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第9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面还有好多辆车没查完,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成,司徒朝暮就和顾晚风聊起了天:“闻铃提前休假了,下个月中旬就能回来,我估计到时候厅响也会回来,刚好周唯月五月二十号过生日,咱们几个终于可以好好地聚一聚了。”
顾晚风点头:“行。”又问,“需要我准备一些什么么?”
司徒朝暮歪着脑袋想了想:“周唯月过生日的话,肯定是要准备生日礼物,但是咱们两个肯定不能送太出挑或者太平凡的礼物,毕竟咱们六个是时隔了八年之后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的,要送一些有意义的礼物才行。”
顾晚风想了想,道:“要不和闻铃他们商量一下?”
司徒朝暮点头:“行。”然后又说了句,“不过到时候应该也不止咱们六个,说不定李之桥也会去。”
顾晚风沉默片刻,淡淡回了句:“那可真是热闹了。”
司徒朝暮的笑点突然就被戳中了——他这个人,真的带有一股冷淡的诙谐感。
然而她还没笑够呢,前方的车道上突然惊起了一阵骚动,众车主们纷纷将脑袋探出了车窗,震惊又惊奇地注目观望。
一位身穿白衬衫戴眼镜的男人狼狈又迅速地左突右冲于轿车与轿车之间的狭窄缝隙里。
在他身后,三四个身穿制服的交警在追。
“弃车跑了?”司徒朝暮目瞪口呆,之前只听她爸说过有这种为躲查酒驾直接弃车的人,还从没见过,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眼镜男顺着夹道,慌不择路地朝着他们的皮卡车冲了过来。
顾晚风猛然推开了车门。
眼镜男直接撞在了铁皮门上,两眼一黑,往后踉跄几步,跌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有俩交警跑来将其摁住了。
第三名交警跑来之后,先对顾晚风表示了感谢,然后麻烦他到前面路口停一下,配合他们做个现场工作记录再走。
顾晚风和司徒朝暮也没异议,送佛送到西,好人当到底。
伴随着现场秩序的恢复,前方的车队越缩越短,到了路口,顾晚风先对着交警递来的酒精检测仪吹了口气,然后便将车停到了路边。
下车之后,顾晚风才看到了那位穿着制服背着手站在高架桥旁边的中年男人,脚步顿时就僵住了……
司徒朝暮从副驾驶那边绕了过来,见他一直站着没动,就问了句:“你怎么不走了?”
顾晚风深吸一口气:“我好像、看到你爸了。”
他还用了个挺委婉的词汇,“好像”。
司徒朝暮头皮一紧,瞬间就回想到了刚才在森林公园里面发生的荒唐事,紧接着就想到了她爹到现在为止都接受不了自己找了个“留长头发并且工作是个打铁的男朋友”的事实,赶紧用手挡住了脸,忐忑心虚到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在哪儿呢?”
不等顾晚风开口呢,她爸的吼声就隔空传了过来:“挡什么挡?拿手挡着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司徒朝暮:“……”我没喝酒,我现在跑,应该不犯法吧?
第83章
◎顾晚风轻叹口气:“不然明年还要喊叔。”◎
司徒朝暮能感觉到; 她爸的怒火已经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一般强烈了,但又碍于正在工作,所以才不得不强行克制着不去发作。
现在要是有血压计,拿去给老司徒一测; 高压估计能飙到二百……
司徒朝暮瑟瑟发抖。
顾晚风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甚至比她更紧张忐忑; 因为他面对的,是自己想娶的女人的亲爸。过不了亲爸这关; 根本娶不到手。
司徒庆宇将怒火压了几压,才勉强在下属面前维持住了身为领导的稳重和威严,家里的私事也不能影响公事; 所以他并没有立即去找这俩人算账; 做完现场记录之后就放他们俩走人了。
但是在他们俩临走前; 司徒庆宇还是对着司徒朝暮放下了一句狠话:“等我晚上回家咱们俩再说。”
显而易见是准备秋后再算账。
可真是吓坏了司徒朝暮; 让她就算是回家都回的不踏实,提心吊胆地上了顾晚风的车; 一路上都在绞尽脑汁地盘算该如何应对来自老司徒的怒火。
到了四革马小区门口,顾晚风停了车,司徒朝暮长叹一口气,闷闷不乐地解开了安全带。
顾晚风也是认真思考了一路; 越考虑,内心越坚定; 斩钉截铁地安慰自己的女朋友:“放心; 我一定会让叔叔阿姨接受我。”
司徒朝暮感动又为难地瞧着他,说:“其实我妈好像没有那么不接受你; 主要是我爸; 但我爸不接受你不是因为你不好、不优秀; 他就是单纯地接受不了我谈恋爱,他觉得我还小呢……”
顾晚风却很乐观:“正常,如果我有女儿的话,我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接受不了她突然谈恋爱的事实,但如果我确定了我女儿的眼光是没问题的,之后也就慢慢接受了。”紧接着,他又说,“只要能向叔叔证明我有资格成为你的男朋友,他就一定可以接受我。”
司徒朝暮不置可否,盯着顾晚风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由衷而发地说了句:“我感觉我好像突然明白你为什么又矫情又拧巴又坚强了。”
顾晚风哭笑不得,心说:我在女朋友心里就这种形象?矫情又拧巴?
但其实司徒朝暮是欣赏且佩服他的:“因为你的矫情和拧巴只是表象,本质是乐观强大的,你做事的时候是不会只考虑失败的,你会努力地探索该怎么才能成功。”
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执行力强”。
由于童年的影响,他的内心总是残留着忧郁和悲伤,但骨子里的那份坚毅却是历久弥新的。无论是对顾家锻刀法还是对她,都是一贯的思维模式:绝不放弃。
“我真有那么好?”她如此直白的赞扬和夸奖还令顾晚风有些受之有愧。
司徒朝暮却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却还要假装惊讶,白莲花的很。”
顾晚风:“……”
不怕女朋友是流氓,就怕流氓太聪明。
“所以你才会喜欢我?”既然已经被拆穿了,他也就不装谦虚了。
司徒朝暮嘁了一声,傲娇得很:“谁喜欢你了!”说完就要作势去开车门,谁知却突然被顾晚风攥住了手腕,挽留她:“别走。”
司徒朝暮回头看着他,丧丧气气地说:“不走干嘛呀?都这么晚了,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顾晚风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代替了语言,用手捧住了她的脑袋,将她的身体揽向了自己,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完再见才能走。”
司徒朝暮都惊呆了:“再见是用嘴说的呀?”
顾晚风:“不然呢?”
司徒朝暮:“……”我竟无话可说。
行,好,你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休怪我耍流氓了!
她直接用双手捧住了顾晚风的脸,辣手摧花一样,胡乱又用力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这,就是她说的“再见”——脸都要给他亲变形了。
让内心单纯的道爷见识见识什么是“急风骤雨”式的再见。
亲够了之后,司徒朝暮才得意洋洋地下了车,像是个占够了花姑娘便宜的登徒浪子似的。
家中没人。
司徒朝暮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洗澡。
□□是有气味的。
耳鬓厮磨时,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释放旖旎气味,沾染的哪里都是,头发衣服无一不漏。
她今天穿的这套衣服上气味浓厚,混合着森林公园的湿气和欲味。
洗完澡,又将今晚荒唐的证据泡进洗衣桶里之后,司徒朝暮才安心地上了床,虽然她爸已经提前告知过她下班后会回家找她算账,但是,只有傻子才会老老实实地等着被算账,聪明人只会赶紧睡觉,能躲一晚是一晚。
但是祸躲不过,第二天早起还是要面对。
裴元早上七点半下夜班,到家基本八点,今早一推开家门,就感知到了家中的异常。
餐桌上的那对父女俩,谁都不理谁。
司徒庆宇靠着椅背,双臂抱怀,脸板的比不锈钢防盗门还硬;司徒朝暮坐在餐桌对面,一声不吭地吃饭,就是不抬头,主打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们俩又怎么了?”裴元一脸疲惫地坐到了餐桌旁,心累的要命,“天天下班回来还得给你们俩判官司。”
司徒庆宇赶忙起身给自己老婆盛了一碗粥,把粥碗放到她面前时,绘声绘色地说了句:“哎呦,我跟你说,咱闺女现在厉害得很,不光有男朋友了,还把人家的家传宝贝都给骗过来啦。”
司徒朝暮当即就抬起了脑袋,一脸不忿地看着她妈:“你快听听呀,我爸都阴阳怪气我一早上了!”
司徒庆宇吹胡子瞪眼:“谁让你随便要人家东西的?”
司徒朝暮理直气壮:“那是我要的么?那是他主动送我的!”
司徒庆宇:“这就是糖衣炮弹,贿赂你呢!行贿知道么?都是圈套!你就是经不住诱惑!”
司徒朝暮:“……”好,好好好,我谈个恋爱还涉及到贪污受贿了。
裴元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家传宝贝呀?”她又看向了自己闺女,“你收人家什么了?”
“也没什么呀。”司徒朝暮底气不足地扬了扬左手,“就是个小镯子。”
司徒庆宇:“哎呦,还就是个小镯子,咱们司徒家往上数三代都找不到这么贵重的东西。”说完,他又看向了自己的老婆,没好气地说,“要不是因为我刚才看见了,多嘴问了一句,她肯定不会主动跟咱们交代。”
裴元垂眸瞧了一眼司徒朝暮的手腕,当即一愣:“哎呦,赶得上人家博物馆的藏品了,你戴着它出门,是去上班呢还是去慈宁宫里当太后呢?”
司徒朝暮:“……”好,我就知道,你们当领导的人,都善于阴阳怪气!
司徒庆宇终于找到了共鸣:“看吧,我就说她心里没数吧,什么东西都敢往家拿,说她她还不服气,还跟我犟嘴。”
裴元也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你就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要不先还给人家吧,以后再说。”
她的语气还比较委婉,没直接否定司徒朝暮和顾晚风的感情,但也不赞成司徒朝暮收顾晚风的镯子,不赞成先斩后奏。
司徒朝暮却说:“那人家都送给我了,我也接受了,为什么不能戴着呀?戴着才证明我重视呀,而且不让戴就算了,再退回去像什么话呀?好像我在玩弄人家的感情一样。”
裴元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也不能天天招摇过市地戴着吧?磕了碰了弄坏了怎么办?八字还没一撇呢,先把人家的祖传宝贝弄碎了,这就像话了?”
司徒庆宇附和道:“就是,先不说你们俩以后成不成,但是现在还没成呢,你就天天戴着人家的祖传手镯,像什么话?”紧接着,又埋怨了顾晚风一句,“那小子也是,门都没登过呢,先送这么大一礼,也真是放心嘿,不怕咱们卷着东西跑了。”
司徒朝暮本来挺郁闷的,却又莫名其妙地被她爸这句话逗笑了:“上不上门的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么?”
司徒庆宇:“诶呦你还好意思笑呢?少蹬鼻子上脸啊,我可没说同意他上门……头发留得那么老长长,昨天同事还问我呢:老司,那是你未来女婿么?发型真个性啊,酷极啦。”
他还学得眉飞色舞、拿腔拿调的,把裴元和司徒朝暮都给逗笑了。
“人家留长头发也不是为了酷呀,”司徒朝暮又气又笑地说,“人家是要给癌症患者捐头发的!”
司徒庆宇才不管那么多,就一句话:“这恋爱你想谈就谈,跟我没关系,但你不要谈到我面前,我还是那个态度,年轻人就该一心奋斗事业,儿女情长只会阻碍你进步。”
司徒朝暮:“……”反正还是不同意呗?
她一脸悲催地看向了她妈,朝妈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然而,裴元的态度却也是:“凡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感情也是,你可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和他谈恋爱,但不能因为一时的喜欢去决定后半生,无论和谁在一起,都是需要用时间去验证的。”
简而言之:谈恋爱可以,想结婚再议。
司徒朝暮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回了句:“那他要是个体制内的,你俩是不是就同意了?”
司徒庆宇:“最起码体制内的工作稳定吧?”
司徒朝暮反驳道:“稳定不稳定完全看个人,和工作没关系。”
司徒庆宇:“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特别情况要特别分析呀。”
司徒朝暮:“他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么?”
裴元瞧着女儿,满含担忧地说:“你不觉得他的外形特别出众么?”
司徒庆宇:“这一看就不稳定呀!”
司徒朝暮:“……”好,好好好,好,我可算知道你们俩担心的是什么了。
“那你们俩这不是以貌取人么?”司徒朝暮无奈极了。
裴元:“所以才会让你多花时间多接触接触呀。”
司徒庆宇:“就是呀,而且我和你妈也不是不同意,但这个事儿吧,它只能这么办,它没办法呀它,你们俩的情况我和你妈肯定都是了解的,所以呢,你也知道,你也要理解我们呀。”
司徒朝暮:“……”我这一早上,什么都没干,光听您在这儿打官腔了。
既然说服不了彼此,那就先不说了吧。
吃完早饭司徒朝暮就去上班了,但是在临出门前,还是听她爸妈的话把手镯取下来放在了家里,免得磕坏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都没再和她爸妈提过任何有关自己恋爱的事情,直至周唯月过生日那天。
他们六人提前在群里面商量了一下,决定搞一场天台烧烤生日宴,地点就定在了周唯月她家所在的那栋单元楼的天台。
原定计划是五月二十号晚上七点半宴会开始。
司徒朝暮下午六点准时下了班,顾晚风开车去接她,到了四革马小区,直接驶入了地下车库,将车停在了司徒朝暮她家所在的7号单元楼的楼下。
司徒朝暮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周唯月她家在14号楼。”
顾晚风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快端午了,我给叔叔阿姨带了点东西。”
司徒朝暮一愣,心说:你还挺懂人情世故的。
下车后,她跟着顾晚风一起去到了车尾。等顾晚风打开后车厢上的挡雨盖之后,司徒朝暮看到了两箱茅台,六条中华香烟,两提西湖龙井,两提阿胶和两盒粽子。
旁边儿还放着俩沉着古朴的红木箱,一长一短,一窄一宽。
“这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司徒朝暮奇怪地问。
顾晚风:“刀和首饰。”
刀是送给司徒庆宇的,首饰是送给裴元的。
司徒朝暮微微倒吸了一口气:“你这真是,用心良苦。”
顾晚风轻叹口气:“不然明年还要喊叔。”
司徒朝暮被逗笑了:“那倒也是。”
随后,她帮着顾晚风一起把后车厢里面的东西搬回了家,但鉴于裴元和司徒庆宇并没有主动邀请顾晚风上门,所以顾晚风也不敢在司徒朝暮家多呆,把东西放下之后就走了。
司徒朝暮却没着急去和周唯月他们几个汇合,紧张又激动地在家等爸妈,相当期待她爸妈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的反应。
最先到家的是司徒庆宇。
开门声一响,司徒朝暮就朝着门口冲了过去,看到司徒庆宇之后,大喊一声:“爸!”
司徒庆宇却僵在了门口,目瞪口呆地盯着整齐有序摆放在门厅地面上的礼物盒,说话都紧张了起来:“这东西、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