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进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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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她没有半点肌肤接触,但他们的距离,近到他的鼻息能拂起她脖颈间碎发,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陶竹呼吸错乱的窒了一瞬。
“等会儿我酒杯如果?空了,帮我倒酒。”蒋俞白修长的手?指指了下曲线玲珑的金色酒瓶,“倒那个。”
心怀秘密的陶竹小身子板绷的紧紧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她僵硬地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应下:“好。”
在他面前?有三个杯子,一个水晶杯里装了纯净水,另一个高脚杯里装了粉色西瓜汁,只有一个小小的杯子空着,但那么小,看上去不像是?装酒的。
她转过身子刚要?问?,身后斜射下来一道高大的身影,是?想来和蒋俞白说话的人。
陶竹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蒋俞白,重新坐正?。
男人见?状弯腰笑?了笑?,声音温和:“没事,你们先说,我就是?来送个请柬。”
陶竹摆了摆手?,意思是?她没事,让他们先说。
蒋俞白被身边动静吸引过来,身子往后靠,下颌稍抬,面无表情地睨了眼说话的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男人是?对陶竹说的话,眼睛却是?看的蒋俞白,他拿出三份请柬,“蒋哥,我跟家人一起在三亚开?了个旅游度假区,之前?就想给蒋哥你送请柬,但你太忙我一直没得着闲,今儿正?好咱碰到,我就正?好拿来了。有空想来玩,随时知会我一声儿,反正?咱也有联系方式。”
既然?有联系方式,为什么要?送请柬?陶竹不懂,觉得这行为好多?余。
蒋俞白垂眸,睇了陶竹一眼。
果?然?,没有一顿饭是?白吃的。陶竹自觉地把自己归为他的临时小助手?,收起心里的嘀咕,会意接过男人伸过来的请柬,差点习惯性说谢谢,幸亏嘴巴慢,刚张开?就消了声。
她没资格替蒋俞白说谢谢。
请柬被别人抽走,男人手?指下意识捏紧,意识到是?蒋俞白身边的女生拿过去的,男人才?笑?了笑?,松开?手?。
海棠湾,水乐园,无边泳池,寰球美食,海底餐厅,每一项都是?陶竹前?所?未见?的尊贵享受。
蒋俞白扫了眼请柬,从度假区的名字才?把送请柬的人对上号,他唇角微弯:“是?你跟小杨叔一起搞的?”
“对。”见?蒋俞白表情放松,男人也跟着松下一口气,“主要?是?我的想法,我爸负责把关跟投资。”
蒋俞白煞有介事地从陶竹手?里抽了一张请柬,评价道:“小杨叔的眼光不会错的。”
男人道谢,并再次下了邀约,可只有陶竹知道,蒋俞白只在这时候看了那封请柬,在男人走后,蒋俞白连放请柬的动作都有几分讥刺。
这样的他,和往日里在家拿她开?玩笑?的他,仿若天壤之别。
她愣了愣,才?想起来刚才?没说的话,凑近了问?:“俞白哥,等下我往你哪个杯子里倒酒?”
蒋俞白笑?了笑?:“还没来。”
前?菜吃完了,陶竹才?知道他这句“还没来”完整意思是?“他的杯子还没来”。
蒋俞白不用外面别人用过的杯子,陶竹不知道他助理送过来的杯子是?新买的,还是?从家里特意拿过来的,同时也给她拿过来了一个。
但没什么用,因?为这时候陶竹连果?汁都已经喝完了快一整扎。
她捧着杯子发呆,上唇浅浅泡在碎冰果?汁里。
穿着和挎包,普通人如果?真的喜欢,咬咬牙日子不过了,也能买得起一两件,但是?这种日常细节上的不将就,对金钱和人力的松弛感?,才?是?他们这样的人,和普通人本?质上的区别吧。
“徐襄。”坐在蒋俞白左手?边沉默了一晚上的男人忽然?开?口,隔着半个桌子讲话,把陶竹的意识拉回到餐桌上,他问?,“你怎么今天跟蒋俞白一起过来了?”
这是?今天这场晚宴上,陶竹听到的第一个完整叫出蒋俞白名字的人,她不由得好奇,借着拿果?汁杯的动作身体大幅度往前?,眼神跳过蒋俞白,偷偷看了一眼,只看得出来他似乎是?今晚这桌宴会上年纪最大的一个人,又穿了一身全黑的衣服,不怒自威。
“隽洲哥你不知道吗?”徐襄的声音雀跃,“我相完亲跟他一起过来的呀!”
“相亲?”被徐襄叫做隽洲的人笑?了笑?,明知故问?,“和谁啊?”
桌上其他人不讲话,他们要?么吃饭,要?么举起酒杯无声碰杯,他们跨越了长桌的谈话丝毫不受距离的影响,可以清晰地落在彼此的耳朵里。
“啧。”蒋俞白歪了下头,以一种不耐烦的语气拆穿黄隽洲,“你不认识。”
陶竹不知道这四个字究竟是?一个多?好笑?的笑?话,反正?在场人除了她以外的人都笑?了,他们笑?的前?仰后合,刚才?来送请柬的那位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蒋俞白心情也不错,漫不经心翘起二郎腿,整个人靠在椅背,抬起手?揉了揉陶竹的发顶。
徐襄在笑?声里摇了一大瓶香槟,等笑?声淡下来,她“嘭”的一声爆开?瓶盖,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潇洒地把瓶身磕在长桌:“不都说蒋大少爷没人能搞定么,今儿我就替在座的各位探探路,看他到底是?多?难搞定!”
起泡酒漫天扬起如落了金光雨,陶竹透过水帘,看见?了徐襄娇纵的笑?容。
蒋俞白单手?捂脸,笑?得胸腔微颤。
好刺眼,他们笑?得,都好刺眼。
起泡酒浸染的笑?容,金光闪闪的,刺的陶竹眼睛疼。
所?有人都在笑?,没人知道就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眉头在紧锁。
“哎,今儿来的有没有弟弟妹妹啊?”徐襄边说边往蒋俞白这边走,却是?停在陶竹身边,她亲昵地搂着陶竹,集思广益,“给我说说你们这个年级的小朋友们都喜欢什么?先搞定他妹,再搞定他,我觉得是?不是?会容易点儿?”
蒋俞白不擅长打这方面的交道,在他看来徐襄就是?瞎闹,不值得他为此上心或者有情绪。他眼不见?心不烦,别过眼不看她们这边,转头去和黄隽洲聊天,但这种行为在陶竹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他默认她说的,她可以搞定她。
不是?这样的,她不是?他的妹妹,她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他也从来没有叫过她妹妹。
她是?一个和徐襄一样喜欢他的人。
可是?,他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大到就算他身边有她这样一个寸步不离的女生,也不会给其喜欢他异性造成任何?威胁。
大理石长桌又一次热闹起来,他们以徐襄为话题中心,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说着她没听说过的品牌,聊着她根本?没见?过的东西。
每一句,都像一只无情冷硬的手?,把陶竹往他们的圈子外面推。
“给她买几套口语教材吧。”群说纷纭中,蒋俞白倏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一桌喧闹,一字一句清晰落耳,“高三小同学,口语差的一批。”
第23章 投其所好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 钱是唾手可得的简单东西,送礼时最愁的不过是投其所好四个字。
有人爱买山,有人爱收藏孤品; 那送什么山,拍什么孤品,里面就大有讲究了。
给陶竹的礼物; 只有蒋俞白提出的建议有针对性,把其他人口中价格不菲的礼物衬的一文不值。
位高权重的人最分得清利益轻重; 有的人在他们耳边哭天喊地三天三夜,他们能当小?猫小?狗放了屁,而有的人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足够他们停下来所有的纷杂思绪,全神?贯注思考。
蒋俞白性子冷淡,不爱出席热闹场合; 在座的所有人都没见他身边跟过女人; 看到陶竹的时候也只以为是蒋少爷暴/露本性; 直到他这?话?一出,护短儿的意味不言而喻,他们的目光才又?似有若无?地落在学生头上。
再看纯洁校服下,原来是一副经?得住细细把玩的精粹皮囊。
那她的书包里装了什么?真是书么?
徐襄嘴里的礼物,真是礼物么?
玩闹归玩闹,但身家摆在那; 他们的性格也是压得住的; 唇边笑意未减,但话?题已经?不再讨论礼物; 而是安全过渡到了他们曾经?的高中生活。
接在蒋俞白提议后面的话?仍是徐襄说?的,她拖长了音; 拐了好几个弯:“哎——蒋哥,你?也希望我搞定你?妹妹么?”
这?话?再结合她前面的豪言壮语,说?的暧昧横生,众人一片哄笑,餐桌又?重归热闹景象。
蒋俞白不再开口。
徐襄在笑,陶竹被她摇摇晃晃地抱着,努力扯开唇角,和他们融入到一起,笑着沉沦进苦海。
这?顿饭吃的煎熬,陶竹疲惫地撑到倦意上头,却得知少爷小?姐们的夜生活在这?时才刚刚开始。
蒋俞白在和黄隽洲聊天,没顾得上管她,倒是拿她当了很久话?题的徐襄过来关心?道?:“你?困了吗?要不要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回。”陶竹说?,“我回去了俞白哥怎么办?”
“哦,这?你?不用担心?。”徐襄仗义地说?,“我司机一直跟过来的,他坐我车也行,而且等会儿要是真玩大了,是在不行开个房,反正这?地儿最不缺的就是房间。”
“不用不用了,”陶竹连说?了两次表示否定,“我等会儿跟俞白哥一起走?就行。”
毕竟开/房,酒店,玩大了这?种词,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
大家三两成?群,几个人凑在一起玩骰子,陶竹看不懂规则,安静地等着蒋俞白聊完天。
她没刻意听?他们讲话?,但他们没背着他,她从时不时听?见的几句话?里,知晓了黄隽洲不可言说?的身份。
怪不得,他会叫蒋俞白的全名。
酒过三巡,喝了酒正兴奋的人提议大家不要分散,要玩一起玩行酒令,一开始先玩简单的,就玩逛三园。
桌上所有人都参与,他们都玩的很熟练了,不用介绍规则,兴高采烈地准备好,一整桌只有陶竹懵着,她完全没听?过这?个游戏,思考该怎么不动声色地下桌。
但没想到这?个听?上去陌生的游戏玩起来简单到弱智,她还没想好怎么跟蒋俞白说?她不玩,就已经?听?懂了这?个游戏的玩法。
游戏的第?一个人说?“动物园里有什么”,后面的人只要接下去动物园里有的东西,就算过,如果重复了或者没说?上来,就要罚酒。
陶竹坐在开局人的对角位置,他们好像都喝了酒,神?智没那么清醒,七个人的位置已经?有三个人被罚了酒,游戏到了陶竹这?里,已经?变成?了“植物园里有什么”。
陶竹这?次坐在第?三个隔了一个的座位,第?二个人说?鲜花,她跟着节奏拍手,说?了个中规中矩的答案:“芦荟。”
接下来到了蒋俞白,当时他正和黄隽洲说?南边的发展,心?思没在这?,但大家都等着他,他不拿乔儿,淡而不厌地说?了个有水。
一开始搞懂这?个弱智游戏规则的时候,陶竹还不懂,为什么这?帮有钱有势人会玩这?种游戏,直到又?玩过了几轮,蒋俞白永远回答“有水”,而他们永远能帮蒋俞白圆过去,且不管他前面有多少人,都没人跟他的答案重复,陶竹才懂。
游戏的本身,从来不是游戏。
这?样简单的游戏玩不了太久,喝多的人神?志模糊不清,歪着脑袋晃晃悠悠栽在桌上,蒋俞白和黄隽洲喝的不多,扔下一桌的人,换了个地方继续聊。
他们坐在高脚桌上,蒋俞白坐的刚好是陶竹刚才坐的椅子,陶竹悬空的两条腿要踮着脚尖才能踩到支架,蒋俞白一条腿不经?意弯曲,另一条很随意地腿垂在地面,空调冷风吹过他的裤脚,勾勒出他脚踝本身的模样,幽暗灯光下,显得那双腿匀称修长。
此?时桌上剩下还有些勉强能说?得上清醒的人,玩心?大起,提议要接着玩,这?次的游戏叫断手指,是一个比逛三园更无?脑的游戏。
每个人伸出一只手,一只手上有五根手指,相当于五次机会,然后说?各自身上发生过“我有你?没有”的故事,如果这?件事你?真的没有发生过,就要断一根手指,直到五个手指全部断完,就要喝酒。
为了让别人能够断手指,大家说?的事情都千奇百怪,竟然有人在法国?丢过三十万欧元。
众人纷纷断了一根手指,但不理解,怎么能丢这?么多钱?
“嗨,别提了,那会儿上大学么,用的我妈副卡,我一花钱就给我妈发短信,一花钱就给我妈发短信,当时正在老佛爷逛街呢,就我买的那个速度,老发短信多吓人,我怕我妈找事儿,我他妈想了个绝顶大聪明?的办法,我把钱都取出来,不就行了吗?嘿我草,后脚都尼玛没出银行门儿,就让人堵门口儿给我抢了。”
他讲的惟妙惟肖,逗得满桌人哄堂大笑,手指断的心?甘情愿断。
只有陶竹,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在心?里默默算了下,如果按照一比八的汇率来算,三十万欧元就是二百四十万人民币,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别说?笑,陶竹死在巴黎街头的心?都有了。
后面的人说?的事一个比一个猎奇,去澳门赌/场因为赢太多被怀疑出老千被带去了小?黑屋,在澳大利亚潜水遇到鲨鱼差点死在大堡礁竟然被海豚救下来了,相比这?类匪夷所思的经?历,在国?外某个地方买下一个小?岛竟然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们不屑地表示“谁没买过啊”,整张桌子上除了陶竹,没人断手指。
就算他们经?历过的事陶竹都没经?历过,但她本来就清楚自己跟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心?情没太大起伏。
直到,徐襄伸出已经?断过一次,现在还剩下三根手指头,一脸胜券在握地说?:“我从来没去过迪士尼。”
这?竟然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吗?最近的迪士尼在上海,她身边认识的人都没去过啊,上学期期末她还听?邹紫若说?,她打算高三毕业的时候去迪士尼,更别提她在繁春的朋友了,他们大多数人连天府省都没出去过。
可在场人跟陶竹的反应大相径庭,他们惊呆了下巴,七嘴八舌——
“啊?你?竟然没去过?”
“为什么啊?不都小?时候被爸妈带过去吗?”
“你?上回去香港,没去迪士尼吗?”
徐襄满意地看着大家的反应,俏皮地解释道?:“我小?时候我爸妈不离婚了吗,没人带我去,长大之后不爱去了。”
大家都知道?徐襄家的情况,自认倒霉,纷纷断了手指。
偏巧,这?次整张桌上,只有陶竹不用断。
音响里的音乐不知道?被谁换了,从欢快的轻音乐换成?热烈动感,原来是刚才喝醉下场的寿星吐完又?折返,带了个五彩镭射灯回来,把整个房间照的缤纷交错。
徐襄逼着大家喝完她的这?顿酒,所有人离了桌子,到小?吧台上摇头晃脑,不用任何人教,默契跳着陶竹看不懂的舞。
那是她融不进的星河摇曳,也是她耗不起的纸迷金醉。
陶竹没跟去,反正她一直只是个充人头的存在,做什么都没人管,尤其是蒋俞白离开后,更没人在意她。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在灯光的暗面,抱紧醉生梦死浮世场里,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
时间在声色犬马里流逝,陶竹再看表,已经?凌晨快两点,对她这?个十一点准时睡觉的人来说?,实在太晚了,熬不动了。
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酒精味,滴酒未沾的陶竹仿佛也有点醉,她枕着书包,在椅子上睡着了。
被叫醒回家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迷离,陶竹只记得自己很委屈,在电梯里模模糊糊的,把自己放进兜里的纸交给了蒋俞白。
…
一觉睡到第?二天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