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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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过指望任何人来改变他的生活,更何况是一个比他还小的弟弟,自然也就不会把纪朗的话放在心上。
但纪朗的话提醒了他,他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就算是绝境,他也得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公司这边基本没了希望,傅星徽又想起了贾导。
虽然因为《盛年》,贾导也受到了不少争议,但是贾导属于幕后人士,受到的关注小,争议自然也就小很多,因此《盛年》的高完成度还是使他获得了不少机会。
回公司之后,他打电话给贾导,想问问贾导能不能给他一些工作,对面犹豫了一会儿,反问他,“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傅星徽不是什么基础都没有的新人,他出道过,做过三年爱豆,甚至为了出道从小训练了八年。
“我应该可以给你争取到一些试镜的机会,但是我现在也没什么话语权,拿不到特别好的角色和剧本,能做主的基本都是些没人想演的恶毒反派或者炮灰丑角,你如果真的演了,对你的爱豆事业打击是很大的。”
那时候的网民很多都不懂人戏分离这个道理,也很少去欣赏反派的演技,因为演了大反派而被各种人身攻击恶意揣测、甚至影响日常生活的演员不计其数。演得好了不仅得不到一句夸,反而会挨骂。
“可是我没有选择了,贾哥,”傅星徽说,“我已经做不了爱豆了。”
公司基本没有给他任何转圜的余地,彻底转行,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你还是再想想吧,”贾导劝他,“你真的跟我走了,就回不了头了,你再等等,说不定公司还会给你争取机会呢。”
那晚的电话最终还是没有结果,究竟是等下去,还是另谋出路,十九岁的傅星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只能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上,左右徘徊。
纪朗去复读了,Pluto的其他弟弟们也有自己要忙的工作,他一个人整日整夜地躺在宿舍,昏昏沉沉,头痛得根本闭不上眼睛,瘦得都快脱相了。
宋琦怕他出事,偷偷给傅星徽家里打了个电话,语焉不详地说了一下傅星徽的情况,接电话的是傅星徽的小妹妹傅莹,小姑娘年纪小心却细,一听就明白了,马不停蹄给傅星徽去了个电话。
傅莹一向很懂事,她小心翼翼地问了问他的近况,对《盛年》只字不提,话里全是报喜,说的都是开心事,傅星徽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点真情实感的笑容,他二弟傅辰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莹,咱家还有碘伏没?”
“怎么了二哥?”
“就上回笑你穿破袜子的那帮孙子,我今天又撞见他们在背后说大哥的坏话,还说现在网上都在骂我们大哥,我气不过跟他们打了一架……”
“嘘——”傅莹猛地捂住话筒,压低声音道:“我跟大哥打电话呢。”
然而饶是她捂话筒捂得很快,傅星徽还是听到了傅辰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平淡地揭过这茬,问:“家里有什么缺的吗,爸妈身体怎么样,你和小辰有什么想要的吗?”
傅莹忙摇头道:“大哥,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别担心家里,爸妈都好,我们也都挺好的,没什么想要的。”
傅星徽轻声道:“那就好。”
但挂断电话,他还是起身去了邻近的商场。
他先去书店拿了几本最近的畅销书,又去服装区逛了逛。
正值夏天,货架上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裙子,他拿了一沓新袜子,又挑了两条漂亮裙子拿给售货员,没想到结账的时候,前台的销售认出了他。
“你是傅星徽?”
傅星徽没否认,那前台突然说是他的粉丝,要送他东西。
她拿出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盒子递给傅星徽,傅星徽一向不收粉丝礼物,两人推诿了半天,盒子突然掉到了地上,从里面摔出来一颗腐烂得不成形状的苹果。
傅星徽愣了片刻,销售也僵在了原地。
傅星徽很快明白过来销售想要恶心他的意图,他沉默地注视着那位销售,直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开始发抖,才缓缓收回目光。
有些人躲在网络之下是无所畏惧的暴徒,可到了现实世界,又会开始有所顾忌,变得胆怯。
半晌,傅星徽绕开那些东西,继续平静地让前台帮他把裙子包好。而后核对了一遍她找的零钱,走出了商场。
他给家里寄了不少钱,还有买给妹妹的衣服和买给弟弟的书,又给邻居家也寄过去一份钱,带几本最新的教辅书。
寄完东西,他坐在邮局门口,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来到这家邮局的时候。
那年他八岁,带他来的是和他一起被盛捷选中的邻居哥哥,丁宇。
丁宇牵着他的手,还未过变声期的声音清脆而干净,“星星,我们来大城市了,我们会成大明星,挣很多钱给家里的。”
谁也没想到后来他会躺在病床上,用瘦骨嶙峋的手握着他,一遍又一遍道:“星星,别当明星,别出道,快回家……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小明星,玩不过他们的。”
傅星徽闭着眼睛,耳边一遍遍回荡着丁宇的声音,空气里厚重的水汽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他觉得有些晕眩的时候,刺耳的手机铃声终于唤回了他的思绪。
来电人是宋琦。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傅星徽报了邮局的地址,就听宋琦道:“别动,站那儿等我,我马上开车来接你!”
或许是宋琦离他的位置本就不远,又或许是他太兴奋,车也开的飞快,傅星徽没等多久,宋琦就找到了他。
带着化妆师和妆造师一起。
厚厚的粉底遮住了他眼下根本不敢看的乌青,清爽的白衬衫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反而显得他清瘦。
副驾驶上,傅星徽轻声问:“去做什么?”
宋琦没有准备瞒他,更没有准备打太极,直接赤。裸。裸道:“吴导在玉堂红海做东,让你去陪着,星徽啊,你翻盘的机会来了!”
与宋琦的激动相反,傅星徽的脸上看起来毫无波动,他靠着车背,望向渐渐暗下来的天,天色很沉,仿佛很快就要下雨。
“怎么,你不想去?”
察觉到傅星徽的抗拒,宋琦的语言冷漠却现实,“你从小就在公司做练习生,除了跳舞还会什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热度,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无数昙花一现的艺人一样,从此再也杳无消息吗?”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去赴吴导的酒局,要是搁你没拍《盛年》的时候,人家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他现在能指名道姓要你去,你就还有希望,我知道你不想去笑意逢迎那些大老板,但是事实就是卖个笑比你苦练多少支舞都有用。”
“傅星徽,”宋琦说:“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清高了。”
外面的雨果然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傅星徽脸上已经瘦的一点儿肉都没有了,他闭上眼,就会想起只能在后台看着Pluto表演的自己,还有冰凉的地板上,腐烂的苹果。
他当年没有听丁宇的,他还是努力进了娱乐圈。
可娱乐圈从来不缺努力的人。
作为偶像,不红是原罪。
傅星徽深吸了一口气,摇下车窗,他伸出手,窗外的雨就打在他的手上,再顺着风,冰凉地落在他的脸上。
“别说了,宋哥,”他对宋琦说:“我去。”
第42章 前夜(回忆章)
宋琦把傅星徽送到门口; 客气的服务生走出来,委婉地拒绝了宋琦想要一起进去的意图。
他只好等在外面,看着傅星徽一个人走进去。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Pluto的事情; 也有些疏忽傅星徽,这会儿他看着男孩的背影,才发现他已经这么瘦了。
他等了很久才等到傅星徽出来,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导演吴导,宋琦有些意外地迎上去; 就看见傅星徽的脸上沾着葡萄酒的红痕,斑斑点点淌落在衣服上,映的他那张肤色偏白的脸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宋琦的脸色微变,好在吴导并没有分什么关注度给他; 而是让身边的人把一个深蓝哑光的礼盒递给傅星徽,笑道:“小孩儿,送给你的。”
油腻的中年男人最喜欢把什么“小朋友”、“小孩儿”用在年轻人的身上,以彰显自己的老资历; 可宋琦听着却有点犯恶心,倒是傅星徽还算神色如常。
他双手把盒子接过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对吴导道:“多谢您了。”
于是吴导又望向宋琦,带着几分语焉不详的暧昧; “这孩子真不错,是个人才。”
宋琦赶紧跟着赔笑; “都是您抬举,还劳烦您还亲自送他出来。”
吴导显然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 点了点头; 又笑着对傅星徽道:“以后想要什么; 就告诉我。”
“他能有什么想要的呀,”宋琦的姿态摆得很低,也只能摆得低,“能有机会和您吃饭就是他的荣幸了。”
“哈哈哈,”吴导爽朗地笑了一声,拿手指了指傅星徽,对宋琦道,“你太谦虚了,我和你说,你手底下这个艺人可不简单啊。”
他说完睨了傅星徽一眼,“跟我透个底,刚刚让你发牌的时候,你是不是动手脚了,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玩牌的?”
宋琦听得一头雾水,就听吴导解释道:“我们一桌几个朋友,刚玩了几把轮盘,让你家这个小明星发牌,他可是让我赚得盆满钵满,一晚上捞了不少钱呢。”
“胆子真大,那么多鬼精的人看着,也敢动手脚,你也不怕漏了陷,让那帮输红了眼的拿你泄愤?”吴导捏了捏傅星徽的肩,“不过你手法是不错,连我都没看出来问题,你在哪儿练的?”
傅星徽没动,只是笑着回答道:“没有的事,是您运气好,我是沾了您的光。”
他们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倒是宋琦身上的冷汗唰唰就下来了。他看了傅星徽一眼,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让他有些陌生。
“不止会玩牌呢,说话也好听,”吴导松开手,对着宋琦道,“你怎么不早点让我知道他呢。”
“看您说的,”宋琦的苹果肌都有些笑僵了,“星徽就是一小明星,全仰仗您帮衬呢。”
吴导笑了一下,“行了,回吧,回去的路上,记得早点把礼物拆了。”
他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傅星徽手里的盒子,转身又走回了大堂。
随着吴导和他身边的人离开,傅星徽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淡下来,宋琦一边拉着他往车里走,一边拍了一下他的背,“你怎么敢的啊?在这帮老赌鬼眼前玩手段。”
“不是没人看出来吗?”傅星徽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小费数起来,“而且我看吴导赢得挺高兴的。”
“谁教你出千的?”
“丁宇哥。”
听到这个名字,宋琦沉默了。
两人走到车里,傅星徽把钱收起来,问他:“有吃的吗?”
“终于愿意吃东西了?”宋琦松了一口气。
傅星徽没有出声,他空腹喝了很多酒,刚刚在席间的时候胃就痛得厉害,这会儿不用再微笑,他蜷缩在副驾驶上,紧紧地贴着靠背,嘴里却一直没停下。
直到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他才用力地擦了擦沾上油的嘴。
“秦总送了你什么?”宋琦没急着开车,他看了一眼被傅星徽随手丢在前座的礼盒,“你不看看?”
他比傅星徽更熟悉娱乐圈背地里那点腌臜,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礼盒。
傅星徽闻言从宋琦手里接过礼盒拆开,然而这一拆,他的手突然就顿住了。
一套黑色蕾丝花边的女士内衣上边,静静地摆放着一张酒店的房卡,像是恶魔的信笺。
傅星徽抬起头,对上了宋琦的目光。
车里的灯光很暗,却聚焦在傅星徽头顶,衬得那双眼睛犹如浓墨点漆,格外招人心疼。
宋琦看了一眼傅星徽手里的东西,拉开车门,换到了轿车后排,坐到傅星徽身边,他拿起那张房卡,看了一眼地址,然后无声地望向傅星徽。
娱乐圈的繁花似锦是由两样东西堆叠而成的,一个是钱,一个是欲。
宋琦说:“他看上你了。”
简短的一句,足以让傅星徽听出宋琦的欣喜和兴奋。
在他充满期待的注视下,傅星徽摇头道:“不行。”
宋琦皱了皱眉,“你知道吴导是谁吗?”
“谁能不知道呢?”傅星徽自哂地笑了一声。
拍出过无数享誉国内外的作品,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导演,捧的明星就没有不红的,不知道带出了多少个影帝影后,一直是醉心艺术的老干部人设,在今天见面前,也算是傅星徽的偶像之一。
“那你还犯什么倔?”
“宋哥,”傅星徽闭了闭眼,“这是我最后的尊严了。”
他的脸上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笑意,更多的是麻木与冷漠,而现在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
宋琦叹了一口气,试图说服他,“吴导对情人是出了名的大方,各种资源不要钱似的给,”他说了两个娱乐圈里耳熟能详的明星名字,“那俩现在混的风生水起的,粉丝眼里的‘演技派’代表,当年不也都是靠爬他的床爬起来的,英雄不问出身嘛。”
他说完见傅星徽一句话也没有,忍不住吐槽道:“前段时间觉得纪朗犟,现在我发现你才是真的犟。你想过没有,纪朗他和你不一样,他不在娱乐圈还能去读书,去考大学,当科学家。你呢,你离了这儿,你还能做什么?”
“圈子里谁不知道吴导眼光高,”他道,“能入他的眼比你高考考个七百分还难,我来之前还怕吴导看不上你呢,没想到人吴导没问题,卡在你这儿了。”
傅星徽敏锐地从宋琦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画外音,“你让我来之前就知道不只是陪酒,是吗?”
“这个……”
“你收了他多少钱?”傅星徽问得直白。
宋琦顿了顿,没瞒他,“如果成了,二十万。”
他说完又忍不住道:“你看吴导都能给我二十万,能给你的就更多了……”
“二十万……”傅星徽轻声复述了一遍。
《盛年》演了三个多月,熬了无数个通宵,付出了无数的精力,片酬也就十来万,而他们接一整年的商演,每个人到手也就几万块钱而已。
傅星徽垂着眼,黑色的瞳仁注视着那套黑色的衣服。
他想起有一年,他去找丁宇,看到少年点了支烟,在昏暗的灯光下数钱。
见他看到那些钱惊讶的眼神,丁宇吐了口烟,忽然问他:“星星……你说,卖笑的明星,和青楼的娼妓,到底有什么区别。”
傅星徽想,娱乐圈的钱实在太不好挣,也太好挣了。
宋琦还在他耳边聒噪,“你如今给他当情人,有一天火了自然有无数漂亮的年轻小明星来给你当情人,床笫私事本来就是风水轮流转,这个圈子谁的情人谁和谁睡过早就理不清了,你不用看的那么重。”
傅星徽打断他:“床伴多难道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想睡什么样的人都能睡到……意味着你所拥有的话语权。你现在不明白,可等你有一天食髓知味,或许巴不得有小姑娘排着队让你睡。”
宋琦自诩苦口婆心地为傅星徽解释着其中利害,却不料傅星徽直接道:“我没有兴趣。”
宋琦的嗓子也有些冒火了,连带着声音都大了,“你现在只是拿到了门票,还轮不到你说什么兴趣不兴趣。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男人,难道比公司的女明星还矫情吗?这也就是吴导没看上我,他要是能看上我,我一个直男都能洗干净屁股去找他——”
说到这儿,傅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