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媳妇生存手册-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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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丫进门的时候正好听见里头何老太在劝纪氏:“这么大的产业,哪儿能说卖就卖,这男人在外头,有时候脑子就是一根筋,你可不能任由着她胡来。”
黄丫隔着帘子低声请了个安,又说姑娘给太太送了糕点过来,纪氏正愁岔不开话头,赶紧道:“可算来了,等得我都馋了。”
要不是怕扯坏了身上的好缎子,她非得一巴掌朝黄丫闪过去,正说在兴头上,瞧着亲家模样也是被说动了几分,这下好,一个岔打的话头全没了!
纪氏下去迎黄丫,何老太趁机往秦娘子身上狠狠递了几个眼神,秦娘子栽着脑袋没看她。
黄丫过来一一福身行礼,纪氏接过食盒亲自把里头的小菜一样一样拿出来:“亲家用过了没?这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零嘴,吃着玩。”
摆了筷子,底下人上来伺候漱口净手,众人用了一会儿点心,何老太空着肚子来,才吃了个三分饱,那边纪氏已经让人把东西撤下了,重新漱过口,用帕子揩着嘴角摆手道:“不行了,这些油腻腻的东西我是吃不动,两口过个嘴瘾就算了。”
何老太往回坐了坐,如果不尝那两口,勉强还能忍得住饿,巴掌大的小碟儿,里边的猪蹄膀子各个都切得只小拇指那么粗,含进嘴里,都来不及品一下滋味,一下就化没了。
黄丫看见就想笑,奔着饭点儿过来,可不就是想白蹭上一顿饭,何老太忍不住饥,张嘴才要开口,黄丫先福了上去,一蹲下就挨了半个头,仰着脖子对何老太笑:“老太太万安,我家姑娘让奴婢给您请安。”
何老太脖子都伸直了,滚到喉咙眼儿的一串话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干笑了两声,慢悠悠说:“姐儿倒是有心,不过这孝心,可还真不是皮脸上的这几下功夫。”
黄丫梗着脖子慢吞吞站起来,先低头看了眼纪氏的脸色,才道:“孝不孝心,这事儿得轮咱家老爷太太去论理儿,论资历,您算咱家姑娘哪门子的长辈,姑娘对您,见了面道声好,是咱家姑娘讲情分,说句不好听的,要真按着规矩来,您若真见了我家姑娘,还得下跪磕头呢。”
说完也不等何老太回嘴,背过身子给纪氏纳了个礼:“奴婢舌头笨,粗话糟蹋了太太的耳朵,这就走了。”
纪氏又气又笑,叫住她:“这是什么话,还不快给老太太赔罪!”
黄丫背过去嬉皮笑脸对何老太一咧嘴,随意地福了个身,又火烧屁股似的弹起来,自掀帘子去了,何老太冲着来回打晃的帘子咬牙:“小贱的胚子,你就张狂着吧!”
第92节
骂完一句不解气,坐回来后又压低声音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纪氏装没听见,对秦娘子道:“那个就是如意跟前伺候的黄丫,这妮子可厉害呢,你也瞧见了,我都制不住。”
秦娘子附和几句,何老太呸了一口:“不就是个下人,用不顺手,找个人牙子卖了就是,白的留着用来气人”
纪氏点头:“行了,老姐姐你也别气,你也说了,就是个使唤的人,多提了她还成了她的福气。”
何老太又被噎了回去,脸都气红了,上下有点喘不过来,粗着脖子道:“亲家你就是心软,今儿她当着面这样骂你,说不定是背后有人教着呢。”
秦娘子脑袋低得都快埋进炕桌底下了,她记得村子口老坐着个傻子,说是小时候脑袋瓜子被驴给踢了,她觉得何老太这会儿就跟那傻子似的,拎不清。
她一个外人,反而挑唆起人家亲母女的关系来。
纪氏也不急着打算何老太,靠在衾枕上闭着眼睛听她说。
何老太:“这会儿子姐儿还没嫁人了,就敢让底下人这么欺负你,老妹妹,这事儿你可得好好想想。”
秦娘子给何老太使了好几个眼色,何老太没瞧见似的,喝了口茶润润喉咙:“要不说生儿子好呢,姑娘都是赔钱货,回头嫁了人,就成了婆家人了,还怕她胳膊肘不往外拐?老妹妹,可不是姐姐我吓唬你,这会子她哄着你们把产业都卖了,指不定拿去贴补谁呢!”
纪氏从头到尾一个字没说,秦娘子听不下去了,插嘴道:“老夫人您可说错了,那位二姑爷可是了不得——”
何老太说得起了心头,兜头朝她就是一啐:“再金贵的姑爷,还不是给人去做小老婆,指不定哪天就被赶出了门,那时候还不是指望着靠娘家的银子!”
这话就是在纪氏心头肉上扎针,连带着把秦娘子也卖了,当初劝她来的时候可把好话说尽了,什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能生个儿子,以后姜家的产业全都归她。
她没那么好骗,那话没全信,可这会儿亲耳听见“干娘”说这话,就觉得她明明知道是火坑,还连哄带骗地把她往里头推。
秦娘子再去瞧何老太的眼神,就不大对劲儿了。
“这话老夫人可不敢浑说,二姑娘肚子里揣的可是人家的亲骨肉,瞧着二姑娘就是个有福气的,这胎一定是个男娃,哪儿有您这么咒人家的?”
一句话把锅又给顶了回去,纪氏一听,是这个理,差点着了老东西的道儿。
何老太自己说着没意思,伸手往纪氏的身上推了推:“亲家,你倒是给句话啊!”
纪氏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赔罪道:“昨儿个夜里没歇好,怎么就盹过去了。”说着,瞥了眼桌子对面的秦娘子:“你也不知道叫我,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秦娘子回了,纪氏吓一跳:“怎么这么晚了。”秦娘子也跟着站起来,跟在纪氏身后,帮她把斗篷给披上,纪氏回头看了她一眼,才忽然想起何老太,一拍脑门:“瞧我这急性子,一着急把亲家给忘了。”
何老太也只好站起来,纪氏喊丫鬟进来:“给何老太太备辆车。”又吩咐另一个说:“去前头瞧瞧,看老爷和大姑爷说完了事儿没,就说怕到时候雪下大了路滑不好走。”
何文富正愁得不知道怎么脱身,他一提姜家卖产业的事儿,就被姜元给打岔过去,又是聊书画,又是聊古董,到后面简直成了专门考他的学问,问金价、布价、粮食价一听见丫头过来传话,就跟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拱手作揖告退。
第二天,何老太扯着儿子又要往姜家去,何文富把脑袋藏在被窝里装病,何老太心疼儿子,怪大姜氏夜里没照顾他,又是左挑鼻子右挑眼地数落了一通:“赔钱货!瞧你吃的跟头猪,男人身上的那点精血全都让你给吸干了!一家子都是不要脸的!”
等何老太走了,大姜氏才爬起来,去灶屋端来早饭给何文富送过去,何文富喝了一口嫌太淡,往旁边一扔跟她要钱。
大姜氏心口一跳,钱都在婆婆手上,何文富不信,在房里一顿翻箱倒柜,一个字儿都没见着,气得伸腿就是一通乱踹,铜盆、桌子摔在地上乒乒乓乓,大理石的案几踹得脚疼,力就朝着媳妇肚子上使。
几下大姜氏就被踹得吐了血,蜷在地上捂着肚子不敢喊不敢哭,喊出来他踹得更凶。
第六十章布局
“你爹不是能耐吗,让他再考我啊。”何文富踢累了,就就把床边的粥端起来咕隆吞一口。
大姜氏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又是娘家人害得她,何文富已经好些日子没打她了。
肚子里有了货,五脏六腑一暖,何文富一肚子怨气压下去不少,换了衣服就去何老太房里找银子,转了一圈还是什么没摸着,正在往丫鬟小厮身上撒气,外头传话的丫头隔着帘子道:“爷,顾家大爷来了。”
何文富一听,一肚子气顿时烟消云散,财神爷来了。
一见着顾沂,何文富就先把姜元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一骂又想到昨儿个自己那副龟孙的模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顾沂看他跟前伺候的下人各个都鼻青脸肿,走路还一瘸一拐,心里就一阵冷笑,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不过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由着何文富一通,才笑着给他递过来一杯茶:“我这儿刚好得了个好消息,正好给你去去火。”
何文富顾不上喝茶,追问什么好消息。
顾沂故意卖关子:“你得先答应我,这事儿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何文富:“我的为人,兄弟你还信不过。”
顾沂凑上来,悄声说了一通,越说何文富的脸就越红,两只手不停地来回搓,脑袋也是跟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可是我没银子啊!”何文富一拍,记得跟上磨似的来回在屋子里转圈,顾沂拽住他:“何老哥,你这话可就伤弟弟我的心了。”
何文富心口一跳,站住脚步回头看他,顾沂道:“银子的事儿,就交给我。”
送走了顾沂,何文富心口乐开了花,看什么都顺眼,把堂屋里的几个玉器摆件拿去当了,在赌场里输了个精光也神采奕奕,回了家老太太举着碗口粗的棍子追着他满屋跑:“败家玩意,我打断你的手看你还敢不敢再去赌!”
何文富就躲到大姜氏身后,何老太也不忍心真打儿子,不打吧,又怕他长不了教训,几棍子全挨在儿媳妇身上了。
大姜氏白挨了打,前几天的伤还没好,肚子上乌褐色的好几片淤青,又添新伤,疼得忍不了,咬着牙还是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看得何老太心烦,何文富见娘气也消了,把大姜氏推到一边:“还不去给娘端杯热茶来,还嫌没把娘给气够?”
等大姜氏转过门廊走远了,何文富才拖着椅子坐到老娘跟前,把顾沂带着他做生意那事儿说了一遍,当时听的时候他就没大明白,再说出来就更不明白,反正就是一分银子用不着花,他白等着大把银子进往口袋里钻。
换以前,何老太也会地方别不是碰着骗子了,现在大屋子住着,宅子里几十个奴才使唤着。她觉得,一定是老头子在地底下瞧不过眼了,才派了个财神爷来打救他娘俩。
“这顾大爷可真是个好人啊!”
晚上,大姜氏脱了罩裤和上衣,坐在木桶上面洗小澡,何文富难得有心情,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一只手朝她腰上摸过去,刚好摸到伤处,疼得大姜氏一躲。
何文富抬高声音“嗯?”一声,斜着睨过去,正好瞧见她肚子上成片成片乌黑的淤青,还以为是长了什么脏东西,一脚给踹开了,大姜氏连人带桶全都摔地上,水泼了一地,头发也打,和地上的灰尘黏在一起,叫何文富看了就觉得恶心。
“还不如外头的窑子货呢!真他娘的败兴!”
干脆披着衣服出去找窑姐儿去了。
第93节
可惜日子没高兴几天,顾沂派了个底下人过来传话,说银子倒是凑得差不多了,就是还差一个小缺口。
何文富一听这事儿还没成,心提到嗓子眼:“还差多少?”
那小厮筒着袖子,眨了眨眼皮,凑上来掏出手比了个三,何文富嘁了一声:“我当差多少呢,三百两银子,也就你家爷指缝里漏点下来的渣子就够填这点漏了。”
小厮急得跺脚:“您这话说的,要是我家爷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用得着上门来找您吗?”
何文富有点急了:“这三百两银子是不多,可是我一时手头上哪儿够啊!”
小厮一脸不信:“何大爷,您这可就不地道了,要是我家爷一分不出,您说这个还占理,这会儿子大头全让我家爷给出了,您就出个零头,还舍不得?”
何文富是真没钱,按理说,这些日子前前后后的,顾沂银锭子、银票子也给了他不少,要真有心,能攒个三五百两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也难怪人家不信他了。
“这样吧,您直说您凑得上多少,别的我家爷再去想办法。”
何文富抹着脑门,假装去摸腰上的荷包,摸了半天:“劳驾坐着吃会儿茶,我把荷包给放屋里了。”
小厮冷笑:“您要真舍不得拿银子出来,就直说,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家爷可真是白把您当兄弟了。”
何文富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小厮的嘴,可是小厮偏偏还是接着往下说:“要是我家爷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回头赚着了,跟您分也就分了,可是这会儿就差这么零星半点的,这笔买卖没做成还好说,要是做成了,您说,这赚的银子是分您好呢?还是不该分您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也没说不给啊,你等我去屋里找找。”
小厮拦住他:“您也别了,我瞧您这样,估摸着怕是手里真没闲钱,这话我也算给我家爷带到了,这就告辞了。”转身要走,何文富追上去拽着死活不让他动半步:“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喝口热茶不是。”
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小厮才肯重新坐下,何文富让换了新茶又上了点心,好哥哥的唤着:“好哥哥,你就等一等,我去屋里找找,兴许就找着了呢?”
何文富在后头一阵翻箱倒柜,别说银子,值钱的玉器瓷器也全让他当得差不多了,凑来凑去,满打满算才八十两,小厮一见那八十两碎银子,当场就摔了手上的茶碗,抬步就朝外头走。
何文富一路追到大街上,叫了几十声好哥哥,小厮看他实在可怜,叹了口气道:“我看您是贵人多忘事,您手上没现银,那边儿不是还蹲着个大财主么?”一边说,拿手指了指姜家的方向。
当天傍晚,何文富就揣着一包点心去了姜家。
进门看茶,在花厅了坐了会儿就被丫鬟带去了书房,姜元举着一幅画在灯下鉴赏,看他过来正好问他:“这画你看怎么样?”
何文富噗通一声就跪了:“求岳父大人救命!”
三百两银子,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姜元知道,松了第一次手,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何文富不敢提顾沂,只说是和一个朋友合伙儿做买卖,刚好有一单大生意,买货的钱凑的差不多了,结果一算,竟然还差三百两。
“这点小钱也就是您抬抬手的意思——”何文富一张大嘴似的,一张一合动个不停,又再三保证,说说等回头挣钱了,就连本带利还回来。
何文富这会儿子说的话,比他这些天在姜元面前说的加起来还多,念了几十声岳父大人,姜元微笑着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也不接茬,不问是什么买卖,就这么听他掰扯。
何文富觉得有谱,没把姜元说动,反而把自己给说飘了,好像只要姜元一出这三百两银子,明儿就能变成三万两,三十万两。
他觉得,这么好的买卖,老家伙要是再不心动,这些年的买卖可算是白跑了。
姜元见差不多了,放下茶盏叹了口气,用手指敲着面前的白花梨木桌面,咚咚的声音敲着何文富的心口正中央,杭绸面料下的那颗心就要跳出来了。
他不信这只老狐狸放着这么肥的一块肉,不会咬下去。
他心里开始盘算,到时候他不会因为出了这么点儿银子就想要分大头吧?
老东西!他心里把姜元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通,合着憋这么久不开腔,就是等着跟爷要价呢?
何文富一着急,心里原不想这么说,话还是给跑到了嘴边:“好岳父,您这是救命的银子,到时候挣了银子,别说咱们五五分,就是你七我三,我也半个屁都不敢放。”伸手比了个三指着头顶就要发誓,姜元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又叹了一声。
何文富心里啐一口:老不死的!还嫌不够?!
姜元道睨着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