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进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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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不会单独离开他单独过来?的,可能只是蒋俞白暂时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过来?了。
陶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是,正常成人礼结束,她都没看到蒋俞白的身影。
不仅如此?,差不多在进行到二分一的时候,助理?也?走了。
是忙吧?那他有看见她吗?看见那个从前连话都不敢说,写名字会怯生生地写在课表黑板上的她,如今自信地站在台上,为上千师生所注目的她。
会觉得骄傲吗?
和刘思捷牵手下台,两人走回到音乐教室换衣服,路上刘思捷问?:“陶竹你裙子多少钱租的呀?真好看,我都想租来?拍照了。”
陶竹比了个四,提着裙子往音乐教室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没来?由的心慌。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下没别的事了呀。”刘思捷追上来?,“是四万吗?好贵。”
陶竹脚步未停,仓促答:“四百。”
哈?刚才?给陶竹拉拉链的时候,刘思捷看见了衣服的品牌,这个牌子的衣服连明星走红毯都要找品牌方?借礼服穿,怎么可能四百块钱租的下来??
她还想再问?,但一转眼陶竹都快跑没影了,她顾不上别的,赶紧追上去。
站在楼梯拐角,陶竹停住,一动不动。
刘思捷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来?,把手搭在陶竹肩上,整个人挂在她肩上气?喘吁吁:“我说,你跑啊,你怎么不跑——”
刘思捷的话戛然而止。
陈明站在音乐教室前,眉头紧锁,面容严肃,灯光从他身后笼罩着他,照不亮她黑沉的脸色。
作为年级组长,她在这样的场合做出这样的表情,还在音乐教室等着她们,让两个女生不寒而栗,其中,更害怕的是陶竹。
山雨欲来?风满楼,陶竹下场不小心踩空一节台阶时,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先去换衣服。”她沉声?说。
刘思捷和陶竹对视一眼,低压的可怕气?场下,谁都不敢再说话,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迅速换好衣服,陈明让刘思捷先走,刘思捷提着衣服,走到楼梯,回头不放心地看了陶竹一眼。
周五晚上,所有的副科都已?经结束,益智楼渐渐陷入寂静,整层只有音乐教室的灯亮着,映照在楼道角落,显得格外肃穆。
婆娑树影下,陈明拿出了四五张粉色的纸。
陶竹一眼就看出来?这也?是从哪来?的纸,像是缺氧般窒息了一瞬,眼前因为紧张甚至结出了白色的斑点。
陈明观察着她的反应:“认出来?了?”
陶竹咬紧下唇,下巴轻轻发抖。
陈明说:“这是今天你们都去参加成人礼的时候,我在班级地上捡到的。”
粉红色的纸,出于老师的直觉,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翻开只看了一眼,便认出陶竹的字迹。
纸上写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陈明下午还特意去找高?一高?二的年级组长查了,也?不是他们那边的人,她问?:“是外校的吗?”
陶竹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就是平时老师心尖的好学生,乖巧听话,现在又梨花带雨地哭成这样,陈明不忍心说不出太?重的话:“陶竹,我想你也?知?道你母亲对你的期待,前面不都挺努力?的吗?现在努力?也?有了成果,这不是很好吗?”
陶竹点头,还是哭。
陈明叹了口气?,一句硬话说不出来?,谆谆道:“你也?知?道,不光是你母亲,老师我对你也?有很高?的期待,包括其他科的任课老师,也?都希望你能为学校创造辉煌。”
眼前模糊一片,陶竹除了点头应着,不知?道该做出其他任何反应。
她只觉得自己好差劲,好像已?经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
陈明:“前面准备工作都做的那么充分了,就差最后这一次真刀实枪地往上冲了,如果现在掉链子,前面的所有准备都白做了,明白吗?”
陶竹眼泪不断,带着哭腔回应:“嗯。”
“老师知?道,你们现在都是十?七八的青春年少的时期,对异性有好感很正常,但是我们可以暂时收一收,百日誓师刚结束,再咬咬牙坚持九十?九天,把这场仗打完,好吗?等高?考完,老师甚至都支持你们谈恋爱。”陈明摸了摸陶竹的头,“也?包括你喜欢的男生,他要是真的为你好,是一个值得你喜欢的人,他一定可以体谅你的。”
陶竹被老师说的无?地自容,头重重地低下去,眼泪滴落到鞋面上。
“好了,不哭了,洗洗脸回家吧,也?不早了。”陈明从兜里拿纸给陶竹擦干眼泪,她本来?只是想跟陶竹聊聊,让她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可她也?没想到陶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陶竹临走前,陈明又跟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今天你哥哥来?给你开百日誓师大会了,我把情书拿给他看了,你要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再跟他聊聊。他答应我,不会告诉你监护人的,放心。”
下午和陶竹哥哥聊的时候,陈明觉得他是一个情绪稳定,雅量高?致的哥哥,是一个能把陶竹好的哥哥。
听到这句话,陶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在家长席里见不到蒋俞白了。
她不用再纠结是否要让蒋俞白知?道,也?不用再纠结他知?道以后的反应。
蒋俞白在成人礼的不告而别,已?经体面地告诉了她答案。
一切都结束了。
她全?心全?意守护的唯一秘密,贯穿少女时期所有的幻想,结束了。
…
当?天晚上,陶竹把租来?的礼服和皇冠送回天台壹号院门口的保安亭里,跟保安叔叔说交给蒋俞白后,转身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
周五晚上的自习教室里灯火通明,住宿和走读的人都有跟她一起作伴。
这一天之后,陶竹没有再回过蒋家。
她周末也?都在学校里,吃饭,洗澡,睡觉,学习,组成了她余下高?中生涯里的全?部生活。
很偶尔的,她会打开一次手机跟王雪平讲电话,往往这时候,她会不自觉地点开微信。
跟Q。Q下线会变成黑白的头像不同,微信的头像永远是彩色的,好像他一直在。
可不管则呢杨,他的头像旁边再也?没有未读消息提醒,陶竹也?从没点开过。
五一的时候,蒋禾找过她一次,是他又交了新?的女朋友,新?女朋友听说他之前的女朋友见过他妹妹,撒娇闹着她也?得见,就算蒋禾解释了那不过是保姆家的女儿,女朋友也?不依不饶,蒋禾没办法,只能接陶竹去吃了一次饭。
蒋禾的女朋友对陶竹很好,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姐姐,还给她带了小礼物,席间?还主动给她夹菜。
饭后蒋禾本说接陶竹回家,但陶竹拒绝了:“蒋禾哥我就不回去了,下个月就要高?考了,我抓紧时间?回学校复习。”
他的新?女朋友坐在副驾,惊讶地说:“这么辛苦啊,五一都不放假的。”
陶竹还没来?得及说话,被蒋禾先插嘴:“嘿,这一天天的,一个两个都不回家了,就我一个人天天往家跑,怎么着家外面你们能捡到金子啊一天天的?”
陶竹愣了下,没接话。
但从蒋禾这句话的语境里,她能推测出,除了她之外,蒋俞白也?一直没回家。
被蒋禾送回学校后,陶竹便一步也?没有踏出过学校门。
清晨的钟声?未响,她便已?经坐在教室里做卷子。
时间?紧迫,数不清多少次,她因为做题太?认真而忘记吃饭。
三模和高?考在五月和六月如期而至。
他们最后一次穿着校服,在隔壁四中的考点完成人生中的最后一次考试。
十?号上午九点半,陶竹考完最后一门历史,拿着考生专用的笔袋从考场走出来?,在人来?人往的考场门口,看见了正在往里张望的裴嘉译。
少年穿了件清爽的白色短袖,站在郁郁葱葱植被中,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看见她的时候,停止了张望,神色亦不再有担心错过她的紧张。
曾经未果的事陶竹早已?坦然,她知?道裴嘉译也?看到她了,走过去主动打了个招呼:“你不是物化生吗?你们不应该昨天就已?经考完了,怎么今天还来??”
她的眼睛水亮亮的,一点都没有他的紧张,语气?里满是考完试的轻松,不像是装的。
可裴嘉译不想她这样,这样不公平。
他眼眸深沉,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哑着嗓子问?:“你觉得呢?”
陶竹笑容一顿,答不上来?他意有所指的问?题,往后退了半步。
裴嘉译自嘲地笑了下,拨动额前长长了的碎发:“我又吓到你了?”
该怎么回答呢?
陶竹轻轻地攥了攥握在背后的笔袋,重复他刚才?说过的话:“你觉得呢?”
她还开的出来?玩笑,少年心事如承担洪流的墙,早已?不堪重负,她的笑容轻易将铜墙铁壁割出裂缝,思念的泉水一涌而泻:“陶竹,我喜欢你,很喜欢,真的。”
每一个字,都深藏心底许久,在每一个深夜辗转反侧。
太?直白了,直白的不像是他这个谨慎内敛的理?科生会说出来?的话。
像是在考场上用脑过度,陶竹思维停滞,动作缓慢地揉了揉后脖颈,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或许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发了疯一样地想你,我怕影响到你学习,不敢跟你说。”裴嘉译的情绪像是豁开了一个封不住的扣子,克制的情绪无?法控制,越说越激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紧张不安,却又怕没机会再告诉她,而一口气?说完,“我也?曾经自欺欺人地想过,你拒绝我,会不会是因为不想影响高?考,会不会在高?考之后,一切就都好了。”
心底的某个想法,和裴嘉译不谋而合,陶竹心底的某个点,像被青草尖撩了下,却答不上来?他说的话。
绷着力?气?的双臂,因为陶竹的久久不回应而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裴嘉译垂下头,声?音模糊:“但现在看来?,我自作多情了。”
陶竹深吸了一口气?,给身后路过的考生让位置,耳边声?音交杂,与家长相拥喜极而泣的欢呼声?,后悔已?晚的哭声?,都没此?刻裴嘉译的叹息声?清晰。
裴嘉译还剩下最后一句话,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他还是想试一试:“陶竹,我们全?家要移民澳洲了,只要你说你想让我留下来?,就一句话,我就不走了,跟你在国内一起上大学。”
陶竹双唇紧抿,不敢说话。这太?重了,她不敢背负另一个人的未来?。
夏日蝉鸣不知?疲倦地在叫嚣,可乐气?泡在湛蓝的天空下挥洒。
“陶竹,我能抱你一下吗?”得不到回应裴嘉译低着颈骨,像是哀求,“就一下。”
这一走,大概就是永别,从今往后隔着半个地球,纵使他日有缘再见,亦不是如今的你我,少年也?想为自己的青春,画个不那么圆满的句号。
时间?的齿轮轰隆隆地转动,天光流淌,逐渐炽热起来?的小巷口像是一部无?声?的青春纪录片,记录少年少女们不安的心事。
心动没有道理?,那些彼此?陪伴的春夏秋冬终将过去。
就这样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嘉译才?再次听到了陶竹细微的声?音。
她说:“算了吧,祝你此?去一路顺风,未来?招财进宝。”
你去和你的家人,看看我没见过的,国外的月亮吧。
头顶叽喳不停的雀鸟,总有一天,也?会向南飞去。
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事,不给任何希望,也?是一种善良。
陶竹狠了狠心,转过身,却猝不及防地看见停在绿树下,那辆熟悉的莱斯莱斯星影。
第31章 翻手为云
他的车上贴了?漆黑的单向透视膜; 陶竹血液凝固般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看到?车门打开,王雪平从副驾驶走过来。
她?也抱了?一束花; 不过没有精致包装纸,应该是从别墅花圃里剪下来的,枝杈上沾了?些泥; 一路过来,花瓣都有点蔫了。
陶竹接过花; 跟王雪平抱在一起庆祝考试终于结束,她?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车的方向,但那里没再下来过其他人。
陶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默默收回视线。
王雪平松开她?,眼神看着树边裴嘉译的背影,意有所指地问:“你同学啊?”
“嗯。”陶竹牵着王雪平往车的方向走; 避重就轻地说; “我们年?级的; 他马上要跟父母出国?了?,过来跟我道个别。”
“哦,要出国?了?啊。”王雪平重复了?一遍,脸色严肃下来,语重心长道,“你也长大了?; 该说的话我也要跟你说了?; 谈恋爱可以,但你可不能跟那种?富二代扯到?一起; 要受伤的。”
被学习暂时掩盖的轻纱,终于在高考结束的这天被揭下来。
这是今天第二次在别人只字未提那个人的情?况下; 陶竹又想到?了?他。
她?和他的出身有着云泥之别,她?来自?四线山区小县城,祖辈现在都还在种?地。
而他是天之骄子,出生在北京二环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望而不可得。
就算是裴嘉译,从身家上,对陶竹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
更不要说是他。
她?从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她?知道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痴心妄想,这个“所有人”里,也包括了?她?的母亲。
她?不敢和任何人说,她?喜欢的从来不是他的背景,而是他这个人。
曾经连做梦都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如果?因为她?喜欢他,他就要变成?一个普通人的话,那她?的喜欢,未免也太自?私了?。
去?飞吧,在她?永远追逐不到?的蔚蓝天空里。
陶竹仰头,被明晃晃的天空刺痛了?眼睛。
这个假期不能在学校呆了?,陶竹和程果?见了?一面之后?,选择回繁春老家。
她?先是大睡了?一周修养,把过去?一年?的睡眠全补回来,然后?在县城附近的奶茶店里找了?份兼职小时工的工作。
老板一周给陶竹排了?四天的工时,其余的时间她?也没闲着,去?果?园里帮些力所能及的忙。
休息的时候,她?常在说说里看到?同学们毕业旅行的照片。
耳边听得是今年?水果?能出个好?价钱,手机里看到?的是时尚现代的各国?建筑,陶竹躺在果?园临时搭的小帐篷里,吃着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红樱桃,常产生一种?奇怪的割裂感,却慢慢地习惯下来。
六月底,成?绩出来。
陶竹以高出录取分数线33分的成?绩,考进清大新闻传播系。
家里没有电脑,两个花甲年?纪的老人陪着陶竹去?县城的网吧查的,看到?成?绩的时候奶奶在网吧整个人几乎跳起来。
本就高调的爷爷激动的给整个网吧的孩子一人买了?瓶饮料,网吧里热闹的沸反盈天,庆祝陌生人取得好?成?绩。
课桌上多到?仿佛永远做不完的卷子,中指关节磨出的厚厚硬硬的茧子,掐到?青紫的大腿根,不够睡的觉,在成?绩面前,都变得值得。
陶竹热泪盈眶,和爷爷奶奶抱到?一起。
再?见了?炼狱般的高三,也再?见了?,我的青春。
…
陶竹原计划整个假期都待在繁春,直到?开学报到?再?回北京,但未曾想,八月中旬,她?的计划被蒋禾的一通电话打乱了?。
蒋禾在电话里说他又换了?一个女朋友,新的女朋友也想见他那个每个女朋友都见过的妹妹,问陶竹什么时候回去?,当得知陶竹要两周后?才回北京之后?,他二话没说给陶竹买了?张回京的头等舱机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是陶竹第一次坐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