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玉伴兰时-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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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顾及卫国公在身后,并未多言,只是在太子殿下肩上拍了拍,便与皇后娘娘相携而去。
卫国公紧随其后,太子殿下行平礼,卫国公尽量隐下一身火气,随意抬了下手算回礼。
带着一身寒气,领夫人子女进去。
千重藏书楼,灯火通明起来,楼外又只剩兰时与太子殿下二人。
太子殿下转身将兰时捂脸的手拿开,冷面瞬间化开,贴了贴兰时的脸,“脸都熟成苹果了,都怪父皇母后。”
“走吧,我带你去东宫。”
兰时抬头,似怨似嗔,“如今还怎么去!你想再挨一顿打吗?”
她大哥若是在京城打太子殿下一顿,这国公爷也算是做到头了。
太子殿下转过身去,半弯下腰,“我背你去,这些日子做了个礼物给你,你总得去看一眼吧,兰时。”
如此楚楚可怜,兰时哪里经受得住,脆弱的坚持溃不成军。
她趴到太子殿下背上,紧紧环着太子殿下的脖子,嗅着他身上的熏香味道,有些想睡,脑子却清醒地很。
“初一哥哥,你换熏香了吗?”这味道,像是她素常喜欢的。
“之前你去北境,我……尝试调了调你用的香。”
太子殿下一颗心挖开,能黑得透亮,他对兰时,向来不惮用各种招式让兰时心疼他,但现在,自己尝过种种相思求不得的苦,反倒半点委屈也不愿兰时受了。
可即便他说得云淡风轻,兰时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他是如何锥心蚀骨,悬在心上的人远在千里之外,她是如何辗转惦念,那他便是如何夜不能寐的。
她还有北境战事可忧心,不会时时牵挂京城,那时还想着要坚决恪守君臣之谊,绝不越雷池半步。
更是控制着自己不准多想。
可太子殿下,因着此次分别,放任思念疯涨,清醒地沉沦。
兰时心口发疼,像有人在她心上穿针引线,将她一颗心扎得千疮百孔,又细细密密地缝起来,补得毫不透风。
今日又是皓月当空,一如中秋月圆夜,在中秋那夜,兰时下定决心远离京城投身北境。
如今不过数月,心境已然大变。
“萧执玉,成婚吗?”
兰时说得平静,可这声音,如空谷梵音,神仙震钟,一字一字地钉在太子殿下心口上。
太子殿下瞬间止步,依旧稳稳托着兰时没有放开,看着与往常无异,一开口却彻底暴露了他如今的情状,“姜兰时,你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我是要把你捆在身边的。”
姜兰时怎么会不知道他早就想画地为牢,把名为萧褚胤的锁牢牢拴在她脚腕上,不让她离开半步的。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兰时贴在他背上,手又紧了紧也没能让他止住发抖。
“初一哥哥说错了,不是你要捆着我而是我要禁锢着你。”
兰时在太子殿下背上往前挪了挪,脸颊几乎要与太子殿下相贴。
“我还是那句话,姜兰时的夫君,此生只能有我一个,你若是——”
太子殿下喉结滚动一轮,想反驳她,明明生生世世都只有她一个,她怎么还能说出你若是这等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们之间连根针都融不进来的感情!
他往后不介意,日日都同她表上一遍情。
“你若是敢看旁的女子一眼,我就打断你的腿,将你塞进马车里,偷偷运到北境去,把你关在我的营帐里,此生只准见我一个人,也只能同我一个人说话,每天都只能躺在我的床上,等着我与你如何如何。”
太子殿下听她描述,逐渐热血沸腾,竟然隐隐有些期待,姜阿宛这浓烈的占有欲,句句都讲到他心坎上。
太子殿下眉眼带笑,偏头贴了贴兰时的唇,“求之不得。”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下章多更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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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 花灯 ◇
◎ 这话兰时说不惯,想钻到地缝里头去,瞧着太子殿下乐在其中甚至跃跃◎
这话兰时说不惯; 想钻到地缝里头去,瞧着太子殿下乐在其中甚至跃跃欲试的模样; 心道论脸皮还真是比不得太子殿下。
兰时紧了紧手臂; 勒了下太子殿下的颈,“太子殿下倒是很期待的模样,莫不是真的等着这事发生?”
太子殿下加快了步伐朝东宫走; 春寒料峭里暖意融身; 满面春光,“不过是喜欢你的这份在意罢了; 若是旁人这般,你看我会如何!”
“我也不会真的这般!”兰时贴着太子殿下的耳朵渐渐提了声,太子殿下被吓了一跳; 也没将耳朵移开半分。
只听兰时二字又说:“我的家学祖训也不许我如此!我待你之心也不会允许我如此!”
“我知道。”情人间的呢喃,只消两个人听清便可。
“知道便不要期待这事!”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萧褚胤还有这一面。
东宫各处亮堂地很,太子殿下不愿看他们拢上来打扰,背着兰时翻了自己的宫室的高墙。
兰时揶揄道:“好俊俏的身法,太子殿下果然深藏不露。”
太子殿下朝后仰了仰头,与兰时贴面; “竟还笑我。”
太子殿下背着兰时悄悄溜进了书房; 怕惊动了人,也不点灯,摸着黑朝里走,险些被中央的大香炉绊倒。
还好有兰时自他身后拉住了他。
“初一哥哥,都到了自己的寝殿了,不然点上灯来。”
在自己的书房里磕出个好歹来; 说出去也不大好听。
太子殿下摸索着捧出一件物什; 拿火折子点亮了提给兰时瞧。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兰时却在,灯火阑珊处。”
横在二人中间的,是较之一般灯笼大上一圈的兔子大花灯。
能做国手的画艺,将毕生所学都投在这兔子上头,大兔子不见冗状,憨态可掬。
它还手捧一簇兰草,那簇兰草,用绸缎松松扎着,结扣的位置,是块刻着水纹的玉佩。
兰时执玉,太子殿下将他与兰时都融进了这画里。
“本想用夜明珠代替蜡烛,有风出来也不会熄灭,还能保存地长久些。可夜明珠的光太冷了,衬得这兔子也冷漠,便算了。我后来又想,若是你喜欢,我再多做几个就是。”
萧褚胤人情冷漠,在自己父皇身上都没用过这么多心思,只在姜兰时这里细致入微,面面俱到。
“若是没有今日赐宴这事,我一早拿着这花灯去你府里寻你了。”
太子殿下和兰时的手,在那花灯的玉佩处相碰。
二人对视,暖光下情意丛生。
兰时失语,而后支支吾吾道:“我也不是、不是十分急着成婚,还、还有些事情要做呢。”
太子殿下闻言紧紧握住兰时的手,“阿宛将军可得言出必行,这世上还有何事能重得过我?”
太子殿下这般问完,便有些后悔了,他在兰时心中是很重要没错,但儿女私情没那么重要,与他同等重要的,还有北境,有姜府,有天下,有黎民百姓。
他以一敌四,胜算甚微。
“也不是要反悔,初一哥哥你这是什么表情?”
兰时抚平太子殿下紧锁的眉头,举着花灯牵着太子殿下的手到围榻前坐下,将随身携带的香丸扔进香炉里,与太子殿下围炉恳谈,“初一哥哥知道,我的毕生所愿,是保全北境军,保我大凉边境无恙。”
兰时将花灯轻搁在桌上,眼睛晶亮,胜过花灯。
“我的愿望实现了,却也并未完全实现。你还记得我参与争标,开慈济院的事吗?”
太子殿下点头,那件事初时不觉有异,事后争标内情浮出水面,他动了怒,严惩了文家子。
想狠心管教兰时,却没舍得。
“可这事我还没能妥善安排下去。”她是北境军先锋,这也不过是说得好听,她没有朝廷敕封,这番虽然扬名立功,也会被人疑心是家中捧她。
她不在意这些,但却明白,有这个名头,许多事都会好做许多。
贫苦人家的女子,为了活下去,并不介意抛头露面博出一番事业来,可高门大户里头的,却自矜身份,对女子出头,很是不齿。
她不担心慈济院内女子往后生计,有她有萧宝圆,总不会让她们饿死,总能帮她们寻到谋生立世的办法。
“你现在担心,姜兰时昙花一现,便就此沉寂,成为茶余谈资。”
兰时被说中心事,诚实点头。
“那你有想过如何扭转吗?”太子殿下有些清楚兰时为何会在突厥并入大凉的当口回京了。
“想到了一些,可没有契机。”
她想做的事,在百官眼里,可能有些离经叛道,势必会遭到弹劾。
“我想这世上可以有许许多多的姜兰时,除却谋生的贫家女,还有从没走出过那一脚院落的闺秀。”
明明都是花朵一样的女子,闺阁中为些莫须有的小事争来斗去浪费光阴,而后便是从一个内宅挪到另一个内宅里。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吗?真的没有女子在一方绣阁里问过,为何男子可以科考入仕,边境从军,女子却只能在内宅里了此一生吗?
“你瞧我六嫂,苏姐姐,杜姐姐,萧宝圆,也包括我,我们要做些事,总是千难万难,我也并不是想鼓动所有人都站出来,只是想他们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想做一番事业,便能走出那一块地方。”
这话听在谁耳中多半都会觉得说这话的人是大逆不道,异想天开。
但这话是兰时说给她的初一哥哥听的。
太子殿下是个只能将女子分为兰时同其他莫须有的人。
这也并不代表着他同天下人一样都琢磨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读书不好掌控,男子须得为天为尊。
只有最没用的男人才通过打压女人来证明自己有些个用处。
尤其是经过沈家败落,太子殿下更加明白,家中有个明事理的主母究竟有多重要。
“阿宛呀。”太子殿下要比她更了解人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初一哥哥是支持你的,但我只怕你推行这事,最大的阻力不在朝堂,而在女子。”
兰时知晓太子殿下的意思,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虽知你所言非虚,但我仍愿一试,但求无愧于心,亦无愧于人。”
总是会有人,想往前迈一步的。
“不与你说了,夜已深了,想来宴席已散,我得随大哥回府去。”
兰时提灯便要走,太子殿下起身想拦。
兰时走出半步,骤然回身,食指抵住太子殿下的唇,“虽然你不愿听,但我还是要说,不在这朝朝暮暮,萧褚胤,我心悦你,一直都是。”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为我患得患失,我的确是高兴的,可更是心疼的,我的心上人,该是无论何时都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
如今的太子殿下,变得像前世的她,这可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你若总是这般,我就不嫁了!”
兰时在太子殿下回过味来之前,走得飞快,远远地又补一句,“别忘了明日一起去看太傅!”
小狼崽还没送回去,已经在卫国公府住了许久了,再住下去,都要哄得她大嫂认义子了。
这堂堂异姓王,是能随便认下的吗?
太子殿下追上去,将人送到宫门,亲眼瞧着兰时上了自家马车而去,才转道回宫。
临行时,太子殿下对着掀帘的兰时比了个必定赴约的手势,在同车的卫国公漆黑冷漠的眼神里收回手来,只对着兰时露了个微微受挫的表情。
太子殿下今日一扮弱,功德圆满,唤了人来掌灯,他在香气袅袅的书房里,读到这香丸燃尽,才回寝殿休息。
却没想到,第二日失约的,是兰时。
“我的大姑奶奶,您这一副模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一盏茶了,您能让我先起来吗?”
兰时才睁眼时看见的便是萧宝圆幽怨的脸。
小郡主坐在床头一眼不发,只在兰时准备起身时,将她重新按回床上去。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萧宝圆这般做派,兰时也不好贸然开口。
躺在床上与萧宝圆大眼瞪小眼。
兰时静静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见萧宝圆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率先破冰,她猜测着试探道:“边境还有些未了的事呢,十二哥回不来,不然我一定设计让你与我十二哥偶遇,让他再好好看看,这小郡主究竟是如何的沉鱼落雁,蕙质兰心。”
可萧宝圆听了这话也没有开心些,幽幽开口道:“姜兰时,听闻上元夜时,陛下同文武百官与王室宗亲,都曾亲眼瞧见了一幅绘了才子佳人的圆夜图。”
提到才子时,萧宝圆翻了下眼皮,以示不屑。
她向来用体弱当托词,推掉宫宴的。
谁能想到!
诡计多端的太子殿下还有这种阴招算计姜兰时。
还有这姜兰时!
萧宝圆恨铁不成钢,“你不是说你不想嫁太子的吗?”
这话才出口了几个月,都闹到满宫欣赏圆夜图的地步了!
萧宝圆此刻宛如一个护犊的老母亲,“太子殿下假君子真小人,你还不被他啃得连渣子都不剩!”
姜兰时一腔赤诚,哪里是满肚子算计的太子殿下的对手。
“萧宝圆,你是我大哥派来的先锋部队吗?他说昨日之事,今日再议来着。”
结果还没等到大哥的教训,萧宝圆率先发难了。
作者有话说:
我想多写点儿的,哭泣哭泣哭泣
感谢在2023…01…22 23:59:19~2023…01…23 23:5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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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 再陈 ◇
萧宝圆从来都以姜兰时守护神自居的; 隐在暗处保护姜兰时,她这一双眼睛看得分明; 最危险的就是那太子。
幼时明明在意兰时; 却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兰时听别人多说两句便要黑脸凶人。
大些冷眼看着情窦初开的兰时愣头青一样往他身边凑,不接受亦不拒绝。
现在八成是看兰时下定决心不要他了; 六神无主了; 开始无所不用其极。
阴险,还狡诈; 她就说无利不起早的太子殿下好端端地怎么跑到北境去了。
萧宝圆到底是跟着祖母学过许多生意门道的,她摁着兰时一边飞速地想法子要给被冲昏了头的姜阿宛兜头泼一盆冷水。
可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对策,能让姜兰时这感情上的实心棒槌死心的; 无非两件事。
一件事太子殿下心系旁人,与旁人有染;二是这太子殿下对卫国公府卸磨杀驴。
可恨太子日常冷清,不仅没个侍妾不逛花楼,贴身侍奉的连个女子都没有,说心系旁人都不如传他不举。
再说卫国公府如今才平突厥,如日中天; 太子殿下这人虽可恨; 于君臣之道上却并无错处可寻。
毕竟一意孤行,是皇家特权。
最后,萧宝圆只能不甘道:“既然卫国公都说再议,那想必里头有些你不知道的东西,你兄长能害你吗?”
萧宝圆只差没把太子要害你五个字写脸上了。
“可是宝圆。”兰时放弃抵抗,平静地陈述事实; “感情的事; 从来都是由心不由己; 我若能控得住,现在应该在突厥境内呢。”
“我与太子殿下,真的绕了好大一圈弯路,我明白我的心却不明白他的,他明白我的心,却不明白自己的。”
死过一次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