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看雪好吗-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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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嘉背对着王女士,背有点僵。
她抽出一个本子,随手翻了翻,上面确实是孟寒舟上课记的笔记。
孟寒舟的字很漂亮,行云流水,力度得当。
她随手拍了张照,发给孟寒舟。
孟寒舟随即发来一串省略号。
他跟王女士强调,不要带顾南嘉进他的房间,王女士置若罔闻!
怎么,是不能看么……
王女士想让她去劝孟寒舟,给父亲打个电话。
顾南嘉想到孟寒舟对父亲的态度,没有答应,说她回去问问孟寒舟的想法。
王女士吃瘪,讪讪道,果然结了婚,两口子一条心……
…
从孟寒舟家离开时,顾南嘉在院子里碰见了静雅夫妇。
“好巧!”顾南嘉热情道,“快进来。”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有了儿媳的自觉性。
静雅夫妇手里拎了水果和补品,他们听说王阿姨骨折,特地来看看。
寒暄一阵之后,顾南嘉走出几步,想到王女士刚才无意提起的早恋话题,又退了回去,叫住静雅。
“孟寒舟以前,是不是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这是他们在暖房酒那天随便提起的话题,本以为顾南嘉没听到。
静雅夫妇面面相觑。
顾南嘉笑笑,让他们别有心理压力:“我就是随便问问,以前的事,我不会太放在心上的。”
静雅为难再三,还是跟顾南嘉说了实话。
静雅说,这已经好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周围朋友恋爱的恋爱,结婚的结婚,人生进度纷纷刷新。再看颜值最高的孟寒舟,反而一直单着。大家看孟寒舟单身时间久了,就给他介绍了几个。
他去见了,都没有后文。
朋友们问他,他才说,他可能喜欢上一个人了。
静雅说其实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只知道孟寒舟会给那个女孩寄信,朋友们还拿这个嘲笑过他老派。
顾南嘉若有所思。
静雅为宽她心,特意强调,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顾南嘉异常开朗,表演成分占了百分之八十:“人都是我的了,我在意那些干嘛,谁还没有个过去啊,没事没事,我不会跟他说的。”
孟寒舟给她发来消息,问她走了吗,开车了吗,要不要等半个小时,他去接她?
她还在气他发省略号,更气他没跟她说过一切,干脆没回。
顾南嘉心中忿忿,写信有什么的稀奇的,我也有听众给我寄信。
她跑去办公室,把听众寄的一兜子信都回家看。
孟寒舟到家,看她挑灯夜战,颇为意外,凑近一瞧,垒了满满一桌的信封信纸。
“有什么特别发现吗?”孟寒舟手握水杯,漫不经心地靠在桌子侧边。
“我的听众都特别爱我,特别真诚,什么话都愿意跟我说。”顾南嘉咬牙切齿。
“哦,那你挺幸运的。”他揉揉她的头发,“早点睡,别看太晚。”
孟寒舟没做停留,手抄着口袋兀自走出去了。
她故意给他看得,可他无动于衷。顾南嘉垂下手,瞬间没了心情。
…
之后的一个多礼拜,顾南嘉突然摆脱了咸鱼生活作息,每天一声不吭地按时上班,每天窝在工位上看书学习。
同事找人录音或者帮忙,她从前都会躲,现在会主动要求去。
她努力让自己忙起来。
领导拿了报告,说她和肖晓的节目收听率有提高。
不少听众在直播互动的公众好留言,说最近节目质量好高,还有人说嘉嘉最近又有趣又有深度,甚至有听众把她当知心姐姐,写小作文倾诉烦恼。
顾南嘉暗笑,果然吃点爱情的苦让人感悟激增。
可,凭什么只有她在吃爱情的苦,孟寒舟一点儿没受影响,还在正常运作?
想到这里,她又心塞,干脆下班回家给自己灌酒。
孟寒舟冰箱里有酒,酒柜里也有酒。
她从前不会去动,现在却有些不管不顾。
她才不管那么多呢。
酒精催化之下,她的难过被放大了好几倍。
她在家讲单人脱口秀一般,絮叨和昏睡交替进行,醒酒后才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于是她更气了!第二天喝得更猛。
孟寒舟值班又加班,两天没回家,没有看到她酒后的样子。
直到第三天,他终于正常时间下班,赶回去看看自己太太这几天为什么不高兴。
他察觉到了,只是精力顾不过来。
在玄关叫了两声没有回应,没在家?
他往里走了几步,才发现客厅地板上横了个人。
他心里一紧,赶紧冲过去,从地上把顾南嘉捞起来,只见她绯红脸颊,下一秒,指尖也触到了她滚烫的皮肤。
她喝醉了,还发烧了。
“南嘉。”
“南嘉。”
“南嘉,醒醒,你发烧了。”
……
顾南嘉在天旋地转之中,听见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小小地哼唧了一声,鼻音浓重。
孟寒舟继续叫她,有十几次二十次那么多。
顾南嘉终于醒了,她努力掀开眼皮,眼神还是涣散的。
看到孟寒舟的脸,她先是摸摸,然后刷地流下两行泪。
“老公,你回来了。”酒气喷薄而出。
“嗯,我回来了。”孟寒舟架她起来,“你发烧了,走,去医院。”
她不愿意,像一滩烂泥,他架着她,她就非往地上赖。
“你都不关心我,怎么会知道我发烧了?”
“我错了,对不起。”孟寒舟在她太阳穴轻轻印了个吻,“先去医院挂水。”
“不去医院!”她不愿意,两脚乱蹬,哭得厉害,像厉害的小兽,“好疼……”
头疼,嗓子也疼,身上也疼。
孟寒舟静静地搂着她,待她不再哭喊之后,给她夹了体温计。
“不要动,乖。”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跟她说。
“我不。”她犟嘴,“我不去医院。”
孟寒舟从冰箱拿了退烧贴给她贴在额头,她的脸颊像画多了腮红,眼睛亮晶晶,表情呆呆的。
像颗可爱的水果。
“去医院退烧快,听话。”孟寒舟跟她商量,“打针不疼的,我陪你去,好吗?”
“不去!我不想去!”她捂着脸呜呜哭起来,身体又开始乱扭。
体温计拿出来,三十八度三。
“好,不去医院。”孟寒舟起身去医药箱里找退烧药。
“去了医院你就是加班。”顾南嘉嘴里念念不停,“我不要你加班,我要你在家。”
孟寒舟手上动作一滞,抬眼看她。
找到退烧药,接了水,顾南嘉又不肯吃了。
“为什么不开心?嗯?”孟寒舟握着她的肩膀,鼻息抵在她耳侧,“为什么自己喝酒?”
“我讨厌你!你知道吗?”顾南嘉语气委屈。
“我知道。”孟寒舟顺着她说,“先吃药,吃了药我听你慢慢说。”
“你不知道。”她抹泪,动作夸张。
“那你告诉我,好吗?”
“不要,我才不要告诉你,渣男!”
孟寒舟哭笑不得,一会老公,一会渣男的,他不知他下一个身份会是什么。
他端起水杯,要往她嘴里喂。
她偏头:“不要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离婚。”
孟寒舟蹙眉,不知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忍不住脱口而出:“什么?”
“我要离婚,我说我要离婚!离婚离婚离婚离婚离婚……”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酒精作用还未散去,发热病症又袭来,生理上的双重难受影响着她的神志和言语逻辑。
怎么会这么痛啊?
“太痛了。”
“先吃药。”
“跟你结婚好痛……”她胡言乱语。
“那也要先吃药。”孟寒舟坚定道。
“你怎么不拒绝,你怎么可以同意离婚!”她突然瞪眼,又哭得抽抽搭搭,“你好无情。”
“我没有同意离婚。”
“我好爱你,你知不知道?”她突然双手撑着下巴,巴巴地望着他。
“我知道。”孟寒舟心疼地盯着她。
“你没有钱我也爱你的。”她瘪着嘴,可怜兮兮,“可是你一点也不爱我……”
孟寒舟放下水杯,平静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
“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写过信,也没有说过你爱我,我说什么你都说好,你就是想随便找个人结婚,你还骗我,说你没有前女友,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么好骗的,我有消息来源,我什么都知道,你想瞒也瞒不了的……”
情感丰沛,逻辑重音皆没讲错。
她喝醉了,口条却依然清晰,颇有职业素养。
说着说着,她好像累了,在孟寒舟甜言蜜语之下吞了药,在沙发上躺下。
孟寒舟长出一口气,动了动脖子,然后久久盯着熟睡的她。
头发凌乱地散着,妆也花得不像样子,她平时在意外表,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子。
可即使这样,她依然漂亮。
他轻轻替她把一缕头发绕到耳后,苦笑一声,轻声道:“你知道什么呀……”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退烧药的药效没那么快; 顾南嘉半梦半醒间,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腻腻的; 难受极了。
迷糊之中,她梦见自己在婚礼上。酒店富丽堂皇,吊顶的水晶灯像极了孟寒舟家的别墅; T台两端都是鲜花,底下宾客满座; 人声沸腾。在她人生的高光时刻,新郎却始终没出现。
这个王八蛋!
她想从台上走下来,去找自己的新郎; 却被厚重的拖尾纱困住,迈不动步。
做新娘可真麻烦……
她偏要往前走; 艰难地挪了几步后,终于在T台台阶旁绊倒了。
顾南嘉在极度不安的坠落感中醒来。
睁眼时; 她正躺在主卧床上,身上被被子缠成了一个茧。
原来这就是她的拖尾。
她伸出一只手; 往旁边摸了摸,空的。
再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安安静静; 没有任何声音。
老公果然又不在家。
顾南嘉挣扎着起来洗漱,眼睛肿得睁不开; 小腹坠得难受,头沉得起不来,就连身上也像被人打了几拳似的; 腰酸背痛。
镜中映出她惨白肿胀的面孔; 她被跟她动作一致的女鬼吓了一跳。
视线从脸部往下挪——她昨晚喝酒时; 是穿的这身睡衣吗?
她双手拄着洗手间台面,前一晚某些记忆碎片钻入脑中。
前一晚虽喝得多,但不至于断片。
她记得孟寒舟回来了,然后他们说了很多话,她哭喊着要离婚,孟寒舟答应了没有,她不记得了。
离婚?怎么会提到离婚?她也忘了……
可他人呢!
她恨恨地想,老婆宿醉,还提了离婚,他竟然能如常去上班。
她速速洗漱完,准备冲出去打电话给孟寒舟质问。脸仍是肿胀的,但美貌恢复了百分之七十。
刚站直身体,突然两腿之间一股热流,她赶紧冲向马桶,发现内裤上一片殷红。
她虚弱地在洗手间里窸窸窣窣了一阵,打开门的瞬间,怼脸撞上了孟寒舟。
他正倚在洗手间门口,双手环抱,身上的卫衣有洗衣凝珠的清爽味道。表情松弛,颇为玩味地盯着她。
哦,原来他在家啊……
她想起自己猪头样的脸,赶紧去遮他的眼睛:“干嘛这么看着我?”
孟寒舟没答,自顾自地问:“好些了吗?”
说完就用手背贴她额头。
她格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没有!”
孟寒舟笑笑。烧是退了,火气还没退。
他跟在她身后,说,吃早饭吧。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顾南嘉无精打采地坐在餐桌前,问他怎么没去上班。
“请了半天假。”孟寒舟在她对面坐下,“下午还要去趟医院。”
顾南嘉低头往嘴里塞东西,“哦”了一声。
“不过我会准时回来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哦。”
沉默着吃完早餐,孟寒舟起身把盘子和碗塞进洗碗机,又打包了茶几上的垃圾。
一个空酒瓶闪过,顾南嘉轻轻皱眉。
“我昨晚有说胡话么?”
“没有。”
“真的?”
“嗯。”孟寒舟换衣服,像是准备出门。
顾南嘉看他忙里忙外,几乎没停过,小碎步跟进跟出:“不是请了半天假么?怎么现在就要走?”
还以为他们能在家里待一会的。
“你醒来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孟寒舟说。
哦,这样吗?
她抬头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孟寒舟兜头脱掉卫衣,当着她的面换衣服,没有避着她。
视线落在他身上,逆光勾勒出他精壮的腰,散发着满满的成熟男性气质……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孟寒舟忙碌间隙,叮嘱她记得吃药:“下午测体温,如果复烧,立马打车来医院。”
她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
“我走了。”
电光火石间,她拾起些前一天的记忆,急于挽留他,脱口而出:“你等等。”
孟寒舟站在玄关处,回头看他,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让她看不清他的内心。
“你……”她本想问那个关于他喜欢了很久的那个人的,但话锋一转,“你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孟寒舟语气温柔,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好。”
门在关上之时,孟寒舟又退回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再喝酒了。”
她盯着重新合上的门,沉吟不语。
…
孟寒舟走后,顾南嘉顿觉不爽。
老婆醉成那样,哭成那样,一觉醒来后,他竟然连提都没提。
她昏昏沉沉,又回房睡了。
只剩下茶几上的药孤零零地躺着。
睡了一下午,迷糊之中,她好像又烧起来了。
在难受中醒来,她给孟寒舟发了条消息,说又发烧了,但她不想去医院。
她潜意识里觉得,发烧这件事,只要孟寒舟在就会好。
孟寒舟没有回。
手机砸到脸上,吃痛的瞬间,她想起丁茹很早之前提醒过她的话。
她不坐班,每天有大把时间,他工作忙,两个人过得像有时差。
有意思吗?
好像是没什么意思。
她发觉自己倾注太多注意力在他身上了。
她起身,慢吞吞在家里溜达。
路过客厅吞了中午忘吃的药片,路过餐厅,她把冰箱里的退烧贴拿出来贴上额头。路过书房,她随意一瞥——
书桌上堆满了信封和信纸,都是她前一晚拆开的。
发烧症状加重,信封和信纸散发出的味道让她反胃,上面的文字如同蚁爬,在眼底旋转,看得她阵阵盗汗。
孟寒舟没有帮她收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这凌乱的状况。
唔,他也给喜欢的人写过信呢……
她把那些信纸恨恨地拨到一旁,从桌底摸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虽然这些天被孟寒舟的白月光酸得不安宁,她还是没忘了他的生日。
她在他房间里翻他笔记时,看到了力透纸背的字迹,便决定生日送他一支钢笔。
在双十一当天,她杀去商场,买了支18k金的钢笔,三千块!
买了价格不菲的钢笔,她又咬咬牙,拿下一瓶超出她价格认知的墨水。
她久久盯着那精致的包装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心中忿忿,他能给喜欢的女孩写信,连她的微信都不回。
早知道找个学校附近的文具店,随手买支几块钱的就好了。
不对,她就不应该给他买礼物。
她还是太爱他了。
…
孟寒舟在晚上七点准时到达家里。
顾南嘉正躺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涣散无光,像是已经保持那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