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暗恋日常-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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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方家姑娘而不娶妻。
这不知情的人信了这传言也就是了,怎得,方雨烟也信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心里没点数吗。
褚朝朝立在那,被谢璟直直的看着,她想走却被他看的有些怵怵的,他这个人真是的,他的心上人都主动邀他游船了,他反倒搁这拿架子不理人家。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估计是跟方家姑娘吵架了,一大早的出去跟人相会,冷着个脸回来,她问他可有不高兴,他还嘴硬不承认。
现在人家姑娘都来主动找他了,他脾气倒是挺大。
褚朝朝揪着眉头,好似也和清韵一样在看人家的热闹,这种事她在话本子里看的多了,想到这里,什么也不管了,转身就要回屋里去。
一抬眸,却迎面走来了一位太医。
褚朝朝又止了步子,太医怎么还来了,难道是谢璟身子不舒服了?
她正想着,只见有些年迈的太医行至谢璟跟前,恭敬禀道:“回殿下,那,那蜻蜓——死了。”
李太医是被木微骑马带来翠山别苑的,一路上惊的他魂都要跑了,本以为是璟王殿下如何了,急也是应该的。
可来到这里,璟王殿下却给他指了指书案上的一只蜻蜓。
还让他尽心医治,最好是能将那双翅膀给接上。
他,他。
他从医三十余年,无论是当初拜师学艺还是后来入了太医院,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可璟王殿下既然吩咐了,他只能尽心医治。
可,那蜻蜓还是死了。
一旁的清韵乐的笑了:“李太医,你们太医院的人都这么闲了吗?”清韵能笑,李太医却不敢笑。
谢璟目光从褚朝朝身上收回,蹙眉道:“本王知道了。”
他倒是没再荒唐到为了只蜻蜓责怪太医。
李太医闻言松了口气,急忙去提了药箱离开。
人气到了一定程度,就只剩沉默了。
褚朝朝轻轻叹了声,向着屋内行去。
她一抬步,清韵就看到她皇兄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跟了上去。
待她皇兄跟着他的心肝走远。
清韵唤来了阿春,问清了是怎么回事。
这世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她皇兄当初一脚将她的狗给踹开,母后还劝她,别为着条狗跟她皇兄生气,如此小题大做。
如今倒好,为了人家的一只蜻蜓,命人请来了太医,还把自己整的冷着张脸。
清韵真想跟进去瞧瞧,她皇兄跟着人家,是去发脾气了还是去哄人了。她正这样想着,方雨烟却是拿过侍女手中的葡萄,抬步就要跟上去,清韵急忙拉住她:“雨烟,不想被骂出来就别去。”
褚朝朝回了房间,没等她将门给合上,璟王殿下就站在了她跟前,虽是力量不如人家,还是两只小手推着门,神色颇为认真,又带着对他的气恼:“殿下跟过来做什么,我想一个人静静。”
谢璟见她揪着眉头推着门,也不去挑战她那点小力气,本是心中堵闷,要问她午时和方子恒的事,可见她如此气愤,先开口道:“本王不是故意的,也命太医来医治了,你还要如何?”
褚朝朝冲他冷哼了声。
这是道歉吗?
怎么一副冷冰冰高傲的模样。
如何?
她要诅咒他,让湖中所有的蜻蜓都跑到他头上拉屎。钻他鼻孔,痒死他。
说来,璟王殿下在处理政务上向来睿智,此时脑子里却是被醋灌满了不太好使,但凡命人再去捉只蜻蜓。
就褚朝朝那点记性,根本分辨不出来。
可他都让太医来了,也没想起来再去捉一只哄她。
褚朝朝见他还立在这里,丝毫未有要离开的意思,沉下心来认真与他掰扯:“我让阿春给殿下带的话想必殿下已经知道了,隔着条命,我与殿下没什么可说的。”
谢璟握门的手不觉间攥紧,冷白手腕青筋突显,别说是只蜻蜓,死在他手中的人都数不过来,这会儿,她却在拿一只蜻蜓的命跟他生气?
而他,不能反驳。
若说不过是只蜻蜓,怕是更哄不好了。
他闭了闭眼,深出口气:“本王以后都不会了。”璟王殿下嗓音低沉,似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声音,本就生着她的气,又跟她如此道歉。
本以为小姑娘的气也该消一消了,却见褚朝朝依旧皱着眉头,似是消了气又似是没消:“殿下这样让我很难做,这是方子恒给我捉的,我都答应他了,要放——诶,谢璟,你放我下来——”
璟王殿下一直克制着情绪不去提方子恒,她倒是又提起来了,这会儿,小脑袋里进水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璟将人抱起,一脚关上了门,将褚朝朝扔在了被褥上,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已倾身压了过来,深邃眸光直直的看着她:“再多说一句,本王命人将湖上的蜻蜓都给捉来打死。”
褚朝朝:……
这哪是人话。
可她却怕了。
他话说的这么沉,吓人的很,她抿着唇看他,颇有些委屈:“明明是殿下错了,为何还要在这吓我。”
“别在本王面前提他。”
褚朝朝:……
他?
她这会倒是聪明了,是她提了方子恒他才一时怔了神?
他这是抽的哪门子的疯。
“午时和他一起摘莲蓬,看他作画,与他闲聊,还为着他给你捉的蜻蜓跟本王生气,褚朝朝,本王在你这里,就这般不重要?”
“在本王面前说明日再去陪他作画,”他冷笑:“适才方子恒给你送来了一箱笼的稀罕玩意,本王午时不过离开了几个时辰,就去招惹人。”
璟王殿下失了理智。
说了他从不会说的话。
带着他的占有欲与偏执。
就如当初他告诉她,你与人定了亲可以退,无论你嫁给谁,我都会拦着,你只能嫁给我。
褚朝朝不喜欢这样的他,在他的禁锢下挣着手腕,口中却是不怕的骂着:“璟王殿下真会胡扯,简直可以去说书了,我明明说的是明日去看他作画,何时说陪他作画了?”
谢璟无奈低笑:“有区别吗?”
褚朝朝气红了小脸:“殿下心里难不成以为我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那船上那么多人,阿绿和木漾也都在,她能和方子恒有什么。
“他敢。”
“殿下既然知道他不敢,适才为何又要污蔑我和他?”她小嘴叭叭的说着,竟是将璟王殿下给绕了进去。
谢璟自小到大,极少有这么无力过,沉默了会,神色认真道:“日后,不许和他单独在一处,不许在本王面前提起他,他送来的东西,你亲自给他送回去。”
褚朝朝:……
“出去。”她气的咬牙,揪着眉头恨不得张开小嘴将人给吃了:“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越说越气,说完了觉得不解气,哪还有丝毫理智,狠狠的又道:“你一大早的就可以出去跟人相会,为何我不可以?”
“殿下若是厌弃了我,想找我的错处将我赶回春水镇,直说便是,谁还敢说殿下的不是?何必在这发疯,来污蔑我。”
依旧不解气。
“我只是殿下纳来的妾,又不是殿下的妻子,殿下想让我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说到这,人家自个先红了眼,还侧过脸去不看他。
她明儿就要去见空明大师,若他活不了多久了,她就再忍忍,若他的病已经好了,她也克不了他,她就回春水镇上去。
又不能一直给人做妾。
祖父为着阿娘和祖母让她给人纳妾冲喜都不理她了,家里来的书信,祖父连一句话都没有。
她想着想着就委屈了,呜呜呜的啜泣着。
谢璟怔在那里。
脑海中只有她适才的那句‘我又不是殿下的妻子’。
哪还再敢跟她生气,抬起指腹还未触在她脸上,就被她小手‘啪嗒’一下给打去一旁,咬着牙道:“你出去。”
谢璟:……
“朝朝——”
小姑娘生了气,越哄气性越大,见他语气示了弱,小脾气更厉害:“别唤我的名字。”
谢璟:……
“别哭。”
“你出去,看不到你自然就不哭了。”她也不知自己说的是气话,还是真心的,反正就是不过脑的从嘴里说了出来。
璟王殿下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见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他,起身立在床榻前,薄润的唇翕动,就在嘴边的话也没说出口。
也是一时思绪繁乱,他抬步离开,却不小心碰住了一旁的小几,那小几上面摆放着一只白玉瓶,里面是褚朝朝让阿绿折来的荷花。
正含苞待放呢。
白玉花瓶‘砰’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碎了好几块。
褚朝朝本是侧躺在被褥上,脑袋是朝着床榻里侧的,猛地听到一声脆响,小心脏一震,下意识的有些害怕。
他,他气的都摔东西了?
她身子崩的直直的,有些不敢回身,怕谢璟怒极了万一要打她,可缓了一会神,她就又不怕了,他生气,她也气呢。
直接从被褥上坐起,跟只灵动的小鹿一般,瞪了谢璟一眼,小手抬了抬,不知要摔个什么东西来解气,迟疑了会儿,抬起脚丫子就将小几给踹翻了。
上面的灯烛直接摔在了璟王殿下脚边。
谢璟哪里还冷脸。
被她气笑。
本来还以为她长大后有些变了,如今看来,和年少时一般无二,这小脾气大的很。谢璟上前一步垂眸看着她,清了清嗓子:“若是摔东西能让你解气,这屋子里随你摔。”
褚朝朝咬唇看他:“是殿下先摔的,我才不摔东西呢。”
谢璟:……
他垂眸看了眼她的脚,问她:“踢疼了吗?”说着,璟王殿下就要将她抱回榻上,小姑娘适才那一脚用的力可不小。
难免会碰着脚。
褚朝朝向后退了一步,垂着脑袋也不看他,许久,她嗓音低低的说着:“我明儿想去趟灵山寺。”像是在询问又像是知会他一声。
谢璟问她:“去灵山寺做什么?”
她不说。
谢璟看了她一会儿:“明日本王有事要去做,后日陪你去。”
她又不说话了。
璟王殿下揣摩着人家的小心思:“明日去也可,让木漾陪着你去。”他虽不确定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可心中却揪着,隐隐不安。
小姑娘是动了要离开他的心思。
“朝朝。”他嗓音温和中带着几缕沉闷,只是唤了她的名字,那些卡在喉间的话却未说出口。
她若现在要走,也可。
虽是,还未到时机。
‘放妾书’他早就准备好了。
褚朝朝抬眸,撞进谢璟深邃的眸光中,见他神色温和,不再冷厉的吓人,小脾气也早在适才那一脚中消了许多,嗓音平缓:“殿下出去吧,我脚没事,想一个人待会。”
谢璟颔首。
出了房间。
来到院中时,清韵和方雨烟还在,谢璟目光落在清韵身上,嗓音里听不出情绪:“若无事,回你的公主府去。”
清韵往嘴里塞了颗葡萄豆子,走到她皇兄跟前,朝着屋内看了一眼,看热闹道:“朝朝呢,怎么没出来?”
这是没哄好?
谢璟不欲回她的话,向着书房走去。
方雨烟却跟了上来,将清洗好的一盘葡萄递给他:“殿下,别苑里的葡萄长的好,特别甜,你尝尝。”
谢璟垂眸看了一眼:“本王与方姑娘并不相熟,就算是在翠山别苑,也该有所顾忌,日后,本王不想在这里再见到方姑娘。”
方雨烟愣了一瞬。
还真是跟两年前一个样子。
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方雨烟离开望心岛后,被她爹训斥了一顿:“谁让你跑去望心岛的,就算是与公主一同去的也不行,璟王殿下愿意来翠山别苑,是给你爹这个做他老师的面子,你这倒好,成了我邀璟王殿下来避暑,是为自家女儿拉扯亲事了。”
方雨烟在外游历了两年,性子外放许多,对她爹道:“爹,你为何不能有私心呢,整个上京城能将他邀进自家别苑的人也就你了,你有这个能耐,为自己女儿从中牵线有何不可?”
方老先生懒得跟她掰扯,皱眉道:“你别动这些心思了,除非你不做他的正妃,不然,还是听你母亲的尽快定下亲事。”
许久,方雨烟嘟囔了一句:“侧妃也不是不行。”
——
至戌时,光线渐暗,褚朝朝趴在寝房的窗户上,看着远处的山和湖水,山顶被霞光染红,湖水影影绰绰的皆是倒影。
荷花更艳。
荷叶泛红。
这里真美。
她在这发怔了好些时候,往日里璟王殿下都是忙公务至亥时才会从书房回来歇息,今晚却是提前了一个时辰。
他来到寝房时,褚朝朝听到脚步声看了他一眼。
继续双手交叠着趴在上面看着满湖荷花,吹着清凉的晚风。
璟王殿下的目光先是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就被梨檀木地板上的东西给吸引了。
一张轻薄的褥子铺在那里。
上面还放了张绣莲金线薄裘。
一块小小的玉枕。
玉枕旁还放了个荷包,瞧着里面像是糖。荷包一侧放了话本子。
再无其他了。
所以,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小床?
谢璟没忍住唇角勾出一抹笑,径直走到床榻处褪去外衣上了榻,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嗓音温润道:“你铺的地方不行,离本王的床榻太近,没准会踩了你。”
褚朝朝闻言,侧首看着他,小脸崩的紧紧的:“我等下往外挪一些就是了。”
不长眼睛的吗,还会踩着她。
哼。
谢璟又问:“自己铺的?”
褚朝朝嗯了声:“我让阿绿再收拾出间屋子,殿下不让,我就只能给自己铺张床了。”她起身,从窗边走了过来。
身上着了件豆绿色中衣,显得小姑娘格外的娇弱。走到她的小床处,弯下身真就往外拉了拉,好在此时是夏日,她的床上东西少,稍微用力,拉着退了几步。
离得他的床榻就远了许多。
谢璟倚在榻上饶有兴致的看着。
直到人上了她的小床,就要躺下来歇着时,璟王殿下语气微慌:“生了气就要分床睡,跟谁学的?”
褚朝朝不去看他。
也不回话。
她爹和她娘吵架生气了就是这样。
每次都是她爹睡在地上。
她也真够可怜的,跟人生了气,只能自己去睡地板。
谢璟见她不说话,又道:“本王的床大,分你一半。过来。”褚朝朝既然这样做了,就没想着再回榻上去睡。
她人躺了下来,就显得没了小脾气,性子温温软软的跟只猫儿一样:“不用了,我在这里睡挺好的。”
她想早点睡,明儿一早还要出城去灵山寺呢。
“你来这里,或是本王去你那里,选一个。”谢璟嗓音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他早早的从书房回来,就是怕她睡下了。
这下倒好,直接跟他分开睡。
褚朝朝不理他,闭上眼睛装睡。
璟王殿下倒是没直接将人给抱过来,颇有耐性的跟她说着话:“翠山别苑四处临山环水,望心岛又是在莲湖中心,地面潮湿,没准夜间就有蛇虫,你若不怕,就在那里睡。”
褚朝朝睁开眼:“殿下很闲吗,能不能别吓我。这院中早就熏了香,不会有的。”
虽然她在心中还挺怕的。
谢璟低笑,下了榻走至她的小床处蹲下身:“适才本王在书房就见到了,若是不信,可问阿绿。”褚朝朝揪着眉头想了想,适才她好像听到阿绿的喊声了。
难道真的有?
她想了想:“那,我去榻上睡,你在这里睡。”
谢璟对她颔首:“行。”
褚朝朝拿着她的话本子和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