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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明月别枝-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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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誉不了解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感?情纠葛,在他看来?,太子与太子妃虽有误会与隔阂,但彼此相?互爱慕,也?算的上是?情投意合。
  而邓砚尘的存在,属实多余了些。
  那少年虽天赋过人,可到底是?年纪小经验不足,不是?裴誉的对手?。
  他冷眼看着邓砚尘一次又一次闯宫,被打?得遍体鳞伤,看着他于血污中挣扎着重新?爬起来?。
  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
  真正?让裴誉对邓砚尘有所改观的是?,靖安侯身死后,玄甲军四分五裂早就没了当初的士气。
  又逢蛮人入侵中原,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迎战。
  内阁同东宫商议了许多天,仍旧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对策。
  一筹莫展之时,裴誉看见邓砚尘踉跄着出现在东宫门前。
  那人身上还?带着前几天他绣春刀留下的伤痕,满身狼狈,一双眼却是?极为?明?亮,透着坚定之色。
  他立在大殿之侧,将萧珩同邓砚尘之间?的约定听得一清二楚。
  次日一早,邓砚尘集结了玄甲军旧部前往北境御敌。
  自那日起,裴誉开始时常关注前线战事?。
  有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去想,若是?邓砚尘真的能得胜归来?,将现在困在东宫无?悲无?喜宛如提绳木偶的许明?舒带走,兴许是?件好事?。
  再后来?,他没有先等到邓砚尘返京,而是?得知了萧珩要登基为?帝,并于登基大典上册封许明?舒为?后的消息。
  边境的最新?战报刚送回来?,邓砚尘一路披荆斩棘,战事?已然进入了尾声。
  裴誉握着那封书信的手?顿在原地,他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险。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是?萧珩身边的一把利刃。
  利刃的大忌,便是?有自己?的想法。
  萧珩登基那日,漫天大雪纷飞而下。
  裴誉带着锦衣卫仪仗,陪同新?帝的辇车进入奉天门,看着年轻的帝王立在高台之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万人叩首山呼万岁之时,裴誉自人群中抬起头,透过纷飞的大雪看向阴郁着的苍穹。
  终日担忧的变故终究还?是?发生了,宫门之处的一声嘶吼震得天地颤抖。
  他听见东宫女官声嘶力竭喊道:“太子妃娘娘殁了。。。。。。”
  裴誉阖住双眼,一种叫做后悔的苦涩蔓延至五脏六腑,疼得他难以喘息。
  再次见到邓砚尘,也?是?在一个风雪天。
  或许说,自许明?舒去世后,京城的风雪一直没能停下来?。
  邓砚尘似乎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周身还?带着未来?得及包扎的伤。
  他不顾禁卫军和锦衣卫的阻拦,孤身一人闯入皇宫,想要带走许明?舒的尸身。
  裴誉听着外面兵器碰撞的喧嚣声,回头看了一眼殿内的萧珩。
  萧珩紧紧抱着许明?舒已经僵硬的身体,从最开始的癫狂到平静,只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许明?舒已经身死的事?实。
  耳侧之声越来?越清晰,随即东宫的大门被拍动。
  裴誉立在原地,听见身后多日未曾开口的萧珩沉声道:“赶他走。”
  裴誉领了命,朝门外走出去。
  几十名锦衣卫层层围绕着邓砚尘,他像是?杀红了眼,连自己?腹部源源不断涌出血迹都浑然不知。
  裴誉看着他身上的血迹,缓缓开口道:“太子妃娘娘应依律葬入皇陵,邓将军不要再执迷不悟,早些回头吧。”
  闻言,邓砚尘瞳孔放大。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东宫大门的方向,突然嘶吼道:“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让我带她走的!”
  长枪猛地横推,一众锦衣卫纷纷倒地。
  邓砚尘看准机会一跃而起,闯入东宫大门。
  可殿前的近卫还?是?挡住了他,他被按在雪地里,艰难地挣扎着。
  昏暗的殿内,萧珩神情憔悴地走出来?,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毫无?帝王的威严。
  明?黄十二章加身,映得他脸色极其苍白,那双狭长的凤眼看向邓砚尘,里面满是?猩红的血丝。
  裴誉听见他立在石阶上,看向邓砚尘,一字一句道:“许明?舒,她是?我的妻!”
  闻言,邓砚尘动作一顿,随即更为?剧烈地挣扎起来?。
  萧珩似是?疲乏至极,朝身边近卫招了招手?。
  那些近卫得了令,正?欲拔刀之时,一抹娇小的金红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扑过来?,张开双臂挡在了邓砚尘面前。
  成佳公主?惊恐地看向萧珩,一连叩了几个头,颤抖着哀求道:“皇兄。。。皇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伤他性命。”
  她不停叩首,额间?逐渐渗出血迹,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皇兄我求求你,我愿意去和亲!我愿意去和亲的,求你饶他一命!”
  萧珩背过身,没有说话。
  眼见求情无?用,成佳公主?扭头看向邓砚尘,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扑上近卫的刀前,张开双臂拦住他们朝邓砚尘喊道:“邓砚尘,快跑啊!”
  邓砚尘眼疾手?快迅速起身,在众人未能做出反应前冲入殿内,将许明?舒背在自己?身上,自东宫高墙翻了出去。
  事?发突然,待众人回神时,成佳公主?的脖颈已经撞在近卫的刀刃上。
  顷刻间?血流如注,裴誉看着那花一般年纪的公主?就这么一点一点在自己?面前停止了呼吸。
  萧珩慌了神,跌跌撞撞地自石阶上跑下来?,被积雪绊得狼狈。
  他声嘶力竭地朝裴誉吼道:“快去追!把小舒还?给我!”
  裴誉没有犹豫,转身跟了出去。
  邓砚尘腿脚麻利,早已经消失在宫道内。
  锦衣卫的其余人跟不上他的脚力,只得裴誉一人追随而去。
  裴誉是?在出京城城门处寻到了邓砚尘纵马的身影,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是?想带着许明?舒朝北边荒无?人烟的地方离去。
  裴誉策马一路跟随,见他背着许明?舒在一处山脚停下来?。
  他周身伤痕累累,身下的白马被鲜血浸染,不过是?靠着毅力在挣扎罢了。
  裴誉轻手?轻脚地下了马,隔着很长一段距离,默默地看着邓砚尘将许明?舒背在身上,用腰带固定着。
  他前行了几步,似是?负伤的身体承受不住重量,笔直地跪了下去。
  裴誉看着他抱着许明?舒,在流泪,在低语,在诉说着心中的爱意。
  良久后,他就着这样的姿势,膝行着爬上慧济寺坐落着的那座山。
  三步一叩,九步一拜。
  他背着许明?舒,爬完了九千长生阶。
  裴誉跟在他身后,脚底下的青石上覆满了他温热的血迹。
  山顶风雪更盛,诡异的天气叫京城周边百姓纷纷躲在家中闭门不出,偌大的慧济寺空无?一人,唯有焚香袅袅。
  邓砚尘冻得黑青的双手?覆在雪地上,挣扎着越过门槛,爬进殿内。
  殿内十六尊佛像皆是?一副慈悲面,邓砚尘用尽全身的力气,跪于蒲团上,虔诚地拜了下去。
  “诸天神佛在上,罪人邓砚尘,此生所犯杀戮无?数,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我一命,换她一个来?生。。。。。。”
  泪水混合着鲜血自他脸颊流淌下来?,逐渐凝结在风雪中,失了踪迹。
  裴誉这才明?白他带许明?舒来?这里的缘由,
  人死如灯灭,自尽而亡的人,没有来?世。
  为?将者最骄傲的军功战绩,如今成了他口中的杀戮业障。
  他愿意拿自己?余生的寿命,去换许明?舒一个来?生。
  “诸天神佛在上,罪人邓砚尘,此生所犯杀戮无?数,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我一命,换她一个来?生。。。。。。”
  裴誉站在他身后,听见他气若游丝的声音一声低过一声,逐渐没了动静。
  许明?舒的侧脸贴在他脊背上,而她身下的人依旧保持着叩首的姿势,却再也?不动了。
  寺内鲜红色的祈福带随着风簌簌作响,飘扬的下摆急速翻飞,坐落在山顶的千年槐树在风雪中摇曳着,一眼望过去白的冷冽,红的刺眼。
  凡尘未尽,业障四起。
  裴誉立在原地,只觉得五脏六腑撕裂一般地疼痛。
  他扶着身边的祈福树,蜷缩起来?忍着胸口的剧痛时,听见寺庙内传来?一阵悠长的钟声。
  意识昏沉前,他挣扎着朝香案处望过去,似是?听见殿内佛像的一声叹息。
  再次睁眼,他倒在慧济寺山脚下,腰间?还?挂着靖安侯府的腰牌,不远处同样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萧珩。


第92章 
  京城的?天一直阴郁着; 分明正值晌午,殿内的?烛火较平时多点亮了几盏。
  萧瑜倚在虎皮榻上?,手指在书案上一下一下敲动着; 他面前放着一副水墨画; 画中?的?人身骑白马手握银枪,一双眼睛生得好看又明亮。
  右下角处一行小字规整地写着年份时?间; 那字迹萧瑜再熟悉不过; 出自他那个?不成器的?妹妹成佳公?主之手。
  萧瑜盯着画中人那双眼睛。面色极为?不佳。
  半掩着的?殿门在此时?突然被人撞开,内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中?途因为?惊慌险些绊倒。
  萧瑜闻声抬眼,悬着一上?午的?心此刻顿感不妙。
  他朝殿内跪着的?内侍看过去,满面急切问道:“可是朝堂之上?出了变故?”
  内侍一连点?了好?几个?头; “回四殿下的?话; 今日一早黎将?军递折子于内阁; 说北境兵力补给不足,急需派兵增援。”
  萧瑜缓缓向后靠了过去,“我还当是什么要紧事,他久不问朝政; 此番是如何得?知北境的?消息?”
  “这个?奴婢没打探到……”
  “内阁怎么说?”
  内侍低下头; 思索片刻道:“首辅大人宋诃的?意思是请兵符; 调兵增援是朝中?大事; 黎将?军自受伤之后许久未上?战场; 且又拿不出证据证明北境的?确处于困境,光凭他一人之词; 朝廷无法做出判断。”
  话音未落; 坐在主位上?的?萧瑜冷笑了一声。
  通往京城的?官道驿站都是他的?人,北境过来的?军报都被他暗中?拦下调换过; 一直以来,朝廷中?人都对北境实际情况了解甚少。
  且天高皇帝远,隔着千里谁又能知道北境的?真实战况。
  靖安侯位高权重,他难以从许侯爷身上?下手。
  一个?出身寒素的?邓砚尘,处置此人于他而言不过是碾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
  只要邓砚尘出了变故,北境一众将?士就会成为?一盘散沙,玄甲军也会因此受到压制自顾不暇。
  现如今光承帝病重,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
  他与萧珩分庭抗礼,一个?掌管禁卫军,一个?手中?握着锦衣卫。
  只要玄甲军受敌军压制无法返京,时?机一到他便会带着禁军和藏在暗地里的?五万私兵控制整个?皇城。
  这天下于他而言,不过是囊中?之物。
  萧珩以为?咬死户部?不放,处置了他外公?刘尚书就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简直是痴心妄想!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论起家世出身来,一个?歌姬生的?孽障,怎配同?他平起平坐,同?争东宫之位。
  如此一番幻想,萧瑜心中?畅快了不少,他挥了挥手吩咐道:“没别的?事,你就先退下吧。”
  内侍迟疑了下,安静地留在原地没有动作。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萧瑜挑眉,神色略显不满。
  内侍低着头,颤抖着双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回四殿下的?话,今早八百里加急来的?军报,北境情况比我们预想要危急的?多。主将?邓砚尘外出巡视经过于岭苍山山脚遭受敌军埋伏,重伤坠马生死未卜,北境防线危在旦夕!”
  “什么?”
  萧瑜惊恐地站起身,
  他截下北境的?军报,只是想让这场仗打得?艰难一些,拖住邓砚尘带兵返京的?时?间。
  他怎知此番战事如此危机,倘若北境防线一破,敌军会迅速攻打入周围四州。
  到了那个?会儿,就不是他截几封信就能掩人耳目,不叫朝廷知晓的?时?候了。
  他没有时?间了,
  国不能破,他的?计划也不能因此作废。
  萧瑜攥拳围着书案周围徘徊许久,吩咐道,
  “速去请钦天监的?人过来,切记不要声张。”
  ……
  长青死里逃生,将?邓砚尘从岭苍山的?层层包围中?救出来时?,整个?人也几乎耗尽了体力。
  他费力地将?邓砚尘背在身上?,念念有词道,“小邓,你别吓哥哥,咱们就快赶回去了。”
  像是在对邓砚尘讲,又像是在和自己说。
  北境的?雪越下越大,他们的?马承载两个?人跑不起来,赶到营帐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直到看见远处亮着的?火把,长青方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疲惫的?笑。
  门前的?守卫蹚着雪匆匆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跑来,刚将?邓砚尘安置木板搭的?简易的?榻上?,军医便已经闻声赶来。
  一路上?,长青都不敢回头看身后的?邓砚尘究竟是何模样。
  他怕看了,怕真得?出了什么意外,他没有勇气再带着人再回大营。
  然而此时?此刻,邓砚尘整个?人平躺在榻上?,胸前的?盔甲凹下去一大片。
  被压弯的?盔甲断裂之处已经扎入血肉之中?,军中?大夫带着三?五个?人一点?点?地试图将?邓砚尘身上?的?盔甲脱下来,可只要一动,全身上?下就会开始源源不断地向外渗血。
  当那一副合身的?盔甲被彻底摘下来时?,压力一经释放,本在昏迷的?邓砚尘突然坐起身,鲜血顺着他喉咙里大口大口地向外吐着,顷刻间染红了整个?床榻。
  大夫定睛一看,顿时?脊背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原本胸前未能结痂,尚在发炎的?箭伤此番又遭受到铁锤重击。
  以至于伤口彻底崩坏,连同?着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他整个?人躺在这里,单薄的?像一张随时?都容易被撕碎的?纸,稍有不慎,性命堪忧。
  年纪小的?小将?士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憋红了眼角,小将?瘪嘴扭头看向长青,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长青兄,只是照常出去巡视,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长青瘫坐在地上?,乏累和伤痛叫他抬不起手,兴许尚未从死里逃生的?余韵中?回神,精神却是极为?亢奋。
  “中?了埋伏,先前巡视时?我们插下的?方向标被人动了手脚,小邓意识到问题时?已经落入圈套。”
  北境地势开阔平坦,临进入冬,为?了防止将?士们在风雪中?迷失方向,玄甲军一直都有每日巡视检查路标的?习惯。
  只是他们谁都没料到,这场雪下得?如此突然,短短一两个?时?辰漫天大雪遮天蔽日,四下辨不清方向。
  小将?抬袖恶狠狠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咒骂了几句。
  掌管辎重的?老将?孙叔抬头看他,“你带去的?人回来了多少?”
  长青顿了顿,随即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摇了摇头。
  营帐内一片寂静,周围的?人来来去去,血水一盆接着一盆的?往外端。
  邓砚尘意识昏沉,血迹还在顺着他口鼻流淌,药根本喂不进去。
  但凡是不当值的?将?士们都自发过来帮衬着,周围挤满了人,却听不见半句交谈声。
  夜色昏暗,寒风如同?凌厉的?刀呼啸个?不停,整个?营帐被乌云笼罩着,人人悬着一颗心守在门前不敢离开。
  约莫刚过了未时?,邓砚尘身上?的?伤止住了流血。
  他整个?人还是有进气没出气,面色苍白至极。
  远处的?苍穹逐渐有了亮的?意思时?,孙叔在木墩子上?磕了磕烟枪,站起身走到长青身边。
  他将?手放在长青的?肩膀上?,良久后,幽幽开口道:“去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吧,这里有我们守着。不久之后,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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