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来信-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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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包不明白少女的心思,窝在她的怀里,不自觉地叫了声“喵”。
骆樱才猛然回过神,没听到里面的动静,才放下心,轻踮着脚离开了。
等到楼下时,院外站了几只猫,一看到醋包便喵声起伏。她最后撸了一把醋包,弯腰将醋包放下,就看一个箭影,几秒时间几只猫都不见了踪影。
“樱樱下来了。”
周老太太正摆弄着相机,抬眸没看到裴宴周,便问:“阿宴还在楼上呆着吗?”
“嗯,他睡了。”骆樱凑过来:“周奶奶,你是要去拍照吗?”
周老太太实在弄不来这高级玩意:“对啊,你奶奶去换衣服了,我先在这研究研究这东西,那两个老头什么也不会,也不能指望他们了。”
骆樱闲着也没什么事:“能让我试试吗?”
“可以吗?”
周老太太眼睛一亮:“这高科技的东西为你们年轻人打造的,这是说明书,你肯定比我在行的多。”
骆樱拍照水平都是被黎安安锻炼出来的。
黎安安是个分享欲爆棚的人,大到上台领奖,小到吃个水果,啥都要拍照记录下来。而她不负众望,成为了黎安安的首席摄影师,几年锻炼下来拍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她拿着详细的说明指南,将所有按键的功能熟悉了一下,非常容易就上手了。
对着旁边互拍彩虹屁的老太太按下快门键,她看了下拍出来的效果,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我帮你们拍吧。”
周老太太、姜老太太正求之不得:“好!”
太阳坠落,只余下地平线残余的光影,远处的火烧云色彩绚丽,大自然比任何画师都擅长涂色,粉紫的云彩在在天空构成一副瑰丽的画作,鬼斧神工,壮观不已。
两位老太太体力充沛,再加上这景色实在难得,辗转了好几处景点,足足拍到天色渐沉,才不舍地结束。
周老太太对着照片赞叹不绝:“樱樱真是做摄影师的好料子啊,你看这拍出来的效果,比专业的摄影店还好!”
骆樱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连连摆手:“周奶奶,您过奖了。”
“行了,这段饭我必须请。”
周老太太早就有请客的准备,这会儿大手一挥:“后山街上都条美食街,那里面有家做虾的店,味道一绝,就连阿宴吃了都说好,我们今晚就到那里吃。”
姜老太太听着也饿了:“行,今晚你请,明天我请。”
“那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三个直接过来吧。”
周老太太说着便拿手机:“我告诉他们,咱们三个先去后街等着。”
这一处是有名的旅游景点,有山有水,交通便利,特别是夏天还能避暑。
除了旅游旺季,其余时间也是络绎不断的人,旅游业带动了远离市区的小地方,旅社、小吃街一应俱全,发展的很不错。
夜幕降临,后山的小吃摊热闹起来,整排的路灯亮了起来,叫卖声和欢笑声连成一片,好不热闹。
跟着周老太太走到一个喜大虾的餐厅,里面已经坐了十余桌的人,骆樱还看到了今早去要联系方式的那两姑娘。
两个女生也是有趣,估摸着误会了她和裴宴周的关系,一看到她恨不得把脸埋进饭碗了。
“周阿姨,您来了。”
老板娘看着三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盘起来,干净利落,熟稔地和周老太太打招呼,弯着腰朝后看了好几眼:“您家的小帅哥没来啊?”
周老太太随着老板娘落了座:“呆会就来。”
“好好好。”老板娘也有花痴的嫌疑,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她压低了声音:“今晚给你们打八折。”
话落,她才看向姜老太太叫了声阿姨后,目光放到了骆樱身上:“这是?”
周老太太得意洋洋:“我们阿宴带来的姑娘。”
骆樱嘴都咧开准备叫阿姨了,听见这句话害羞地抿起唇,说话都不自觉降低了分贝:“阿姨好。”
她确实是跟着裴宴周过来的,但这句话本身就存在歧义,就好像她是被带回家见家长的女朋友。
迫不及待,想成年,想解锁裴宴周女朋友的身份。
“恭喜恭喜,般配般配。”
老板娘果然想歪了,再次压低声音:“为了庆祝,这桌给您打六折。”
周老太太摆摆手:“不用,该多少就多少,阿姨不差这顿饭钱。”
“那行,您要个大虾套餐,配菜就当我请您的。”老板娘撂下一句话,便去后厨忙着安排了。
十几分钟后,姜老先生和周老先生一人提着一个保温杯,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赶。
还没等两人落座,周老太太就发难了:“怎么就你们两个?阿宴呢?”
周老先生不自觉站直:“我们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在附近溜达,以后来的比较快一些,我刚刚给阿宴打工电话了,他说马上就来。”
骆樱低头给裴宴周发了个表情包,等了一分钟都没人回。
她刚将手机暗灭,视线霎时间变得漆黑一片,紧接着便是四面八方传来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
“怎么不亮了?老板娘?”
一分钟后,灯重新亮了起来。
老板娘从后厨走出来,一边说抱歉,一边解释原因:“刚刚停电是因为有段线路老化引起了自燃,维修人员马上去修了,估计半个小时就会恢复用电。”
她保证道:“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这边有备用电源,不会断电的。”
喧腾声与热浪裹挟一齐扑面而来,骆樱神经绷紧,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记得……
凳子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周老太太站起来,慌张的声音融入燥热的空气:“阿宴,我们阿宴!”
第54章 不二情
“周奶奶; 您别急。”
骆樱努力保持着镇定,语气也是慌到不行,她匆忙站起身; 拿起手机就朝外面跑:“我回去找他。”
周老太太:“可是……”
骆樱慌忙扔下一句话:“我是年轻人,腿脚快; 十分钟就能赶到。”
由于断电的缘故; 夜色再度席卷而来; 除了小吃街上有点点光亮,通往回民宿的路上没多少光亮。
骆樱靠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摸索着前方的路,尽管不熟悉路况; 还是忍不住小跑起来。
方才她拨通了裴宴周的电话; 通话已经变成了无人接听的状态。
黑夜总是会将恐惧无限放大; 她想起学校停电时,裴宴周当时脸色苍白的模样,那时孤僻的少年放下一切骄傲; 握住了她的手。
可这次; 她不在身边。
恐慌占据了大脑,眼前的路越来越黑,可她的步子却越来越快。
路过一个上坡的路,没留神脚下,被一块凸出的石头绊倒; 她整个人摔了出去; 连手里的手机都飞出一米远。
很痛,很痛; 很痛。
在眼眶攒动许久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 她发出一声呜咽的哭腔; 没给自己多少缓冲,强撑着站起来捡起手机就往前跑。
裴宴周,不要怕。
我马上就到。
十分钟后。
骆樱气喘吁吁地停在卧室前,语无伦次地喊着裴宴周的名字,没听到回应,伸手用力推开门。
她举着手机,靠着微弱的光亮,在卧室里搜寻着。
没在床上,没在小沙发上,椅子上也没有。
在她撑不住崩溃的前一秒,墙角传来了一些声响。
“骆樱,我,在这里。”
少年惯常生硬的声线里有显而易见的颤抖,短短一句话,停顿了好几下。
骆樱大脑空白,凭着条件反射,想也不想地奔向声源处。
手电筒的光打在窝在角落里的蜷缩的身影,少年朝着光源看过来,却被光刺的眯了眯眼睛。
狼狈又脆弱,与裴宴周本是相斥的词汇,可此刻却牢牢地盘踞在他的全身。
骆樱弯下身,半跪着与裴宴周平视,把手机扔在了一遍。
她委屈道:“裴宴周。”
“怎么了?”
裴宴周来不及粉饰的慌乱散在空气里,听见好似哭过的鼻音后,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蹙着眉慌忙询问:“谁欺负你了吗?”
骆樱再也忍不住,身体向前倾,先是试探的抱着他,而后感受到真实的体温后,双手收紧,用尽了全部力气,拥住了面前的人。
她的下巴搁置在宽阔的肩膀上,轻轻地摇了下头:“没有。”
裴宴周明显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身体僵硬了几分,但他关注点显然被女孩的情绪占据,他缓了口气,继续问:“那你怎么,哭了?”
“我害怕。”
骆樱把心慌摊开,公之于众。她又重复了次,这次声音极轻:“我害怕,裴宴周。”
裴宴周只觉得喉咙发涩,手抬起来,轻轻拍着少女不断颤抖着的背。
一时之间猛烈的、不知名的情绪奔涌而至,如同狂风骤雨降临他的世界。
骆樱喃喃似自言自语:“所以,我来找你了。”
两个人就不怕了,所以你也不要怕了。
裴宴周没说话,任凭情绪在胸腔翻涌,却说吐不出一个字。
方才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以前从未知晓,原来,泪水是这个温度,这么滚烫,渗进皮肤,也烫进了他的心里。
两人相拥在一起,交缠的呼吸声填补了沉默的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等房间终于亮起来,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瞬间被吞没。
裴宴周这才看到骆樱的窘迫样,绑着的马尾散落了好几缕,发梢上还夹着几片枯叶。
“你怎么了?”他刚慌乱地动了一下,就听到耳边呼痛的声音。
骆樱的紧张感消失,来自身体的痛意密密麻麻地爬上神经末梢,膝盖处被粗粝的布料摩擦,传来刺骨的疼。
裴宴周的尾音里藏着紧张:“伤到哪里了?”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稍稍撤开身体,观察着有可能存在的伤口。
这一看不打紧,他的眉头拧起来,瞧着骆樱膝盖处破损的衣物,看到了渗出来被空气侵蚀红褐色的血迹。
“你别动。”他只觉得头皮发紧,按住试图动弹的骆樱,弯着腰,手腕伸到小腿腕,控制着力道,将少女轻轻地抱了起来。
骆樱腾空后,像是起了高原反应,呼吸不顺畅的同时,脸也发烫:“等,等一下,不用这样,我自己能走,刚刚我还跑着过来的。”
“你还挺骄傲。”
裴宴周只觉得心口窜出一股无名火,但又知道不能发出来,只能沉着声音:“别动,老实点。”
骆樱尝试了挣脱了两下,察觉到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后,瞬间没了动作。
裴宴周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冲着不该发脾气的人发了火,所以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他将骆樱放到床边,看了一眼惨烈的伤口,没敢碰,从一旁找了一把剪刀,将裤腿直接剪了下来。
等他彻底看清伤口后,只觉得心头那股火涌上了脑门。
伤口处的血已经干涸,黏在皮肤上,整个膝盖布满深浅不一的刮痕,狰狞的疤加上伤痕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裴宴周的脸色比以往都要渗人,板着脸:“跑着过来?听你语气我应该还得给你颁个奖?”
“这就不用了。”
骆樱试图开玩笑,缓和一下要命的气氛,没曾想看到对面的脸又阴沉了几分。她讪讪地解释道:“只是蹭伤,看起来吓人而已,其实也没多痛。”
“希望待会上药时,你也能这么说。”裴宴周看了她一眼,便下楼去了:“别乱动,我去拿药。”
民宿大厅的柜子里有紧急医药箱,他下来时正好碰见匆匆回来的周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去拿医药箱。
周老太太见到人,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她刚松一口气,就看到裴宴周拿着医药箱往楼上去,整个心又腾空了:“你怎么了?受伤了?”
“没,是骆樱。”
裴宴周说完就看到姜老太太紧张的样子,便又安抚起老人:“蹭伤,没什么大碍,我能处理好,您不用担心。”
姜老太太听说没事深呼一口气:“那行,麻烦你了,小同学。”
裴宴周在楼下安抚人心,到了楼上化身玉面阎王,清理伤口时全程垮着一张黑脸。
骆樱缓过疼的劲,看着那张冷脸就想笑,没憋住,还真笑出了声。
见半蹲着的人抬眼看她一眼,她忍不住道:“你再这个表情,我都担心你真面瘫了。”
裴宴周听到这话,很想将用力点让她长长记性,可想想又舍不得。只能装凶:“你还笑,走路就不能小心一些?我在家能有什么事?”
“这我就要问问你了。”
骆樱弯着腰,靠近了几分,两人的鼻尖挨得很近:“我打你手机,你都关机了。”
裴宴周吞了下口水,慌乱移开视线:“没电关机了。”
他睁开眼看到一片漆黑,下意识就打开旁边的小夜灯,等了好几秒没反应,才意识到停电了,结果摸到手机,刚按亮屏幕就看到手机华丽丽的关机画面。
那瞬间,和外界彻底断了联系的无助感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没几秒,心跳加速,冒冷汗,身体记忆根本由不得他多想,他顺着墙移动到了墙角,狭小的空间让他有种被包围的安全感,便闭着眼调整情绪。
“行了,这几天你就在床上躺着吧。”
裴宴周收拾好医药箱,垂眼瞧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骨折了。
骆樱可不是这么娇气的人,当场就进行了抗议:“就这点伤还想限制我的行动能力,你问问我的腿,看它答不答应?”
裴宴周停下,回头:“需要我去楼下汇报你的伤情吗?”
骆樱傻眼:“不会这么卑鄙吧?你还能谎报伤情?”
裴宴周扔下一句:“看你表现。”
骆樱歇了心思,隔辈亲的道理一点儿没错,平时感冒发烧都被姥姥当成重症病人,这要是看了她的腿,那得是全方位伺候,更别说现在要面对四个长辈。
万一裴宴周添油加醋,这四个老人不得给她伺候瘸了。
她平躺在床上,盯着纯白的天花板看了几秒,眼珠转了几个圈。
好啊,不让她下床,那她可就开始表演了,把裴宴周的耐心磨没了,剩下的还不得她说了算。
第55章 不二情
“裴同学; 我渴了,给我接杯水。”
“裴同学,我想吃苹果; 要削皮切好的。”
“裴同学,我想吃雪糕; 帮我拿一个呗。”
骆樱背靠着枕头; 半躺在床上; 短短一小时,让裴宴周上下楼十趟。
她将果盘里剥好的红柚吃完,顺手递给坐在旁边拿着柚子候着的裴宴周,顺口提了句:“我不吃柚子了; 我想吃石榴。”
说完; 她眼睛亮亮; 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的人。
满脸的表情都在诠释一句话——“快发火,快对我发火”。
裴宴周那脸平静到仿佛戴上了面具:“等着。”
“算了算了。”骆樱折腾了几回,彻底服气:“我不吃了; 我现在要洗漱睡觉。”
“别动。”
裴宴周将柚子放到桌上; 右手伸了出去:“扶着我。”
骆樱瞧着腾空的手:“裴同学,我确定自己没伤到骨头,不至于要人扶,而且你现在的姿势好像是古代里的……”
公公。她还算有点理智,没直接说出口。
但裴宴周显然知道她什么意思; 眼神晦暗; 声音是一贯的风轻云淡:“你都这副样子了,没事就别招我了。”
骆樱讪讪笑了声; 抬手用手指蹭了下鼻尖:“我也没说什么啊。”
“行了。”裴宴周弯着腰; 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现在是想吃石榴; 还是洗漱?”
骆樱将手搭在裴宴周的手上,感受着掌心的温热,她没敢抬头,故作穿鞋地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