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荣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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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荣笙身边的事她懒得过问。
沐宝纹和荣筝说些京里的见闻,荣筝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附和两句。
说到后面,荣筝忍不住问道:“我听说三小姐那里收着章庆春的法帖,是不是呢”
沐宝纹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个章庆春。”
荣筝忙说:“我才开始习字,听起说起过这位章夫人。”
沐宝纹笑道:“她的名号在京中很响亮。我那里倒收着,改天让人给你送一幅过来”
荣筝忙道:“那我就多谢三小姐了,临完后我立马给三小姐送过去。”
“不碍事的。”沐宝纹笑了笑。
荣筝一直没有找着机会再询问王妃的打算,沐宝纹不愿意提起,很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沐宝纹本来就不大知道里面的情况;二来她知道情况,但是她不大好开口,里面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不管是哪个原因,荣筝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有些失落。
荣筝去了船尾透气,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她揭起了幔子,见罗亮的船就紧跟在他们后面。罗亮立于船头,正和一个小厮说什么。
那小厮的身形她记得,就是肖王氏的儿子肖禄。
肖禄看见了荣筝向她作揖,罗亮已向她抱拳。荣筝点点头。
突然见那不远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水响,像是什么人掉进了水里。
荣筝想,难道是桥上人太急了,有人被挤下了水不成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没看见就罢了,看见了少不得要救一把。然而她还没开口,就见肖禄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游去。
看样子是真的有人落水了。
荣筝看了罗亮一眼,罗亮心下明白抱拳对荣筝说:“三小姐请放心,老奴会料理好此事。”
荣筝自然放心他。罗亮在荣家当了二十几年的差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曾经还跟着三叔去过一趟泉州。据说那次去泉州差点出了事,要不是因为有罗亮,只怕她三叔就回不来了。有这样的奴仆荣筝没什么不放心的。想到船中还有一群年轻小姐,怕吓着她们,因此也不声张,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再说。
过了会儿荣笛走来了,和荣筝说:“你还生的我气吗”
荣筝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荣笛道:“我们后天就走了,有什么气你也该消一消了。对了,你身上有钱没有”
荣筝跟是诧异,敢情荣笛刚才说了那么长一句话,就是为了问她借钱呀她也不问荣笛拿钱做什么,二话不说就将腰上的一个荷包解给了荣笛。
荣笛见荣筝如此痛快,欣慰的笑道:“回去还你。”说着就去了前面。
荣笛借了钱来,便和齐蕴霞、沐宝纹、荣筱四个摸起骨牌来,倒剩下了她一个,形单影只的。
她倚着美人靠向外面望去,没过多久,她看见了罗亮向荣筝挥了挥手,便知道人救上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会儿,她又遥遥的听见了一阵呜咽的洞箫声。其声切切,婉转又低沉,给人于清冷寂寥之意,与今晚的喧嚣热闹格格不入。荣筝暗想,吹箫的人或许和她一样,都是个寂寞的人。
第二十六章 惊梦
那箫声很快消失不见了,荣筝还有些遗憾。
桨声倒影里,画舫缓缓的游览着。荣筝看着两岸的繁华和喧闹,总觉得恍若隔世。
过了一会儿,便要到虹桥了。船里原本在下棋的,和摸骨牌的都走到了雕长窗边。夜里的虹桥妆扮得比那白天还要好看。桥上的人在看画舫,画舫的人在望桥上。
荣家小姐们退到了幔子后面。
到底是荣笙眼尖,先发现了那岸上有表演杂耍吐火的。表演杂耍的人站得高,使得他们在船上也能瞧个一清二楚。
女孩子们个个都看傻了眼。
蕴霞慌忙的拉着荣筝的手惊诧道:“你说说,那人都不怕烧着自己么”
荣筝笑道:“兴许是不怕吧,想来也不会烧到自己。不然哪里敢表演。”
沐宝纹笑着说:“这些江湖人的把戏,里面有诀窍的。不然哪个敢冒这个险。”
荣笛又问:“到底是什么把戏呢”
沐宝纹支吾一阵,她也说不上来。
荣筝也看见了那妆饰得如红船一般,宛如飞虹卧波的桥宇,如今被数盏红灯笼点缀着,十分的壮观巍峨。心道难怪会叫这个名字。
出了虹桥不远,便是东水门外。船娘找岸停靠了。荣筝等下了船,年轻的女孩子们又要回去了,眼中俱是依依不舍的眷恋。
荣筝走在沐宝纹的身边,亲眼见王府里的轿子和护卫来接她。又嘱咐了丫鬟两句,扶了沐宝纹上轿坐好,
沐宝纹还没放下轿帘,就见一青年公子骑着高头大马的走了来,沐宝纹探出了半个身子笑道:“三哥,你来接我呀”
沐瑢笑道:“是啊,母妃特意嘱咐了的。今天玩得高兴不高兴”
沐宝纹笑道:“当然高兴,多谢荣家三小姐的款待。”
荣筝抿嘴笑道:“路上小心。”
沐瑢向荣筝一拱,真切的说道:“有劳荣家三小姐照看了。”
荣筝笑着福了福礼道:“哪里哪里,多个姐妹也多份热闹。”
沐瑢笑着点点头,便骑马去别处了。沐宝纹却突然按住了荣筝的肩膀,示意她靠近一些。荣筝心里一紧,忙凑上前去。沐宝纹低声在荣筝耳边说道:“我三哥看上你大姐了。”
荣筝当时只觉得头疼响过一声闷雷,呆在了那里。等她回过神来时,沐宝纹的轿子已经起了。她的紫英上来搀她。
“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
紫英是怎么把自己扶回去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回到家后,木木的陪着姐妹们说了会儿话。大家都当她是累了,也没往别处想。
荣筠拉了荣笛来和她告辞。荣筝这才清醒了,盯着荣筠看了半晌,心想:“这果然都是命啊。”
这晚她和二表姐蕴娴睡一处。蕴娴说起了齐家的事。
“祖母入冬后就病了一场,病好后就常和我们念叨起四姑姑来。我们都说她肯定是想四姑姑了。还说你这么久了也不去看望她。”
四姑姑便是荣筝的生母,听见表姐这样说,有些歉然道:“我之前也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一两个月,等过完念就去给老人家请安。”
蕴娴又道:“祖母没有以前那么还说笑了,常常一个人闷坐。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上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荣筝记得,在她那个关于前世的梦里,外祖母一直活到了七十九岁。虽然时常大病小病的,身子不大好,但生命力一直很坚韧。在她出嫁后第五年才去世。如今倒不是很担心外祖母,倒是荣筠的事如一根鱼刺般梗在了她喉咙里。
看样子王妃对荣家会更不满了,当初让王嬷嬷来打听虚实,就是想看看两家有没有联姻的可能。可大伯父、大伯母又坚持要将大姐送进宫,这事难道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呢
她想起了上一世大姐过的那些凄凉的生活,自己都觉得压抑。
第二天马氏和杜氏治了酒要给大伯父一家送行。
荣筝不敢和荣筠说实话,只好拉了她,到僻静无人的地方暗自叮嘱:“回去了有什么难处我能帮上忙的,记得给我写信啊。”
荣筠就看了荣筝一眼,三妹妹再过几个月就十三了。见她容貌清秀温婉,两个来月里成熟稳重了不少,和他们刚回汴梁时截然不同。
她知道荣筝对她是真心爱护,点头道:“我知道的。”
齐家姐妹们告辞的时候,荣筠和荣筝一道送至垂门外,亲眼见着齐家姐妹们上了车,这才回了屋。
荣笛正和荣筱说话了,见了荣筝她将荷包还上,还笑眯眯的说:“多亏了你昨天借我的钱,我还多赢了两钱银子。”
荣筱便哈哈的笑道:“大姐、三姐你们看二姐这样多财迷,连二钱银子也好意思说。”
荣筠笑道:“一文钱是钱,两钱银子自然也是钱。原本你们昨晚玩得也不大,能有赢就不错了。”
荣笛笑嘻嘻的揽了荣筠的胳膊说:“到底是亲姐姐心疼我。”
四人又和好如初了。只是立马就要分开,谁都有些不舍。荣筝惦记着荣筠的事,心下难平。快酉时的时候,王府突然那边来人了,给荣筝带了一卷东西。
荣筝打开一看,便是章庆春最被流传追捧的洛阳法帖。荣筝十分喜欢,让人给送东西的婆子赏了二两银子。
荣筱看去,说道:“这位沐三小姐待你还真好。”
荣筝点头笑道:“可能是我们都行三吧。”
荣笛插嘴道:“这是个什么说法。”
第二日一早,大伯父一家就起程回京。上车前,荣笛抱着荣筱哭了一场,荣筠虽然不至于如此失态,但眼圈也早就红了。荣筝和他们互道珍重。
后来她坐了车陪着马氏与父亲一道,将大伯父一家从出了城门,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这一别谁又知道再见面是何时。
“你也辛苦了两天,好在没出什么事。没什么事就下去吧。”马氏有些不耐烦。
荣筝便告了退。
她回到这边屋子时,却见肖禄在外面等候着她。荣筝有些纳闷,忙问:“你有什么事”
肖禄道:“有个情况要告诉三小姐知道。”
荣筝点点头让他去抱厦等候。她这里回房换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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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疑点
荣筝回房换了套半旧的湖绿色素面褙子,挽了个纂儿,带了紫苏,去了厅等肖禄。
没过多久,肖禄过来了。
他先给荣筝行礼请安。
荣筝点点头,道:“最近跟着你师父学得如何呢”
肖禄笑答:“师父还让小的扎马步练基本功呢。说再过些日子教我一套拳法。”
荣筝微笑道:“那你可别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片期望,好好的学。也让你母亲喜欢喜欢。”
肖禄红着脸应了个是,接着又把自己的来意说了遍:“昨晚我们救下来的那个人,如今被师父安排在杏巷的院子里。师父说怕这人接近我们有什么歹心,得先观察观察;还有就是怕小姐问起了,也好有个回话的。”
荣筝差点忘了这档事,忙道:“你师父做得很好。对了,那人现在怎么也呢”
肖禄回道:“昨晚被刺骨的河水一泡,已经病了。小的已经让人去请了个大夫给他看病。看样子昨晚他落水的时候喝了不少的酒,兴许”
“兴许什么”荣筝眉毛一挑。
肖禄笑道:“还有些话没有问他,小的想,兴许那人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荣筝便道:“你们想办法摸清这个人的底细再来告诉我。”
肖禄应了个是。荣筝没有别的吩咐就退下了。他回去的时候,半路上遇见了他母亲。
肖王氏问了他进来有什么事,肖禄便把回荣筝的话说了,肖王氏蹙眉道:“不成器的东西,事情没有打听清楚就回来禀报。”
肖禄被母亲这么一骂,清醒了几分,恭敬道:“娘教训得是,儿子才学当差,有些不妥当。”
“混账东西,没有谁天生就会的。以后慢慢的学起来。”
肖王氏又训了两句,肖禄才告辞。
肖禄少不得回了杏巷。这一处是当初太太的陪嫁,现在由陪房管着,自然以后也是荣筝的产业。
“人醒了没有吃过药了吗”
负责看管的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子,名叫槐子。
槐子忙起身笑道:“禄哥,他已经醒了。药还煎着了。”
肖禄也不问下去了,径直去了安顿那人的西面厢房里。
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像个猴子。昨晚把他从河里救起来的时候一身补丁重补丁,看不出颜色的旧衣已经换下了。肖禄让槐子重新给他找了身干净的衣裳穿着。
那人见肖禄进来了,忙起身来向肖禄作揖。
肖禄点点头,说道:“你身上不好,就坐着吧。”自己也挪了张椅子在那人面前大刺刺的就坐了下来。
“你哪里人啊”
“回大爷,小的是通许厉庄人,姓雷。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姐姐早出嫁了。”
肖禄面色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眼中还有些怀疑。
“你怎么落水的”
“小的喝了不少的酒,被人一挤就掉到了河中。”雷某想起了什么立马给肖禄磕头:“恩公,小的感激不尽。要不是恩公救小的一命,只怕小的早就死在河里了。”
“有名字没有”
雷波垂眉恭顺的说道:“小的叫雷波。”
肖禄道:“好了,你在这里再住一晚吧。明天一早就回去吧。”有些事他得去查证,怕荣筝问起没有应答之词。
雷波神色有些恍惚,待肖禄要起身了。雷波又突然跪了下来,已是一脸的哀求。
“大爷,您是小的大恩人。小的无以为报,要是您看得上小的,让小的在您身边侍奉你吧。”
肖禄这下摸不着头脑了,他还只是荣家外院一个跑腿的小厮,怎么敢自己再养一个服侍的,皱眉道:“不妥当,只怕我们小姐那里交不了差。”
雷波是何等聪明之人,便对肖禄磕头道:“那请大哥替我在小姐面前美言几句,让小姐赏小的一碗饭吃。小的已经没有去路了。”
肖禄想,他们是救了个麻烦上来。原本想这个雷波身上没什么怀疑的地方,就打发他算了,哪曾想却被他赖上了。跟前这个人疑点重重,他不敢贸然把雷波带到荣筝面前去,便道:“我去问问小姐再说。”
他拉开门就径直出去了。
槐子还在廊下替雷波熬药,肖禄将他叫到一旁,轻声的嘱咐他:“盯紧点儿,有什么情况立马向我报告。”
“禄哥放心。”槐子还满脸的孩子气。
肖禄这下不敢立马去回荣筝的话,手上只有这么点消息,肯定是不够。他无奈之下只好去找了他师父。
“师父,杏巷的那个人想请三小姐给他谋个差事。”
罗亮有些惊诧,只是脸上不显,闷声道:“你得想办法摸清他的底细。不清不楚的人,以后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给小姐交代。”
肖禄自然是个滑头,拉着罗亮笑道:“师父教训得是,所以徒儿想来讨师父的示下。看是不是该遣个人去通许那边打听打听,这个人身上疑点有很多,得想办法弄清楚。不然三小姐怪罪下来,只怕还会让师父受牵连。”
罗亮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倒乖觉,既然知道怎么办,还来问我做什么。”
肖禄笑得更甜了:“徒儿身边没有办事的人,所以想向师父借两个人用用。”
罗亮大手一挥,道:“去去去你带了铜锤和铁锤兄弟俩去吧。”
肖禄带了铜锤、铁锤兄弟俩出了门直奔通许而去。
铜锤、铁锤俩是马氏陪房周嬷嬷的远房侄儿,进府来当差。自然是太太身边的人,肖禄是三小姐身边的人。再加上肖禄刚进府不久,除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肖王氏,没什么根基。再加上罗亮收了肖禄为徒,早就羡慕嫉妒恨,兄弟俩如何听他的差遣。肖禄哭笑不得,问路问人的事,都是他亲自去打听。
折腾了一天一夜,肖禄总算把该打听的事都打听了。一行人在厉庄找了户人家又许了几十个铜钱,大家暂时住了一晚,准备明一早回汴梁。
肖禄内心却是焦灼的,坏事了,那个雷波对他说了谎。可为何会对他说谎,他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