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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爷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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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涛涛捂着嘴压低声音道:“我刚刚听到他们开会,说是公司这边已经准备取消分配给你的公关资源了,也就是说,不会在网上帮你处理舆情了,小朗哥,你要是见着傅星徽,能不能问问他怎么想的啊?”
  纪朗乐道:“涛涛,咱们马上就不是同事了,你还给我通风报信,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涛涛气道:“你到底想好去哪了没有,现在你一没团队二没助手,就这么解约了,你是想退圈吗?”
  “走一步是一步呗,想那么多只会庸人自扰,”纪朗说:“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天都塌不下来,不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送外卖。”
  “哈?”对面愣了,“什么东西?”
  “所以放心涛涛,我饿不死,挂了哈。”
  他这边挂断电话,那边骑手听了半截儿他的对话内容,忍不住关心道:“你这是……失业了?”
  “也不算,”纪朗说:“顶多算是裸辞。”
  骑手大叔想起上车前看到纪朗的奇瑞Q/Q车牌,登时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有勇气。”
  纪朗笑了笑,没再提自己工作的事儿,他在路上和骑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照着骑手给的导航一路开了一两个小时,总算到了目的地。
  那骑手又跟他反复道了谢才拉开车门,纪朗不在意地摆摆手,打开手机搜起了怎么注册成为骑手。
  风在那大叔开门的时候灌进来,刷着手机的纪朗突然在混杂的风声里听见了一句“傅星徽”。
  刚刚还一副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的佛系青年登时坐直了身子,他猛地回头,但骑手已经关上了门,把一切声音都隔绝在了外面。
  纪朗忙不迭地把车窗调到最低,可是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都没有了,外面依旧熙熙攘攘,行人各走各的路,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刚听到的名字只是错觉。
  纪朗拍了拍脑门儿,想着自己大概是幻听了。
  可正当他收起手机,启动发动机准备回去的时候,同样的声音又出现了一次,分明混在人声鼎沸里,那个名字却格外清晰。
  纪朗这次半点儿没犹豫,倏地拉开车门锁上车,循着声音的方向猛地追了出去。
  广场上播放着喧闹的音乐,混杂着男人奔跑的脚步声,吵得人心烦意乱,那短促的一声在纪朗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却再也没有出现。他来来回回顺着接道找了一遍又一遍,路上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是他想见的人。
  眼里的希望一点点消失,他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
  最后纪朗终于喘着气,双手撑着膝盖在路中央停下来。
  夜风很凉,他身上却很热。
  来回的奔跑让他的体力有些透支,他把口罩往下扯了扯,心里还是闷得厉害。
  来来往往的人从他身边走过,他闭了闭眼睛,疲倦而失落地直起了身子。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顺着动作往上,然而下一刻,纪朗却蓦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面前,是一块堪比电影屏幕的巨幅广告。
  而在明亮绚烂的灯光之下,印在这块广告牌上的,是傅星徽立体分明,带着温柔笑意的脸。
  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最简单地看着镜头,然而却让人觉得,他在这一刻,就是这座繁华城市的另一个化身。
  仿佛不需要任何媒介,他与这片瑰丽而璀璨的城市夜景,便能自然而然融为一体。
  即使是被放大到这种程度,男人的长相依然精致完美得挑不出半点缺陷,反而因为足够震撼的视觉冲击,让人和他对视上的一瞬,心脏都仿佛停跳了片刻。
  纪朗忽然想,傅星徽是天生适合做电影演员的。
  这张脸如果不放在大银幕上,都会让人觉得可惜。
  这里是A市最为奢侈昂贵的商圈,有无数高耸的写字楼,灯光灿烂的商场,川流不息的夜行人……和数以亿计的资金流水。
  而这块位于广场中心的广告牌,则代表着难以言喻的商业价值。
  一些行人为此驻足,也有人拍照讨论,“傅星徽”的名字被一次又一次在纪朗耳边提起,纪朗望着广告牌上的男人,忽然想起了他大三的那一年,他身边的同学老师们也是这样频繁地提起这个名字。
  那一年,沉寂了数年的傅星徽凭借和影后高阮搭戏的电影《游鸟》火遍全网,再次走到了无数观众的面前。
  也是那一年,他重新获得了参加Pluto巡演的资格,独立演出了三年的Pluto终于等回了他们的小队长,演唱会的门票被万人疯抢,黄牛更是把票炒到了天价。饶是盛捷和傅星徽多次呼吁不要给黄牛市场,依然屡禁不止。
  而听话乖乖抢票的纪朗从大三抢到他大四Pluto宣布解散,举办告别演唱会的那天,都没能抢到一次票。
  那场告别演唱会定在冬天,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演唱会即将开始,场馆坐满了人时候,晴了一天的A市突然开始下雪。
  纪朗没抢到票,只能在场馆外旁听。
  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只是听说盛捷在安排给观众发帽子和小雨伞,听说露天的场馆舞台上铺满了雪。
  很多人猜测演唱会可能会因为天气取消,当时很多像他一样没蹲守在场馆外的人都离开了,毕竟在外面只能听,什么也看不见,又有等不到的风险,而且冬夜太冷又下着雪,他们不像里面的观众一样有御寒工具。
  可是七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里面的音乐依然如期响了起来。
  而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竟然有工作人员出来给他们送雨伞、帽子还有各种手套围巾。
  盛捷一直以来的风评都不算太好,抠门在粉圈里都是出了名的,能给里面的观众发东西已经是很难得了,许多人好奇怎么他们外面这些没买票的也能有这么多物资,一问,才知道是傅星徽猜到外面也会有人,自己出钱让人买来的。
  那些一看就是紧急买来的东西没有多少美感,可是得知真相的纪朗握着那双丑了吧唧的绿手套,硬是没忍心拆封。
  那天的演唱会开到午夜才结束,纪朗一直打不到车,在那里滞留了很久,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等他听见有人喊“傅星徽”的时候,傅星徽的车已经与他擦肩而过了,他只来得及透过车窗看一眼,甚至没看清傅星徽坐在哪个位置,那车便开远了。
  然后他干了一件听起来非常愚蠢,但完全出于本能的事——他在大雪夜里丝毫没有犹豫地追着那辆车跑了起来。
  但人是不可能追得上车的。
  《盛年》已经下映五年了。
  他也不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了。
  他那时是素的不能再素的素人,而他爱的那个人是光芒万丈、众星捧月的大明星。
  他追不上他,也见不到他了。
  那天Pluto在雪夜里完美完成了最后一场表演,为这个八年的偶像组合画上了句号。
  而打算为自己数年感情画上句号的纪朗,却在那个雪夜里,望着那辆车远去的方向,用冻僵的手指敲下了拒绝直博offer的致歉信。
  最后纪朗放弃了打车,步行了七八公里在大雪夜里走回了学校,在操场上跟被放鸽子的蓝眼睛导师煲了半小时电话粥,又把《盛年》翻来覆去看了七八遍,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大概少年时的初恋就是那个,无论想过多少次放弃,都不可能真的放下的人。


第13章 晚风
  “小哥哥!”
  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纪朗的思绪,他望过去,披着长发的女孩儿举着手机向他跑过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女孩指了指傅星徽的广告牌:“我刚刚路过,看到你在这儿看广告牌,感觉特别有故事感,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她把手机上的照片展示给纪朗看:“你如果喜欢我就发给你,如果介意的话,那我就删了。”
  纪朗愣了一下,垂眼望向她的手机屏幕。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无数人步履匆匆,唯有他整个人被笼罩在广告牌明亮的光辉里,微仰着头,注视着广告牌上的温文尔雅的男人。
  他穿着最简单的羽绒服和卡通卫衣,带着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
  分明镜头只拍出了他的侧脸,甚至都看不清表情,可这点留白,却莫名让人拥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冒昧问一下,”女孩还在跟他搭话,“你也是傅星徽的粉丝吗?”
  “我……”
  纪朗正要开口,那女孩突然指着他惊呼道:“纪朗?”
  她手一滑,手机掉了下去,纪朗眼疾手快地给她捞起来,忙把食指比到口罩前:“嘘——”
  那女孩明显懵掉了,她之前是在远处拍的,因为纪朗比她高很多,她搭话的时候也没仔细看,这会儿凑近了才把他认出来。
  她接过手机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纪朗已经打开手机传图道:“挺好看的,发给我吧,谢谢了。”
  “你、你……”
  纪朗笑了一下,把口罩扯高了些,“如假包换,是我本人。”
  女孩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眼里也从惊讶变成了兴奋,“我的妈呀居然是活的明星,”她掏出一堆明信片道:“朗哥!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纪朗掐了掐眉心,一边接过那些明信片一边吐槽道:“那总不能是死的明星。”
  小姑娘也忍不住笑了两声,突然一惊一乍道:“啊等等,错了!”
  她又掏出几张明信片塞到之前的明信片上面,“你签这个吧。”
  “有什么区别吗?”纪朗疑惑地翻了一下,才发现被女孩压到下面的是《盛年》的剧照。
  “没关系的,签哪个都行。”他问女孩,“你喜欢哪张?”
  “我……”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就签最上面的吧,我知道对你来说提《盛年》有点敏感,我会圈地自萌的。”
  纪朗直接从里面抽了一张《盛年》的单人剧照出来,签了名递给她,“你这个年纪喜欢什么直说嘛,那么懂事干什么?”
  女孩有些受宠若惊,“那……可以合影吗?”
  “可以的。”
  “谢谢朗哥!”女孩雀跃地打开手机和纪朗一块儿拍了张自拍,边看照片边感叹道:“朗哥,我感觉你好接地气啊,一点儿都不像明星。”
  纪朗笑了一下,低头又扫了眼女孩给他拍的照片。
  明星。
  为什么会用“明星”来指代光芒万丈的艺人呢。
  纪朗看着照片里巨幅灯牌上那个最像大明星的男人,忽然想。
  大概是因为他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而璀璨,一旦失去联系,就会变得触不可及。
  *
  夜风逐渐变得刺骨,就连这片最繁华的商圈人也逐渐稀少了。
  纪朗重新把车开回东篱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节目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休息了。
  他把车驶进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车库,有些疲惫地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上拿包的时候,他的手顿了顿,鬼使神差地从里面掏出一盒明信片。
  那是方才偶遇的女孩送他的,全是《盛年》的剧照。
  《盛年》没发行过任何周边,女孩手里是她自己精挑细选了各种图印出来的,大概花了不少功夫,工艺做得相当精巧漂亮,选图也都是相当经典的剧照。
  贾导的审美很好,《盛年》的构图至今依然被不少业内人士认可和欣赏。
  金黄的银杏树下骑着自行车追逐的少年,楼梯光影中半明半暗擦肩而过的脸,操场上闭上的眼睛,夜色里无声牵起的手,还有黑板前般配如同教科书的背影。
  蓝白色的校服袖子被挽至手肘,露出来一截白而劲瘦的小臂,打着小抄的掌心里,藏着许多的秘密。
  捣蛋鬼趁着同桌趴在桌上小憩的空隙,拿着笔帽从他高挺的鼻梁上手动坐滑梯,却不料作怪的手被当场抓获,还附带了一个气愤的白眼。
  纪朗的手指轻轻拂过傅星徽的脸,依稀还记得那一个镜头拍了无数遍,记得贾导说傅星徽这一眼总是太温柔,不像恼怒,倒像是热恋。
  大概比一个人回忆初恋更难忘的,莫过于有太多人陪着他一起留恋。
  他深吸一口气,把那些明信片收回去,推开了车门。
  车库相比于外面要更阴冷一些,纪朗裹了裹外套从车上下来,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光照了照路。
  地下车库不大,路却很长,就像这几年不短,过得却好像格外漫长,明明已经用力在奔跑,却总是好像差一步。
  读书的时候想快点成年,可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八岁,他的“学姐”却消失了。
  后来想快点赚钱,可钱还没赚够,他想保护的那个人已经自己功成名就了。
  再后来想大红大紫,想争取和他同台的机会,可还没来得及大火就被拒绝了。
  如今终于火起来,可傅星徽却再一次把他撂下了。
  大概在傅星徽眼里,他和《盛年》都是不必回顾的过去,是他绚烂人生里最不值一提的寂寥起点。
  傅星徽可以解约,可以再度如泥牛入海,风筝断线,一去不归,让他根本寻不到接触的理由。
  毕竟在傅星徽眼里,他们根本“不熟”。
  骗子。
  纪朗想。
  傅星徽就是个骗——
  “!”
  纪朗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把牢骚发完,脚步蓦地顿住了。
  手里的背包沉沉地砸落在地,但无人在意,他握着手电筒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瞳孔也紧缩起来。
  地下车库里,微弱的手机台灯照射下的车牌号陌生又熟悉。
  他难以置信地把那个车牌号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看了无数遍。
  那是傅星徽的车。
  所有指责的碎碎念顷刻间灰飞烟灭,身上的疲惫感好像突然消失了,他举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用另一只手按住它的抖动,可手抖按住了,心跳却越发猖狂起来,仿佛想要从心口挤出来。
  某一个瞬间,纪朗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耳鸣了。
  耳机里源源不断传来的音乐都好像变成了一声拉长而尖锐的警报声,反复刺激着他的脑仁,像是想把他的天灵盖掀翻。
  纪朗一把扯下耳机,抓着背包带子一路狂奔冲到了客栈门口,按密码锁的时候手抖得厉害,他在原地蹦跶了半天才冷静下来输完密码。
  推开大门的瞬间,楼道空无一人,里面的灯也已经全部熄了。
  他在控制自己不闹出太大声响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挪到宿舍门口,可是手真的握上卧室门把手的时候,他却忽然有点不敢开了。
  会是他吗?
  还是他的助理替他来收拾东西呢?
  他只知道傅星徽今天是开着那辆车走的,可是那不一定就是他的私人用车。
  纪朗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舌尖顶着上颚,紧张得面部表情都快僵了。
  路朔的呼噜声从门内传来,在夜色里显得分外清晰。
  刚刚疯了似的心跳也慢慢稳定下来,像是终于从冲动中恢复了神智。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拧下去一把推开门,屋内黑漆漆的,一点儿光也没有,他抬头去看傅星徽的床,床帘拉开着,里面明显没有人,他又去看楼道,走廊也黑着,不像有人走动的模样。
  他那颗跳了半天的心,突然就沉下去了。
  纪朗脚步沉重地往前走了几步,闭了闭眼睛,往软绵绵的被子上砸了一拳。
  傅星徽就是不会回来了。
  明明那天晚上他都听见了,他到底还在报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期待呢。
  他以前一直以为傅星徽性格好,只要撒撒娇,什么都会依着他。
  后来他才明白,温柔的人决绝起来比谁都绝情。
  纪朗把包放到桌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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