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妻她从良了-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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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缓缓的松下一口气,然后才把一旁的叶小妹抱住,安慰道:“嫂嫂在呢,不怕。”
就算哥哥不在,嫂嫂也会保护好你的。
小孩子胖的快,瘦的也快,安梨不太记得自己昏迷了几日,但是叶小妹却是瘦了许多。
她缓缓的扶着肚子又躺了下去,待到沉闷的头脑清醒一些之后才又稍稍的支起来一些身子。
她很难受,安梨捂着胸口胃里开始泛起酸水来。
“嫂嫂……”叶小妹想扶她,却又害怕自己不能帮到她一些什么,最后跑下床拍着门板喊道:“有人吗,我嫂嫂醒啦!”
这间屋子大抵是一直有人守着的,不过是话音刚落下的时候,门便被推开了,是程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
老嬷嬷面上露出一份欣喜来,“小姐,你醒了!”
她喊得是小姐,似乎又想起什么来,笑着解释道:“你从今天开始,便是我们程府的表小姐了。”
这应该是最周全的办法了。
安梨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孱弱苍白的厉害,“多谢老夫人了。”
老嬷嬷心疼牵起她的手,“小姐您说外话了,您是老夫人的外孙女,老夫人疼您是应该的,”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您以后便是表小姐了,还望您不要嫌弃咱们府上比不得您,您受委屈了。”
这话说的诚恳,安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便有些心酸,她是表小姐,这一句表小姐老嬷嬷想喊很久了,而程老夫人,也等了许久。
前些时候她来程家,老嬷嬷便经常喊错,不是喊叶夫人,而是叫表小姐,而每次却又只能解释说是因为她生的实在是与程小姐太像,才会出现错觉,这一句话总是不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程老太太依旧会望着她出神,有时会喊她玉儿,有时是梨儿,大多时候便是唤叶夫人。
安梨现在实在是有些难受,直到喝了几口老嬷嬷喂得人参鸡汤才好些。
听说,她前段日子胎儿养的好,母体也滋补的好,所以一无反胃二无孕吐,但是前段时间的那件事情过后,母体受了伤害,连带着原先没有的反应便一下子过来了。
或许是顾及到这些的原因,鸡汤的味道很淡,有些淡淡的发苦,正好把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
安梨本想自己接过碗喝,但是却被老嬷嬷拒绝了。
只见她一笑,眼尾便生出几条明显的皱纹过来,“小姐小些时候也是奴一口一口喂大的,到了表小姐您这儿,本来也要该奴带大,原先没有机会,现在说什么这些事情都得让奴来。”
安梨知道,自己的事情从来就没没有瞒住过他们。
娘亲最亲近的人,都在这儿了。
“娘亲会很开心的,”安梨说完这句话后便看着老嬷嬷说道:“我们都记得她,都还爱着她。”
娘亲享尽了十七年的呵护与温柔,哪怕后面有再多的苦难,这些温柔与爱也足够去弥补她的苦痛。
老嬷嬷的眼角有些微润,却仍旧是笑着,“是啊,小姐会高兴的,如今她也是要当外祖母了。”
柿子去了将军府,安梨知道,唐渺会想尽办法守好柿子的,会护好他。
程老夫人来了,她的脸上仍旧是那副慈祥的模样,看着安梨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梨儿,你可好些了?”
究竟是在扮演一个角色还是在如何,安梨已经分不清了,但是这些都没有关系,她正在扮演的也是她原本就应得的。
“祖母,”这两个字似乎有些拗口,安梨喊出来有一些别扭,见程老夫人面上没有异色后才又继续说道:“好多了。”
“好孩子,”程老夫人不能讲许多的话,她担心自己会露出类似伤感的情绪来,会吓到她的孩子,“好生歇着,出事了祖母在呢。”
老人的手上布满了皱纹,她轻柔的抚摸安梨的面庞,又摸了摸她的发顶,就像是从最温暖的的地方带过来的温度,连带着人心都暖了起来,“孩子,祖母会好好照顾你的。”
几乎同时,安梨就红了眼,第一个对她说这话的人是娘亲,第二个是相公,第三个,是她的外祖母。
“祖母……”安梨抱着肚子有些哽咽,她说不出其它的话,也没有能够说出一句感谢,只一遍又一遍的唤着祖母二字。
程老太太的确是将安梨照顾的很好,没有人知道老太太的院子里多了个小姐,没有人过来叨扰她,就连每日的吃食都是亲自挑选过的。
老太太总是说,她生养过两个孩子,安梨的口味应该是如何,又该如何做,她是知道的。
事无巨细,就好像要把这十八年亏欠女儿亏欠外孙女的爱全都弥补回来。
程大人来过几次,问过安梨的情况,每次都要站一会儿,直到安梨喊了一句‘舅舅’时才露出心酸又为难的笑颜来。
装的的确不太像,程大人努力的想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却不知自己心酸的样子更加明显。
这段日子过的也不算太难熬,程老夫人一直都陪着她,陪她说话,说以后怎么带孩子,说一些从前的趣事,说现在的相公应该在做什么。
“应该是在想你和孩子,”程老夫人不多说,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话了,“等到你生下孩子来,他就回来了。”
程老夫人还是觉得安梨是幸运的,叶弥心足够爱她。
爱的温度可以让人熬过许许多多个严寒岁月,她如是想,她很高兴她的孩子被毫无保留的爱着。
程老夫人总是在想,玉儿的孩子没有娘亲了,那么梨儿就是她的孩子,她会代替自己的玉儿好好爱这个孩子。
一个月又一个月,等到安梨在程府待到第二个月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重到连走路都费力。
八月了。
暑气太重,安梨总是热的喘不过气来,一盆又一盆的冰块送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又到安梨的房里。
“祖母,”安梨扇着扇子,还是觉得热,“好热。”
程老夫人心疼的替她揩拭额上的汗珠,又拿了把扇子替她扇着,“梨儿乖,等到孩子出来就不热了。”她又叹口气,“若是你舅舅官位高一些,每年的俸禄多一些,也不至于苦了孩子。”
安梨不苦,她的房里有满满一大盆的冰,只是她的确总是热的慌,热到一刻也静不下来,甚至想要走动起来,那样便有风吹过。
她的肚子很大了,大夫来看过,说随时都有可能生,只是这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却还是不见这个孩子出来,安梨是想快点把孩子生下来的,不然她的性命和孩子连在一起,她总是不安心。
还有,相公需要这个孩子。
程老夫人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肚子,“乖孩子呀,快些出来,莫再让你的娘亲难受了。”
“你火气那么大,应该是个男娃娃,”程老夫人此时有些忧虑起来了,“或者是个女娃娃也好,总归不要是双生子。”
如果只是一个孩子,或许难生了一些,但若是双生子的话,如果接生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便是一尸三命。
程老夫人不敢细想,只期盼安梨的肚子里是一个孩子而不是所谓的双生子。
每每谈及这个话题时安梨总是不语,她无所谓了,她也不害怕,她只想让带着自己和相公血缘的孩子快点降生。
时间便是在这一点一滴中过去的,实在是快,快到安梨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她和相公已经分开了多少天,只有一天天在变大的肚子替她记载着光阴的变迁与孩子的成长。
“孩子,爹爹说你如果是个女孩儿就叫安心,是个男孩儿就叫安嘉,娘亲喜欢这两个名字,”安梨的指尖搭在窗台上,忽然生出了一分囚鸟的错觉来,“无论怎么样,娘亲都喜欢。”
第58章 补2。18更新(二更) 叶弥心能做到……
萧谨已经罢朝半月有余; 朝中无一人敢提出异议,没有一个大臣请奏相关事宜。
最近这京城里不知道刮了一阵什么风; 大街小巷的都开始流传起皇帝的各种轶事来,譬如杀父弑兄,强纳民女,宠幸臣妻等,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那些大臣们都战战兢兢,唯恐自己的什么行为惹得那位不快; 耳边有风便大气也不敢出一点,不上朝也好,无须在他面前露个面; 索性便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也罢,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他们想; 这俸禄到底是到他们手里的,他们只是臣子,没有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规矩,他们只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有事便做; 无事便清闲; 绝不多找事。
若是这朝代换了; 只要不是在外族人的手里; 他们早早地表了忠心; 便又在一个好的位置继续享受高官厚禄。
丞相府的大门紧闭。
傅丞相面上十分难看; 不过数月光阴,他的身形已然佝偻了许多,再撑不起有些宽大的官服; 傅城跪在他的面前,头低垂着,身上是被抽打出来的血痕。
傅家是有家法的,用来惩戒子孙的便是一根带着倒刺的短鞭,傅丞相从前欣慰,傅家家风清节,没有子孙让这根鞭子派上用场,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他的长子,傅城,做出了令他失望透顶的事情而且不知悔改。
“你可知错!”傅丞相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遍再问出这个问题,哪怕每次都是那个答案,他也怀着希望再问一遍。
泛着寒光的倒刺在屋内发出幽光,随着执鞭人的动作而晃动着。
傅城抬头,双目已然赤红,他开口,就像是脱水的人扯开了沙哑的嗓子,“我没错。”
他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丹娘是母亲给他纳的妾,而他只不过是与丹娘两情相悦,这难道也算是有错吗,“我没错,我和丹娘,没有错。”
他倔强的要命,无论父母如何劝他,他都改不了自己的主意,偏要抬一个通房为平妻,和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平起平坐。
相府不能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何谈平起平坐。
丞相夫人没有想过,自己不过是随手买来的一个通房竟然成了儿子的心病,如今赵氏有孕在身,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整日郁郁寡欢,眼见着一天天的就憔悴了下去。
丞相夫人叹口气,她缓缓的从屏风后走出来,在丞相挥起鞭子之前只说道:“赵氏在门口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
她这个儿子,最是不能分辨女人的好坏,他嘴里的丹娘正在院子里绣着花,丝毫不担心傅城的死活,偏偏他百般嫌弃的糟糠之妻为了他在烈日下挺着大肚跪了一次又一次。
“我不用她求情……”也不知道丹娘是给这个人吹了什么耳边风,现在在傅城的眼中,赵氏无论如何都是错,怎么样都是无趣,都是刻意,碍眼的很,“她最会装模作样,做出一副与我鹣鲽情深的戏码来。”
“混账……”丞相夫人气的几乎说不出话,虽然这些话她听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说过许多次,但是每一次都让她无比的失望与难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氏是她选的儿媳,家世清白贤良淑德,端庄得体,是最适合不过的相府儿媳人选,而那丹娘,只不过是暖房的妾室罢了。
傅城这般动作,到底是不满意赵氏还是不满意她这个做母亲的乱牵红线。
丞相夫人望着丞相叹了一口气,心中只觉得忧思不断,先是叶弥心府上出了那桩事,几人不知是死是活,后又是家事纷扰,还有国事忧心。
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老爷,”丞相夫人缓缓的摇了摇头,说起前几日两人商量的法子来,“你且让他去吧。”
“你带着那个女人走,不要再回相府,以后相府便没了大公子,我们既然改变不了你的心意,也不再强求,”丞相夫人眼眸幽深,“你走吧,自立门户。”
“你父亲会替你辞了朝中官职,你既从今以后不再是相府的大公子,那便重新开始,你去考取功名,自立门户,重新再开一个傅府门楣。”
二老知道,在傅城的心里,或许贫苦生活只不过是像从前的叶弥心过的日子一般,他以为是男耕女织,不谙世事。
丞相夫人轻轻地哼了一声,她狠的了这个心,去让她的好儿子尝尝究竟什么叫人间疾苦,体会衣食住行,感受心酸与无助。
傅城没有答话,他似乎对这个要求没有任何异议,他缓缓的对二老扣下头,然后踉跄的起身推门出去。
依旧是如往常一般,他一推开门便看见了抱着大肚跪在地上的人,依旧是那副瘦弱苍白的模样,惹不起人的欢喜也生不出厌烦。
“夫君,”赵氏的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浸湿,她想要站起身来却又腿脚酸痛使不上力,她仰着头,眼里满是担忧,“夫君,父亲可是又打你了?”
经历了这么多天,赵氏已经看透了,她无所谓,不管是谁去做平妻也好妾室也罢,她都无所谓,她只想让孩子有父亲的爱护与关照,而她,或许也能从中获得一些怜悯与疼惜。
她能有这些想法的确是将自己摆的太过下贱,但是她害怕,或者说她的确是爱着傅城的。
傅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里划过一丝犹豫,步子顿了一下,想伸手去扶她,却又没有动作,最后抬步往丹娘的别院而去,他的身后还跟着丞相夫人身边的嬷嬷,去看着二人收拾东西离开相府。
既然说了要离开,那便什么东西都不能带走。
赵氏红了眼,直到丞相夫人将她扶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相府的儿媳,相府的大房只能有一个主子,母亲会护着你的。”
“你且任他们离开,等到他们求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再去给他们一份施舍。”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赵氏明白了,她望着丞相夫人拼命的想要忍住自己的眼泪,“回母亲,儿媳知道了。”
“好孩子,委屈你了。”
相府的人是容不下奴仆越了尊卑,他们狠心,对于不听话的孩子他们便要让他去尝尝苦痛的滋味,要让他亲手摘下苦果,再大彻大悟的回来。
这便是簪缨之家,世家大族,百年清名。
或许这是好的,赵氏望着傅城离开的方向忽然失了神,她想,如果安梨还在,她定然会气自己的不争气。
“回去吧,别伤着孩子了。”丞相夫人每天都要替她请过平安脉,若不是如此,也不敢任由她胡来,“你且就狠下心来,别再为他做一些折腾自己又折腾孩子的事情。”
赵氏垂下头,应了一声好。
丹娘是个生的很好看的女子,又清纯的像一朵白莲,惹人怜惜的很。
远远的,在她看见傅城过来的时候便收起了眼中的笑意,将那些小玩意通通的都收到了匣子里,转而换上一副忧愁面庞,“傅郎,你如何了?”
又是一通嘘寒问暖之后,傅城定定的看着她,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是赵氏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温柔,“丹娘,我们离开相府吧。”
在听见这句话后丹娘只愣了一瞬,后又看见了跟着来的嬷嬷,几乎同时,她便不假思索的点了头,声音坚定,“好,傅郎去哪里,丹娘就去哪里。”
这句话无疑是说的很贴心的,傅城心中欢喜,他就知道丹娘绝不是那种因为他的家世而虚情假意的人。
“走吧。”
没有带上任何东西,老嬷嬷甚至取下了丹娘身上的首饰,还让她换下了衣裳,穿着仆人的衣裳出门,总之就是,任何值钱的东西都不能带走,就连那身衣裳也只是相府给二人的最后一丝宽容。
傅城换上粗布衣裳,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和丹娘出了丞相府的大门。
丹娘咬着牙看自己这些月从傅城那儿得来的金银首饰全都被收走,然后硬是撑着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带着傅城去了她以前安身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