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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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折看起来有些发怔,没有说话。
霍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拢了拢小皇帝要掉不掉的大毡帽,转了话题:“臣怀疑这阵法能辨别身份,皇上不要轻易往里面注入神力,否则若是被蔺非霜发现踪迹,想走就不容易了。”
“可是旁边有人在看我们。”
宁折说的是霍忱斜侧方一个黑袍人。
那人带着一张银色面具,浑身上下都拢在漆黑的袍子里,一直紧紧盯着宁折不放。
霍忱对这种视线极为敏感,早就发现了黑袍人,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好妄动,才忍着没有动手。
他侧了侧身体,用自的己身体严严实实遮住那人投向宁折的视线,对宁折道:“皇上,把手给臣。”
宁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伸出手。
霍忱裹住他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穿过他指间,带着他的手一起按在一块金色铭文印上。
“皇上不要动,交给臣便好。”
宁折听话点头。
霍忱最喜欢他这种乖乖巧巧的样子,忍不住对他勾唇一笑,接着便将自己的力量缓缓渡进他体内,再注入铭文印之中。
“皇上是神脉,神力最是精纯,只要一注入这阵法,定然会引起蔺非霜注意,但臣体内灵力驳杂,应当不会被发现。”
霍忱心中一面默念口诀,一面对宁折解释。
宁折被他圈在怀里,看着他和自己亲密交叠的那只手,想了想,出声问道:“那若是,不慎被发现了呢?”
霍忱轻笑。
他一只手在输灵力,一只手抱着宁折,腾不出手来,便用干燥的唇碰了碰宁折的耳朵,缓缓道:“那就让臣为了皇上舍一次命,可好?”
宁折盯着他眸底的温和笑意看了一会,脸上乖巧的表情渐渐消失,最后漠然转过了头。
“将军随意。”
霍忱对着他冷冰冰的后脑勺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全心全意应对眼前的境况。
有了众人相助,阵法便越加坚固起来,蔺非霜眼中微喜,快速掐了几个手诀。
阵法上金色的铭文快速转动起来,紧接着屏障上出现了一丝一丝细小的紫色雷电。
“这。。。。。。这难道是。。。。。。”大概是有识货的人看出了端倪,惊讶得瞪大了眼,声音都有些不稳。
蔺非霜唇角一挑,露出一抹笑意。
随着他最后一个手诀的完成,他足下那枚方印也骤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金光,甚至将天空那轮血月的红辉都掩盖了去。
等金光散去之后,众人便立刻惊讶地发现那方印底下竟然凭空聚出一片片闪动着金紫色雷电的劫云。
“果然是占星阁的星云禁神阵。”
霍忱声音沉了沉。
蔺非霜果然是打着封印血雾的幌子在找人,幸好没让小皇帝冒冒然输入神力,否则现在危险的,就是他们了。
霍忱当机立断放下小皇帝,把他推到自己身后,用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他的身体。
等蔺非霜从所有灵力中找到霍忱的那一缕,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便只看见了一个面色冷凝的霍忱。
尽管没有找到宁折,蔺非霜却也不急,只要霍忱在这里,宁折肯定也在。
蔺非霜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阵法上。
血雾一见阵法里这劫云,就立刻暴动起来,挣扎的力道变得更大,整个古塔里几乎都弥漫着一股阴冷的血色迷雾。
蔺非霜看着那血雾,冷声道:“魔族危害人间,为天道所不容,今日我蔺氏就替天行道,再度封印魔门!”
随着他话音一落,劫云立刻“轰隆”一声,降下一道碗口粗的紫雷,狠狠打在血雾上。
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随即血雾渐渐散开,露出了猩红庞大的真身,原来竟是一条魔蛟。
“上神衰亡,怎料巫狗得道啊!继承了巫主之力的天祁后代们,今日便叫你等尝尝何谓天罚!”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为了禁锢神脉
那魔蛟方才说完,鳞片上红光乍现,陡然爆出一阵庞大至极的力量。
蔺非霜忽觉身下结界一阵不稳。
“。。。。。。不好,他要自爆!”
众人一听,不少人立刻慌乱起来。
霍忱护着宁折,退到角落里,避开了拥挤的人群。
“这魔蛟只是来探路的弃子罢了,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今日这封印或许不会那么顺利了。”
宁折听他如此说,不由看向上三层的其他家族,问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还在袖手旁观?将军不是说,一旦封魔之门开启,整个天下都要遭殃吗?”
霍忱失笑,刮了下他红红的鼻尖,“傻皇帝。”
宁折皱眉,“放肆!”
他虽然这么说,声音却软软的,一点凌厉威严的感觉也没有,反倒严肃得可爱。
霍忱和他相处的时间最久,知晓他不是真正生气,也不在意,耐心解释道:“四大家族虽隐世不问朝政,但互相之间已敌对百年,积怨深久,皆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现如今蔺氏传人身处险境,他们一个个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出手相助?”
宁折不傻,他当然懂霍忱的意思,可是——“他们难道就不怕蔺非霜失手,封魔之门再无人镇压吗?”
霍忱摇了摇头,“人心最是险恶。他们宁愿冒风险,也要除了蔺氏这根心头刺。”
他抚了抚宁折的脸,字字句句叮嘱道:“皇上,你要永远记住,万不可完全相信他人。”
宁折故意问:“连将军也不能信?”
霍忱笑了,“任何人都不行。”
宁折就不再说话了。
他抬头看着半空中正在拼命压制魔蛟的蔺非霜,眸底幽幽暗光浮浮沉沉。
67号察觉他情绪有些不对劲,【你想帮他?】
他这话没头没脑的,宁折反应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霍忱还不够,你又想勾搭蔺非霜?宁折你想清楚,蔺非霜那个白眼狼对你可从来就没有感情!你要帮他,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宁折眨了眨眼,有些懵。
67号不由分说噼里啪啦砸了一大串话下来,可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宁折忍不住挑了下秀静的眉,“67号,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帮他。”
那你干嘛露出那种奇怪的眼神!
67号脑子一抽一抽地疼。
过了片刻,他才恢复冷静,淡淡道【蔺非霜敢第一个站出来,自然有保命的手段,更何况他身为鬼巫一族的唯一传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条魔蛟丢了性命?不过是做戏罢了,用不着你瞎担心】
宁折想说他并没有担心蔺非霜,只不过正好在想事情而已。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67号最近脾气不好,一点就爆,他还是不要惹他了。
他观察起阵法里的魔蛟,果然如67号所说,蔺非霜并非处于弱势。
魔蛟自爆元丹,本是想拉众人一起赴死,却也被蔺非霜随手掐了个印,轻松挡了下来。
至于蔺非霜布下的阵法,更是分毫没有被撼动。
其余三个家族的人眼里微微露出失望的情绪,看样子很是惋惜。
蔺非霜勾唇笑了一下。
想杀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蔺非霜也注意到,幽狱一族的灵姬不见了。
蔺非霜皱了下眉,倒是没放在心里。
如今魔蛟已除,子时将至,正是封印的好时机。
蔺非霜遥遥看了眼自己的弟弟。
蔺云澜正坐轮椅上,用一张被撕下脸皮的面容对他轻轻露出一个畸形的笑容,无声道:“哥哥,我找到他了。”
蔺非霜垂下眼眸,心里轻叹一声。
他不想伤害宁折,然而这件事,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
他只能这么做。
他最多可以保下宁折的命。。。。。。他能为那少年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蔺非霜一面想着,一面向青鸾行了礼,恭敬道:“殿下,时辰已到,现在可以开始了。”
青鸾单手支着下颌,凉薄的唇吐出一个字,“准。”
蔺非霜看了眼其余三层的人。
“关于封印之事,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幽狱一族的灵姬不在,一时没人说话,倒是另外两族的人冷笑一声道:“这大印是你鬼巫族所设,我等连碰也碰不得,能有什么意见?”
“这么说来,大人您是想亲自看看这封印?”
那人没说话,脸上写着“废话”二字。
蔺非霜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正愁无人血祭,无法开启那道被封印的咒术,结果这么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他也不推辞,祭出封印所用的阵钥,上前一步放在古塔正中央的凹槽上,随即跪在地上,低声道:“太爷爷,子孙不孝,今日为封印魔门,只能行此下策,望太爷爷恕罪。”
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们看不见徘徊在古塔里那些蔺氏的亡灵怨魂,因此众人大多以为他是因为违背祖训良心不安,才会下跪请罪。
只有宁折看见了,蔺非霜面前立了一个虚渺的人影,是一位白发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听到蔺非霜的话,无奈地叹口气,伸出苍老的手摸摸蔺非霜的头,最后还是让开了。
蔺非霜也看不见那些亡灵。
他只知道他们的存在,却并不具备看见他们的能力。
因此他也不知道,被他害死的太爷爷曾出现在他的面前过,并且还像以前那样拍了拍他的头,原谅了他犯下的那些错。
“装模作样。”
有人嗤笑一声。
蔺非霜并不在意,自顾叩了首,才站起来,用匕首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阵钥上。
就在鲜血滴落于阵钥的那一刻,地面霎时间展开了一道巨大恢宏的封印术式,上面各种文字繁琐复杂至极,只看一眼便叫人眼花缭乱,心神不稳。
众人神情一震,忍不住和身旁人窃窃私语讨论了起来,其中间或夹杂着几声惊叹。
果然不愧是能镇守魔门这么多年的大型封印,只一眼便能看出其与普通巫术咒印的区别来。蔺氏成为四大家族之首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蔺非霜面对众人惊叹的目光,自岿然不动,挑了唇不紧不慢道:“蔺某并非顽固之人,与其让传承一代代消亡下去,不若展现在世人眼前。既然诸位想看,蔺某自然没有意见,如此——那就请吧。”
蔺非霜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退开一步,大大方方撤了屏障,露出脚下封印,一副任人观赏的姿态。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传承,正如幽狱族的傀儡术一样,蔺氏鬼巫一族最为人称道的便是巫术,镇压魔门的封印更是集鬼巫一族巫术之大乘,价值不可估量。
传承之物是每个家族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泄露传承在所有家族都是死罪,没人会这么轻易将自己家族的传承公诸于众。
然而蔺非霜却偏偏就这么做了,这就不禁让人怀疑他的目的了。
提出质疑的那人不是傻子,心里顿时就升起一抹警惕,更是有些费解。
但他大话已放出,此时倒不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
但走到封印的阵钥面前时,他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警惕心,眼里露出了狂热的表情。
这是多么庞大的力量!
如果他能得到这股力量,那他还有什么可惧的!?
他心里只要这么想着,就忍不住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蔺非霜站在一旁,看着他通红的双眼,眸底微微闪过一抹暗芒。
封印上并没有设下什么迷惑人心智的巫术,但是,太过庞大的力量是会让人迷失自我的。
面对蔺氏一族数百年几十代人一点一滴聚集起来的巨大力量,没有人能抵得住这种诱惑。
只要这人忍不住动了手,他的命,就再也不属于他自己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蔺非霜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大人请当心,这阵钥上设了防御之术,蔺氏一族以外之人皆不可随意触碰,否则性命难保。”
那人已经入了魔,蔺非霜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力量。。。。。。我的。。。。。。都是我的。。。。。。”
“哈,哈哈哈……我要无敌了,从今天起,我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那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出手,朝阵钥摸去。
蔺非霜早已经在他身上施下了术法。
这人一旦被血祭,封印就会正式启动,古塔所有出路都会被堵死,宁折……再也跑不了了。
“他在霍忱身后。”就在这时,蔺云澜对他传音入密。
蔺非霜似有所感地抬起头,余光瞥了眼第三层。
他现在在古塔第一层,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霍忱,却看不见他身后护着的人。
但是蔺非霜知道,那少年现在就站在那里,和往常一样,用那双沉默漆黑的眸子注视着他。
下一瞬,身边爆发出一阵血色的光。
那人终于被自己的贪婪所反噬,伸手碰到了阵钥,血肉都被吸进阵钥里去,空留下一副白骨孤零零挂在外面。
尝到甜美的血腥味之后,封印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并非众人以为的镇压魔门,而是为了,禁锢神脉。
第一百四十章 不得想、不得念、不得爱
宁折突然伸出手,攥住了霍忱的衣袖。
“怎么了?”霍忱察觉不对,立刻转头看他,漆黑如墨的眸底带着不易被发现的担忧之色。
宁折盯着下方那道巨大的封印阵法,瞳孔急剧紧缩颤抖,急促喘息着。
听到霍忱问话,他怔怔抬起头,无助至极地摇了摇。
霍忱从来没有在宁折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就连当初他那般折磨宁折,宁折也不过是害怕他这个人而已。
但是现在,他就像是对什么东西恐惧到了骨子里一般,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霍忱注意到,少年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现在已经惨白无比了。
他心中立时一紧,再顾不上其他,回身就将他抱起来,穿过拥挤的古塔,把他抱到后面的房间里。
“皇上别怕,告诉臣你看到什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
宁折像是失了魂一样不停摇着头,指甲死死扣进霍忱的手腕,浑身紧绷,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恐惧到了极点。
霍忱一摸他的手,一片冰凉,根本就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皇上。。。。。。皇上。。。。。。”
霍忱心急如焚,强迫自己竭力冷静下来。
“皇上,”他伸手将宁折拥进怀里,温热的大掌轻轻抚着他的脸,压低了声音,一遍遍耐心安抚道:“别怕,别怕,臣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皇上,没有人能把皇上从臣身边带走。”
霍忱的声音是那种低沉醇厚的嗓音,极是好听,能让人生出一种自己被他捧在手心里疼宠的错觉来。只要他肯耐心安慰谁,就没有人能逃得出他精心编制的温柔网。
宁折倚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和低哑的嗓音,恐惧的感觉渐渐消了一点。
察觉到他渐渐冷静下来,霍忱忍不住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了。
“皇上,你刚才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霍忱一面问宁折,一面亲了亲他的额头。
“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朕。。。。。。”宁折眼神空洞茫然。
一想起方才那种心悸惊惧的感觉,宁折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他抬起头,惶然无助地看向霍忱,苍白的手指无力地攥紧他的衣襟,声音里都带着颤抖的哭腔,“朕不知道是什么。。。。。。将军,将军,救救朕,救救朕好不好。。。。。。”
“好,好。。。。。。”霍忱手指插进他发间,死死搂着他,恨不得将他融进骨血里去护着,“臣救皇上,臣一定会保护好皇上,别怕,别怕。。。。。。”
霍忱一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