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妻她从良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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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把她接过来吧,”萧谨将手上的玉扳指取下,复盘到掌中,“你要记好你今日说的话。”
“你如今的殊荣是朕给的,朕愿意给你这份荣誉,但你,不要让朕寒心,不然后果如何,你是知道的。”
十二月,京中出现了一位人物,是如今傅丞相的学生,由傅家举荐。
帝悦,赐太仆寺卿。
居三品,众人哗然。
——
今年的冬天似乎不太冷,待车马越往南方行驶就越见生机起来。
季家村很远,等到盛京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的时候,这里还是很暖和。
叶弥心想,会不会安梨还在傻傻的等第一场雪来。
她会不会每天都在等着自己回来。
十二月了。
李家村不大,就连上面一些的镇子也很小,马车少,更何况是成群的车马。
一路上叶弥心一行人收获了无数的赞叹与惊讶。
他要一路而去,去告诉所有人,他是来接安梨的。
其实叶弥心很担忧,他几乎每日都在想,安梨有没有受欺负,她有没有难过,有没有想念自己。
他去的时间太长了。
此时正是中午,由于天气冷了,村里的人都没有下地,都在自家院里歇着。
远远地他们听见了车马喧嚣的声音便都出门来看,当他们见到比人高的马车,整齐的护卫,闪着银光的刀剑时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村长也早早的就出来了,他努力的思索着这会是哪位大人物过来,来他们这个小地方。
村长夫人把李明德往前推了推,想让他等车马停下的时候过去打个招呼,套个近乎。
李明德恹恹的看了一眼又回到屋里去,他心里压着事,这一个月来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没了以往的那鲜活气。
村长夫人还想拉他,却被一把甩开。
李明德不懂,明明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为什么在叶家嫂子被困住的时候村里没有一个人敢过去。
他的心里满是自责,他怪自己。
他被关了整整半个月,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叶家已经被烧得几乎什么都不剩下。
李明德眼眶泛酸,他要怎么向叶大哥交代才好。
叶家什么都没了,就连那被烧得半死不活的鸡都被捡走了,烧成炭的木柴被捡走,塌下的房梁被砍成一段段的运走过冬。
这个冬天很暖和,因为村里人盆里的炭火是叶家房屋的残骸。
他当时拼了命的闯进去,他就像疯了一样,所有人都说他疯了。
李明德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他只找到了一个快要烧坏小木盒子,里面装着几双纳完的鞋底和给小孩做的衣裳。
虎头帽还有虎头鞋。
他还记得那日,他抱着木盒在房里泣不成声,村长夫人死命的拉扯着他,让他将这些晦气的东西丢出家门。
他质问村长为什么不做些什么,却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四个人就这么没了。
李明德失魂落魄的坐在房门前的地上,他不是喜欢安梨,但是他只是觉得,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不仅受着这种污蔑还要遭遇这些。
明明李家村的地都是自家家里的,不是从王员外那儿租的也不是买的,如果他们当时都能护着安梨他们一些,也不至于四个人都没了音信。
村长家大儿媳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啐了一口,“也就你现在还被那个狐狸精迷着,人都不晓得死了没有你还惦记着她,真是晦气。”
他眼神空洞的抬头,抱着木盒子没出声。
几乎每日他都要这样坐一下,就像傻了一样。
李明德想,等到叶大哥回来的时候,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家已经没了,那他该怎么办。
叶大哥……
李明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激动起来,他几乎手足无措的抱着盒子就冲出了屋子。
——
叶家没了。
车队停在了村子最东边的废墟那儿,村里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害怕起来。
叶家老姑奶听见动静一瘸一拐的从屋里出来,待她看清眼前的人时顿时泣不成声,“弥心、弥心……”
她的喉咙嘶哑,枯黑的手指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老姑奶没用啊……”
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叶家已经成了一堆废墟,村里的人在里面哄抢着炭火,她去王员外府中理论却被打瘸了一条腿然后被丢了出来。
她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守着这个地方,等叶弥心回来。
叶弥心的身子晃了一下,身旁的守卫连忙将他扶稳。
叶老姑奶前些时候为了给叶弥心家匀出一亩旱地来就已经和儿媳闹了不愉快,而如今为了这也不算太亲近的侄孙儿又被打瘸了腿,还要守在这破地方,她的儿子儿媳已经有了许多的怨言。
叶老姑奶踉跄一步跌在了地上,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原本身体还算朗爽的老人家已经枯瘦的不成样子,两颊都已经凹陷了下去,就像一具骷髅。
叶弥心将老姑奶扶起,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他们呢……”
叶老姑奶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死死地抓住叶弥心的胳膊,“是王员外,他抢了安梨……”
“我得不到消息啊,这村子里上下的人都瞒着这件事,”她愤愤的看着远处的村民,“他们都是帮凶!他们把这件事瞒的死死地……”
“过了那么多天……”叶老姑奶几乎要昏厥过去,“安梨他们已经被抓走十来天了我才知道啊!”
“你胡说!”一个方脸妇人在人群里梗着脖子囔道:“那是安梨她自己和王员外跑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再说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跑,我们能瞒得住这么大的事情吗!”
渐渐地,附和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他们这时候才明白人多力量大是什么道理。
叶弥心的脑中几乎一片混乱,他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胸前不断的起伏着,似乎到达了怒点的临界值,好像他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让这些无知又愚昧的人们死无葬身之地。
吴来宝费力的从人群里钻出来,他的脸上都被抓破了皮,那些人想拉住他,反而被咬了几口。
吴来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到叶弥心身边,控诉道:“叶弥智和他嫂嫂被关了十天!”
他愤怒的抓着叶弥心的衣摆,“他们每天都从门口走过去,他们每天都在外面嚼舌根还骂叶弥智他嫂嫂,他们根本就不怕王员外!”
“村里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们都只会在背地里笑叶家嫂嫂男人跑了活该受欺负!”
第3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十三) 雪化在了梦中……
吴来宝的每一声都无比清晰的回响着。
叶弥心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哑声对身侧的守卫说道:“去找……”
他的眼前一花,几乎要昏倒。
他心心念念的人; 无数次夜里梦见的家……
守卫分成两队,一队在吴来宝的带领下去了王员外处,一队留下来保护叶弥心。
叶老姑奶哭着跟着去了王员外处,说什么也要帮着找到几人。
她害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见到安梨了,还能劝劝; 能帮着遮一遮。
人群就像是一道铁的围墙,围的密不透风,让人窒息。
他们神色各异; 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是写满了一篇故事一般。
“叶大哥!叶大哥!”
李明德有些疯癫的跑过来,一边哭一边笑,他抱着一个烧成黑炭的木盒子; 跑起来不方便,姿势怪异,期间还摔了一跤。
“叶大哥……”李明德小心的将盒子递给叶弥心,他哭道:“是我的错; 我没有守好嫂子他们……”
他跪在地上; 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脸颊; 涕泗横流; “你打死我吧呜呜……我没脸见你……”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个盒子; ”李明德的手指上满是血痂; 他颤抖的抓住叶弥心的衣摆; “叶大哥,我什么都找不到了,我每天都去挖; 我、我……”
他又哭了起来,紧紧的抱住叶弥心的腿,像是在忏悔。
叶弥心的手几乎要拿不稳木盒,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他的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里面是安梨给他纳的千层底还有做的小孩子的虎头帽和虎头鞋……
安梨说过,要多做些小孩子的衣裳,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她说,要多纳几层鞋底,那他穿起来才不会觉得冻脚……
他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他的心脏就像是被攥住了一般。
叶弥心捂住眼眶,将眼角的湿润抹去,“去找人。”
——
王员外被吓得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他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我真的错了!我没碰她啊!”
“我哪有胆子害人性命呀官老爷,”他在地上爬行着想去碰叶弥心的脚,“要是我早知道她是您的妻子,那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对她起什么心思啊!”
叶弥心抽出守卫的剑,抵在他的颈脖上,稍一用力,便有浓稠的血淌了出来,“他们人呢……”
先一步过来的人已经将王员外府上上下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几人的身影。
“我说我说,”王员外浑身一抖,就尿了出来,他面无血色,嘴唇颤抖的说出了几人的下落,“我那日刚把她丢到房里,没过多久,就听见……”
“就听见……”
他不敢再说下去,叶弥心将剑刺进了他的肩膀,寒声问道,“听见什么?”
每落下一个字,剑就更刺深一分。
王员外面目扭曲的说道:“就听见有人说她自杀了。”
叶弥心再拿不稳手中的剑,他被侍卫扶到了椅子上坐着,他捂住自己的脸颊,肩膀颤抖着泣不成声。
叶老姑奶扑倒王员外的身上,发疯了似的撕打着他,“孩子呢!还有两个孩子呢!”
李明德掐住王员外的脖子,质问他,“我嫂子呢,你把我嫂子的尸体葬在哪里了……”
尸体二字就像一把刺刀一样的刺进了叶弥心的心脏。
王员外的面色已经成了猪肝色,艰难的挤出三个字来,“乱葬岗……”
叶老姑奶连忙问道:“孩子在哪儿!”
“乱、乱葬岗……”
最后一个字落下,王员外便没有了气息。
他死了。
王家众人或是惊惶或是欣喜,唯独没有一个人难过。
叶姑奶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两个孩子都丢在了乱葬岗,那还能有活路吗……
李明的愣愣的望着王员外丑陋不堪的尸体,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他的话,乱葬岗。
镇里有一个乱葬岗,那里的逝者用草席包裹着或者露天曝晒,他们就像是世上再无人问津的灰尘,没有人在意。
只剩下饿疯了的野狗在那儿寻找。
——
就像疯了一样,叶弥心在乱葬岗找了半个多月,不仅没有找到安梨的尸体,也在周围寻不到两个孩子的行踪。
但是,从始至终王员外都没有提过安世的下落。
李明德见他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样,心中难受,但他却不能开口劝什么,毕竟叶大哥失去了亲人。
许多次午夜梦回时叶弥心都能梦见安梨在对他笑,梦见小弟小妹喊他哥哥。
梦见安梨怪他,怪他走了那么久不知道回家看一看……
他抱着木盒子痛苦的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从来没沾过酒的人开始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叶弥心抱着坛子猛呛一口,从乱葬岗回来的人还是汇报着和许多日前一样的消息。
结果都是没有。
他踉跄的想要去乱葬岗,他每天都是这样,每次都要去找一找,然后又失魂落魄的回来。
叶老姑奶这些天一直陪着他,她心里虽然心疼安梨,她更加痛心两个孩子的下落。
她想,或许给叶弥心重新再娶一个媳妇,等他们成了家有了孩子,这段痛苦就能忘掉。
她没有开口,只是有这个想法,毕竟现在的叶弥心不同于往日,不是什么女子都能攀的上,自己也不能做主些什么。
李明德也没有再回家,他对那个村子已经凉透了心。
他不是不孝顺,只是他若是待在那里,便能一次又一次的忆起来,他们做的事情。
他害怕。
他拿着叶弥心守卫队长给的银子又回去了一次,家里人都很沉默,他们没有怪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他拿出那些银子,村长夫人望着五十两的银票,又望了他许久,才哭着说出一句话来,“儿啊,你是对的。”
她是指哪些事情对,李明德不愿意去想,或许是说跟着叶弥心走是对的,又或许是说,他当时疯魔的要护着安梨是对的。
村长一直没有答话,他抽着旱烟,像是老了许多岁。
李明德走出村子,一路上见了村里人或惊或惧的面容,他只觉得内心已经麻木。
他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他已经本能的想要去逃避。
叶弥心将虎头帽小心的抱在胸前,他已经许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没有睡过一次觉。
他坐在屋子的角落,就像是一个落魄又无家可归的酒鬼。
听说,安梨是将那银簪刺进了心脏。
每每想起来,叶弥心都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痛楚,那钻心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着反复着。
他几乎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以泪洗面,以酒精来麻痹自己。
除了乱葬岗和屋子的角落,他没有再挪开一步。
李明德站在县令府门口,县令与他说着一些事,“我接到过一个姑娘的信,说是要去李家村救人。”
县令面色沉重,“但是我赶去的时候屋子已经成了灰烬,村里人没有多说一句话,我什么都不能查到。”
“那个姑娘后来也不见了踪影。”
县令哀叹一声,“是我管辖不力,竟然不知道下边会出现这种事情,不过还请不要太过忧心,叶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李明德点头,他的目光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翠莺。
李翠莺的肚子已经有些显现出来了,不是肚子太大,而是她太瘦了一些,她穿着破旧的几乎御不了寒的衣裳,面上许多淤青。
李明德见她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转头。
“二哥,”李翠莺见他如此,眼眶一酸,“二哥你何必如此……”
她早已经知晓了自己的错,不然她此次也不会过来。
“你来做什么?”李明德闷闷开口,他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他知道,李翠莺如今这样也怪他,是他把孙怀打成了那样,也是他把事情闹大……
他的心里觉得对不起这个妹妹,尽管这一切多是由李翠莺自作自受。
或许真的是这些日子经历了许多,李翠莺抹了把眼泪收下了李明德递过来的银子,然后说道:“我来是听说了村里的一些事情……”
她有些慌乱的看了眼四周,然后低声说道:“听说城西有个寡妇,和弟弟一起生活,还带着两个孩子……”
李明德心中一震,听得她继续说道:“我前些日子背着公家偷偷去看过几次,我看见那个小孩觉得很熟悉,但是隔得有些远,我也不确定……”
无论这个消息是否准确,但是对此时的叶弥心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他手忙脚乱的从地上起来,酒瓶被碰碎沾湿了他半身的衣裳。
李明德连忙拉住他,望着他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劝道:“叶大哥,你这样去嫂子会难过的。”
“把身上的酒味洗洗,换身衣裳再去见嫂子和两个孩子吧。”
以极快的速度,叶弥心洗漱完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在路上他一直问着,他这样怎么样,会不会被看出来什么。
李明德回答着他,心里暗暗祈祷,那个人就是嫂子。
城西九巷的最后面一户人家院门微敞着。
数十个人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