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的追妻火葬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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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心走的太远的人,终究无法共情。
时承景说这些话的时候,施乐雅只是握紧了手上的袋子。没有过的,太难以实现的时候能安心地听天由命,但是已经触及到了,就不再无所谓。
施乐雅只在乎这个。
清秀单薄的人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我不要什么弥补,我不需要。”施乐雅低脸看看手上的袋子,连眼皮上的长睫毛都是温顺的,但她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深入骨髓的温顺也染上了焦虑,“这个也不是你的补偿,是物归原主。你走吧,我,我不愿意你待在我家里。”
施乐雅撵人,心里太乱,原因太多。实际上她还没能解决一丁点于她最迫在眉睫的问题,她也没在意时承景是如何地真就从沙发上起身,没有她的一再驱赶就离开了。
落寞的深色背影在青白的天光下,给人一种佝偻的错觉,施乐雅也只是不带思想地、冷漠地看着。
第32章
时承景说谈谈; 施乐雅一口答应,但是她原先答应谈谈,想的是什么?
她想得是半年前就该两不相欠; 再无瓜葛。
时承景留下了本该是她的东西; 但是她却因此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人已经走了,她什么也没做成; 施乐雅对自己失望,失望至极; 或许事到如今还是没能处理好与那个人的关系,不正是自己的懦弱、无能造成的?
施乐雅的心陷进了一种难言的悲伤里,好在手上的袋子; 最终将她从某处狭窄的空间里解救出来。
文件袋施乐雅琢磨了很久,最后将它放在了周姨卧室的床头柜上。中午了,她才出门; 天白得过分; 似乎还要下雨。
施乐雅拿了把雨伞穿过院子,门打开; 眼睛看到的是巷子对面的房子,心看到的是昨夜兆飞走出来的门。
门扇在背后合上; 施乐雅闭了闭眼。脚步踏下门檐的台阶,还是转身去了隔壁的门上。
施乐雅左手拿着雨伞; 右手举起敲门。她手上敲得坚定,但敲门的目的依旧茫然; 时承景不会住在这儿; 把兆飞找出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施乐雅只是一个劲儿地敲; 没发现门里的动静; 也没发现与她家同样陈旧的门檐下竟然毫无必要地装了摄像头。
在施乐雅停手的间隙; 门扇突然从里面打开。
时承景意外地抵在了眼前。在时承景的背后是与她家格局差不多的院子,只是院子里有许多人。
施乐雅太专注于自己的世界,所以只是隔着一道院墙的院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注意到。
透过时承景,她看到有几个人在打扫院坝地面的老旧花砖,是蹲在地上用刷子一块块刷的。有几个人在清理墙根下的青苔,专心程度甚至超过刷地砖,生怕漏掉一丝没清理到位。
“找我?”时承景的声音似乎就从她眼前的胸膛里发出来。
时承景身上不是一惯的西装衬衫,还是早上去她家里时穿的那身素色毛衫,黑色长裤。有几分随意,有几分居家。
施乐雅这下才看清。
其实昨天晚上时承景就没有走,走的是回家给他取衣物的余北。所以今早他不是从南山别墅远道而来,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这个人一直就在隔壁。
施乐雅:“你住这儿?”
时承景没说话。
“你凭什么住这儿?”
“往后,方便照顾你。”时承景声音还有些异样的哑。
对他的答案施乐雅惊疑地睫毛直颤。时承景端正的下颌轻动了动,不是喜不是怒,也没有说话。施乐雅从无话可说中拎了一句:她早就说过,她不需要,为什么这么一再二,二再三地欺负人。
施乐雅的声音差不多是吼的。
时承景面容冷硬,连身躯也冷硬,即便是最柔软的毛衫,也被他端正的身体撑出棱角。即使面容憔悴,声音哑了,一院子与他初次见面的工人也无一不对这个人产生一种敬畏心。
而熟悉时承景的人就更是明明白白的敬畏。
只有施乐雅会跟他吼。施乐雅的声音不小,余北立刻从屋里出来。这个家正在大扫除,因为时承景一觉睡醒,办完最要紧的事后就有心思关注周围的环境,就挑剔起了卫生,骂兆飞把个房子造成了狗窝,兆飞埋头任骂。
连余北手上都拿着毛巾,出来才看到是施乐雅。余北悄没声地又往后退回去,余北背后一院子的人也都在院子里直愣愣地看着施乐雅。
骨子里温顺惯了的人,终是学不会不分场合,不分环境随心所欲。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施乐雅只是转身走了。
施乐雅去了电视台,好在现在还有地方可去。
超大的演播厅,嘈杂异常,他们负责配合音乐的区域还算好,坐上钢琴施乐雅总算无暇他顾了。
舞台的灯光偶尔会扫过他们这些永远藏在暗处的人,但是无论有没有灯光,施乐雅坐上钢琴,自己的心里就亮着灯。
音符是安抚人心的精灵,光滑的琴键是它的手指,它抚摸她的指腹,劝她安静,安宁。
节目录制的时间很长,但于一个从无所事事的黑暗里走出来的人,与别人不同。旁人觉得累的时候,她才刚刚觉得自己被需要,旁人已经觉得厌烦了的时候,她空着的心才刚刚得到满足。
录制结束的时候,何简才有空跟她瞎扯几句。大家收拾着收工,都去餐厅吃饭,从餐厅出来回办公室,何简把昨天余北给她,她又转递给他的伞还给她。
“这伞,我可不敢不还。”伞柄大大的R标志非常凸出,“你去还没关系吧?”
施乐雅摇了下头,接了伞,对何简扯了个笑容。
似乎这只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不用细看,施乐雅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工作的时候状态也很好。但是何简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还好吧?”
“还好。”
“再坚持两天就结束了。这次完了,领导安排了团建。”何简转了话题。
“团建?”
“其实就是去玩儿,”何简笑了一下,“就是一帮天天在一起工作的人,换个地方玩儿。”
“那还不错。”
“当然不错。”
“这几天都吃不了你的大餐了。”何简晃了下手上的一叠资料。“外边又下雨了,下雨好不好打车?”
施乐雅的答案从来都是:“好打。”
几个人挤着进了电梯,施乐雅肩膀上贴了个活泼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浓的个性十足。“哎,你这伞挺好看呢。”
“……啊,还行。”施乐雅将伞往怀里藏了藏。
施乐雅是误会了,人家只是想借她的伞,因为她包里还有一把,包太小伞柄露在外边。同事们有个笑话,前台的伞,跟领导口袋里的奖金一样,有,但不多,得抢。
出电梯的时候女人拿走了施乐雅包包里的那把花格子雨伞。
大家从大厦出来,天已经黑透,雨水没有昨晚大,但还是连成了线。人一到门口就各自散了,施乐雅还站在门廊下等网约车。
网约车好打,但不是时时好打。下雨的时候被司机接了单又取消是常事,也只得老实等。
网约车从来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车,一辆宾利突然出现,停在了她面前。漆黑的车窗降下,时承景仍是缺少光泽的脸出现在眼前。
车里的阴影加深了他面孔的深邃。
“上车,回家了。”
“要我下来接你?”
忙了一天,施乐雅大概都已经忘了这件事。像一个欠著作业的学生,像一个欠着房租的租客,施乐雅想起了所有烦恼。
车里的人要她上车,施乐雅只是怔怔地愣着。舒展温和的眉眼一点点染上焦虑。像还有最难的作业没有解,像还欠着一大笔付不起的房租。
半晌施乐雅才想起手上的伞,就把伞从打开的车窗里塞了进去。
施乐雅不上车,时承景撑了她刚塞进车里的伞下车。两个人同站在了台阶上,事情太巧,似乎就是这一方,昨天时承景就站在此刻施乐雅脚跟前的台阶下,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施乐雅心知肚明;时承景不知道是本来糊涂还是故意装糊涂。
施乐雅忍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不好。时承景只是把手上的伞斜了,似乎要替她挡不存在的雨水。
施乐雅把他的伞一把推开。
“我不用。”
施乐雅很直接,毫不客气,时承景却好像无所谓,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也不管她说了什么,“上午不是还有话没说,上车你可以慢慢说。”
施乐雅才抬起头来,门廊下的灯光映进她明亮的黑眸里,星光点点。
见施乐雅有所松动,时承景撑了伞从她身边走开,将下台阶到车门的一步距离用伞盖起来。时承景拖开的是副驾驶,施乐雅自己过去,拖开了后排的车门坐上车。
肩膀上沾了些雨水,前排的人坐上驾驶室,车子很快起动,车里开了暖烘烘的暖气。施乐雅一个字也没有,也不看前面,埋头将网约车一直没被接单的订单退了。
车子驶下广场转了个大弯,施乐雅将手机放下,视线看出车窗外。
大雨如丝,街道上行人少,但是车辆相对增多。施乐雅静静地拼凑一些东西,车行驶得不快,在立刻要驶出电视台广场范围的一条岔道口似乎出了一桩小车祸,有个行人独自坐在地上,一柄花绿格子伞滚在一边。
“停车,”
“怎么啦。”
“停一下车。”
车正好驶在车道的最外侧,所以施乐雅才能看见坐在地上气得直哭的云末,也幸亏她是借了她的伞。云末身边连个看热闹的人也没有,这种鬼天气,更别说有什么好心人了。
车子顺着路边停下,施乐雅立刻下了车。
时承景撑着伞下来,人已经跑远。自己都弱小的女人又是捡地上的包,又是帮着别人撑伞,头发在淋雨,外套也在淋雨。时承景从未见过这么活跃的施乐雅,他的大伞跟着她走,被照料着的人正忙着照料别人,也无心来推开他。
云末是被一辆电动小三轮刮倒的,司机早跑了,施乐雅问她有没有记下车牌号,云末骂骂咧咧,这种破车,有车牌号才怪,她手腕蹭得血糊了一片。
两个女人都上了汽车后排,时承景真成了专职司机,把人送到附近的医院,施乐雅转头就让他走。
云末在急诊室,医院走廊里人不少,但都行色冲冲。时承景手上还拿着一块刚买来的毛巾,和一杯热饮。
施乐雅的头发湿着,衣服也沾了雨水。
作者有话说:
女鹅文明,没叫你:“滚!”已经不错了。
第33章
施乐雅对时承景最常说的字就是:“你走”、“放开”、“我不需要”; 时承景只好把话里的刺剔掉,当没听到。
这也算一种不择手段吧,为了达到一个目的。
“我是; 下午来的。我从五点开始数你们大厅里进出的人; 我数了不下百个才,等到你。”
“没人要你等。”施乐雅眼睛里冷冰冰的。
“小雅; ”
“你别这么叫我。”
时承景眉毛先是皱了一下,下一秒却是玩笑似的一展; “行,以后你让我叫你什么,我就叫你什么。”时承景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 把手上的毛巾递上去,再递上咖啡。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可笑吗?”
施乐雅细瘦的手指往手心里握紧; 攥住袖子。时承景冷硬的面孔还是一脸正经; 正经里还带着与他当下行为严重不符合的严肃。他看了眼手上的咖啡,“不怎么好; 好歹热的,将就喝点; 别感冒。”
“我从不喝咖啡。”
“那……”时承景抬起拿着毛巾的手,蹭了蹭自己额头; 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他的头发也湿了些,肩膀也湿了半边。“要; 奶茶?”
时承景立刻将两件东西都塞进了施乐雅的手里; 没管后者用了什么样的眼神在看着她。只叫她先喝口尝尝; 他再去买。施乐雅转身就将两件东西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 东西丢得哐啷一声。
咖啡没错; 毛巾没错,施乐雅从小生活条件优渥,但她自小就明白勤俭节约,施乐雅也因自己的这种举动气得发抖。
时承景听到声音panpan回了一下头,垂下视线,看了眼垃圾桶,还是转身走了。
施乐雅不得不想起之前这个人所说的“回到我身边”,想起他说的在哪跌倒就该在哪爬起来。
施乐雅感觉脑袋里晃了一下,她伸手扶了凉凉的墙壁,在铁制长椅上坐了下来,直到诊室里云末出来。
云末手肘拧了一下,有点肿,为了安全起见医生建议去拍个片。施乐雅陪着云末从一个科室到另一个科室,拍片排着队。云末脱了湿外套,身上只有件单薄的T恤衫,腿上的牛仔裤也是湿的,样子狼狈、可怜。
施乐雅是只看得见别人的疾苦,不清楚自己的头发也湿着。
云末自己排着队,施乐雅撑着伞从医院大楼里跑出来,额侧的湿发贴着白皙的脸蛋,软底皮鞋蹚着地上的薄水,踩破水里的灯光、大楼。
一个不愿意主动亲近人的人,一旦被人主动亲近后,就愿意将收到的善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医院大楼侧有便民超市,东西很丰富,连穿的衣服也有。云末一惯爱打扮,施乐雅仔细在一众类似于睡觉穿的衣服里尽量挑选像样的。头上突然罩下来一张毛巾,视线蓦地被盖住。
她已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施乐雅已经忘了时承景是出来买东西。
施乐雅一把将头上的毛巾扯下来,手落到半空的时候被截住,时承景还穿着早晨那身毛衫长裤的深色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想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
“不冷吗?”
“不关你的事。”
手腕上握着她的手指凉,也硬,施乐雅忘不了这种束缚感。心里头顿时升起一种强烈的难受,她手腕打转,想要从这种束缚里抽离。只是再不同之前的任何一次,时承景立刻就松手了。
“我说过,往后不再强迫你。”
施乐雅皱眉,胸口明显的起伏。她很生气,可是她还是看了眼周围,小超市里人不少,大家都各忙各的,有苦着的脸,好像也有笑脸。
这是大庭广众。
施乐雅没再多说什么,垂下眼睛,把手上的毛巾随手扔在了一边的货架上,转身拎了刚才已经看得差不多的一套运动款式套装抱在怀里,也顺手拿了张新毛巾去了收银台。
施乐雅没再管身后的人,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吵吵闹闹,时承景却在雨幕里追了上来,把一杯奶茶硬往她手上塞。
施乐雅对他这种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态度更是生气。
“这就是你的弥补吗?”施乐雅一把抛开。“我不需要。”
奶茶从两个人手上飞了出去,圆筒纸杯在蹚着薄水的斜坡地面上滚了几圈,滚进了近旁的排水沟里,奶白色的液体也很快被雨水带走,冲得干干净净。
“你很可笑!你还想跟我到哪?要是我同事问起你,我该怎么回答她?我们什么关系?是离了婚的夫妻关系吗?”
“你的弥补就是要我连最起码的难堪都藏不住吗?”
时承景大伞上的雨水落上施乐雅的花格子小伞,两个人错落地对峙。施乐雅摇摇头,走了,拎着装着衣服毛巾的大袋子。
时承景这些细枝末节的关心于施乐雅,难道不是一头老虎将猎物叼进了洞穴,二话没说吃掉了她的心和肝后才觉得有些对不住,然后轻轻将她的伤口合上,再摆出一副温和的脸,告诉她,也许他们还能和睦相处。
时承景的关心施乐雅一点也不需要,施乐雅把自己的关心全送给了云末,云末感激得只能用包着纱布的手,搂着施乐雅撒娇。
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