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朱羲-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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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不避开,是因为有仇要一起报!
高芫为难她便罢了,偏偏三番两次将家中人拖进去。
她哪是在对付她,她是要弄垮整个姜家!
她不是能忍气吞声的性子,更何况这接二连三的,谁忍得住!
文蕖郡主先是命人在游廊带她们离开,后又在墙边等三姐姐,并不全是在帮她们,而是在给高芫善后。
只要事情不捅出来,高芫就能毫发无损。
文蕖郡主看似护她,实则是护高芫。
如此看,文蕖郡主与高芫交情匪浅。
她大约猜到了文蕖郡主这么做的原因,应该是怕高芫真的伤了她,明郡王会做些什么。
想到这层后,她就很不想忍这口气。
只是要叫三姐姐与八妹妹受些苦了,且若今日避开,他日指不定还有什么在等着她们。
总躲避,是不行的。
作者有话说:
加更哒,比心心。
第43章
马儿不知何故受惊; 一路疾驰撞了街旁数个摊位,好在车夫不停的高喊惊马; 路边的行人才及时避开。
马越跑越快; 车夫已经无法控制,只得焦急的朝马车里喊道:“再往前就是护城河了!”
车夫是姜家的家奴,从苏州跟来京城的。
先有车轮松散; 又有当街惊马,加上方才他听了一耳朵; 知道姑娘们在相府遇到了些事; 是以此时他已经明白这一切不是巧合; 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他才会提醒前方是护城河。
家中的姑娘都在马车上,若是落入护城河; 即便被救起; 名声也是要受损的。
姜滢几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紧紧拽着姜蔓; 果断道:“跳马车; 快!”
姜蔓面露犹豫和害怕; 她再是心大,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哪里敢跳马车。
姜笙此时已被甩下软凳,姜澈为了护她,整个人贴在车壁垫在她身前以免磕碰,但马车颠簸严重,姜笙额上还是撞的一片通红。
“再不跳落入护城河就来不及了!”
姜滢厉声道。
抛开名声不谈; 这个天落进河里不冻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姜滢平素都是柔柔弱弱; 走三步咳两步; 说话也都细声细气; 今儿听她这般严厉的口吻,几人都有些短暂的怔愣。
姜蔓最先回过神,自先夫人离世后她就没正经学过什么规矩,可她也明白,一个女儿家落入河中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就算不死,她这辈子也彻底毁了。
她狠心咬咬牙,似壮士断腕般飞快的掀开了车帘,纵身往外一跃。
跳出去的那一刻她是闭着眼睛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听不见近在咫尺的马蹄声,也听不到行人的惊叫。
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这一跳,她还会不会有命在。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久久没有传来。
她的腰身好似被什么紧紧嵌住,整个人腾空而起了一瞬。
好像耳边有人在说话,声音有些熟悉。
但巨大的恐慌下她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
直到她的脸贴在一个滚烫的胸膛,耳边响起有力的心跳声,她才逐渐清明。
“姜三姑娘!”
熟悉的声音再次从同头顶传来,姜蔓终于缓缓的抬头望去,入眼便是少年的轮廓分明的下颚。
她呆愣了许久才找回来理智,似是做梦般喃喃道:“陆公子。”
陆知景听得她的声音,一颗心落了回去:“没吓出事便好。”
他前脚才回府,后脚就收到了消息,他让人去通知长明的同时,自己先追了过来。
但还是晚了一步,马车已经出事了。
他只能驱马急急追上来,勉强与马车并行时,就见一个红色身影从车窗中跃出,他想也没想的伸手将人捞到了马背上。
但他唤了许久,身前的姑娘始终没有回应。
似是吓得失了魂。
马车还在疾驰,他方才留意到姜公子与八姑娘先后跳下了马车,但姜三姑娘还在马车上,他不敢停下,只能边打马边试图唤醒马背上的人。
他见过有人生生被吓死的。
好在这姑娘命大,最终化险为夷。
余光瞥见一道飞快往马车掠去的身影,陆知景松了口气,拉紧缰绳:“吁!”
而就在姜蔓跳下马车不久,在姜滢的催促下,姜澈护着姜笙也跳了马车。
虽说姜澈有意护着,但这种情况他又哪能护得了。
他人才落地,就已经晕了过去,便也没有看见,在姜笙落下的一瞬,似是凭空出现一根长鞭裹住她,将她凌空朝追来的梵箬甩去。
梵箬几乎是在同时就从马背上跃起,接住了姜笙。
姜笙被几番折腾,脸上已毫无血色。
在梵箬拥着她落地的前一刻,她睁开眼看到了一个背影。
高大,宽阔,手中还捏着一根长鞭。
她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背影。
随即她便失去了意识。
车夫已不知何时被甩下了马车,马车里便只剩姜滢,她的脸上已无方才姜澈几人在时的慌乱,此刻,她平静的不像话。
她在考虑,她是跳马车顺便滚一身伤,还是任由马车疾驰,让自己处于更危险的境地。
很快她就做了决定。
因为她感受到了有人朝她急速掠来的声音。
她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了眼后,唇角轻轻上扬,巍然不动的抵着车壁让自己保持平衡。
这个月份水中很有些凉,他应当可以在她落水前救起她的吧。
耳边传来很多道呼喊声。
她听见了,是有路人焦急的让她快跳马车。
跳是要跳的,可马疾驰的越久,闹的才更大。
在即将要到护城河边时,姜滢突然撤了力道,让自己因着惯性在马车里撞了一圈,最后被甩了出去。
萧瑢追了马车一路,眼见那道身影被甩往护城河,他加快速度赶在她落水之前将人捞在了怀里。
随后他脚尖点上同时落下的马车,跃上了岸。
这惊险的一幕让路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救上来了,这要是落水可怎么受的住”
“是啊,也不知那马是怎么了,突然就发了狂”
“我见那马车上挂的是姜家的牌子,可是那个姜家?”
“还能有哪个姜家,没看救人的是谁么。”
“呀!那不是明郡王么。”
随后又是好一番唏嘘声,大多是赞叹英雄救美,天赐良缘等等。。。。
姜滢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已经晕了过去。
被甩出马车前,她扎了穴位,足够她晕上一天一夜。
萧瑢眼中难得染上几分急色。
他唤了几声,怀里的人都不见任何醒转。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背上满是擦伤,手臂上也有好几道淤青。
这还是看得见的,除此之外也不知身上还受了什么伤。
萧瑢来不及带人回府,直接就近去了医馆。
郎中认得萧瑢,自不敢怠慢,细心的检查了伤势后,恭敬道:“禀明郡王,都是皮外伤,性命无忧。”
萧瑢神色郁沉:“那为何昏迷不醒!”
郎中忙道:“姑娘应是被吓着了。”
萧瑢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让欲给姜滢清洗伤口上药的药童不敢有动作。
郎中见此,心中大约明了,试探问道:“明郡王,姑娘的伤口需要及时清洗,您看。。。”
明郡王这般在意这位姑娘,恐怕是不会让他们碰的。
果然,只听萧瑢道:“都出去。”
郎中赶紧应是,朝药童示意,药童赶紧放下清水和药,逃似的出了房门。
我的个乖乖,不是说明郡王温润如玉么,这哪有半分温润样,活像要吃人似的。
没过多久,姜蔓便与陆知景找了过来。
姜澈兄妹昏迷不醒,梵箬已就近送去医馆。
听得郎中说无碍时,二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姜蔓一心只有房里受伤昏迷的六妹妹,并没瞧见陆知景眼中复杂的神色。
陆知景在原地沉思半晌后,转身朝跟过来的心腹交代了几句。
心腹快速的看了眼姜蔓,领命而去。
…
医馆
萧瑢只清洗了姜滢手上的伤,上完药后乘陆知景备好的马车将姜滢姜蔓送回姜家。
姜家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
周氏在门口急得眼睛泛红。
青袅紧紧捏着双手,紧绷着唇立在门外望着巷子口。
终于,巷口出现了一辆马车,青袅赶紧朝周氏禀报,周氏急忙迎了出来。
虽说早有准备,但众人在看到萧瑢抱着昏迷不醒的姜滢下马车时,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郡王,六姑娘。。。”周氏颤声询问道。
萧瑢淡声道:“无碍。”
说罢,他看向青袅:“检查你们姑娘身上是否还有伤。”
青袅立刻会意,跟着萧瑢进了东厢房。
周氏脸色发白的拉着姜蔓,正要询问,便听陆知景道:“姜夫人放心,已经派人去开封府通知了姜大人,稍后姜大人会送姜公子与八姑娘回府。”
周氏听了这话,身子一软:“人。。。可无碍。”
姜蔓连忙将她扶住,抿唇道:“八妹妹无碍,就是受了惊吓。”
姜笙无碍,那就是姜澈出事了。
周氏没忍住,眼泪潸然而下:“澈儿,澈儿他。。。”
陆知景沉着脸如实道:“七公子落下马车,伤了腿。。。”
陆知景话才落,周氏便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母亲!”
“姜夫人。”
“来人,请郎中,快!”
“夫人,夫人怎么了。”
姜家顿时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东厢房,青袅在屋里仔细检查了姜滢的伤势。
除了手臂和手背上已经上过药的伤口外,肩背与腿外侧也都有淤青。
青袅出门如实禀报。
她不是医者,判断不出这两处有没有伤到筋骨。
正在这时,梵箬送了一位女郎中过来:“郡王,这是郡主随身的郎中,芸娘子。”
萧瑢负手立在院中,没吭声。
青袅便带着芸娘子进了屋。
梵箬看了眼萧瑢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这一次,高姑娘怕是躲不过了。
“郡王。”
梵箬上前恭敬行礼。
萧瑢没回头,淡淡道:“我说过,下不为例。”
梵箬屈膝回道:“回郡王,郡主没有求情的意思,送芸娘子过来是为了方便给姑娘看伤。”
萧瑢没再言语,梵箬便退至一旁安静的候着。
不多时,青袅出来回禀,都是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芸娘子正在给六姑娘上药。
梵箬放下心来,道:“六姑娘还昏迷不醒,芸娘子可留在府中两日,方便照看。”
说罢她又补充了句:“郡主只是担忧姜姑娘,没有旁的意思。”
文蕖郡主与姜滢连话都未曾说上,说担忧谈不上;梵箬这话的意思是,姜滢是兄长选择的人,她自当放在心上。
萧瑢没开口,梵箬便知这是应了,遂告退离去。
芸娘子出了房门,不待萧瑢问,她便主动禀报:“六姑娘伤势不重,应是受了惊吓才昏迷不醒,手臂和手背的擦伤半月能痊愈,不会留下伤痕。”
萧瑢郁气沉沉的嗯了声。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姜洛白带着姜澈姜笙回来了。
陆知景主动帮忙将昏迷的姜澈背回了西厢房。
姜洛白也将姜笙送回了房。
芸娘子跟过去瞧了二人的伤。
姜笙被姜澈护着,后落下马车时又被人救了,是以除了额头撞破了,便没有其他的伤。
眼下不醒是因惊吓过度。
姜澈的伤就要严重许多。
全身有多处碰撞伤,这些倒不打紧,严重的是,他落下马车后将腿摔断了。
梵箬及时将人送去了医馆,腿是接好了,但伤筋动骨怎么也得休养百日。
可三日后,姜澈要参加青嵩学院的考试。
机会若错过了可难以再有。
芸娘子给周氏施了针,醒来后得知此事,不停的落泪。
姜洛白安抚了几句出来给萧瑢见礼,萧瑢自知留在这里反倒添乱,便与陆知景离开了。
这日的风波也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明郡王,文蕖郡主,陆家公子都用了手段,想不平息都难。
这么大的事,才第二日就已经没了什么风声。
接下来的两日,亦是一片风平浪静。
可不知为何,有些嗅觉灵敏的仿若闻到了别样的气息,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
姜笙在当日就醒了,看过了姜滢后一直守在姜澈的床前,时不时抹着泪。
姜澈是次日天明醒的,得知自己伤了腿,他初时确实难过,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反倒安抚母亲与妹妹。
芸娘子也言,姜澈的伤养几月便能活蹦乱跳。
周氏与姜笙这才没再整日抹泪。
姜滢硬是晕够了一天一夜才醒,姜家沉寂的气氛也慢慢的有所改善。
芸娘子在第三日离开的姜家,她回宸王府第一时间便去回话。
“几位姑娘都已经无碍,只是姜公子得静养几月。”
萧倾早已知晓大概,闻言只嗯了声。
梵箬便道:“姜公子原定明日考试,若错过了就没了,郡主可要。。。”
萧倾明白梵箬的意思,摇头道:“不必。”
兄长自会安排。
萧倾抬头,见芸娘子欲言又止,便道:“但说无妨。”
芸娘子遂回道:“我在姜六姑娘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味,此香似乎曾在何处见过,却一时想不大起来。”
若是寻常的香,芸娘子没有特意提及的道理。
但她此时想不起来多问也无益。
“想起再论。”
芸娘子:“是。”
…
次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一大早宸王府便有了动静,一抬接着一抬的大红箱子出了府,往姜家而去。
众人见了纷纷奔走相告。
宸王府去姜家下聘了。
下聘之后,婚期也就不远了。
随后又有人瞧见宸王妃上了马车,顿时大惊。
宸王妃竟亲去姜家下聘!
娶正妃理该宸王妃走一趟,可这侧妃竟然也劳宸王妃大驾。
由此也可见,宸王府对这位姜侧妃的看重。
姜家前一日就得到了消息,早早便做了准备。
姜洛白今日告了假,特地在府中恭候宸王妃。
周氏心中很是忐忑,她虽一向沉稳,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贵人,紧张的时不时理着衣襟。
直到王妃的马车停在门口,她才重重呼出一口气,仪态端正的迎了上去。
“见过宸王妃。”
一行人恭敬行着大礼。
宸王妃身边的侍女扶的周氏,这让周氏有些受宠若惊。
“今日我是来下聘,不必拘礼。”宸王妃没有摆什么架子,语气和善道。
可即便如此,她周身与生俱来的贵气,仍旧让人不敢直视。
姜洛白与周氏客气的将宸王妃迎进正堂。
客气的寒暄之后,宸王妃便提起了正事。
“我找人瞧了几个吉日,今日便将日子商定,如何?”
姜洛白与周氏自是应好。
二人接过帖子看了眼,都是在年后,且相差不远,最长也就隔着半月。
周氏心中便有了底,道:“年初各家事忙,不如就选一月中旬,王妃意下如何?”
宸王妃看向周氏,笑着道:“可。”
这周氏倒是个聪明的。
侧妃旨意才下不久就出了乱子,这婚事自然是要越快越好。
但她没有因此乱了分寸,未选年初。
年初百姓串亲戚拜年,皇家也需要。
哪里顾的上办婚事。
日子定好,又商议了些细节,宸王妃便端起茶盏,浅饮了口,道:“六姑娘身子如何?”
周氏意会到她的意思,道:“多谢王妃挂念,六姑娘身子已无碍,臣妇这就让人请六姑娘前来拜见。”
宸王妃满意的嗯了