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欢这首歌-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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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心妍平静地说:“没事,我没什么要跟他说的; 我们走我们的吧。”又回头跟何滨说:“我们先回去了。”
何滨点头,“吃饱没有?”
孙心妍点头; 拉着李笛走了。
李笛觉得; 孙心妍真是变了; 遇上这样的事都临危不乱。
其实孙心妍并不是临危不乱; 她只是对生活中的巧合、意外拥有了更多的消化能力。她学会了接受。
当然,晚自习开始前何滨还是给她发了短信,意思是叫她放心。
孙心妍没回。她学会接受意外,不代表没了脾气; 相反地; 她现在比以前还要易怒。
过去,她的小脾气都发在家里、发在父母身上,现在何滨倒成了箭靶。
何滨多少也习惯了; 晚上回去后又在短信里甜言蜜语地哄她好久。
孙心妍忽然问:“如果让你在他们和我之间选; 你选谁?”
她还真是会问啊。何滨不答反问:“你要我跟红旗绝交?你要是真这么想,我今晚就给他写绝交信,明天一早你就帮我给他送过去。”
看着小小的手机屏,孙心妍这才笑了。
其实自从孙心妍和何滨闹分手; 陈彦其对她的态度就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不冷不热地,像是对她有意见。现在她和何滨的事暴露了,孙心妍不知道她和陈彦其的关系能不能恢复如初。
周末,孙心妍还是肆无忌惮地往何滨那儿跑。两个人看了一下午书,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话,都有点舍不得分开,孙心妍陪他吃了晚饭。
回到家已经快七点,桌上摆着几道烧好的菜,都凉了。
孙父从书房出来,“回来了?”
孙心妍看看桌上菜,“你吃过了吗?早知道你烧好我就回来吃了。”
“我吃了,你吃过了?”
“嗯。”
看孙心妍要进房间,孙父把她叫住,“心妍,你等下,爸爸有话跟你说。”
“嗯?”
孙心妍回到餐桌边坐下。
盯着她看了会儿,孙父说,“高三了,要你自己的学习计划,周末不要总是往外跑。老去同学家也不好,人家父母看了会觉得我们没家教。”
一听这话,孙心妍还以为他察觉出了什么,心里紧了下。再看孙父表情,好像又不是。
孙心妍:“人家根本没说过什么,而且我们成绩都提高了……”
“所以更要再接再厉,把握好最好一年。两个人一起学习,多少影响效率。”
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这话听在孙心妍耳朵里又像是有所指。
点点头,她不再跟孙父犟,“我知道了,先去洗澡了。”
翻过来的这个星期,天气有些降温,学生们自觉穿起外套。
在学校和家长的轮番洗脑下,开学才大半个月,大家好像都进入了高三的状态。课间打闹的人少掉大半,就连几个顽皮的男生也开始试着学习。
周三下午的体育课上,自由活动时间,孙心妍提前去办公室拿英语作业。
高三的办公室不像高一高二是大办公室,分成几个小间,六个老师一间。
办公室门关着,孙心妍敲了下,里面没人应声,试着推了下,锁了。
白跑一趟,没一会儿就下课了,她还得来。想了想,孙心妍没走,趴在护栏上,等老师来。
半空里飘着操场上嘈杂而欢乐的声音,望下去,秋季的校园有些凄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两三分钟,身后忽然有开门声。
孙心妍看过去。
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从打开的大门内走出来。
白色的宽松休闲衬衫、紧身黑色牛仔裤,黄稚薇手抬在脑后,用手腕上的一串串珠束起头发。
她的身影在门边擦过,露出办公室内另一个人影。孙心妍看见,那个人穿着衬衫西裤,弯着腰在门边的饮水机旁倒水。
短短几秒钟的画面,犹如电影内的慢镜头,每一帧都震得孙心妍心中发麻。
黄稚薇看见她后,扎头发的动作停在半空,目光经过讶异、小小的慌乱,又恢复成一贯的高傲、挑衅。
呆愣了一下,孙心妍双脚先于意识,快步走了。
后来,孙心妍没有把自己那天看到的、想到的、猜到的东西告诉任何人,在何滨面前也只字未提。
而黄稚薇呢,没有找她,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大家相安无事。
只是,这个表面安静而平和的校园,开始让孙心妍感到可怕。
周五下午大扫除,孙心妍擦窗户擦到一半,有同学来带话,说班主任叫她去办公室。
“什么事啊?”她丢下抹布。
“不知道,让你去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孙心妍没多想,结果进去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会议桌边的孙父。
放着圆桌的小会议室,孙父旁边坐着李爱珍,加上她一共三个人。
孙心妍坐下后,对话没有开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没过两分钟,门口又来了一个人。
转过脸,孙心妍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跌到谷底。
何滨也被叫来了。
一头雾水的何滨看见里面人,当下了然,立在门边,没有动。
“进来坐,把门带上。”坐在正中的李爱珍说。
全校都在大扫除,只有这个会议室,门窗紧闭,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何滨走进来,在孙心妍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两个权威的师长,面对两个尚未真正成年的孩子。
李爱珍对两个学生说:“今天叫你们过来,相信你们也知道是什么事情。高三了,老师一遍遍告诉你们,现在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关键的时期。你们不肯听,那老师只能找你们的家长,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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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滨,我给你爸也打过电话了,他人在北京,没办法过来。”李爱珍看看孙贺敏,“这位是孙心妍的爸爸。”
何滨抬起眼皮,朝孙父看了一眼,才发现孙贺敏铁着一张脸,从他进门起一直在看他。
孙父下午是和学校请了假的。早在两个孩子过来之前,李爱珍就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男孩子不住校,自己在校外租了个房子,孙心妍常过去。这正是李爱珍觉得,当下不得不插手的原因。
李爱珍不知道的是,孙贺敏是认识何滨的。
这场四人谈话,基本没有何滨和孙心妍开口说话的机会,孙父也始终沉默,只有李爱珍一个人在说,说来说去当然就一个意思,要他们分手,并且要当着师长的面给出保证。
孙心妍低着头,僵硬的十指绞在一起。
长长的沉默后,她听见何滨说:“我跟她不会影响成绩……”
话没有说完,坐在对面的孙贺敏抄起桌上的手机猛砸过去。
何滨没躲,手机“砰”一声砸在他头上,折向地面,电池、机身分成两半。
孙心妍吓一跳,惊恐地看着何滨,下一秒眼眶就红了。
太阳穴青筋暴起,何滨坐在那儿,坐在他们三个人的对面,一动不动。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在这一刻,试图让自己成为一个可以承担的男人。
“孙叔叔,我不影响她成绩,也不会对她做什么。”抬起薄薄的眼睑,何滨的目光无畏而坚定,作出他认为该作的保证。
作为女孩子的家长,发生这种事最难堪。孙贺敏本就忍到极致,被何滨一杠,这个擅于沉默的中年男人一脸通红,起身就要去教训他。
第54节
李爱珍赶紧上千拉住,“孙老师,你消消火,他们还是孩子,年级小,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这样的情况也不光是他们,学校这边有处理经验,要和他们慢慢谈。”
又对何滨道,“何滨,你先回班,你爸爸那边我会再和他沟通。”
然而何滨不动。
他知道自己留在这儿毫无用处,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走。
一走,这里的全部就要孙心妍一个人来面对。
“何滨,回班去——”李爱珍压低的声音多了一分权威。
何滨还是不动,李爱珍过来,毫不客气地拉他一把,“听到没有!”
少年的衣领被拉歪了,人却像是被黏在椅子上。他颓废而清坚的目光只看对面人。
何滨很怕,怕自己只要走出这门一步,他们就完了。
始终垂着的头孙心妍终于看向他,泪眼朦胧地,对他很轻地摇头。
像在说:没关系。
她没关系。
这一刻,她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年少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得到认真地对待?为什么家长、老师总是以自己的人生经验来判定别人的感情?
所有人都在考虑他们的未来,却没有人在乎他们当下的感受。
而未来到底是什么呢?
……
后来,这场谈话的节奏被彻底打乱,没能顺利继续。
那天的晚自习,孙心妍请假了。
回到家,天刚好黑下来,孙贺敏打开客厅灯,和孙心妍在客厅面对面坐下。
刺目的光线下,看着女儿一脸麻木的表情,孙贺敏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孙心妍沉默。
“每个周末跟我说去同学家,结果……都是去他那边……”
“你看看他那副样子,看看他爸的样子,他哪里是个正经孩子?!”
无论孙贺敏说什么,孙心妍都是沉默。
“你妈妈不在,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不动你了。孙心妍,你知不知道你变成这样爸爸心很疼。”孙贺敏手指颤抖地指指她,“女孩子,不自爱……以后被人看不起的是你自己。”
“我没有不自爱。”
“你这样子还叫没有不自爱?!”
怒火攻心,孙贺敏扬手就要呼她巴掌。
孙心妍却抬起脸迎。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打过她,好在,看着这双泪光闪闪的眼睛,孙贺敏心中刺痛,这个巴掌最终还是没打下去。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孙心妍倔强地说:“你们干什么都说是为我好,你跟妈离婚也是,从头到尾不告诉我。那凭什么我要告诉你们我的事?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们没有做过什么。爸,你信不信都没关系,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们以后会考很好的大学,真正去做为自己好的事,而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为我好。”
这么多年,这可能是孙心妍第一次和孙父顶嘴。
接下来的一整晚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何滨的短信是夜里来的。
何滨很怕孙心妍不回,结果孙心妍很快就回了。
何滨:睡了吗?
孙心妍:没有。
何滨:今天害怕吗?
孙心妍:不怕。
何滨:你怎么想?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孙心妍:你呢?
何滨:要是逼得紧,你想先分开也可以,那就毕业以后再在一起。但是你要答应我,现在就睡觉,不准再哭了。
一晚上眼泪没停的孙心妍,靠在枕头上,轻轻笑了下,抹掉泪花,回:谁说我在哭了。我没哭。
何滨:真没哭?
孙心妍:头砸得疼吗?
何滨:不疼,跟被球砸到一样。
这一条信息后,久久没回复。就在何滨以为她不再回的时候,手机震了。
——不分开了吧,我们一起走完高中,行吗?
头上肿了一个大包,一晚上疼得他头晕脑胀。靠在深夜的床头,何滨看着孙心妍发来的短信,嘴角弯了下,又觉得眼睛酸酸的。
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的,可是他得到了。
就像种在心里的梦,常常浇水晒太阳,意外地发了发芽。
48、48 。。。
“是你吗?”
周六上午; 高三生悉数参加补课。没有早自习; 大家陆续踏着晨光到校。
刚放下斜背的挎包; 黄稚薇转过脸。
今天的孙心妍和平时不太一样。
“是你吧。”直视着黄稚薇的眼睛,她又问一遍。
同样的三个字,声音轻轻小小,只是变了语气; 不再带着疑问。
黄稚薇斜眼看她。
感受到氛围的冷凝,坐在周围的人胳膊碰胳膊、打暗语; 纷纷朝她们看过来。
对所有射来的视线视若无睹; 孙心妍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心口沸腾:“如果你是怕我告诉别人; 那你就错了。你可能觉得所有人都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其实根本没人在意你。因为你谁也不是。至少在我眼里,你真的不重要。”
经过一夜的酝酿,孙心妍对面前这个女生讨厌到极点。
她不光放浪、嚣张、自以为是,还阴险、卑鄙; 是孙心妍十几年学生生涯里见过最糟糕的人。
耳朵红了一下; 黄稚薇歪着头,慢慢地,眼底泛起冷冽的光; “那你呢; 有种装纯就装一辈子,干嘛找男人呢,还是既做表子又想立牌坊?”
周六的早晨阳光清亮,睡眼惺忪的高三生在八点前陆续赶到学校。沉闷的楼层中间忽然间爆发出众人的闹事声; 好事的学生纷纷发声源靠近。
孙心妍和黄稚薇动手了,没有像别的女生那样争吵半天,几句话后两个人直接扭打在一起。教室里看热闹的同学瞬间惊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拥上来拉拽。
十七班彻底炸了锅。
何滨、陈彦其这天姗姗来迟,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孙心妍和黄稚薇已经双双被拎到办公室门口。
两个女孩就这么站了整整一上午,无论李爱珍问什么,一言不发。
走廊上,孙心妍垂着头,从始至终没敢看班主任一眼。她知道老师肯定对自己失望透顶,也像班上同学那样,觉得自己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乖巧、听话、懂事的标签都是别人给她的,这不代表她内心没有另外一面。
那一面冲动、任性、嫉恶如仇。
中午放学后,李爱珍看着她们俩,眉头皱了又皱,最后不再多言,放她们走了。
那天,李爱珍没有吃午饭,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取下眼镜,久久陷入沉思。
作为颇有经验的班主任,她带过许多届毕业班。高三压力大,是学生容易集中爆发情绪的时期,她有心理准备。
只是,问题一波接一波来袭,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师也会感到疲乏。特别是,当一个乖女孩彻底变了后。她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自己的责任,还是昨天处理问题的方式得到了反向效果。
李爱珍没有家庭,可以说,她所有的精力都在这些学生身上。
她研究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看相关的书籍和资料,希望自己竭尽全力,成为他们人生道路上的一盏小灯。
老师这盏灯,对一些身处光亮中的学生来说,可有可无,可对那些孤身一人走夜路的学生来说,太重要了。
有时,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是他们的希望之光。
可一个人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其实是自己的人生。
李爱珍到了这个年纪,很难再回忆起,十八岁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
中午放学后,学生走光了。
校门口的树下,何滨、陈彦其沉默等待着。
两个英雄样的女生一前一后出来,他们一人带走一个。
何滨把孙心妍带去自己家,路过楼下时,买了她喜欢吃的汉堡薯条。
进屋后,孙心妍先去卫生间洗脸。何陪妍前脚后脚地跟着她,何滨把它关进小房间。
在餐桌边坐下,何滨对她招招手。
孙心妍过去后,他的手忽然就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