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妻她从良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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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了,不知过了多久,安世远远地望见了镇中早市上亮起的灯,微黄的,无序的光,就像是在象征着希望就在眼前。
天还是太黑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在安世失去意识前,他仍旧紧紧地抓着心口的衣裳。
“小姐,好像撞到人了,”马夫提着灯笼下来,心里有些懊恼,他不禁嘀咕道:“果真是小地方,大晚上的在路上乱冲些什么,真的是不要命了。”
他提着灯笼往地上人的脸上照去,有些烦躁的用脚尖踢了踢,“喂,你还好吧?”
没有人应答。
马夫心中一慌,连忙探了探此人的鼻息,然后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马车不算大但是装饰华贵,车帘稍稍的动了一下,一只手将帘子挑开,车内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安世,然后说道:“先抬到医馆去。”
——
“怎么还没回来……”
安梨已经等了一天了,柿子还没回来。
她很担心安世是不是被王员外的人抓去了哪里或者路上不小心摔到了。
“嫂嫂别担心,”叶小弟先要让她放松些,可自己的眉头也是皱的紧紧的,“柿子哥哥会没事的。”
院子里少了一个人。
安父的眼睛睁着,想要看安世究竟还在不在,他似乎看出来什么,嘴里发出的笑声可怕,就像是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我发现了……”他的嘴大张着,经过这几日的磋磨看起来有些可怖,完全再没有之前那副白面俊秀的模样,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梨。“我发现了,他……”
还未等他说完话,叶小妹便捉着她的宠物鸡丢到了他的身上。
那鸡受了惊吓,对着安父的脑袋啄个不停,翅膀扑棱着半悬浮在空中。
安父被绑的紧,他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在胡乱的摆动着,随着他的挣扎,木柱上的木刺不断的刺进他的肉里,他哀嚎不停。
等到鸡不再啄他了的时候,他也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
他的头上脸上渗出血迹来,一个一个的血洞看的渗人,他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几人,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反正还有两日。”
“等我出去了,”血水顺着他的下颚滑下,他的眼睛混黄,“我要亲眼看着你被折磨死到死!”
叶小妹仰着头,冷冷的看着他,“那你就等着好了,就算你死了,我们和嫂嫂都会活的好好的。”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嫂嫂说,越是哭,别人就越会来欺负你。
安梨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她冷眼看着自己所谓的父亲,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她拿出叶弥心的亲手信,读着上面的话,又拿了笔临摹着上面的字迹,她在努力的使自己静心下来。
不能慌,就算真的要进王员外府里,也要想办法。
慌也没有用,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带着。
尽量的,多拖延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她记得之前家里还有一些活血药和跌打油,安梨算着日子,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拿冷水泡几天澡,喝几副活血药,再用一些跌打油的话……
把月事的日子提前一些,能多捱几天就是几天。
等到十二月初,相公就要回来了。
第33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十一) 不欠他什么了……
等到安世再醒过来的时候; 他躺在一个客栈的房间里,周围并没有人; 他想动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腿上全都被白布缠上用木板固定了起来。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一直到现在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努力的想动一动,但奈何身上被绑的实在是扎实; 他动不了,也开不了口,头也是疼的厉害。
“小姐; 他应该醒了。”
屋外传来说话的声音,然后屋子门被推开,两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女子穿着华贵一些; 再联想另一人的称呼,两人应该是主仆关系。
被称作小姐的女子见他醒了,一双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一些,似乎是有些惊讶; 然后对另一人吩咐道:“彩云; 你去把大夫请过来给他瞧瞧。”
被唤作彩云的女子似乎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两人; 犹豫了一下才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 安世不能说话; 却觉得用眼神告诉她拿出自己身上的信件也有些难。
那女子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端了板凳坐到他的身边; 语气里带着愧疚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夜里我家马车行的太急了一些,不小心撞到你了。”
“你是想说话吗?”女子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见他皱眉,只笑着说道:“你瞧着年纪就要比我小,我就像你姐姐一样,这有什么关系呢?”
提起姐姐,安世努力的张开嘴,焦急的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带出几个不连贯的字符,“信……信……”
“你说什么信?”女子有些疑惑,又问道:“你是指要去送信吗?”
“你昨天夜里受了伤,伤口发炎,然后从今天早上开始发热,一直到现在才降下来一些,你还要歇两天才能说话了估计。”
“我叫唐渺,是跟着我爹从锦南来的,路过此地要去京里,”唐渺试着摸了一下他的袖里和腰间,“信放在哪里?”
唐渺思考了一下,又摸了一下他的胸膛前,果然摸到了信件的轮廓,“那我就帮你拿出来啦?”
此人估计是个话多的,一边瞅着安世有些黑下来的脸,一边又笑着说道:“我就是你姐姐啦,你就是个小孩子,这有什么害羞的。”
“你长得真好看,我觉得有些像一个人,但是我忘了是谁,”唐渺把那有些皱的不成样子的信件拿出来,又说道:“等我想起来了一定告诉你,你这信是要去给谁,你需要我帮你去给吗?”
“哦,你现在这样估计也给不了。”
唐渺拿着信件有些发愁,她戳了戳安世的肩膀,问道:“你这信件是要送去哪里?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其实若是你不急的话可以等两天,等你能说话了再去也一样。”
安世说不了话,他也能不告诉唐渺,信是要送去县令那里,要让县令去李家村救阿姐出来。
他没有办法,也不能动弹,就像一根木头一样,除了能眨眼睛和活着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唐渺也很无奈,“你安心养病就好了,估计等到后日就能讲话了,你烧得太厉害,差点人都要没了。”
留着山羊胡的大夫走进来,检查了一番后又留下了几副药,只说要再修养几日。
可是时间等不了太久,一连两日,安世每次都把苦到发黑的药喝的一干二净,看的唐渺频频皱眉。
一直到安世能够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话之后,唐渺才知道,自己夜间行车究竟是耽误了多大的一件事。
“去、去找县令,到李家村……村子最东边那户,救我阿姐……”
安世抓着她的手臂,语气里带着恳求,“求你了……”
今天已经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了。
唐渺呆愣了一瞬,然后拿起放在枕头边的信件就冲出了门,“你等着,我现在就去。”
——
王员外摩挲着手腕上的玉珠,似笑非笑的望着几人,“该走了吧?”
他的耐性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安世还没有回来,安梨红着眼质问他,语气颤抖的不成样子,“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你弟弟?”王员外扫视了一圈,然后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你觉得呢?”
他缓缓站起身来,语气里带着不屑,“自然是丢下山崖,喂野狗了。”
“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应该也知道,就算我把你弟弟给剁成了肉沫,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话落的那一瞬间,安梨脑袋顿时空白一片,她停止了所有的思考,她只愣愣的看着王员外带来的人在厨房点燃了火,看火焰迅速地弥漫了叶家的房屋。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很痛,但是她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来。
一直等到叶小弟叶小妹还有她,一起被塞进了王员外带来的马车里,她远远地望着叶家上空升起的火舌,她才忍不住瘫软下来。
柿子没了……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安梨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柿子对她说过的话。
无论柿子多大的年纪,在他的心里,阿姐就是唯一的最亲的人。
“阿姐,等柿子长大了,柿子就赚好多好多的钱养阿姐,那样阿姐就不用再吃苦了。”
“阿姐,柿子总是很害怕万一阿姐不在了怎么办,那柿子也活不下去了。”
“没关系,反正阿姐在哪里柿子就在哪里好了。”
“阿姐……”
安梨的身子蜷缩起来,她的心痛的好像就要破出胸膛,将她撕扯的鲜血淋漓。
她想告诉自己,王员外是骗她的,但是她做不到。
为什么,送信会去了三天都没有回来……
她呜咽着,头一次的,她心里生出了恨意来。
她恨叶弥心,为什么要把柿子接过来,为什么要那么快就离开。
她恨自己不能认清现实,心里还怀着所谓的期待,让柿子去冒这个险……
为什么她就要该死的为叶弥心守着自己的身子,守着这个所谓的家……
叶小弟抿着唇,他拉着叶小妹不要让她靠近安梨。
他知道,嫂嫂太难过了。
比失去他和小妹要难过。
他看着哭到几乎要昏厥的安梨,心中愧疚不已。
是他让嫂嫂的弟弟出去的,是他害的嫂嫂没有亲人了。
安梨服下了活血的药,又用了冷水泡澡,此时她就像是一朵褪了颜色的花,灰败的没有一丝血色。
王员外手下的人狞笑着将三人丢进了一个房间,然后落下了锁。
在他们眼里,似乎几人的痛楚就是他们难得的乐趣一般。
叶小弟和叶小妹几乎手足无措的守着安梨,他们害怕。
安梨闭着眼睛无声的流泪,她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
柿子是她一手带大的,从一个抱在襁褓里的孩子,到一个小小的少年郎,安梨每一天都陪着他。
从说话到走路,再到小小的孩子喊出第一声阿姐。
从娘亲去世,二人在坟前用偷来的半块饼子祭奠母亲,再到柿子长大一点,说要保护阿姐。
他说,阿姐是他最重要的人。
安梨她恨自己,她再没有一个心里只装着他的阿姐的柿子了。
等到了天黑一些的时候,安梨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干。
她望着房间的门,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是她已经要不在乎了,无所谓了。
安梨站起身来,她对叶小弟说了一句话,“你带着妹妹好好活下去。”
“嫂嫂已经不想等了……”
这段时间她筑起来的心理围墙已经全部坍塌,她觉得,让她活着还不如死了更好。
她想过陪叶弥心一直到老,但是柿子却是她看着出生,亲手带大的。
她想过失去叶弥心的生活,但是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和自己相依为命长大的弟弟。
她在叶弥心身边会害怕,会担心,但是只有和柿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是安心的。
因为柿子,他只有阿姐了。
娘亲说,柿子没有娘亲了,他以后就只有阿姐。
叶小弟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安梨将自己手上叶家老太太留下来的金镯子塞进叶小妹的衣裳里,然后将哭着的孩子推开。
“告诉你哥哥,我不欠他什么了。”
叶弥心前世救她几乎要丢了性命,柿子还给他了。
安梨踉跄的站起身来,她仿佛失去了灵魂,“我已经不欠他了……”
她捡起桌上的银簪,然后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她好想哭,她很难过,她几乎感受不到痛楚。
她的心已经碎了。
她想过的许多许多事情都已经烟消云散,她不会再对任何事情抱有任何的期待,也不会再觉得害怕,不会想着为了谁而去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梨的意识开始溃散,就像是走马观灯一样,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好多好多的事。
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安梨感受到了自己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来,然后便是钻心的痛楚。
她看见叶小弟拼命的敲打着门板,看见叶小妹颤抖的按住她血流不止的伤口。
但是她真的好难过。
第34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十二) 无雪之冬(一……
黄金殿。
新帝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 眉眼间尚且有些青涩,他坐在刻着盘龙的黄金椅子上; 观察着下方的人,然后说道:“你拿了第一。”
“你不过一介无名之辈,却能击败那些据说满腹经纶之人。”
叶弥心垂目,任由他打量着,他穿着几个月前安梨为他缝制的冬衣,布料拼接之处还能见到有些杂乱的针脚。
萧谨走下台阶; 目光不自觉的放到了他的衣服上,“你在村里待了近六年时间,为何又忽然想到上京; 朕听说你以抄书为生,四书六论上的每字每句都已经烂熟于心。”
“但是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如今朝廷局势不稳; 而你又站在了傅家的阵营,站在了如今叶家的对立面,这与找死几乎没有区别。”
萧谨自顾自的说着,一边观察着叶弥心的神色; “你这次能够参加考试; 你的试文能够顺利的到朕的手上来; 一是因为这次的考试是叶傅两家共同把持。”
“二是……”他背过身; 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 “二是你的庶兄; 如今的吏部侍郎; 把你被丢弃在一旁的试文捡了上来。”
萧谨忽然有些嘲讽的一笑,“叶家真是好气魄,就连个早已废弃的叶家二房庶子都能上任吏部侍郎之位。”
他问道:“你倒是说说; 朕防叶家,究竟是不是对的?”
叶弥心抬首,回答他这个早就已经浮在了水面的答案,“陛下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何必还需要来问臣。”
叶太傅,叶尚书,叶侍郎……
恐怕如果不是新帝有意,叶家二房庶子也不会来到吏部,叶家大房嫡长孙的尚书之位也不会开始逐渐架空。
傅家的势力在新帝的扶持下渐渐开始蛀空叶家,在年底时傅家如今主权人更是登上了丞相之位,与尚书抗衡。
朝廷里容不下一家独大的局面,在如今的叶家倒下之后,新的叶家又会起势,与傅家一起维持朝中平衡。
而新的叶家掌权人……
萧谨一笑,似乎满意他这个答案,他想起自己前几日得到的情报来,“你是为何上京?”
叶弥心抚摸着衣袖上的纹路,眼里也带上了温柔,“为了臣的妻子。”
这个衣裳已经做了许久了,之前安梨觉得自己针线活不好就藏了起来不想让叶弥心发现,却忘了二人就住在一个屋子里。
是两人圆房的那日,他替安梨拿衣裳时发现的。
他穿着安梨为他做的衣裳,就好像安梨一直都陪着他一样。
“臣很想念臣的妻子,”叶弥心语气诚恳,他诉说着,仿佛自己身旁的人不是帝王,而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一样,“臣很爱她,就算是为了她,臣也不会生出任何不好的念头来。”
她是软肋。
萧谨点头,他明白,他也喜欢心思不在权势上的臣子,没有野心却有弱点。
这样的人,萧谨愿意护着,只要他没有异心,那么他想守护的人或者事,萧谨愿意给他一份助力一份倚仗。
“那你去把她接过来吧,”萧谨将手上的玉扳指取下,复盘到掌中,“你要记好你今日说的话。”
“你如今的殊荣是朕给的,朕愿意给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