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替身不干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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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君说的对,朕的私事就不劳众位爱卿费心了。”
是个人都能听出商君凛话里的愉悦,一场危机消弭于无,按理说,大臣们应当高兴的,可事态的发展无论如何也让他们高兴不起来。
帝王盛宠于一人,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开始暗暗后悔,早知陛下不动心则以,一动心便是如此,他们当初就不该促成镇北侯之子进宫一事,又或者,他们最初就该推荐自家儿女进宫。
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起来,一点危险又算的了什么?
接下来整个宫宴,没人敢再对沈郁的事发出意见,皇帝的态度很明确,再扯着这件事不放就是他们不识抬举了。
短暂的低气压后,宫宴再次热闹起来。
身姿曼妙的舞姬踩着莲步而来,在动人音乐中翩翩起舞,薄纱随着动作飘动,是一场极致的视觉盛宴。
“宫里养出的舞姬就是不一样。”沈郁戳了戳碗里的肉,感慨。
“你喜欢?”商君凛语气不明地问。
沈郁敏锐察觉到商君凛的不悦,虽不知道原因在哪,还是谨慎回答:“那倒没有,比起她们,我还是更喜欢陛下。”
“……嗯,”商君凛心情愉悦了些,投桃报李,“朕也更喜欢贵君。”
见身边人气压恢复正常,沈郁继续欣赏歌舞,他对好看的事物都抱有相当大的耐心,边看边问商君凛:
“陛下,你知道这舞是谁排的么?”
商君凛哪会管这些事,招来孟公公:“回答贵君的问题。”
“是掌乐司排的,贵君若喜欢,奴再让他们多排一些。”孟公公协助商君凛管理宫闱,对这些小事知道的很清楚。
“孟常。”
听见商君凛不带感情的声音,孟公公暗道一声不好,他光顾着讨贵君欢心,忘记了陛下会因为这事吃醋。
“这……奴……”
“陛下到时候陪我一起看,好吗?”沈郁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勾了勾商君凛袖子,轻声问。
商君凛心中那点不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睨了孟公公一眼:“没听到贵君的话吗?”
“是,奴这就去安排。”孟公公在心中感慨,还是贵君拿陛下有办法。
“陛下公务繁忙,理当多一些放松。”沈郁说完,正准备吃掉碗里的肉,被男人拦下。
“陛下?”
“冷的对你身体不好,”商君凛转头吩咐宫人,“去给贵君换热食来。”
宫人应声而去。
沈郁愣了愣,继而笑了,眼里仿若盛满星辰:“陛下真好。”
商君凛被青年溢满星辰的目光注视着,情不自禁低头靠近,轻叹道:“贵君的眼睛真美。”
最昂贵的宝石也及不上那双眼睛的光芒,让注视的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放弃逃离。
商君凛身上的侵略气息太强,沈郁眨眨眼,不自在的往一旁挪了挪,总觉得商君凛现在看他的眼神和从前不太一样。
好在这时有宫人端菜上来,商君凛收回目光,那种让沈郁不自在的氛围也一并消失了。
宫人将桌上的菜一一换下,商君凛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趁热吃。”
诱人香气下,沈郁也顾不上想商君凛刚才的异样了,尝了几道,将觉得不错的夹到商君凛碗里:“陛下陪我一起吃。”
两人的互动底下的大臣们看得清清楚楚,可他们才刚在沈郁手下吃过亏,根本不想再自讨苦吃,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越王坐在藩王席靠前的位置,这个位置离商君凛和沈郁坐的地方不远,隐约能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
听着沈郁软声软语同商君凛说话,越王默默捏紧了杯子。
他当初接近沈郁时,沈郁态度一直很冷淡,待他和旁人并没有多少区别,哪像现在,在商君凛面前巧笑嫣兮,一举一动都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所以……他真的只是沈郁无聊用来聊以慰藉的替身么?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的很想再亲口问一问,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商君凛,凭什么他要是最讨厌人的替代品?
可惜自从那次见面后,他再也没寻到机会和沈郁再见一次,他用以前的方式给沈郁传过信,也拖人给沈郁送过东西,除了东西被原封不动退回来,送过去的信件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无。
偏偏后来他又遇到各种麻烦事,自顾不暇之下,更别说找机会见一见已经进宫的沈郁了。
他倒是想让宫里的暗桩给沈郁传消息,只是商君凛将人看得太紧,玉璋宫守卫森严,他的人一旦冒头,便会被抓住。
大业未成,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暴露的。
“越王怎么瞧着心情不太佳。”厉王闷完一杯酒,留意到越王难看的脸色,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珠转了转。
“厉王不也是?”对于厉王这个早已站队商君凛的王爷,越王态度不怎么好。
“本王心情不好是因为心中算盘落了空,越王呢?”厉王不介意自揭伤疤,“据本王所知,越王殿下与上面那两位没多大过节吧。”
“本王的事不用你管,”越王抿了口酒,在酒精作用下,态度越发恶劣,“厉王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因着自己的小算盘惹怒了正得圣宠的沈贵君,接下来可别因为此事失了圣心。”
“沈贵君,”厉王声音发沉,“早知会是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当初就不该让他进宫!”
“他进宫不是咋们那位好陛下亲自选的么?”越王敏锐察觉到什么,故意问。
“他难不成真当自己是被天命选中的吗,若没有人私下运作,进宫的可以是张氏,王氏……不一定非得是沈氏。”厉王意味深长的解释。
越王眸色暗了暗,果然如此。
“本来只是想寻一枚探路石,谁曾想变成了一颗拦路石,”厉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当真是世事难料。”
“你们确定人选前就没查查要送进宫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越王忍不住问。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厉王端起酒杯和越王碰了一下,“当下要考虑的,是如何搬开这颗拦路石。”
“你们折腾这一出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想到沈郁,就想起自己被当成替身的事,越王语气越发不善。
“越王殿下何必刺本王,惹你恼怒的可不是本王,理当冤有头债有主才是,”厉王一口饮尽杯中酒,缓缓道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越王殿下,不妨宫宴结束后来‘华棠居’一叙。”
越王拽紧手里的杯子,沉默片刻后,开口:“好。”
厉王心满意足回到自己的座位,两人位置挨得近,短暂交流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沈郁一直有放一部分注意力在越王那边,将越王和厉王的动作尽收眼底,漫不经心收回视线,为自己斟了杯酒。
还没喂到嘴里,拿杯子的手被商君凛握住。
“陛下?”沈郁茫然。
“顾太医说过,你最好不要沾酒。”大掌包裹着沈郁的手指,商君凛微微倾身,就着这个姿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是我的杯子。”沈郁默默道。
商君凛动作顿了顿,嘴唇不经意在沈郁手指上擦过,声音低沉喑哑:“贵君是在嫌弃朕?”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陛下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嫌弃陛下?陛下不嫌弃我就好。”沈郁偏开视线,声音压得极低。
丝竹环绕下,沈郁的声音不受影响传入商君凛耳朵。
“贵君说笑了,夫夫本一体,朕嫌弃谁也不会嫌弃贵君的。”商君凛微微勾唇。
男人的手很大,很热,完全将沈郁的手包裹在掌心,沈郁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两人皮肤相接处传来。
手心是冰凉的杯壁,手背是灼热的体温,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手向上蔓延,直达心底。
沈郁手指动了动,想让商君凛放开他,不料男人非但没松手,还加重了交握的力道。
“陛下该放开我的手了。”维持了一会儿原动作,沈郁见商君凛始终没有松手的打算,不得不出声提醒。
商君凛如梦初醒似的松开手,沈郁立刻将手收了回去。掌心一空,心中也仿佛空了一块。
手背上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沈郁将手缩进宽大袖子里,不自觉蜷了蜷手指。
沈郁食量不大,吃了些便有了饱腹感,他盯着小桌上的玉色酒壶,舔了舔嘴唇。
宫廷酿造的好久,醇香弥久,酒香像是长了钩子,一下一下勾着沈郁的嗅觉。
人总是这样,越是不让碰的东西,越是心痒痒的想去碰一碰。
沈郁前世对酒的执念很大,并非因为贪杯,而是他身上的寒症唯有在喝酒后会减轻一些,不会让他像活在冰窖里。
这一世,他的身体状况不像前世那么严重,又有商君凛吩咐不让酒出现在他视线里,倒也不会惦念,只是今日猛然间被酒香勾起了馋意,越发想尝一尝味道。
“陛下,”沈郁拉着男人袖子扯了扯,“让我尝一口,我保证就喝一口。”
“朕怎么不知道贵君还是个贪杯之人?”商君凛挑眉看着青年,他记得隐龙卫传来的消息里,沈郁几乎滴酒不沾。
“我就是想尝一尝,谁让这酒这么香。”沈郁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理不直气也壮。
“明明是你自己嘴馋,倒还赖上酒香了,”商君凛笑着摇头,“并非朕不让你喝,而是顾太医说了,你的身子不宜饮酒。”
“我刚进宫时还喝了……”在商君凛深邃的眼神下,沈郁声音越来越低。
“怎么不继续说了?看来贵君也没忘记,那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沈郁确实想起来了,那日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发病,他一直以为那次发病是一个偶然,原来还有别的原因么?
“我那日发病是因为喝了酒么?”沈郁迟疑。
“是,也不是,酒只是一个诱因。”
商君凛不愿细说,沈郁也不好勉强,只能念念不舍挪开视线,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歌舞上。
除了最开始闹了些不愉快,整场宴会的总体氛围还是很好的,就是有些环节很枯燥,到了后面的时候,沈郁有些精神不济。
“陛下,我想出去走走。”
商君凛知道他是待得无聊了,没有阻止:“去吧,别在外面待太久。”
为了不引人注目,沈郁离开时只带了慕汐一人。
宫宴正进行到热闹的地方,除了一直对沈郁有所关注的几人,其他人并没有发现沈郁悄悄离席。
越王就是其中之一,见状,寻了个借口,跟了出来。
厉王见到这一幕,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里露出笑意。
他就知道,越王和这位沈贵君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然为什么要用一副被背叛的表情看着他。
挥手招来随侍,低声吩咐道:“去跟着越王,将他做的事一五一十汇报给本王,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是。”随侍领命而去。
坐在高位的年轻帝王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眸色暗了暗,指节不轻不重叩击桌面,吩咐道:“孟常,让隐龙卫的人跟着贵君。”
孟公公诧异,见陛下面色发寒,到底将询问的话咽下:“是。”
沈郁不知道越王跟他出来了,后面还跟了个厉王的人,他没走远,寻了个避风处停下来。
“慕汐,我晕倒那日还发生了什么?”
“这……”慕汐脸色微变,“公子,奴婢也不清楚,那日的事全由孟公公一人经手,奴婢只知道公子因为……”
慕汐有点说不下去。
“因为什么?”那日的事,商君凛没再提过,沈郁本以为只发生了自己晕倒一事,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因为想着事情,沈郁没注意到慕汐一瞬间的异样表情。
“因为公子承受不住陛下而晕了过去。”一口气说完,慕汐脸都红了。
“咳咳咳。”冷不丁听到这个理由,沈郁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
“公子没事吧?”顾不上脸红,慕汐连忙上前,“陛下也是,明知道公子身体不好,还这么过分……”
“打住,”沈郁觉得要是自己不打断,慕汐不知还要说出多少让人“惊喜”的话,“除此之外呢?你仔细想想,还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
“要说异常的话,陛下第二天换了玉璋宫大半伺候的人算吗?”慕汐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一件了。
换了大半的宫人吗?看来那晚确实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只是不知道那件事和他的突然发病有没有关系。
“公子没印象很正常,那一大部分人里,基本都是没在公子面前露过面的,奴婢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慕汐解释。
“难怪我没发现不对。”沈郁低喃。
“其实奴婢觉得,陛下除了不知克制些,其他地方都对公子都挺好的。”商君凛待沈郁如何,慕汐看得一清二楚,饶是她一开始对商君凛有偏见,也不得不承认,商君凛是对她家公子最好的人。
“陛下确实……”沈郁猛然转头,“谁?!”
越王黑着脸从暗处走出来,手上还捏着一只枯树枝。
正是折断枯枝的声音让沈郁发现了他。
“越王殿下。”慕汐后退一步,行礼。
“越王殿下怎么也出来了?”
沈郁一副看待陌生人的样子让越王心中的怒火盛到极致,尤其是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心中怒火早已翻腾不止。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沈郁,是他先发现了沈郁这颗明珠,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便宜了他最厌恶的人。
当初廊下惊鸿一瞥,如玉般的容颜便深深印进心田,如若不是一开始就抱有极大好感,他堂堂一个王爷,何必自降身份亲自去结交?
悄悄跟出来时,越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是用易容后的身份与沈郁结交,现在他是越王,沈郁根本不认识他,他跟出来也不能做什么。
不能否认,越王心里是抱着一丝自己都不肯承认的期待的,他多希望,沈郁能认出他,又害怕沈郁能认出他。
怀揣着道不明的心思,他一路跟了过来,直到听到沈郁和慕汐的对话,他再也没法保持冷静。
他一次都没碰过的人,不仅被人捷足先登,还因那人的孟浪受了伤,一时间,越王甚至不明白,自己是在生气被他视为所有物的沈郁被人碰了,还是沈郁被那人伤了。
气愤之下,他掰断了手边的枯枝。
被沈郁发现后,他没打算继续藏着,直接走了出来。
“沈贵君当真是好兴致。”越王盯着沈郁的脸,看见对方脸上的冷淡,心中的怒火烧的越来越旺。
凭什么?!
凭什么沈郁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心安理得在商君凛身边生活?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那段感情?
沈郁不是没感受到越王的怒气,但那又怎样呢,前世他就舍弃的垃圾,难不成这辈子还要重新捡回来?
他可没这爱好。
让他不痛快的人,他必定千百倍还回去。
“沈郁,你当真好得很!”
越王往前走了几步,慕汐拦在沈郁前面,厉声道:“这里是皇宫,越王殿下请自重!”
沈郁一手搭在慕汐大臂上,将她拨开:“我们素不相识吧,越王何出此言?”
“素不相识?”越王脸色阴沉,“沈郁,沈公子,我们当真素不相识吗?”
“越王说笑了,”沈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