑定被虐值收集系统,目前进度75%。”
“系统升级中。。。。。。系统升级成功。恭喜宿主,升级更新为虐攻值收集系统,目前进度——5%,请宿主加油,再接再厉。”
宁折似有所感,微微皱起了眉,发出一声挣扎嘤咛声。
“你又跟我闹,我又不是要害你,你就不能乖乖的么……”
一声极低的叹息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紧接着,宁折紧皱的眉被一双无形的手慢慢抚平,紧咬的下唇也被轻轻拨开来,抹去了血迹和牙印。
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在宁折睡梦中缓慢进行。
。。。。。。
窗外,夜色深重。
暗卫十七隐在树上,盯着不远处的祭庙沉默。
他身旁还潜伏着许多其他暗卫。
他们今晚的任务,是杀了宁折。
不知是谁将情报偷偷传回了大越,宁祉知道后大怒,放弃了将宁折送入魔门慢慢折磨的想法,勒令暗卫十七立刻杀死宁折。
消息传回之时,暗卫十七用一柄袖剑,将通风报信之人一剑封喉。
这让暗阁所有暗卫都无比清醒的意识到,他们眼里的暗卫十七,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沉默低调的人了。
此刻他们埋伏在这里,几乎已经将整个祭庙都包围了起来。
但在暗卫十七没有出声之前,没有一个暗卫敢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就要亮了。
一众暗卫屏息着,望着身前那个沉默的人影,气氛一片凝滞。
终于,在弦月没入乌云之时,暗卫十七说话了。
“动手!”
众暗卫立刻领命:“是!”
一个个黑影犹如飞燕掠进夜空,直朝祭庙而去。
眼看就要悄无声息潜入,突然,一个个身披铠甲的士兵神出鬼没钻出来,阻住了众人的去路。
“暗阁不在大越保护陛下,偷偷摸摸来天祁所为何事?”低沉如酒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冷肃之至。
暗卫十七手指搭上腰间短刃,高高立在檐角之上,俯视着那个从祭庙中缓缓走出来的暗影,眼神极度冰冷危险:“陛下有令,拦路者,杀无赦!”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既然心慕我,便替我做件事如何?
人影从暗处走出。
清朗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照出一张俊美如神祗的冷肃面庞。
是霍忱。
暗卫十七眼底微微深了深。
从前他还在宁折跟前伺候的时候,便常常能见着霍忱出入皇宫的身影。
那会子霍忱在桃林手把手教小皇帝习剑,是陪伴小皇帝最长时间的人,亦曾是最最亲密无间之人。
或许小皇帝不自知,或许霍忱看不出,暗卫十七却瞧得分明,在霍忱身边待着的时候,小皇帝的那双眼似乎都更亮一些。
他本就是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帝,在宫里被宁堰步步紧逼,又要提防着亲生弟弟夺权,整日里都紧绷着心弦,未有片刻放松。
只有霍忱出现的时候,那些暗地里紧紧盯着他的目光才会有所收敛,叫他松口气。
小皇帝发现以后,便很喜欢缠着霍忱。
暗卫十七知道他其实很聪明,也极有习武的天赋。
霍忱教给他的那些剑术,他只看过一遍,便能完完整整使出来。
但他总要藏拙,装作一副听不懂看不明白的茫然模样,逼得霍忱只能一遍遍教他,让旁人总以为他愚笨无知。
只有暗卫十七知道,他不是笨,恰恰相反,他是太过聪明了。
皇宫里每日来刺杀小皇帝的刺客不知凡几,然而一旦霍忱出现,这些刺客就会像都销声匿迹了似的,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小皇帝比谁都清楚,不管是宁祉还是宁堰,亦或是其余心怀鬼胎虎视眈眈之人,都颇为忌惮霍忱和他身后站着的霍氏一族。他只有待在霍忱身边,那些人才会有所顾忌,不敢对他下手。
因此有时候天色晚了,小皇帝便也顾不上天家威仪,紧紧扒拉着霍忱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死活不让他离开。
霍忱无法,只能在皇宫中留宿。
——在其他人眼里,他是被逼无奈,被皇帝当做要挟霍家的人质囚在宫里,不得自由。
只有隐在暗处的暗卫十七知道,他分明是顺势为之。
暗卫十七不止一次看见他夜里起身,站在小皇帝龙榻前,眉眼沉沉望着他睡颜。
他和霍忱是一样的人,所以他看得懂霍忱的眼神。
那是疯狂的掠夺,是偏执的占有,是极力克制的冷静。
——霍忱心慕小皇帝。
早在三年前,这棵种子就已经被种下,渐渐在他心上生了根,发了芽,一直到如今,长成了一参天大树,再也无法克制。
他折磨小皇帝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
小皇帝对他生出的那点难以言说的情愫,还未被他所察觉,就已经生生被霍忱亲手掐灭。
在日复一日地憎恨里,霍忱疯了魔。他的喜欢变了质,腐烂在腥臭的淤泥里,昭示着那是有多么地不堪和肮脏。
他心上的树也枯萎凋零。
庞大腐烂的根系渗入他心脏,将他的整个心都密密麻麻缠绕起来,让他哪怕是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钻心的剧痛。
情之一字,当真最是折磨人不过。
连堂堂大越古国的战神之将都难以逃过。
他这种卑贱之人,倘若沾染半分,岂更不是万劫不复。
霍忱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告诫他动情的后果。
暗卫十七攥紧了拳,盯着对面的那道暗影,心下一片冷漠寒凉。
“暗阁领旨办事,霍将军还是避嫌为好,否则伤及无辜,陛下该头疼了。”
霍忱唇角泄出一丝危险的冷笑,“本将不避又如何?宁祉想暗中杀人,可有过问我手中之剑?”
暗卫十七看见他的手搭上腰间悬挂的那把古旧长剑。
那也是小皇帝亲手赠给霍忱的长剑。
小皇帝在霍忱面前一直是一副绵软可欺的模样,霍忱教小皇帝练剑时,总担心锋利的剑气割伤他,才换了柄桃木剑。
后来霍忱随军出征的前夕,小皇帝设宴为他践行,将自己的佩剑赠予了他。
这么多年了,人人都以为霍将军腰上那把古剑是什么神兵利器,才让霍将军时时刻刻都随身携带,常常温和了眉眼去看他,用手指珍惜地爱 抚擦拭。
谁也不知道,这不过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长剑,甚至因为太过轻盈,用起来也不是那么顺手。
然而只是因为送的那个人,这把剑便变得与众不同了起来。
看到这柄剑的时候,暗卫十七就知道,此番刺杀除非鱼死网破,否则这件事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没有再说废话,暗卫十七眼神冷戾,带着一众暗卫迅速冲了上去,“陛下有令,杀无赦!”
霍忱瞧着他满身血腥杀孽浓重的模样,英挺的眉峰微扬:“不过是换了个主子,竟连性情也像是换了个人。恐怕你那些年都是在伪装自己,就为了最后一刻反水背叛。皇上真可怜,这么些年,居然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什么忠心什么赤胆,都是假的。
他早告诉过小皇帝,暗卫十七此人不可轻信,他却一直傻傻地不懂防备,临到最后被最亲近的人狠狠捅了一刀,连皇位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偏偏他对宁折生不出半点气来,就只能将这些恩怨都归结到暗卫十七头上,下手也越发狠厉不留情 。
但暗卫十七身为暗阁最年轻的新晋统领,自然也不弱。无论是身法还是武技,暗卫十七在一众暗卫中都是佼佼者。
加之霍忱那柄佩剑早已折断,没有趁手的武器,一时间暗卫十七倒是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
深沉暗夜中,血光混着剑影四射飞溅,很快就惊动了祭庙里巡夜的侍卫。
蔺非霜才刚刚歇下,便得知异动,冷着一张脸出了门。
远远地,蔺非霜就看清了半空中男人的身影,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宁折呢?”
“小公子还在房间里睡着。”
“把他叫醒,带过来。”
“大人?”侍女惊讶地抬头看他一眼,“这里很危险,小公子身上还有伤。。。。。。”
蔺非霜冷冷扫她一眼。
侍女神色微紧,立刻噤声:“奴婢。。。。。。知晓了。”
她恭敬退下去,很快走到宁折的房前,站在门口踌躇了许久。
她不知道大人心里在想什么,明明很就在意小公子,为什么还要一再将小公子置于险地?
侍女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小公子,大人传唤您过去。”
宁折揉了揉眼,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被侍女从床上抱起来,穿上了衣服。
“蔺非霜。。。。。。怎、怎么了?”
宁折半耷拉着眼皮站着,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侍女在他身上摆弄。
明明还是晕晕乎乎的,第一个想到的却仍是大人。
侍女敛了眉,抿起唇,轻声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小公子要相信大人。”
她替宁折扣上玉扣,摸了摸他的头,郑重道:“大人不会伤害你的。”
宁折仰头盯着她的眼,漆黑安静的瞳孔里似乎地闪过了什么,快得让侍女没有看清楚。
“小公子,我们走吧。”
宁折乖巧点头。
侍女牵着他的手,领他去了蔺非霜身边。
“小公子等会记得跟在大人身边不要离开。”侍女不放心,叮嘱了他一句。
宁折乖乖“嗯”了一声,却有点心不在焉,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眼里空茫茫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轻絮。”他突然开口唤侍女的名字。
侍女应了一声,弯下腰看他,眉眼弯弯,秀婉可亲。
“我睡了以后,你有进过我房间替我上药么?”
轻絮脸色变了变,“小公子受伤了?”
她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然而除了轻絮,不会再有人特意替他处理伤口。
除了那个人。
宁折又看了眼自己已经好全的手臂,似乎猜出了什么。
但他下意识不愿去想这些,似乎只要他深想下去,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
这是一种极度陌生的感觉,透露着危险恐怖的气息,让宁折很不安。他那双向来安静无澜的黑眸里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幽幽暗光。
“大人,小公子来了。”轻絮的声音唤回他飞出去的思绪。
宁折撇开纷乱的深思,眸底平静下来,抬头看向蔺非霜。
蔺非霜朝他招招手,命令道:“过来。”
宁折敛起眸,沉默地走到他身边。
蔺非霜一把拉起他两只手腕,扣上一条铁索。
“蔺。。。。。。蔺非霜?”宁折猝不及防,眉眼里有显而易见茫然之色,“你在做什么?”
蔺非霜朝他挑挑眉,“你对我有意思?”
宁折瞬间脸色煞白。
他是知道的,蔺非霜喜欢女子,且极度厌恶男子之间的那种腌臜之事,如果让蔺非霜知道他对他抱着那种心思。。。。。。
宁折脸色苍白地摇摇头,神情慌乱,“不。。。。。。不是的,蔺非霜,我没有。。。。。。”
蔺非霜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我也恋慕于你。”
。。。。。。什。。。。。。什么?
宁折话音戛然而止,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怔住了。
果然猜对了?
蔺非霜挑挑眉,牵着他手上的铁索,将他拉到了血光剑影弥漫的前院。
宁折脚步踉跄,被迫跟上他步子。
蔺非霜摸摸他的头,看着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两道身影,缓缓道:“既然喜欢我,便替我做件事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修不影响)他不要你了,和臣走罢
“事成了,我便承诺同你在一起,永世不分,可好?”
蔺非霜笑眯眯地,抬手抚了抚宁折的那张有些刀痕交错的可怖面孔。
宁折呆呆仰头望他,张了张唇,眸底有些茫然,又隐隐带着喜悦和期许:“什。。。。。。什么事?”
蔺非霜眼中划过一抹玩味,也不说r话,只用手搭上宁折一只肩膀,将他搂进怀里,姿态极为亲昵。
宁折指尖下意识动了动,咬紧牙关,忍住了出手掀翻这人的冲动。
他垂下眼,遮去眼底冷寂之色。
蔺非霜浑然不知怀里搂了个会咬人的小凶兽。
他扬声道:“霍大将军!”
霍忱躲开暗卫十七的飞花镖,一转眼便看见少年乖顺倚在蔺非霜怀里的场景。
他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下,立刻就被暗卫十七发现破绽,中了一支飞花镖。
霍忱一掌拍开他,拔出手臂上的飞花镖,眸底冷冽阴鸷:“你明知这里危险,还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蔺非霜笑了笑,眼底意味深长:“霍将军不远千里来做客,我身为主人,怎能不好好招待一番,阿折,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